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子六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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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子早已来到演武场,他皱了皱眉,道:“这惫懒货莫非还在睡觉?”

卓小凉拎着菜篮姗姗来迟,远远便看见师父,他连忙三两步跑过来,道:“师父,你来的可真早?这是徒儿特意去外面买的饭菜!”

师徒二人在这演武场,就着清风,就着白云,简单地吃了一口饭。

饭后,苏子擦了擦嘴,笑道:“君子六艺共分为礼、乐、射、御、书、数六门。书、数为小艺,礼、乐、射、御为大艺。”

“当今天下儒家学子皆专一门而精之,然你为我之弟子,不求像为师这般六门皆精,但精通三门却是应该的。你可有什么想学的?”

卓小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师父,那我便选书,数,御如何?”

苏子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这小子净会耍些小滑头,小艺学两门,大艺学一门。为师所幸便随了你的意罢!”

说罢,苏子伸手虚握,作执笔状,凭空写下一个永字,道:“此乃永字八法,为晋时书圣王右军所创。此法涵盖天下,以大见小,写好一永字,便可写好这天下之字!故天下文人,皆言永字八法为书之大道也!”

“接下来为师便将这书法大道传与你,你一定要谨记于心,不可忘记!”

卓小凉连忙点了点头,笑道:“师父放心,您说过的话徒儿一字也不敢忘!一定时刻谨记在心!”

苏子顿了顿,又笑道:“点为侧,如鸟之翻然侧下,侧不得平其笔,当侧笔就右为之。”

“横为勒,勒不得卧其笔,中高下两头,以笔心压之。”

“竖为努,努不宜直其笔,直则无力,立笔左偃而下,最要有力。”

“挑为趯,趯须蹲锋得势而出,出则暗收。”

“左上为策,策须斫笔背发而仰收,则背斫仰策也,两头高,中以笔心举之。”

“左下为掠,掠者拂掠须迅,其锋左而欲利。”

“右上为啄,啄者,如禽之啄物也,其笔不罨,以疾为胜。”

“右下为磔,磔者,不徐不疾,战行顾卷,复驻而去之。”

说完这永字八法,苏子停下,片刻之后,他看着卓小凉,笑问道:“徒儿如何?你可曾全部记下?”

卓小凉笑着点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已经全部记好!”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他拜了苏子为师以后,记性是越来越好了,曾经他背一篇经文足足需要半日,如今却只需一刻钟便能记下。他不仅能全部记下,还能倒背如流!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苏子颔首微笑,又道:“接下来便是这数!”

“数者,术也!精通数术者可测天机,算人命,识天时地利,通四节变化,晓阴阳五行,趋福避祸!”

说完,苏子从怀中掏出一本《九章算术》,递给卓小凉道:“数道,你且看这本书。天下之数亿万万,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然最基础的数便是一、二、三。这三个数字便是那数术之基,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一添一为二,二添一为三,三添一为四,四添一为五!如此循环往复,则无穷无尽,无始无终!”

“故此三数当为数道之基,仅凭此三数,便可演化万物!”

卓小凉闻言,怔了一怔后,这才缓过神,他连忙接过《九章算术》。

“至于御,我便传你一门身法,此法乃为师去岁梦游天姥所得,名曰飞仙游,取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之意。”

苏子说完,凭空走了三步,消失不见,片刻后又出现在演武场,手里还拿着一瓶酒,他将酒扔给卓小凉后,笑道:“此乃姑苏女儿红,你且试试看?”

卓小凉伸手接过酒,喝了一口,赞叹道:“此酒如绵绵细雨,又如女儿饶舌,甘甜而不辛辣,妙哉妙哉!”

苏子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女儿饶舌?你这小子还真是个混账啊!”

苏子笑着打趣了一番后,将这飞仙游的奥秘和要点细细说与卓小凉,又交代卓小凉定要好好演练这逃生之术,便离开了演武场,回屋睡觉去了。

……

……

翌日,县府书房内。

“你看你这个字写的,说是我的徒弟,真是丢人!”苏子拿着戒尺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骂道。

卓小凉看着桌子上歪歪斜斜的永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一声。

……

……

“今日阳光明媚,适合郊游,徒儿且与我出游。”苏子穿着一身白袍,戴上冠帽,手拿纸扇笑道。

卓小凉无比欣喜地拿起行礼。

……

……

“出游怎能不作诗一首,徒儿且就着山风明月且作诗一首……”苏子喝了一口酒,有些醉意上头。

“齐县有座山,山名大旗山。坐看像蛤蟆,站看像金蟾。”卓小凉仰头高歌。

“你这废柴……”苏子咳出一口酒。

……

……

齐县郊外,青山绿水边。

卓小凉拿着《诗经》,有些头疼地问道:“师父今天可否不作诗?”

苏子站在青石上,遥望高山,摇摇头,笑道:“不行,今日你且作一首咏水诗。”

卓小凉无奈地苦笑一声,沉思片刻后,眼睛一亮道:“水水水水水,谁谁谁谁谁,谁水给谁看,谁人来看水?”

苏子:“……”

卓小凉挠挠头,嘿嘿一笑道:“师父,我真不会吟诗作对,这也太难了些。”

苏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

……

“今日,考你数术问题。”苏子拿出一张纸,笑道。

卓小凉躬身接过纸,行了一礼。

他看着纸上的题目。

“苏子去知味观饮酒,饮了五壶女儿红,又饮了八壶绕指柔,复饮了九壶碧落泉,苏子一壶酒吃一粒花生米两粒茴香豆,苏子共吃了多少花生米和茴香豆?”

“今有圆玉,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间径几何?”

“苏子图手画一尺圆,又在圆内画了一勾股,勾股内画一圆,问去掉圆……”

卓小凉看着题,思索半晌,缓缓写道:“师父喝酒不吃茴香豆,师父从不画圆,将圆玉埋入壁中许是傻子!”

写好,卓小凉低下头,将纸递过去。

苏子拿过纸,看罢,大吸了一口气,字正腔圆地喊道:“滚!”

卓小凉赶紧跑出书房,心道:“太好了,小爷我又躲过一劫。”

……

……

次日,演武场。

苏子随意地躺在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卓小凉练武。

卓小凉打熬完身体,甩了甩身上的汗,嘿嘿一笑道:“师父,我这几个架势打的如何?”

苏子翻身而起,笑道:“不错,进步不小,看样子再过两三日便可达到破军境了!你若是读书时,也可这般努力。怎会竟吟些歪诗?”

卓小凉笑了笑,道:“师父,徒儿对吟诗作画是真的没有天分。能写出来便已是很好了,您何必大动肝火。”

苏子点点头,道:“算了,看来你是没有为师的才华了,想我这一生才气浩淼,你跟我这么些日子怎么也没沾到一丝?”

卓小凉嘿嘿一笑,道:“师父的才气岂是一般人可以亵渎的,也就像我这种天才可沾得一丝。最近我写书法时越来越顺,已初窥门径矣。”

苏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还敢说初窥门径?不过是小鸡啄米变成婴孩舞枪,何敢如此自夸?”

卓小凉撇了撇嘴,不满地道:“师父,我进步已经很大了,您老可别好高骛远啊!”

苏子白了一眼,笑道:“真是牙尖嘴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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