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亲再生波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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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彩霞漫天。

光华柔和地倾泻到皇城愈发壮观,宛如一幅瑰丽的天然彩图。

彤红的阳光穿过软烟罗,细碎的光影打在秦可卿脸上,艳若桃花,燕懒莺慵地偎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亦嗔亦羞。

“姑娘,芹大爷三日内果真能挣得千两银子吗?”宝珠少有的安静下来,托着香腮嘟着嘴,愁容满面。

“若是挣不到千两,我们就得嫁入宁国府。”

瑞珠说着便是一脸惊惧,“但现在感觉那宁国府像一张血盆大口。

听说很多大户人家大妇不容姬妾,先把姨娘的丫鬟活活打死,让姨娘孤立无援,然后肆意凌辱,很多姨娘活得还不如丫鬟。”

“你们别说了!”

秦可卿柳眉微颦,原本对贾芹是有信心的,禁不住二人的碎碎念,也忐忑不安起来,一脸愁容的看向窗外。

“芹大爷和媒人一起来提亲了!”小厮大吼一声。

几人顿感心中千钧负荷卸下,阴云瞬时被大风席卷一空。

“姑娘,你看天边的彩霞好美啊!”

“就是,火烧云把天空烧的红彤彤的。”

几人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走,我们去偷听!”秦可卿袅袅起身,娇艳如花。

……

“秦老,这是千两聘礼,请过目!”

贾代儒笑容可掬,捋着胡须一脸傲然。

如同,贾芹是他调教而出一般。

“没想到芹儿有如此能耐,这才仅仅过了一天啊,挣得的不是一千两,而是三千两啊!”

“这是芹哥儿和甄家签的文书,还有甄家的大印。”

“这银子来得干干净净,堂堂正正。”

贾代儒不余遗力的吹捧着,他可是收了二十两银子的茶钱。

二人便进入了婚事细节的确定。



贾芹见事情终于进入轨道,长舒一口气,起身如厕,事后故意在院中东张西望。

秦可卿会意,让瑞珠出去看看。

“这是我亲自为姑娘选的礼物,你代我交给她。”

贾芹左右环顾,神神秘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瑞珠,便又进入正堂。

“姑娘,这是芹大爷给你的礼物……”瑞珠来到隔间,兴冲冲递过包裹。

“你们在这盯着,我进去看看……”秦可卿瞬间满眼小星星,心中瞬时被幸福溢满。

这可是第一次收到男子的礼物,而且还是爱郎所送。

说着,便起身回绣房。

“啥礼物啊!我也想看看……”宝珠顿时点燃八卦之心,“瑞珠姐一个人盯着,我去伏侍姑娘……”

“我也想看呢……”瑞珠急道,“一会子你来换我。”

绣房中,秦可卿激动的解开包裹,取出两团品相极好的缎子,好奇间撑开一看,“嗳呀!”顿时像被火烧了一般,一把丢了出去。

玉容霎间被层层晚霞浸染,捂着滚烫的脸,羞的不能自己。

“天哪,这是肚兜……这一件只能盖住肚脐,这件到腿窝……一人爷们家,送这样羞人的东西?”宝珠也是面红耳赤的打量着两件小衣,喃喃自语。

“姑娘,这还有个帖儿,看看写得啥?”宝珠取出滑落的书贴,惊讶道。

“快拿给我!”秦可卿急道。

打开看去,禁不住潸然泪下,却笑靥如花。

这便是在水月庵,贾芹写下的《我为卿狂》

佛前求缘五百年,水月庵中见可卿。

我本无意惹兼美,奈何卿卿入我心。

春风十里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

思卿念卿不见卿,坐立踟躇睡不宁。

若得可卿怜雪芹,宁负如来不负卿。

上次,被山匪所掳,情书也遗失了,让秦可卿遗憾了许久。

再次看着相同的情书,历经生死,心境又有不同。

情书只改了一句,“落花有意水有情”改成了“若得可卿怜雪芹”,雪芹便是贾芹给自个取的表字。

就算不看,也早已背下,美眸拉着丝儿黏在简帖看了一遍又一遍。

或痴、或嗔、或甜笑、或惆怅。

少了初看时的羞涩和惶恐,多了灵魂的颤栗和悸动,更多的是感动和甜蜜。

“姑娘,这两件小衣你不喜欢,干脆我和瑞珠一人一件。”宝珠露出小虎牙,打趣道。

“你们穿,都撑不起来!”秦可卿脸红耳热,抢过肚兜,“你先出去,我仔细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们穿着不合适?难道姑爷量过你的身体?”宝珠调笑道。

“去你的……”秦可卿顿时连心头都热了起来,何止量过呀,还盖了章呢!

“姑娘是不是想穿着试试啊!我来服侍你!”

“才不要……都羞死了……”

“有啥羞的,我和瑞珠服侍姑娘沐浴,都没见你这么害臊……”

“这,感觉不一样的……”

秦可卿羞答答看着肚兜,一件是交颈鸳鸯戏水,另一件是并头鸾凤穿花。

杏眼流波似碧潭,不语自含七分羞。

……

“秦姑娘,不好啦,那贾珍又来了!”瑞珠惊慌的闯了进来,“原本就要签订婚书了,贾珍来了,他说,以贾府族长的名义,不同意这件婚事!”

(o)???

形势斗转直下,瞬时阴云密布。

“走,去看看!”秦可卿说着便起身向隔间走去。

刚进隔间,便听到贾芹清越的声音。

“你不同意?好大的脸!千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啥时候冒出个你这个多事的玩意?”

“秦老爷,贾芹这个下流种子招匪滢尼,人神共愤,你看看这个,这个帖儿传遍了荣国府,秦姑娘跟了他,完全是仙子坠入污泥中啊!”

贾珍递过中伤贾芹的帖儿。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组织人手,在天香楼布置秦可卿的新房,并沉醉在秦可卿婉转承欢的幻想中。

忽见小厮丫鬟围在一处窃窃私语,似乎还有意躲着他。

派人寻来一问,顿时五雷轰顶、七窍生烟。

贾芹这个球攮居然一日内挣得三千两银子?

此消息,如同一道飓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宁荣府。

而且,贾芹和贾代儒已在到秦府提亲路上。

贾珍惊呆了半晌都没回过神,甚至来不及向贾琏求证,火烧屁股般跑了过来。

“琏二爷都已查明,此事捕风捉影,子虚乌有,已有结论……”

贾芹冷冷地盯着贾珍,“不知哪个狗肏的贱种背后污蔑于我,这种腌臜蛆虫定遭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地狱,不得进宗庙。”

“你盯着我作甚?”

贾珍感觉毛骨悚然,如同被荒古巨兽盯上一般。

“你敢说,这个帖儿和你无关?”贾芹冰冷道。

“当然和我无关!”贾珍硬着头皮道。

“你发誓:此事若和你有关,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全身溃烂长蛆,遭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地狱,灯烧火烤油炸,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太恶毒了,贾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幼稚,我堂堂族长,为何要和你小儿发誓?”

贾珍冷哼一声,又看向秦业,“总归,苍蝇不叮无缝蛋。

再说,大乾重文抑武贱商,就算他有些小伎俩挣得些银子,也上不得台面。

这样的女婿,有污秦老爷的清誉。”

见秦业似乎又有些犹豫,贾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再有几日便是秋闱乡试,若贾芹能考上举人,或与秦姑娘是良配!”

“贾珍,昨夜你亲自提议,秦老爷也答应,还有太爷作证,而我已履约,难道要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贾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一个人,锋锐的目光恶狠狠射向贾珍,“再说,我娶秦姑娘,双方家长都在,和你毛关系都没有,你到底算哪门子葱?”

贾珍被贾芹噬人的目光盯得肝胆欲裂,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下不了台,惊怒之间,恨不得棒杀了贾芹。

族长权利很大,甚至棒杀族人都无需经过官府,但也不是无法无天,需要开族会公布罪状。

贾芹无非是顶撞族长,莫说棒杀,最大的惩罚就是断了族内的资源,而他转眼便挣了三千两,无欲则刚,这就更不把族长放在眼中。

“与这个疯子争执,完全是自取其辱。”

贾芹深深的吸了口气便恢复冷静,看向秦业,诚挚肃穆,“秦老爷,要说令爱许配谁,由秦老爷做主,的确不容我置喙。

原本令爱与小犬乃千古良配,命运让秦姑娘深陷匪窝,我们不得已,才出了退婚下策。

如今小犬贾蓉整日看着秦姑娘的画像,茶饭不思,非她不娶。

但当时我就提过,只要秦姑娘能活着回来,便依然娶进宁国府,只是委屈姑娘做妾,毕竟是国公府,干系太大,还望秦老爷海涵。

是以,豁出宁国府的颜面,一次次上门提亲,也足见我的诚意!

但我保证,即便做妾,也不会让秦姑娘受丝毫委屈,一应待遇和正妻一致。

而且,我专门布置了天香楼供秦姑娘主仆居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此禁区。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也是为了我那自幼丧母、可怜的孩子啊!”

说完,故作动情,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言真意切,秦业为之动容。

“老爷,珍老爷也是爱子心切啊……”一旁久未言语的蔡氏急忙递眼色。

“天香楼?这便是我的宿命吗?”

看着秦氏夫妇明显的松动,秦可卿一颗心扑腾坠入谷底,脑海浮现自缢天香楼的画面,顿时如入冰窖,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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