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下归途,前程未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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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虚殿宴会开始的时候,阎采薇恰好换好衣服,只是没有去到前殿,转眼间来到一处寂静的庭院前。

“进来吧。”一道清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吱呀~阎采薇应声推门而入,“久幺,我不在的时候。小幺儿,乖不乖啊。”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端坐于桌前正在书写着什么的英俊男子。

“不哭不闹,安分得很。事情办完了?”苍久幺头也不抬的回应一声。

“嗯,处理好了。就是刚刚伯父跟我交待了一些事,还给了我一个葫芦,说是给小小幺儿的满月礼物。你要看看吗?”阎采薇拿出葫芦在男子面前晃了一晃。

苍久幺抬头瞥了一眼,怔了一怔,然后继续低头书写暗道,“哎,伯父看来要放手了,但是这是想放就能放的吗……”

“嘁,没意思。你那书还没写完啊。”采薇见到苍久幺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专心于书写,便无趣的来到小床边,轻手轻脚地将葫芦给儿子挂好。

“对了,伯父还让你跟我回家一趟,说是宴会后就走。怎么样?”阎采薇安放好后,撑着脸蛋坐在苍久幺对面,“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哥怎么样了,当年的事情毕竟是我……”

苍久幺闻言,一愣,停笔暗忖道:“看来伯父跟他们已经暗中达成交易了,只是这底线怕是被摸透了啊。只怕把他们想的太好了……”

“喂,苍-久-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阎采薇突然间桌子轻轻一拍,佯装生气地说道。

“听着呢。”被打断思路的苍久幺立刻反射性的回答道。

“哼,敷衍。”阎采薇指了指毛笔,“墨水都滴下来了。想什么呢,赶紧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啊!”

“嗯,走啊,我也早就想去看看你家了。”苍久幺把悬着的笔放下,然后站起收拾起自己的书稿,“等我收拾好这些就走。”

“啊,现在走啊,伯父说是让我们……”

“不用了,今天的宴无好宴。再说了,你跟大哥合得来嘛,等会不要弄的鸡飞狗跳的。还是不用去了,省点麻烦。”苍久幺微微摇头道。

“喂喂喂,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阎采薇立即跳脚说道。

“有吗?上次在皇宫后花园里面……”

“就上次一次嘛,再说了那次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要不是…”

“好了,不说了。你东西不去收拾一下吗?”

“我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来的时候就这些,平时除了你给我的那些我又没有其他的东西。倒是你,你这是准备把书都搬走吗?”

“嗯,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怎么会呢?”阎采薇刚想说他杞人忧天,突然灵光一闪,“伯父是不是要出事啊,刚刚的交待想是……”

“别乱想,就算有事也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参和的了。”苍久幺打了一个响指,整理好的书纷纷缩小飞到了一个锦盒中,“我好了,可以走了。”边说边走到小床边,熟练地将熟睡的小孩抱起。

“行吧,这就走吧。”

三人牵着一匹马从后院偏门走了出来。苍久幺回首,嗫嚅道:“保重。”然后转身跃上马背。

“驾!”阎采薇攥起缰绳,驱马前行。

哒…哒…哒…马匹缓缓在夕阳下前行。

“久幺,能不能问你一个事?”在走了一段异常安静的路程后,阎采薇突然发问道。

“你是想问我和伯父的事情吧。”

“嗯嗯。”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反正现在时间多,我就慢慢说吧,你也就当听故事吧。”

伯父其实跟我是一个姓氏的,也是姓苍。只是当初跟初代国王有个君子约定,约定中伯父吃了一点亏,而作为补偿就被赐姓国姓令狐,说是与国同休。正好当时先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同时先祖也留了一支脉下来,也就是我的祖辈。 这些除了伯父、我还有女王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其实哪是什么难言之隐啊,不过是为了在这里站位脚跟而已。你也呆在这里十多年了,你应该也发现了,朝堂之上大部分掌权的都是复姓吧。他们其实都是跟妖族有关系或者就是妖族。而作为一个掌握半个国家权力的人类,迫不得已改姓了,但是又怕忘本了,所以就留了我这一脉。可惜我祖辈也许不争气或者也许是被那些人打压的关系吧,我这边一直过的不是很好,虽然伯父那一脉经常在暗地中支援加上也在明面上参人进去,可惜这个国家做主的还是那些,收效甚微吧。直到我爹那一代为了那一点点资源葬送了性命后,伯父就直接出现把我接到了他那里,也就是你我相遇的后一天。

或许也是我这一脉的悲哀吧,修炼天赋不佳,大部分都只能到练气境。我想伯父帮了我这一脉那么久了,本想报答一下的,恰好我这个不适合修炼的废人脑子还有一点点作用,就帮着偶尔出谋划策一下。只是伯父很有主见,但是有时候又优柔寡断的,所以最终很少直接采取我的意见,我的建议也是仅仅作为参考的作用而已。虽然经常跟我演算差不多,但是伯父还是为了心中的那点执着不懈努力。这就导致了伯父一回到家里大部分时间就先到我这里,想必大哥也是看在眼里,心有不忿。而女王恰好看见了这一点,就利用了他,现在他们都在争权。只是各自目的不同罢了。过了今天,怕是这个国家将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了。

其实说起来,伯父这一辈想着两族融合,就是缘木求鱼。就从修炼系统上来说就不可能。虽然两族刚刚开始的修炼系统都是先固本,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血。但是从练气后就开始不一样的道路了。

妖族他们看待这个世界很简单,什么强就学习什么。至于怎么学,其实就是试错而已。我看过一些妖族的记载和一些他们私密的传承中就有这样的纪录。举个例子:一开始就知道地火风水。地太广袤、风太灵动、火又过于暴躁,一开始大行其道的就是水这一道,但是同时也有一些得天独厚的其他妖类接触了一点点地、风、火。

行水之道的,就追求哪一种水更强更有用,然后妖族先辈就仗着自身强悍的体魄,以自身为鼎炉,纷纷将各种各样的水纳入体内,久而久之在不断试错中总有人成功了,成功将自己的某一部分化作那种属性。成功后,肯定不会止步于此啊,就想着怎么更加有效率一点,更加厉害一点。为了深入研究,慢慢地妖族就聚合在一起,将灵气拆开来研究来研究去,最终也就研究到现在这种状况。风、雷、水、电、火、土、石、金等等一大堆细分的修炼方法。后来过于细分了察觉到没有太大变化后,才将那些灵力附在某些事物上,也就那些灵器啊、灵符、阵法一类的。总结一下,妖族的功法大部分都是先粗后细的修炼方式。而这种修炼方式导致了他们的处理事情的思维方式,分而化之。这个修炼有个特点,就是最终过于极端,动荡幅度过大。

作为人来说,其实看待这个世界也很简单,慕强是本能,但是相对妖族来说,人类的体魄又太过弱小了,所一边锻炼体魄一边观察世界。发现再怎么强大的力量总有消失的时候,只有天长地久是恒道。既然不能变为天和地,那就试着融入这片天地中,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地。所以最后的修炼方式就是先细后粗,也就是合的方式。

你看妖族,修炼到最后说是到了圣境不死不灭,但是还是最终消失在这时间长河中,那些只不过比大多数生灵活的更久。但是一旦死后,天地间就会刮起一阵灵力飓风,以前觉得是与天同悲,这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极点突然崩溃而已。后来妖族发现了这特性后就在让妖族死前回归,在一块地方坐化,同时用通过各种方式截留了灵力,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几个帝国和圣地。而普通妖族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为了资源都是互相残杀,那些上层的妖族也乐意看到下面在争斗。

反观人族,修炼到后来是化神、返虚等等,这是想将自己与天地间同化掉,想和光同尘。而同化的后果就是要将除了本体的自己之外的其他外物融合,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本体毕竟不能完全同化,所以最终还是留有遗蜕,唯一能够同化的就是那点超脱而得的心。如何超脱就有好几种修炼方式了。有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的类似减法的修炼方式;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种方式要保持这种心境就要适当为此添加一些枷锁来阻挡过度的成迷,也就是加法的修炼方式,后来还有将菩提本无树那种再继续无掉的有加有减的方式。所以有了清修之人,也有在滚滚红尘翻滚之人。但是大部分都是红尘客,那就只能在红尘中炼心了,当然也有人天生通灵之人。心境上去了后,就能借用天地之间的一切了。就是这种修炼方式影响了大部分人,大部分觉得合比分好。但这种也有个特点,入门容易,精深很难,毕竟知行合一的很难。

这两种方式就造就了双方的矛盾,你说伯父那一辈开的花能在这片土地上结果吗?也许今晚就是见分晓的时刻了。

但是说不定有另外一种可能呢,合包含着分,只是不知道哪里才有这种世界。

“久幺,没想到你修炼不怎么样,说起来倒是一套套的。”阎采薇若有所思道,“好像跟我父亲说的差不多,但是你的就比较好懂了。嘻嘻。”

“懂了也什么用,懂了就要这样做才算真懂了,可惜我这临门一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而且我也只是粗略研究一下啊,那些前辈的境界肯定比我高多了,成与不成随缘吧。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出来走走,完善一下我的书。”

“对了,久幺,你研究了那么多,有没有研究一下我们符文、阵法、器物等等的啊。”

“倒是有点研究,只是平时接触不到那些中高等的,只是试了一下低级的。可能会有些差错,你就姑且一听吧。对我现在来说,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大部分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拿阵法举例好了,妖族的阵法大部分都是画地为牢型的。也就是在一个地方自成天地,将各种天地灵粹按照特定规律安排后,加上人为(妖为)的因素,创造一个特殊的地带,这种方式如果没有找到特定的方式破解基本上牢不可破,只能从内部破坏或者外界有个超出其能力的方式强行破坏,但是这种需要长长久久的从外部吸取资源。也就造就了现在妖族好斗的个性。人族的阵法大部分就顺应天地的,少有改动。这样就对需要到处找合适的地方了,所以造就了大部分圣地就是可遇不可求的那种。虽然现在已经有好多人为的圣地了,但是也必将像妖族一样需要大量的资源,将来纷争必不可少了。”

“你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争斗上去了。”阎采薇不满地打断道,“是不是你们男人天生对这争斗有感觉。”

“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说了我的了,你是不是也要说说,你这个侠女怎么会到这边来,最终还跟我这个落魄之人走到一起了。”

“你相信感觉吗?”阎采薇淡淡的回忆道,“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一种感觉,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为了它我跟我爹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我就来找你了……”

啪啪啪、哒哒哒突然从后方传来的一大波声音打断了三人一马的交流。

一转眼间,十人的队伍从后方疾驰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阎采薇立即出声道。

苍久幺抱着小孩,扫视了一下围上来的甲士,发现不是宝马国的制式装备,暗道,“这么多人的队伍大张旗鼓的追来,怕是伯父那边也出意外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外面的乘火打劫还是女王引狼入室。今天估计要不好了之了。”打量完后轻扯了一下阎采薇,低声说道,“这些是外国来的,是敌非友,不可硬拼,等会你找机会撕开一道口子,然后我们骑着这宝马速度冲出重围,到时候就跟他们比速度了。”

“行,听你的。”阎采薇点点头,“借你的笔墨用一下。”

“拿去。”

“天地有灵,万象森罗开!”阎采薇掏出一卷白布,天空一撒,沾墨挥毫,一气呵成。各种千奇百怪的灵气幻物涌向甲士。

“杀!”甲士同时挥剑而来。

“衣冠百兽开道!”阎采薇继续不阶段的泼墨道。

“薇儿,走了。”已经冲出包围的苍久幺喊道。

“来了。”阎采薇绕过甲士几个纵步飞身来到苍久幺身后,三人一骑绝尘而去。

缠斗了几分钟的甲士解决了灵物后,齐齐的朝着一个带着红色肩巾的望去,“你们紧紧的跟上,并留好记号,我在此地请求支援。你们自己想法子让对方减缓速度就行,不用硬拼。”

“是。”九个甲士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甲士追上去的时候,带着红色肩巾的伍长,从甲胄中抽出一面小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追上去的随手向着三人从不同方向发射火箭,嗖嗖嗖~阎采薇一边阻挡火箭一边趁机反击。虽然火箭威力不大,但是量太多了。偶尔一支箭擦着苍久幺的脸庞而过,剧烈的打斗声音吵醒了小孩,哇哇哇~

“别哭啊,小幺儿,坚持一下,马上就安全了。”苍久幺一只手紧紧抱住小孩,一边催促这宝马奔跑,“嘶风,加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久幺,他们好像不像要我们性命,只是紧追不舍。”

“你刚刚没听见鼓声吗?那个估计是喊支援了。对了到你家还有多远啊。”

“要翻过这个山脉呢。”

“哎、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啊。”苍久幺低头对着宝马说道,“嘶风,你马上回家了,等会到了山里能不能甩掉他们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落后,嘶风宝马嘶鸣一声,发力奔跑。

突然大地出现大震,幸好只是片刻间就已经过去了。两波人一追一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正在深林中穿梭的三人突然间嘶风一个急刹车,朝着前方不断嘶鸣。

前方一侧的巨大灵杉后显现出一个带着血色面具的黑衣甲士,“束手就擒吧,不然格杀勿论。”

就这一耽搁,三人又被甲士团团围住了。

“拼了!”阎采薇对着苍久幺说道。苍久幺点点头道,“靠你了,我就在嘶风这里,有嘶风这挡着,他们暂时靠近不了。”

“好!”阎采薇干脆利落的抽出随身携带的梅花灵刀。向前一扫,刀芒如朝阳一般划开黑夜,刀锋带着锐气撕向面具甲士。

甲士从容一跳,躲到另外一棵树上。刀芒过后,巨木瞬间倒地。甲士不待看了一下第一刀的威力,直接一个流行锤射向正面冲来的阎采薇。当~锤与刀撞到一起,强烈的气劲瞬时让阎采薇震的气血翻涌,“噗!”阎采薇朝着一侧吐了一口淤血,“硬茬子了,棘手了,必须找机会带着久幺脱身啊。”

另一侧的被围住的苍久幺紧紧靠着嘶风,嘶风不安地走动着,在其周围刮起一阵阵飓风,暂时阻挡了甲士的进攻。

苍久幺观察着周遭,默默演算着,“看来只能拼一把了。”随后掏出小孩胸口的葫芦,摘下了叶子,一把塞进嘶风嘴里,抚摸着马头说道“对不起了,嘶风。赶紧吞下去,吃了它,这样说不定还能有救。三分钟后我们就要亡命逃了。”

刚刚吃了下去的嘶风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鸣叫,“坚持住!”苍久幺单手按照一定规律的帮助嘶风开通穴位。嘶风身上满满渗出血迹,但是两眼却越来越亮。

“就是现在,嘶风朝着右侧突围!”苍久幺继续一个跃身上马,“薇儿,赶紧回来跟上。”

“来了!”阎采薇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进攻,跳上马匹。

跟随而来的是三个巨大的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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