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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没有再理会高衙内这个弱鸡,而是对林冲笑道;“我从未见过有人提出这么贱的要求,若是不满足他,岂非对不起他的好意!你以为如何?” 林冲这么和善的人,如今却目露凶光道:“那就将他割头剜心,权当做回儿好事吧!” “同意,就这么办!” 从院子左侧翻墙进来一个董平,手持风火双枪,一枪戳翻一个。陈丽卿轻剑戳不透的铁甲被董平风火双枪一扎一个透心凉。 “黑旋风爷爷来啦!” 从院子右侧翻墙进来一个黑旋风,手持两把夹钢板斧,见人就杀,沉重的板斧无视盔甲,专门往禁军将校薄弱的脖子空隙砍。 “砍脑袋”、“掏耳朵”、“小鬼剔牙”反反复复三招对付武力不如他的,简直就是秒杀。 “表妹!” 刘麒、刘麟从后院翻墙而入,一个持弓,一个手持三尖两刃刀,互相配合,瞬杀几人。 “表哥?怎么会是你们?!” 陈丽卿惊喜交加,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刻,会有亲人来援。 “我们随林教头复仇而来。” 刘麒、刘麟简单介绍一句,也不多话,专注厮杀。 “林教头?” “林冲!” “冲儿?” 陈丽卿、陈希真、周侗惊讶的看向场中最耀眼的地方,林冲一身杀气,一套游龙枪法被他使的杀气腾腾、出神入化。 “嗖嗖嗖” 一抖七个枪花,一点即收,戳破几个喉咙。 “呼呼呼” 长枪一转,带有虎虎风声,将围上来的兵丁抽倒击退。 “噗噗噗!” 补枪毫不留情。 “快退,快退,谁来拦住林冲啊!” 普通禁军将校根本不是林冲一合之敌。 “我来战你!” 那个仅存的黑衣蒙面人,抽出腰刀来战林冲。 林冲也不答话,挺起长枪和黑衣人战在一起。 “拦!” 林冲瞬间发劲,把手腕直到腰身的劲力都迸发,压住对方腰刀。 “拿!” 枪前段大圈小圈捉摸不定,枪身宛如游龙,灵活异常。 黑衣人手中腰刀被枪身崩的手心巨震生痛,差点武器脱手而出。 “扎!” 林冲的扎枪如箭脱弦,疾走一线,瞬间吞吐,力似奔雷闪电。 黑衣人一时间险象环生。他自知不是对手,心中焦急,见一枪扎来,决定冒险一击,身体一矮,在地上一滚,靠近林冲脚下,抡刀剁向林冲双脚。 林冲的长枪乃是丈八点钢枪,长枪过长反而不便近身防卫,于是纵身急退,长枪速退背在身后,使出了三段寸手枪,一连三次短促的急攻,让黑衣人不得不后退。 “麒麟步!” 林冲见五六个回合拿不下对方,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侧身横扫,如同长蛇蜿蜒般扫向黑衣人。 黑衣人弯刀太短,力量也无法抗击,被逼得连连后退,黑衣人也急了,用刀硬抗一枪,纵身跃起,手中弯刀脱手甩出飞向林冲头部! “银光落!” 长枪一抖多个枪头,如同银光点点,将飞来的弯刀击落,继而前刺,在黑衣人身上划出数枪,黑衣人衣被划破,条条如绺,胸前血流成线。 “地龙翻!” 林冲枪身旋转,一下将黑衣人抽翻一丈远,冷冷道:“身为武者,藏头露尾,为虎作伥,真是不知所谓!” “林冲太凶啦,快跑,快跑啊!” 仅存的黑衣人高手被击败,剩下的禁军将校,即便穿着铠甲也没有丝毫安全感,吓得连连后退,士气崩溃。 “嗖嗖嗖!” 又是几根标枪飞出,将想要逃走的禁军贯穿。晁盖没有抢林冲复仇的风头,而是选择控场,但凡想要逃走的,都会被他标枪击杀。 精神天眼+百米飞枪,简直是控场神技。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高衙内这时候也害怕了。他身边抬软塌的帮闲也都丢了软塌,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逃,结果被周围的董平、李逵、刘麒、刘麟、陈慧卿击杀。 “女飞卫”也彻底放开了忌讳,自家都已经血流成河了,再留手还有什么意义?她配合着表哥,提剑厮杀。眼睛却总不自觉地瞄向林冲的方向。 陈希真也拿起棍棒,将老仆和蝶儿护在身后。 周侗则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局面,心乱如麻。 他年轻时比这凶险百倍的厮杀都眼睛不眨一下,但是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却束手束脚至此? “救我,救我,你们这些家伙,先救我啊。”高衙内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这次不是冻得,而是来自心灵的惧怕。 富平也是心惊胆战,眼珠一转,对高衙内道:“衙内莫慌,快起来,跟着我一起逃吧。” “真乃吾之樊哙也!此间事了,我一定让父亲给你个官做。” 高衙内感激的看着富平承诺道。那五个蒙面人了,是老爹从禁军中为自己挑选的高手,投靠就投靠,还蒙什么面?你们真以为自己遮住了脸,那陈希真就认不出你们是谁了?天真!而且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富平靠得住! “多谢衙内提拔。衙内快跟我下榻” “好好好,我们往哪儿逃。” “跟紧我,快到门口啦。” 富平拉扯着肥胖的高衙内逃到门口,看到晁盖又摸出了一根标枪,立刻一把将高衙内推倒,按在地上,向晁盖跪求道:“大侠,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把高衙内绑来投降啦!” 还在厮杀的众人看到高衙内被抓住,都是一顿。想不到高衙内会以这种方式被出卖。 “啥?” 高衙内被摔了个狗吃屎,不敢置信的看向一直自诩最忠诚的走狗富平, “你,你,怎么敢” “啪” 富平不等高衙内说完,上去就是一耳光,继续向晁盖乞求道:“小人本住在汴梁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谁知道那高衙内,蛮横不留情,夺我房屋占我田,让我兄弟为帮闲。大侠,我也是可怜人啊!” 富平的想法很简单,这些强人都杀人不眨眼,自己还不想死,所以只能让高衙内这个蠢货替自己挡一难了。反正高衙内肯定会被林冲杀死,而自己逃脱后,编造一个谎言汇报给高太尉,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只要命保住了,其他都不重要! “噗!” 一根标枪送富平归西,这种二狗子有时候比主人还要可恶,晁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岂能被这种花言巧语欺骗。 “斩尽杀绝!” 要么不做,做就做绝。事情都到这种程度了,不杀光他们,怎么保守秘密。 “是!” 林冲、董平、李逵、刘麒、刘麟得到命令,继续杀向那些幸存的禁军将校。 “饶命,饶命啊。” “林教头,是我啊,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是高衙内,都是高衙内,跟我们无关啊。” 求饶声一片,晁盖、林冲等人却毫不留手。 当施暴别人的时候,应该有被暴力对待的觉悟。 当选择杀人的时候,同样要承担被反杀的风险。 落子无悔,生死有命。 高衙内看见自己带来的人被迅速屠杀,张大了嘴巴,就如同被扼住咽喉的猪,想要哼哼两声都只有呜呜呜。 陈丽卿在度过生死危机之后,再看梁山众人的绞杀,有些于心不忍,但又觉得这些可恶的帮凶就该被斩尽杀绝。她刚想上前助战,被陈希真一把拉住。 “我听说林冲入了梁山,还做了一方主帅,这些人怕就是他带回来的贼人。如此嗜杀,果然是贼寇本性。” 陈希真想起弟弟陈希甲的死,感恩的心消散,厌恶又涌上心头。 “我不觉得。” 陈丽卿甩开父亲的手,窜到院内助战,又手刃了几人。 陈丽卿不管梁山不梁山,贼寇不贼寇,她只知道自己一家在最绝望的时候,是林冲他们的出现,将她从命运深渊里拉了出来。 人要懂得感恩! 如果恩人觉得必须要斩尽杀绝,那就斩尽杀绝! “唉,你这个傻丫头!” 陈希真气的直跺脚,一方面是对女儿帮助自己的死对头林冲不满。另一方也有他阴暗的小心思---不如将今日之事推到梁山林冲身上,将他们父女洗白摘出来!这样他们依然可以安全的留在东京繁华之地生活,将来给女儿找个东京高干子弟,也方便给自己养老。 但是女儿的任性让他计划落空,反杀和屠杀可是两个概念啊,这还怎么洗白? “冲儿,住手,他们都已投降,莫要多造杀孽,就算给我几分薄面。” 武圣周侗出言阻止道。 周侗曾师从少林大师谭正芳,后来行走江湖虽杀人无数,但仁善之心不改。年纪大了,见不得人可怜。若是阵前厮杀,他没有意见。明明都已经分出胜负,对方已经叫嚷着投降,再杀就是屠杀了。场面上可还剩着十来个人,那可是十来条人命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十人,善莫大焉。 林冲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但他的枪没有停。 林冲从小跟随父亲林提辖学习棍棒,十八岁的时候开始跟随周侗学习枪术。周侗作为天字第一号教师,教授过的徒弟不计其数,但真正算是他入室弟子的却只有那么寥寥几个。林冲便是其中之一。 面对授业恩师的请求,林冲有些犹豫。但身为将校,他更以晁盖的命令为第一要务,所以手中长枪不停,又击杀两人。 “停手吧。” 晁盖看到了林冲的犹豫。他不想让自己手下大将难做。人情与义理并不总是对立。 林冲长舒了一口气,向晁盖颔首感谢,又到师傅跟前见礼。 董平、李逵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手中兵器。刘麒、刘麟、陈丽卿也擦了擦额头混杂着血迹的汗水。 剩下的八个幸存者连连叩头感谢。 你们的感谢还是太早了。晁盖心中暗想,却不动声色。即便是一张纸巾也有它的用处,何况是这些活生生的俘虏。 或许不久,他们就会后悔自己活了下来。周侗也会后悔为他们求情。 但这就是选择的代价不是么? 对于弱者来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对于心软者来说,人怜狼有伤,狼吃中山羊。 “绑了!” 主意在脑海里迅速盘旋了几圈,吩咐人将俘虏绑起来,低头看向地上趴着,冻的瑟瑟发抖的高衙内,道:“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林冲等人也走了过来,众人围成一圈愤恨的看着地上不停打躬作揖的高衙内。 高衙内打躬作揖,哭道:“各位爷爷,饶了孙儿这一回吧,我都是被富平他们这些新笔趣阁给害的啊。” 晁盖蹲下将高衙内的二尺高帽摘下来道:“你想活?” 高衙内点头如捣蒜。 晁盖拍着高衙内的肩头道:“这怎么可以呢?我答应过你要将你杀死,我怎么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呢?不行,不行!” 高衙内恨死自己说那些废话了,叩头道:“爷爷,那都是孙儿瞎说的,当不得真,若是饶我一条命,孙儿平时攒了许多私房钱,全部拿来孝敬爷爷。” 众人听见高衙内一口一个爷爷叫着,心中都充满了厌恶。其中尤以林冲为最,自己竟然被这样一条欺软怕硬的狗欺压逼迫到家破人亡,真是奇耻大辱! 晁盖却面带喜色道:“真的吗?你一个区区衙内,能有几个私房钱?” 高衙内一看有门,似乎也发现晁盖才是现场做主的那个,急忙道:“爹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对我尤其疼爱,府库钱财随我调用,三十万贯总还是有的!” 晁盖摇头道:“不好,不好,我怎么能为了区区钱财言而无信呢,我明明答应你,要将你杀掉的呀!” 高衙内慌道:“爷爷且慢,我家还有十大箱珠宝,都是多年来那些官员送给我爹的孝敬,里面珍奇古玩应有尽有,全部送给爷爷,全部送给爷爷!” 晁盖面有难色道:“十大箱看起来很好,我却只有几人,带不走,走不远,岂非白搭。” 高衙内眼珠一转,继续加大筹码道:“我爹还有许多奇珍异宝,手中有一柄绝世宝刀,名叫压日宝刀,吹毛断发、切金断玉、杀人不沾血,爷爷武艺高强,一定会喜欢的。” 晁盖眼睛一亮,笑道:“既然有如此多好处,饶你一命倒也无妨!可是为了怕你耍花样,我要亲自压着你去取钱财宝物!” 高衙内伏地叩头道;“一定,一定!” 心中却暗喜,你们这些贼人,一定会为你们的愚蠢贪婪付出代价的,一定! “爷爷,孙儿冷的厉害,可否让我钻回被窝?” 高衙内得寸进尺,试探性的问道。 “如此简单的要求,你何不早说?冻坏了你,我那财宝和压日宝刀怎么找。来来来,铁牛,快将衙内回送被窝,还有那些俘虏一并绑好,先压到柴房。” 等把这些人送入柴房,李逵睁大眼睛道:“晁老大,你不会真的为了钱放过他们吧?” “为什么不呢?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好人啊。而且有周侗老爷子求情,杀又不能杀,不如换些钱财来痛快。” 晁盖笑眯眯的说道。 李逵听完有些闷闷不乐,这可一点都不爽利,也不够快活。 周侗听完也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般,不上不下。 陈希真也想劝阻晁盖不要放虎归山,今天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还把高衙内放了,下次一定会有更猛烈的报复,那时候怎么办?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到高俅耳中,你们拍拍新笔趣阁走了,我们怎么办? 但看到晁盖如此揶揄周侗,他也悻悻的闭上了嘴,没有多言。 林冲、董平、刘麒、刘麟看到晁盖笑眯眯的模样,莫名感慨,天王坑人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表情,又有人要倒霉了。 正在这时,地上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嗯嗯的醒了过来。 “这还有一个活的,看俺砍了他!” 李逵正怒气没处撒,见那个跟林冲对战,却没死透的黑衣人又活过来了,举起斧头就要砍。 “算了,伤而不死,也算他命不该绝。一块绑了,丢到柴房。” 晁盖摆手示意李逵去干。 “认得他吗?” “都是当年我在禁军中教导过的军官,看武艺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金枪班首席,金枪手徐宁。” 李逵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高衙内做狗,欺负同伴,就该剁碎了他们喂狗!” 周侗、陈希真都沉默不语。林冲也摇摇头叹了口气。 京城居,大不易。 为了利益,为了向上爬,出卖朋友、亲人、恩师,更是层出不穷。 京城固然是最繁华之地,同样是最无情无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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