第十二章 初入江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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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郡云县,听雨阁前。

一位身穿长褂的说书先生手拿惊堂木,朝桌子上轻轻一拍,笑道:“说道这前唐末年,就不得不提一提咱这云县的听雨阁。”

“这听雨阁建于前唐末年,乃是前唐末代皇帝唐哀宗李云所建,那李云还做王爷的时候,封地就在咱们这儿云县。”

“一日天降暴雨,这李云发了疯似的朝雨里跑去,你们知道是为啥不?”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水,卖了个关子问道。

“不知道?你知道吗?”

“到底为啥?”

“嘿嘿,要我猜啊!可能是那唐哀宗李云家里没水,想到外面洗个澡!”

“我呸,你在说什么胡话?唐哀宗李云这时候好歹是个王爷,你见过哪个王爷家里没水?不知道你就给我好好听着,胡乱说些什么?”

“咳咳,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吗?”

“哼,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这厮下回要是再敢胡说,我就不陪你来听书了!”

“好,好,好,我下回不胡说了!”

“……”

“……”

台下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乱成一锅热粥。

说书先生手朝桌子上”啪”一拍,故作神秘,道:“因为这雨里有声音!还是少年的唐哀宗李云在雨里听到一道声音,你们可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知道,这谁会知道?我们也不是那时候的人!”

“行了,那说书的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快赶紧说,能不能别吊大家伙地胃口了?”

“是啊,说书的你就快说了吧!”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破碗,摆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道:“咳咳,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们,故意吊你们胃口啊!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吃饭手段,各位观众老爷,有钱地捧个钱场,没钱地捧个人场!”

此话一说完,听雨阁前便下起了一阵金钱雨,铜钱砸在桌子上发出了悦耳的“叮叮”声,只一两息间,那只破碗便装满了铜钱。

说书先生将装满铜钱的破碗塞进怀里后,拿起惊堂木“啪”地朝桌子上一拍,又舞了舞手中的纸扇,大笑一声,道:“嗨,因为那雨里有一道声音:“李云,汝可想为帝乎?”

“后来这李云就成为了前唐的最后一位皇帝了,也就是唐哀宗,虽然他只做了三十三年的皇帝,但也算是不枉活此生了!”

“唉,只可惜这听雨阁已经建了八百多年了,也只有前唐哀宗李云一人听到了大雨里的声音!也不知是只有那一场大雨里有声音,还是每一场大雨里都有声音?只是我等乃一介凡人,听不到那上天之语!”

台下众人听完故事,也开始议论起来。

“莫非这雨里真的有声音?”

“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再说有你也听不见,想那么多干嘛?”

“唉,是啊,我等凡人是听不见的,你知道唐哀宗李云为什么能听见吗?”

“不知道。”

“不是,这你还猜不到吗?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你知道就说嘛!好端端地骂人干嘛?”

“咳咳,我问你们,皇帝是什么?”

“皇帝就是皇帝,还能是什么?”

“唉,你可真是笨啊!皇帝是天子啊!为什么李云能听见雨里的声音,这回你该知道了吧?”

“娘希匹,狗日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当爹的给儿子打招呼啊!”

“……”

“……”

卓小凉听着众人的话,夹起一粒花生米,缓缓放入嘴中,又喝了口酒,那张藏在斗笠下的脸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

……

三天前,齐县演武场。

卓小凉打熬完身体。

苏子笑了笑,道:“徒儿,潜水难出蛟龙也。这大宋的天下你不妨出去看看罢!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卓小凉闻言怔了一怔,连忙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带着哭腔问道:“师父,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是徒儿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师父你说,徒儿一定改正!”

“师父,徒儿求你了,千万不要赶我走!千万不要将徒儿逐出师门!”

苏子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卓小凉的头,笑道:“小凉,师父不是赶你走,更不会将你逐出师门!”

“为师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你一番,虽然你每日功课都尽心尽力地做了,但你的心却始终没有静下来,何况你还只是个少年人,为师怎能把你牢牢锁在身边?少年之时,若不踏遍这天下,又待何时呢?”

“所以不是为师赶你走你才走的,而是此时你该走才走的!你需要远走高飞,你需要磨练本心,当你经历了风雨,看尽了人世间的繁华,看尽了万物的凋零与枯败之后,方能宠辱不惊,有所成就!”

卓小凉闻言,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师父,此番出去历练,徒儿该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去找你啊?回来之时,你还会在这齐县吗?”

苏子喝了一口酒,笑叹道:“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想什么时候去找我,就什么时候去找我。”

“至于我在哪?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

“许是在塞北饮上几壶带着冰碴的马奶酒;许是在江南饮上几杯带着烟雨的醉江南;许是在上京饮上几碗京都最正宗的王候酒;许是在长安一夜看遍牡丹花,许是在洛阳听秃驴们讲经说法……”

卓小凉一声清咳打断苏子的若干个许是,他咬牙切齿地道:“师父,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苏子拿手拍了拍卓小凉的头,笑道:“我的意思呢就是能找到我你就来找我,找不到的话,就等着我去找你!”

卓小凉白了一眼,撇了撇嘴,十分不开心地抱怨道:“整半天这不是您自己想出去玩,还搁这说我心不静?”

苏子笑了笑,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卓小凉见此呆愣了片刻后,叹气道:“唉,这就走了?走都不说一声,真是……”

……

……

正在江南饮酒的苏子,打了个喷嚏,道:“这徒弟许是想我了……先喝酒……这醉江南我可是想了好久了……舒坦……”

北郡云县街头。

卓小凉嘴里叼着一根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吊儿郎当,眼珠也时不时地在年轻女子的身上扫来扫去,甚是无礼!

“兄台,快来我这里。”一道声音忽地响起,打断了卓小凉无礼的行为。

他侧目望去,只见长街对面,一个有些秀气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笑着朝他打招呼,让他过去。

卓小凉怔了一怔,心中怀着戒备走了过去,心道:他叫小爷干嘛?”

秀气年轻人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在下秦观,秦少游。”

卓小凉见此,也连忙拱手回了一礼,笑道:“在下卓小凉,卓……咳咳……卓二京,不知兄台唤我何事?”

他心道:“该死的,师父怎么也没给取个表字?”

秦观听着卓小凉的表字,强忍住笑意,小声道:“卓兄弟,在下方才看你眼神若隐若离,神忽不定,可是在偷窥……咳咳……美人?”

卓小凉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尴尬无比,咳咳,真是该死,竟然被人发现了!

他强装镇定,辩解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窥呢?我这是在欣赏,秦兄,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秦观嘿嘿一笑,道:“卓兄所言甚是,且坐我这边一起看?”

“有何可看的?你这里还不如我那里呢?”

“你朝左边看,如何?”

“嘶……妙极!”

“可不是妙极,那女子可是这附近的头牌!”

“秦兄你是如何知晓的?仅仅一观便如此清楚?”

秦观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无他,唯手熟尔!”

卓小凉闻言,猛咽了两口口水,道:“秦兄,你还真是风流!”

秦观轻笑一声,问道:“卓兄弟,可愿一同前去?”

卓小凉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答道:“咳咳……这不……太好吧,实在是……有辱……斯文!”

秦观摇摇头,道:“这怎么就有辱斯文了?子曰:食色性也!卓兄弟你又何必如此迂腐?嘶……莫非你还是第一次,还从未去过?”

卓小凉闻言,涨红了脸,大怒道:“去便去,你休要瞧不起人!”

秦观轻咳一声,道:“那个……”

“怎么了秦兄?莫非你有何难言之隐?难道你有缩阳之症?”

“我呸!我没有缩阳之症!只是在下那个天赋异禀,每次所需之钱颇多!这些时日,手中的钱已花没了大半,卓兄弟可有余钱?”

卓小凉闻言怔了一怔,心道:“天赋异禀,莫非是嫪毐在世,可推车而行?”

秦观见卓小凉怔住,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笑道:“唉,卓兄若是没有余钱,那便算了!”

卓小凉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嗨,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不瞒秦兄,我这里别的不多,就钱多!”

秦观讪笑一声,道:“那便好!”

秦观心道:“嗨,一天了,终于忽悠到了一个有钱的阔少了,嘿嘿……”

卓小凉心道:“此人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竟是一个逛青楼都逛不起的主。”

秦观顿了顿,又道:“卓兄弟,你可知这云县共有多少间青楼?又有哪几间最为出名?”

卓小凉摇了摇头,这不是废话吗?小爷今天刚到的云县,又不是本地人,怎么可能知道窑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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