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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一定一直都是上策。 上兵伐谋,有以退为进的,也有以进为守的。 战场上最不缺少的便是变数,太多的不可控因素与不确定性了。 瞬息万变,那是一个字都没形容错。 踏错一步,很可能迎来的便是一步错,步步错,进而满盘皆输。 一行人回到韶关,禀报了此战收获后。 上头得知他们的目标是十乘的千人队伍,结果单单击毁与缴获战车就超过了30乘,就连工赐这个小小副千户,都收到了孙将军的热情接见。 兵长没有虚报,只是将实情复述,论功行赏完,孙武丝毫不吝啬赏赐。 其余众将士看得眼红,之前一直被勒令不可能恋战,以试探与磨炼士卒为主,还没人立过这么大的功劳呢,皆都跃跃欲试。 苏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军心可用。 可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兵卒接受的磨炼还不够,还是要继续保持疲兵之策的大战略。 一番演讲后,工赐推着轮椅是最后离开的,孙武按了按工赐肩膀,颔首道:“我果然没教错你,虽然你心细如发,过于惜命,但此番表现倒不失大丈夫所为。” 能得孙先生夸奖,工赐心里自然是即位高兴的,但他不敢居功,将自己与路由的对话告诉了苏武。 孙武:“不愧是夫子的二弟子,但听你所言,似乎认为此人过于刚烈,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你们两人在一起,倒也恰好取长补短,互相中和了,哈哈哈哈哈。” 工赐听着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尴尬道:“先生就别调笑学生了,学生也知道自己天性怕死,但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孙武抚须道:“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又有几人能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呢?!即便是有,那也是被逼到那份上了,无奈之下所做的抉择而已。 你现在还年轻,怕死很正常,也是好事儿,没必要去改正这点。我也不求你能闯出多大名头,好好接受历练,将来能够在这乱世中拥有自保的能力,那便足够了! 或许怕死也是一件好事,只要活得问心无愧,我希望你能保持下去,不忘初心,好好地活着。” 工赐喃喃道:“问心无愧地活着…我明白了,先生。 对了,先生可要见见我那二师兄?” 孙武沉吟道:“暂且不必了吧,你去同他说,若是他想要一展才华,便让他来寻我。” 工赐拱手道:“诺,学生一定当面转告,先生军务繁忙,日理万机,学生这便告退了。” 孙武颔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去。 工赐回到自己营中,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找路由来见。 自己这二师兄才华自身不必多说,又武艺高强,堪称文武双全的典范,又精通君子六艺。 简直是这个时代全能青年人才的典范! 唯独一点就是性子过于高傲了,那刚烈的性情,比野马还倔强! 但若孙武知人善用,这性情刚烈,宁折不弯,不一定是坏事,不一定就是缺点! 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本身就有高傲的本钱。 就像大山偶尔的胆大包天,人家实力在那了,有这本钱,如何能归咎为缺点呢?! 与其说是缺点,不如说是英雄好汉的真性情。 毕竟性格这东西,很多是与身俱来的,你想改也很难真正改掉。 若是有足够的实力,有些真性情又何妨? 人无完人,毕竟人不是量产出来的。 去评价一个人,不应当照着某一个模板去论道。 路由很快来到了千户账中,工赐理所当然地霸占着朱巨的营帐,他这个千户都是自己让当的,有什么理由不占他营帐呢? 路由见到工赐,疑惑道:“师弟匆忙找我来,所为何事?” 工赐兴奋道:“我要恭喜二师兄啦!” 当下便将孙武的原话转告,并将自己的想法也如实告知。 此战之后,若是工赐能将申邑打造成大本营,那么他就准备寻到工家后,也接到申邑安顿。 现在吴国朝堂上是有伍子胥与孙武,特别是孙武与自己的关系,可以说只要这二人在位,没人能动自己这个申邑万户侯! 但毕竟他还年轻不是? 伍子胥与孙武的年纪摆在这了,于是乎,基于长远考虑,他也乐得路由受到孙武的重用,若是将来路由能接替孙武在吴国的地位,那自己在吴王身边不是又有靠山了? 这流水的帝王,铁打的重臣,他相信凭借路由的能力,再有孙武的扶持,要上位并不难。 而且二师兄武功高强,身子骨倍棒啊说不定比自己活得还还久,那就可以罩着自己离世了,说不定还能为自己送终。 扯远了,越想越离谱了! 工赐连忙甩甩脑袋,抛开这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一脸期待地盯着路由。 见路由陷入沉思,工赐在旁鼓动道:“二师兄,凭借你的才华,一定能受到重用,并且大放异彩的,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见路由不答,工赐继续道:“你放心,你的那点脾气,在官场摸爬滚打没几年就能变得圆滑了。况且你身在军伍,孙先生又慧眼识人,你这点小性子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能跟夫子能成为好友,夫子能够有教无类,孙先生自然也会知人善用的!” 路由缓缓道:“我此行是来保护你的,我也想大放异彩,奈何学业未完成,若真就草率决定了,说不定夫子会生气的。” 工赐一脸恨其不争,怒道:“你性子不是很刚烈吗?怎么此时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起来?!若是你能大放异彩,夫子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生气呢!” 路由道:“你不懂,夫子曾断言,我这性情若是不改改,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害死我自己的。可是我现在无论如何就是改不了啊,夫子时常讲我带在身边,就是为了磨炼我这性子,如今学业尚且未完成,如何能武断私自下决定呢?” 工赐道:“这还不简单?你在这猜有什么用啊!不如先去见过孙先生,向他陈明利害,让他修书一封给夫子问问,不就好了吗?孙先生与夫子乃是挚友,是你我的长辈,我们身为晚辈的,当下困惑,寻求长辈帮忙解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由闻言,眼睛一亮道:“好,我这就是去求见孙将军!” 工赐喜笑颜开道:“这才是我认识的二师兄嘛,快去快去,先生此时应该还在大帐中处理公文。” 路由坚定地点点头,便去大步而去了。 但凡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几个能逃得过沙场建功的诱惑? 工赐想想,他自己就算了,他还是更适合采沙场…哪怕是开开挖机也好呀。 工赐忽然回头对着屏风道:“大舅哥,要不我也帮你引荐一番?” 大山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工赐笑道:“我可发现不了你,刚才二师兄与我谈话时,有意无意看了好几眼屏风,我一猜:这军营之中,除了你还能有谁?” 大山恍然道:“我只是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工赐笑着用手摸了摸他那滚圆的小腹,道:“不用解释,我知道的,你既是我梧家的总执事,更是我未来的义姐夫,外加大舅哥!我对你还能不放心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大山:“我就不必了,我身为百越族人,与这天下诸侯,处不到一块的。若是时机合适,拿点战功,赚些封赏,倒是无妨。” 工赐默默地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将来可别对阿清说,我有着好处,便宜了谁,却独独忘了你这大舅哥昂!” 大山闻言,呵呵一笑,便自顾着出去了。 工赐收回玩笑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霾。 次日一早,工赐一醒来便见到了路由,他是来辞行的,孙先生已经答应先留他在身边担任幕僚,并修书一封,发往鲁国了。 工赐此时已经没有上战场之前那么害怕了,加之刚睡醒迷迷糊糊的。 让路由专心去孙先生身边任职,他这边还有大山保护,不用担心。 路由离去时,工赐通过缝隙看到外面天色还是暗的,还燃着火光。 天色尚早,翻个身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再一觉醒来,工赐感觉脑袋又昏又涨。 这回笼觉,睡了还不如没睡,简直是睡了个寂寞! 工赐拍拍昏涨难受的脑袋,一个鲤鱼打挺,自然而然地起身下床。 “晃荡”一声,一名刚打水进账的小兵辣子不由愣在了原地,刚提来的水桶也打翻摔在地上。 这是刚烧好的热水,还冒着缕缕水蒸气。 “侯爷,出什么事了吗?”外面传来护卫的询问声。 工赐连忙道:“没事,我不小心摔倒了,你们不要进来。” 言罢,工赐连忙欺身上前,一把揪住小兵的衣领,另一只手按住了他正要喊叫的嘴巴。 工赐压低着嗓音冷冷道:“闭嘴!你若敢叫,我现在便杀了你!” 工赐忽然觉得手指传来的触感有些不对劲,怎么软乎乎的呢?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兵正是女扮男装的那位,只是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伪装得不够到位了。 故意将小脸涂得脏兮兮的,工赐之前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 小兵连忙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即又努力挣扎一阵,似要挣脱。 工赐身体早已恢复,内力已然登堂入室,别说她是一女子假扮的,即便是一名实打实的壮汉,又如何能够挣脱! 工赐又加大了几分力道,见小兵眼角都湿润了,似乎放弃了挣扎,才缓缓道: “听见我的话没有?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许出声,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双腿已经痊愈之事,我立马便要了你小命!听明白就眨两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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