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另一个自己(1 / 1)

加入书签

第十四章 另一个自己

“……”

【云墨】想要走过去,但比安卡就像拦路虎一样。

【云墨】往左走,她就往左走;【云墨】往右走,她就往右走。

全然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你过去的样子。

有点像别扭的小女友,不过现在【云墨】的认知中,可从来不存在女友这个概念。

【云墨】迟疑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

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他可以开启律者状态,或者用更高级的方式达到离开的目的。

但对付后面的家伙都没有,难道在这种地方使用就有意义吗?

显然是没有的,所以【云墨】并不想和比安卡纠缠。

而比安卡看着【云墨】朝自己面前走来,以为是他醒悟了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比安卡开朗地说道:“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等以后我长大成为最强女武神了,有我罩着你!”

【云墨】面无表情,思考着意义这玩意。

在权衡过后,伸出手示意比安卡上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自己应该这么做。

明明毫无理由,也找不到任何意义……

“哼哼,像骑士一样,堂堂正正的对决吧!”比安卡攥紧粉嫩的拳头,朝云墨飞速袭来。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比安卡的拳头像是落空了一样。

准确来讲,就像是物理攻击打到鬼魂一样。

看似打到了,实际上也没打到。

这是虚实的力量。

【云墨】没有闪躲,但比安卡的拳头像是打入虚无般,被定义成没打中。

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云墨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虚实之律者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

难道虚实之律者不是光或影,而是他?是我?

这就是她,光或影想要借由梦告诉我的原因吗?

那为什么自己对这种力量没有感到一点亲切感,而且如果我是虚实之律者,那终焉之律者又是谁?

云墨还在疑惑,综合前面所有的记忆开始上下分析。

而在现实中,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在【云墨】放水的情况下,勉强分不出胜负。

他本可以一击就放倒比安卡,在一瞬间结束这场战斗。

甚至如果担心麻烦的话,还可以利用意识的力量修改比安卡的记忆。

但【云墨】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式。

比安卡不信邪,近身想要抓住【云墨】,结果下一秒被云墨反手抓住,然后轻描淡写地摔在地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打算。

“好痛。”比安卡吃疼地说道,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屁股像是开花了一样,如果换做普通人,这一摔足够她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可惜她是比安卡,这点伤很快就可以痊愈。

此后的日子里,比安卡非但没有害怕胆怯,反而更加勇敢地靠近【云墨】。

无论是在哪里,什么时候,比安卡都能想出蹩脚的理由与云墨打一架。

上体育课,就把他拉到小树林里干架。

……然后被同学们看到,传出两人是男女朋友,比安卡还怀孕的绯闻。

放学后刻意等待同学们走完,然后在教室干架。

然后被教室的监控看到,在各个领导与校长面前循环播放。

甚至在【云墨】回家后,比安卡也尾随着来到他的家里蹭完吃喝,消化后又在家里干架。

齐格飞差点暴走,幸好有塞西莉亚拉着。

【云墨】对于比安卡这种没有逻辑、不明目的的行为表示困惑,但依然觉得毫无意义。

她总是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以后会罩着你”这类的话。

【云墨】当然不会相信,也不会期待,因为那毫无意义。

直到不久后,记者的出现……

让【云墨】被迫转校,他有能力让这群记者全部消失,连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

事实上,他也准备这么做,不想因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而耽搁时间。

但这一次他停手了,他想看看,那个女孩看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比安卡拉住了自己,眼神里充斥着愤怒,但那早已是自己失去的情感。

伴随着存在的意义,早早消失。

“委屈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委屈。”

“这本就是一个由利益构筑的世界,真理可以被知晓,可以被理解,却无法被人吸收,更无法被人运用。”

“人可以知道,却无法做到。”

“世界给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反抗,一个是忍受。”

……

向来不喜开口的自己,头一次对比安卡说出这么多话。

就连自己,也隐约发现了什么。

任何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带有目的性的,那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又或者说,自己在期待什么?

果不其然,在自己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安卡声嘶力竭地嘶吼,痛骂自己。

一无所有的自己,也是在这个时候多了两个标签——“笨蛋”。

还有一个是“大笨蛋”。

明明是贬义,自己却丝毫没有生气这一情绪,甚至内心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与开心。

为什么?

【云墨】不清楚,但云墨明白——

因为她人是一面镜子……

越是直面、深入了解,就发会现自己原来其实也那么的不堪和平凡。

无穷远的远方,有无数人都与我们有关。

之后,云墨离开了学校,去到遥远的西伯利亚。

这条路他走过不止一回,这个世界的百万历史,也走过不知道多少回。

在既定的命运中,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否还有意义?

当一个人注定死亡,当一个人注定摔倒,那么中间的过程是否还存在意义。

当高中生的高考注定失败,年轻的孩子身患绝症。

在这种情况下,那么中途的过程是否还存在意义?

如同过往数千、数万个命运一样,【云墨】再一次来到了她的面前。

娜塔莎·希奥拉。

第二次大崩坏的爆发,让她失去了家人,独活了下来。

此时的渡鸦已经饿的双眼模糊,就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在这个崩坏爆发后,人性黑暗暴露无遗的残酷世界,年幼的娜塔莎注定无法生存下去。

【云墨】向她伸出手。

正如自己接受了比安卡的战斗请求,这被修改后的命运让他觉得很新奇,很有趣。

他想看看,更多被修改后的非既定的命运。

原本应该葬身于无边无际雪原的渡鸦,获得了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

并在之后的日子教渡鸦如何生存,而在渡鸦的眼中,【云墨】看到了一分“依恋与狂热”。

比安卡让他看到“愤怒与难过”,渡鸦让他看到“依恋与狂热”。

因为他的选择,一切有了新的转机。

那颗死寂的种子,在悄然萌芽生长。

【云墨】平淡的心境,也在此刻变得些许不同。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从一开始就是孑然一身,到最后也依然没有任何陪伴可言,落叶归根,那是落叶,而不是尘埃。”

这是【云墨】对渡鸦说的话,也是对自己说的话。

“我来自于未来,又将埋葬于过去。”

自己的人生是一辆飞速倒退的火车,汽笛鸣响后,便已经失去了后退的理由。

他停不下来,所能做的只有前进。

所幸,还能选择前进的方向。

在妥善处理好渡鸦后,【云墨】又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他和多少人有过交集。

他有了家,有了归宿,有了朋友,有了幸福,有了一切。

可骤然间,一切的画面逆转,如同时光回溯。

【云墨】再一次站在人类起源的地球上,这里荒凉而又空无。

命运轮回,文明重启。

【云墨】所做的一切都化作虚无,再无存在的“痕迹”。

一切,毫无意义。

多少次了?记不清了。

【云墨】没有时间观念,人类会感受到的既视感并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因为自己,不是人类。

人类可能会对无尽的轮回感到十分开心,哪怕是重复的轮回,自己无数次体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云墨】不同,一切逆转后,他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再一次失去了情感,和一切东西,连同那逝去的存在,一起终尽。

有趣、好玩?

只有空洞的眼神与永恒的孤独,就跟头顶浩瀚的星空一样。

它始终注视着一切,却静默无言。

又一次轮回,又一次救赎,又一次忘却。

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一个名为意义的答案。

梦醒了,云墨没有像之前那样猛地坐起来,而是十分平静地睁开双眼,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喘气。

他平静地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双手。

小声地呢喃:“那是……我?”

“不,我不是他。”

云墨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的记忆里,确确实实是在地球土生土长的人。

怎么可能是梦的那个时光漫游者?

一个很荒诞的梦,不值得信任,但……

“……”

云墨很清楚,当自己看到梦中的画面后,小学时期的记忆被补上了。

这证明着至少梦中小时候的记忆是真实的,云墨不觉得虚数之律者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篡改自己的记忆。

终焉的力量即使被封印,也不会容忍任何人修改记忆。

所以那是真实的,而后面的【云墨】,他走在文明之上,星空之下,一年又一年。

数以亿计的岁月,千万次的轮回。

这段记忆,云墨没有同步,所以极大可能是虚假的记忆。

但真的是虚假的吗?

那为什么要编纂出这么一段虚假的记忆?根本没有意义啊……

云墨的认知有些模糊了,在加上身体的虚弱,清晰的思考很难做到。

“光或影。”

“在。”

“梦里的画面,就是我睡觉时做的梦,你能看到吗?”

“不能,但我,知道你,的一切。”光或影摇了摇头。

云墨显然精神已经有些恍惚,视野中只有梦源于什么这一个焦点。

全然忽略了后半句话。

云墨焦急的问道:“梦的起源是什么?我做的梦如果很奇怪这正常吗?会不会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幻想什么的……”

光或影现在能不能信任还是一个未知数,关键是云墨必须要得到有用的信息,才能继续分析下去。

结果只有两种,是自己,和不是自己。

有可能只是一个错觉、臆想。

毕竟自己在年幼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不死不灭,然后每次到了一个时间就会重新来过的画面。

所以那画面可能是源于自己小时候的幻想,不是真实的。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每一条都可以走,但有一条却会颠覆之前的所有道路。

云墨心中安慰自己,可光或影的回答却把云墨从自己的世界里强硬地拽了出来。

“虚实的,梦,不会,骗人。”

“只有,你真实,经历的,才会在,虚幻的,梦中出现。”

光或影吞吞吐吐地说道,每一句都吊着全身的气力。

在说完后无力地靠在阴冷潮湿的墙壁上,而潮湿的,还有云墨的意识。

“真实的?可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等等,我是从时候开始……”

云墨开始努力回想起过去,系统的出现是一个谜题。

但就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在云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桥段。

根本就想不起来。

云墨抓头挠腮,一拳重重地打在石墙上,然而由于力量被封印的原因,并没有对墙壁造成实质性损伤。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忘记!”

云墨很努力地去回忆,就像睡醒的人,回忆昨晚做的梦。

有时候可以清楚地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又不能,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印象。

自己做过这个梦,好像是这样,貌似是那样……

但一旦回忆细节,就压根想不起来。

……

“关于你的,梦,有很多。”

“……我知道。”云墨叹了一口气,憔悴地坐在稻草上,寒风吹进骨头缝里,很冷。

但光或影穿着单薄的衣服,却没有感受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