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警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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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借力向远处逃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天擎的视野当中,若真如他所言,凶手另有其人,若是他所为,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只是他不明白,明阳体内所爆发出来的邪能,明显是海魂殿的恶灵食魂之术,看起来他也无法控制的样子,寒潭刚走不久,难道是巧合吗?还是说一场阴谋,想要通过海魂殿与明阳来搅乱局势……

天擎的眉头拧成一团,身上的邪能还在侵蚀着他的身体,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否则绝不可能放任明阳就此离去。

夜幕落下,苍穹之上一只血鸦盘旋着飞了几圈,它像是在寻找什么,在确定目标后,它朝着地面冲刺而下!

血鸦停在了一株干枯倒地的松枝上,此刻临近傍晚,日落的余晖将它暗红色的羽毛映的发亮,它漆黑的眼睛盯着前面站着的人。

“回来了?”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厚重,而这声音听着并不怎么舒服。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脸上一条细缝中露出的两道幽暗的目光,从他身上在也得不到其他任何信息。唯一能够表明他身份的是他右边肩膀上漂浮着一颗散发着漆黑能量的腐朽的头颅,虚耗……

血鸦将头一偏,它冲着灾厄叫了两声,包裹的身体挪动步子发出细微的响动,他转过身来抬起手,血鸦顺势跳了上来。接着血鸦张开嘴吐出一枚佛珠大小的石头来,那颗石头如同熟透的桑椹一般,落日的余辉将之穿透,上面隐隐带着已经结痂的血迹……

轻震左臂,血鸦朴扇着翅膀向东方高飞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灾厄收回目光,抬起粗壮的右手,一条细长满是污垢的灰色布带坠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他摊开手,盯着血鸦口中的石头看了半晌,片刻后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即将消失,天色更暗了。

而与此同时,远处石滩缓缓出现的一个模糊的身形,明阳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沙石被他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附近云杉上归巢的鸟儿啾啾的叫着,时不时会有乌鸦飞来,随着明阳前进的步伐,树枝上的乌鸦聚集的越来越多。

此处离于恒仅十里之遥,于恒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依在夜幕下一片朦胧,山雾正在伽椰寺形成一层阴霾,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峰顶伽椰寺大殿灯火通明,不知道为什么,伽椰寺并没有再派人追过来,天缺之死,天擎重伤,不论那一件事都不是小事。可是从他离开到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着实令人奇怪,

天擎没有必要以天阙之死为借口来杀他,看来师傅真的死了。明阳心中还有些无法接受,尽管他看起来也没有多久可活,但是究竟是谁呢?恰恰就在他离开以后不多久,便被天擎发现了,这显然是一场阴谋,但他却无法解释清楚,他没有证据,况且自己体内的邪能在天擎的攻击下暴露。这的确是海魂殿的秘术,但所付出的代价却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以下一世的生命,换取这一世的一次重生,也就是说,他失去了轮回的资格,死后甚至连魂魄都不会留下……

这个秘术在海魂殿典籍上虽然都能看到,但并不会有人去修行它,谁会用无法转世来换取一个不能确定的答案呢?所以当初温素心也只是与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却不知此刻为了她明阳已经舍去了一切。

甩去模糊的记忆,他的眼神恢复清明,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查找出真相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前提是他得活着!

附近冰冷的山脊似乎将一切的不安都阻挡在外,冷风阵阵。在往前走是裂谷了,一过裂谷,便不再是于恒的地界。走着走着,明阳停下脚步看着站在高处的身影,他眯起眼睛,这个“人”也绝对不是路过,他更像是在此地专程等候自己一般。一身气息内敛,甚至连生机都察觉不到,似乎是某个化形的兽人。

灾厄背过手去,轻轻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明阳,一时间所有声音都骤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一股压迫之感由然而生。

而他肩膀之上散发着漆黑能量的虚耗,不知何时出现在明阳身后,一瞬间他察觉到原本有所好转的伤势缓慢的恶化,他感觉到内心深处万分的痛苦,到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就此了结吧……”

…………

明阳打了个冷颤,冲破封印的邪能扩散的速度快了一倍,他转过身看着眼前那张狰狞到扭曲的脸。耳边的哀嚎声依旧回响,他内心清明的一瞬间,那股力量忽然消失不见,他摸了摸胸口,思索片刻,重新迈开步子朝着高地之人走去,而那颗头颅不紧不慢的跟在明阳身后。

“看来低估你了,在不动用佛教圣经的情况下居然如此之快的醒过来,你还是第一个!或者说,无妄影响下,你的神魂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步。”灾厄看着走到身边的明阳淡然说道。

“是你杀了他?!”明阳问道。

“并不是,不过我的血鸦看到了真相,你想知道吗?”

明阳看着他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神分明透露着凝重的神色,或许他真的知道也不一定,或许他只是在说谎,但终归有个希望,不是吗。

灾厄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禁玩味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灾厄看他半晌没有回答,伸出一只手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当然,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明,我并不想就这么死去,但不得不承认,我没办法逃走。”明阳坦然道。

“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我没有兴趣杀你,死人没有任何价值。”

同样的话不久前寒潭也对他说过,明阳缓缓说道:“你是海魂殿的人?或者说,你是鬼将,灾厄?!”

“看来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放心,如今以你一人之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你按照主人的吩咐,我自然会帮助你将幕后凶手抓到,还你一个清白。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修行了我魂殿的秘术无妄,至死都不会被正道所容,所以答案对你来说,不都一样吗?”灾厄说的没错,对他而言,结果确实没有改变。

明阳说道:“至少他是我的师傅,我不会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本将就不劝你了,这里有一颗乾灵丹,能遏制无妄爆发的邪能,不过还是要提个醒,如果你不紧守心神,一次次被无妄所压制,那你终有一日会被修罗吞噬。”

灾厄 将丹药扔给明阳手中森冷道:“你最好不要试图去违抗主人的命令,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好自为之吧。”灾厄又扔下一句话后便化作漫天血鸦消失不见。

黑夜中只剩下明阳一人,他找了一处僻静处,吞下乾灵丹默默疗伤。夜空繁星点点,重云暗涌……

伽椰寺山麓下,客栈内。

唐逸仙此刻已经在客栈许久了,从客栈隐约可以察觉到伽椰寺不安的气息,他能预感到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陆师弟,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唐逸仙问道。

“明天不就知道了吗?睡吧,好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一觉了。”陆锦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回道。

“也是,明天天玄大师来了自然就清楚了。”

次日正午。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唐逸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喊道。

“大师兄,天玄大师他们来了,都已经正午了,你还不起来吗?”叶清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正午了!”唐逸仙听到这话已经清醒了一大半,他赶忙坐起身,又慌乱的穿好衣服,打开门后赔笑道:“师妹……”

“哼!”叶清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天玄大师?在哪里啊?”唐逸仙厚着脸皮问道。

“师侄,你这一觉睡的有些久啊。”天玄大师冲唐逸仙说道。

闻着话音看去,只见大厅内三三两两的坐着些吃饭的客人,却没有看到天玄等人。

陆锦从他正下方探出头来,说道:“唐师兄,这里。”

唐逸仙这才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去,天玄等人已经齐坐在桌前了。

唐逸仙一个翻身,如猴子捞月一般从楼上的护栏下来,落地后赶忙闪到陆锦身后小声说道:“你怎么不叫我?”

“你睡的那么死,我怎么也叫不醒啊……”陆锦无奈道。

唐逸仙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信“我唐某人平时一阵风吹草动都能从梦中醒来,你告诉我我睡的死?”

“好啦,师侄坐下吧,看来对方已经在警告我们了。”天玄说道。

唐逸仙乖乖坐下,问道:“昨天我们走后,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擎一脸悲痛自责:“天阙师兄遇害了!都怪我,要是我能早两步,师兄也不会出事。”

唐逸仙愣住了,片刻后有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伽椰寺高手如云,天玄,天擎,还有一众生魂境巅峰的罗汉,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杀掉?更何况还有一个突破天通境的天龙大师,些这事说出去不要说唐逸仙,就连陆锦也不敢相信。

天玄大师情绪倒是较为平静,他看着唐逸仙说道:“天阙师弟已经下葬了,此事我伽椰必定会追究的。但昨夜与天龙师兄商讨,此人修为未必有多高,但藏匿的身法当是绝顶高明,否则也不会只向修为尽失,时无多日的天阙师弟下手。不过听山下外出的弟子汇报,唐师侄是与明阳一同从天狮镇过来的,师伯并不是怀疑你,但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明阳?”

“嗯。”天玄颔首道:“天擎师弟去往天阙师弟的禅房时看到匆匆离去的明阳。他自从离开伽椰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如今从后山小路绕行,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而他离开之后,天阙师弟便莫名死去。按照陪同他前往禅房的弟子的说法,天阙师弟应该是进入禅房不久便遇害了。所以我们猜想,天阙师弟应当是知道明阳就在禅房,大致时间应当在你来之后的一天到两天内。”

天擎补充道:“不错,而且你们到镇子前便遇到了海魂殿的殿主,寒潭,明阳似乎与他有所冲突,并且两人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擒拿他时,他所展现出的秘术也是海魂殿的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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