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青丝，梦终成空（1 / 1）

司马柯梦抬头望了一下异样的天空，“真正的变天了……”眼睛一闭一睁，眼中精光一闪，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感油然而生。鹊尾冠下三千青丝无风自动，锦衣上九尺灵焰熊熊燃烧。悠悠笛声缓缓扬起，悠悠辗转，犹如朱雀轻鸣。

百朵甲士化作的火焰猛然高涨一倍有余。令狐愚正面是以三才排列幻做的赤焰马，右侧同样是三才排列的金炎牛，左侧紫羽雉，后面则是青角羊。四方幻兽的各自侧后方按照顺时针又各有五朵火焰一字排开，分别幻做黄沙犬、绿阴蛇、幽蓝蜈蚣、乌云龙。在幻兽各自后侧还有呈倒八字状的一对七人组，将令狐愚与外界隔开。最后剩下的二十人悬空于令狐愚正上方伺机而动。

朱雀初啼，马、牛、雉、羊以迅雷之姿狂攻令狐愚下盘，令狐愚只好凌空飞起，不待立稳，侧翼的四灵如离弦之箭欺身而来。

“滚！”令狐愚一声大吼，万道黑白相间的发丝如同巨鞭一般，一扫而开，留下了一点短暂的空隙。正当此时，立于正上方的二十人瞅准时机，分成两队，一面如利剑，携万钧之势突刺而来；另一面似重刀，拥开山之力横劈过来。令狐愚猛然喷出一口精血，腰间一抹，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的鳞片吸收了精血在左右两侧各自形成一个高速旋转流动的盾牌，稍稍阻挡了攻势。司马柯梦可不等令狐愚缓一口气，继续吹奏着玉笛，叠浪一般疯狂攻击，仅仅用着这三十二个甲士逼得令狐愚相形见绌。终于，在被动地接了十几个合招后，令狐愚不堪重负，右脚向前错开了一步，身躯也有些佝偻了。

“爹！”令狐楚看到被围攻而无人帮忙的父亲，最终忍不住跑过来。

“不要过来！”令狐愚话音还未落，围在周围的八队七人组一声重喝，一个八卦造型的阵法强势扩展，将令狐楚撞击倒飞出去。令狐嫣冲出大殿，扶起晕过去的令狐楚，用绣帕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渍。

“哎。”令狐愚眼中怒气一闪而过，冷冷瞥了一眼在场踯躅不前的令狐红英，“看来几百年来的情分还是抵不过这血脉隔阂。也罢，先辈的抉择也时候有个交待了，也算求仁得仁了。不过，眼前这关还不知道过得去不。”

朱雀再鸣，外围的八小队有规律地各自穿插，八卦阵也随之极速变化，隐隐开始将此地与外界暂时隔开。

回神过来的令狐愚看着周围这一百零八的化神初期的甲士，暗道：看来这阵法一时半会还破不了，想我返虚境中期的竟然被小辈逼到要以力破阵的地步，小觑了这天下啊。但是这境界的差距可不是这点阵法就能弥补的。

令狐愚掏出一粒黝黑的丹药，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须臾间，半花的头发全部变成看诡异的黑色。

就在丹药掏出的时候，司马柯梦便已经察觉了，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惜了……”

也就这短暂的几秒时间，令狐愚已经不复刚刚衰败的样子，气势已然达到返虚后期，接近大圆满的境地。令狐愚眼睛中黑色戾气不断地涌动，但是头脑却异常清晰：“刚刚太被动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现在要先撕开一道口子再说。|”双手秒结印，以都城为单位的绿色灵气疯狂涌动过来，须臾间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咦，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不过，这点压力还不够。”司马柯梦淡定的看着疯狂吸收灵气的令狐愚，向着不断移形换位的甲士看了几下，“这个阵法毕竟不是高等修士组成的，跟他比还是有点吃力了。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司马凤眼一眯，一边吹奏着玉笛，一边左右闪现，突然数道紫红色的火焰腿出现在令狐楚左后侧。令狐愚左手化作一擎天巨木一掌拍下，不待两者相遇，火焰便如流沙一般散开，化作附骨之蛆粘在巨木上。急切地笛声骤起，火焰砰然爆炸，与之接触的巨木也立刻分崩离析。绿色的灵力漩涡也为之一顿。然而司马柯梦一击就退，蹁跹一跃，轻松跳出令狐愚周围三尺间，同时脚下生焰，朵朵赤焰犹如流星一样袭向令狐愚后背；三千青丝射出数道灵鞭。灵鞭后发先至，令狐愚巨口一张，一阵大风骤起，灵鞭即刻消散，而此时赤焰已经抵达后背，鳞盾触之即融。令狐愚只好一个侧身闪过，然而赤焰却像有眼睛一般，立即灵活的转变方向加速奔向令狐愚。

“木已成舟！”令狐愚低声一吼，右手一划拉，小臂上一团纹印闪过，一艘青绿色小船凭空出现，将火焰倾天一盖，两者瞬间湮灭。

“上！”一声令下，三十二个甲士合成一只朱雀，带着熊熊烈焰铺天盖地地压向令狐愚。

“雕虫小技。”令狐愚向着身后一大跳，立于清虚殿正上方。砰，一声巨响，欺身而来朱雀被一道瞬间出现的光幕挡住了，朱雀不甘心的朝天嘶鸣一声，一团精火吹向光幕。

“啵~”光幕瞬间支离破碎，令狐愚大袖一挥，一道绿色藤鞭将令狐楚与令狐嫣一卷，扔向府边。自己则是双脚往下深深地一坠，清虚殿顷刻坍塌，在令狐愚的地方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与其中一颗星辰遥遥呼应，光柱瞬间扩散开来，直接将朱雀打散了。

令狐红英在令狐愚飞身到大殿之上的时候就立刻躲向一边了，只是可惜了现场不知所措的宾客，现在只能是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的四散开来。打斗的双方也没有管那些家伙。

令狐红英遥看了一眼那星辰，暗道，“果然，跟那边有关系。”

司马柯梦也讶异的看了一眼令狐愚，“藏得够深的啊，但是结果还是一样。”司马柯梦看着已经攀升到返虚大圆满的令狐愚，将玉笛紧紧地一握，玉笛先是化作齑粉，然后附着于身上，好似粉色的骨架一般。

“砰！”司马柯梦直接出现在令狐愚面前三寸之处，一爪劈下。

令狐愚左手横手一抓一甩，柯梦一个倒飞出去。司马柯梦也趁着倒飞之际一个后翻突然消失，等到出现的时候就是一只聚爪从天而降，压向令狐愚头颅。令狐愚两脚再次用力抓地，将交错着戾气、星辰之力、绿色灵力的双手向上一顶。激起的气劲将周围数米的场地化作一片平地。

与此同时，司马柯梦衣衫猎猎作响，腰间环佩叮当一声，周遭的一百零八个甲士如遭雷击一动不动，然后又是叮当一声，甲士聚合成一把火焰巨锤从另外一侧压向令狐愚。

令狐愚只能无可奈何地硬生生承了一击重锤，重锤却不放过他，一锤又一捶如惊涛骇浪一般过来。

“呸！”一声咒骂，令狐愚一身戾气向内一缩，眨眼间从身后化作一团人影迎向那巨锤。这边少了戾气加成的令狐愚立刻出现了颓势，“司马老儿哪里找来的兔崽子，返虚初期就压着我打了。现在这样打迟早要完。看来硬拼不过。要是有人过来争取一炷香时间就好了。“

在这紧张时刻，一道黑影在一团乌云的遮挡下奔袭向司马柯梦。司马柯梦灵眸一瞪，一道无形之气瞬间将那黑影翻飞，朝着令狐愚飞来。就在黑影倒飞到令狐愚面前时候，突然那嘴角带着一抹鲜红的黑影一个翻身，伴随着手中突然出现一抹亮光，加速刺向了令狐愚。“找死！”一声大喝，令狐愚正准备腾出左脚的时候一道七彩之光来到两人中间。“咔擦~砰~砰”三声过后只见两侧显现出一个已然没有声息的内侍和一匹破碎的七彩马。

令狐红英恼怒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亲生女儿，银牙一咬暗道，“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然后吩咐后侧道，“你们通通给我上。”

“是！”侍卫应声攻向令狐愚。

“陛下！”被震醒的令狐楚震惊的看了一下令狐红英，“真没想到，陛下是要爹的命啊！”

“爹，孩儿错了，这就来帮你。”令狐楚带着浓浓地悔意杀向侍卫，同时从胸口缓缓升起那朵青莲丢给令狐愚，“爹，这个还你。”

令狐红英看见那青莲眼睛一亮，一个箭步闪现于莲花处，刚刚抓到那莲花，令狐愚的左腿一扫，带起的飓风直接将令狐红英扫落一边。

“噗！”令狐红英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但是双手已经仅仅抓住了莲花。

分神的令狐愚硬受了一爪，顿时气血翻涌。趁着后退的间隙一招手莲花从令狐红英手中脱出。

“我的！！”令狐红英撕心裂肺地不顾一切地抓住了莲花上的七窍云石，“呵呵呵”一阵阵刺耳的笑声随之传出。

这时候血月当空，七窍云石浮在令狐红英胸前，同时漂浮起来的还有黄金玉玺、紫金虎符、幻雷戒、青云尺等象征着宝马国七种权力的代表物。八件灵物相互吸引，几个呼吸间聚合一起。令狐红英发狂一般一口吞下，瞬间灵力暴涨，灵觉大开，仿佛能够看透整个宝马国，“就是这个感觉，君临天下就是要这样……”

超级强大的灵压让司马柯梦和令狐愚各自退到一旁。

“现在本王就是天下第一！”令狐红英狂妄地睥睨着看向四周，“以前总是要看你们脸色，现在就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

令狐红英一个闪现出现在离她最近的司马柯梦面前，一巴掌甩过去，“滚开，等会找你算账。”司马柯梦，双手交叉奋力一挡，然后一个后翻落在一个还未坍塌的建筑物上，准备静观其变。

“我是喊你令狐愚呢？还是苍羽呢？”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叫什么有区别吗？”令狐愚也就是苍羽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也对，只要把你除了，以后这就是全是我说了算了！有你没你都一样。”欺身而来的令狐红英，一把抓向令狐愚（苍羽）。令狐愚（苍羽）不得不后退一大步，但是已经迟了。就这赤裸裸的一抓之处就有一阵扭曲，触摸到衣角也瞬间灰飞烟灭。

“哈哈！你不是很强吗？躲什么啊！”令狐红英眼睛赤红的愤怒地看着令狐愚（苍羽），“以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你说行不行啊！”

令狐愚（苍羽）悲哀地看着令狐红英，“红英，你这样饮鸩止渴何必呢？这权真有那么好吗？”

“哈哈哈，你说的轻巧，你当权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啊，现在放手了，倒是劝我了……你不是说过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嘛，我现在就感觉不错啊，而且还相当不错。”

“看来令狐先祖他们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了。”令狐愚（苍羽）悲凉的感慨道，同时悄悄地融合着青莲。

“那些老古董定的什么破规矩，你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强扭一起呢！要不是他们，我又何必受那么多苦呢，你看我现在多好。”

“看来，那些官员也是凶多吉少了。”令狐愚（苍羽）大吼道，“你到时候会后悔的。”

“死到临头了，后悔的是你吧。废话也不用说了，受死吧！”

令狐红英拔下头上一根金钗，流光一闪化作一把金剑，对着令狐愚（苍羽）当头一剑直劈，令狐愚（苍羽）斜身闪开，红英圈转长剑，拦腰横削。见到令狐愚（苍羽）纵身从剑上跃过，一个长剑反撩刺向其后心。一朵莲瓣及时出现在剑尖，剑毁瓣裂。抽出腰间玉带，玉带瞬间化作一条毒龙。令狐红英抓住一头，将毒龙当作长鞭，或攻或守，或点或缠，飘忽不定，变化万端，伺机找到弱点准备一击必杀。

突然空中群星闪耀，心有所属的令狐愚（苍羽）心神一顿，露出了破绽。

令狐红英发现机不可失，舞动长鞭，直捣黄龙。“砰”毒龙变回玉带躺在地上，又有一片莲瓣化作齑粉消散开来。

接下来令狐红英将身上携带的灵器纷纷祭出，一时间周围布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武器。两人打得昏天暗地，最终随着七片莲瓣全部破碎后，双方各自分开喘息一会。

“果然，不愧是国之柱石啊。”令狐红英喘了一大口气说道，“一时间突然暴涨那么多灵力果然不适应，现在好多了。”一个跳步，一掌劈过去。

令狐愚（苍羽）突然发觉四周空间被这掌法锁住了，顿时青筋暴起，挥臂挡上，只是压山之势的巨掌将他直接拍入地中半截。

令狐红英只见一掌不够那就多来几掌。突然间掌影绵绵不绝……

硝烟过后，令狐红英气喘吁吁的站立一旁，默默恢复灵力，另一边令狐愚（苍羽）衣衫褴褛的半跪在坑中，猛然向着一侧吐了一大口鲜血。

“爹，我来帮你挡一会。”瞅准间隙的令狐楚迅速奔过来。

“不要过来！”话音未落，早已察觉的令狐红英大袖一挥，状似弯月的刀气劈了过去，就在刀气加身时候，一抹红色飞速移动过来，最终刀气犁地而过，两道身影跌落地上。

“嫣儿！”一声悲痛的声音响彻天际。

“楚哥哥……”令狐嫣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令狐楚一把抓住，“你怎么这么傻……”

“不要哭，我喜欢看着楚哥哥笑着。”

“好，我不哭，不哭……”令狐楚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你看这晚风吹过你……再吹过我……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今天好多的星星啊，好久没有陪着哥哥看星星了……”令狐嫣安静地低声叙说着。

“不要说了……”令狐楚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是我不好……”

令狐嫣用尽力气摇了摇令狐楚的手，“没事，我还是喜欢跟在楚哥哥身后，以后怕是不能跟着你了……楚哥哥，你最后能不能喊我一声娘子。”

“娘~子……娘子……”令狐楚不断的喊道。

“相……公……”令狐嫣带着微笑松下了手臂。

“啊！！！”令狐楚轻轻地将嫣儿放在地上，解下自己的已经有些破损的衣衫，温柔地盖上，低声说道，“嫣儿，等着，相公一会就来陪你。”令狐楚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眼角泣血，朝着令狐愚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恕孩儿不孝，到此刻我才发觉，这世间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离我而去了，以后你要多保重。”

刚刚说完的令狐楚，一转身冲向还在错愕中的令狐红英。

令狐红英实在没有想到先人说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和苍羽的孩子身上，“难道我真的错了啊，不可能，我没错！”随手一掌拍飞了奔跑过来的令狐楚。令狐楚一次次被击飞一次次爬起来跑过去，最终令狐红英直接无视了，任由他跑过来。

颤颤巍巍的令狐楚，带着凄惨的笑脸挪到了令狐红英身边，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全身化作两根绿藤，紧紧缠绕着令狐红英，同时全身上下用鲜血密密麻麻地刻画了数不清楚的封印符文，“爹，趁现在，快！”

“楚儿！”令狐愚（苍羽）痛苦的闪现到令狐红英前，借助突然涌现的双倍星辰之力，化作一柄利剑直插胸口。

“滚开！”令狐红英，暴躁地想挣脱束缚，可惜一时半会被封印住了，眼睁睁看着利剑没入胸口，将七窍云石化作的心脏击碎。

“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啊！令狐楚，你不是要权力的吗？都跟你爹决裂了，为什么还要帮他啊！！！还有，我那好女儿，真好啊！！！”令狐红英惨然一笑。

“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它到底想着什么就知道了……”令狐愚（苍羽）泪眼婆娑的叹气道。

“呵……心……我的心早死了……”

“真的死心了吗？”令狐愚反问道，可惜令狐红英已经咽气了。

啪啪啪……“好了，事情已经耽搁好久了，是时候全部解决了。”司马柯梦飞身过来，突然朝天喊道：“卜三、卜四，赶紧给我滚出来。”

“来了（来喽）。”天空中一阵波动过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出现。

“事情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就是有几只老鼠好像提前跑了，我们派人去追了，就等你这里结束了。”

“好了，把东西给我。是时候解决了。”

“给！”两人将一块玄黑色木头和七条白色丝线递给了司马柯梦。

司马柯梦，双手一甩，一把妖异的七弦琴就出现了，叮叮咚咚之声四起。周围的灵焰翩翩起舞，如梦似幻。令狐愚（苍羽）在心身交瘁中慢慢地听着浮尘曲，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气息。等到没有气息时候，一颗星光从胸口中飘向天空。

“这！”卜三伸手想抓，可惜从手中穿过飞走了。

“走了，这些人找人安葬了吧。”司马柯梦吩咐一声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