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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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欢叔狠狠抽了两口烟,似是想要借这热气将那心底的恐怖驱散。

升腾起的白烟散尽,欢叔双唇微动,这才缓缓道。

刚开始也没什么异常,就是人变得不爱说话了。后来,左邻右舍的总是在他家看见一些死老鼠、死麻雀的,一天两天也没啥,时间长了,村里人都觉着玄乎了。

更可怕的是有天中午,村里的狗娃去张老弟家借东西,就看见张老弟蹲在墙角,浑身都在抖,不知道在干啥子。

狗娃正是爱耍的年纪,就想悄悄过去看他在做啥。

谁知道,这刚靠近,张老弟就猛地转过身,一张血糊糊的脸就凑到狗娃眼前。

狗娃惨叫一声,连哭带喊的就跑出了张老弟院子。

这哈,大家才知道,原来张老弟是把那些老鼠啊、麻雀啊逮住,把血喝光。

“喝血?”

张嘎子听到这,实在惊讶的忍不住问出了声。

欢叔也是又惊又吓,听这张嘎子打断,便也抽了口烟,缓了一瞬。

将烟灰弹了弹,欢叔接着道:“是啊,就是在喝血,我还把那些死老鼠偷了回来,剥开一看,没剩几滴血了。张老弟这事一闹,村里是人心惶惶,各家天刚一黑,就把碎娃们叫回来,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那些鸡呀、鸭呀都会关在圈子里,关的严严实实。”

说着说着,欢叔的眼皮缓缓垂下。

谁知道,这事也只是个开头。

村里人议论了几天,这几天里张老弟倒是消停了,可他那院子却闹上了。

闹上了?张嘎子心中“咯噔”一声,但见欢叔沉浸往事,便也忍下不说。

起初几日,那院子半夜总有公鸡打鸣声,扰的大家睡不安稳,可村子人都害怕张老弟,也不敢说起这事,谁知后来,那院子更加闹腾,整晚整晚那老鼠吱吱叫个不停,吵得人耳朵都能聋了,啊,对了,还有猫叫。

“猫叫?”

这下,张嘎子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了出来。

你说这老鼠他还能接受,可这猫呢,难道张叔也喝掉了猫的血。

看见张嘎子满脸的疑惑,欢叔也是没法。

他也无可解。

小同志啊,这猫叫声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不过我从未在村子里见过死猫,张老弟应该没有喝猫的血。

哎呀,这件事太诡异了,好多我也想不通,我先给你把事情说完吧。

这不是吵得村子人睡不好,没法子,只能叫村长去给张老弟说去。

张老弟也没啥情绪,就说家里的老鼠打了窝,所以闹个不停,他这就搞些药,把那老鼠毒死。

神奇很,这张老弟这么一说,当晚那院子传来的奇怪声音都不见了。

不过,这张老弟身子自这之后,就越来越瘦,那眼睛,也越来越冷血,你盯一会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这之后,张老弟也不在村子里面待了,没事就往那山上跑。

村里人也都不敢问,更不敢拦,只要他不在村里闹出幺蛾子,也就随他去了。

就这样晃悠着,又过了一月。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娃他妈唤我回家吃午饭,我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光顾着拖着两条腿向家走。

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给我打了声招呼。

我随口就应了一声,忽地,我惊觉那声音不就是张老弟的声音吗。

张老弟可是好长时间都不怎么讲话了,今天主动给我打招呼,我能不惊奇吗?

想到这,我哪里还困啊!

忙朝张老弟看去!

这一抬头,就见张老弟乐呵呵的望着我,因为整个人瘦的肉都凹下去了,他这一笑,就像是一张皮皱巴巴的扯在骨头上。

我吓的差点坐个屁股蹲。

好在张老弟也没多话,笑了一下就越过我向前走去。

他这一走,我才细细回想。

这一想,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丝不一样!

张嘎子听到这里,双眼倏地亮起一丝光,嘴唇也随之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

那天的张老弟,他虽然瘦的吓人,但他的脸蛋上,皮肤上竟然泛出了一丝活气。

说完,又怕张嘎子听不懂,继续道:他的脸吧,红白干净,身上啊,也是看着好看了。不像之前,全身都是乌青色,你这小娃子不知道,这人一旦泛了乌青色,那小鬼就快来索命了。

哎,扯远了。

欢叔感慨一声,继续道,就在这天之后,这张老弟的身子骨越来越硬朗,竟然能下地干活了。

这不,一直硬邦邦的到现在。

故事讲完,欢叔蹙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惊奇。

张嘎子望了王烈一眼,也是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故事会有些离奇,但没想到会是这么离奇,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院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火辣辣的太阳便悄悄爬上了云端。

阳光晃过,树叶上、小草上的水珠泛出斑斓的光彩,心底的那点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欢叔轻扯嘴角,将手里的烟蒂碾灭在地上,起身道:“小同志啊,今日这话只是我胡言乱语,你们可不要当真,好了好了,雨停了,我也得下地干活了。”

张嘎子也跟着起身,望了眼干净如画的院外,笑着回道:“好嘞,今日我也就听了个故事,欢叔那您忙,我和王烈就先回去了!”

说完,两人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在他们身后,欢叔一脸深沉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道:“也不知道这三个小同志,能不能解开我多年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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