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调岗（1 / 1）

张郡的刀在魏四的面前一闪，“咔”随着骨头的断裂声，肉也齐齐的绽开。魏四的头动了动，瞅了瞅张郡，拿起案子上刚被切下的猪肘，看了看切口，说道：“行啊，你小子看着笨手笨脚的，能一刀把猪肘从关节分开，没白在这呆这几个月。”

张郡嘴角一咧，眼睛眯了眯，笑着说道：“四叔啊，还是你老人家教的好啊，嘿嘿！”

魏四，五十多岁模样，有点发红的脸衬着一双圆目，显得有些忠厚耿直。他拍了拍张郡的肩膀道：“张郡啊，早上朱经理找我，明天把你调去灶房上班了。”

“四叔，咋把我调去灶房了，我看灶房那边天天忙得乱哄哄的，不如咱爷俩在这剔肉间清静。”张郡眯了眯眼睛说道。

“张郡啊，咱们饭店食材的初始加工就在咱们这剔肉间，你来这屋也快三个月了吧，饭店原材料的基本加工和分类。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也该去灶房学学炒菜了。还有，这饭店除了后勤，就这剔肉间是正常班，你去了灶房，下班还有玩的时间。”

张郡噘了下嘴，嘟囔着：“上哪不都是油了麻花的。他们又上倒班，早上班又起那么早……”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要不是你老妈在这当会计，来这的待业青年有几个上班几个月就能去灶房的。你看看，前屋炸油条的你张姨她小子。比你来的还早一个月，现在还在库房天天卸货呢，他想去灶房还不知啥时候呢！再说，在咱们这个单位，你个小伙子不学点手艺以后能吃的开吗？”魏四瞪了张郡两眼。

“行了，也到下班时间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下午一点半上范老三那个班。”魏四看着噘着嘴不吱声的张郡又道：“你长点心，去了勤快点，会来点事，把师傅围护好了，多学点手艺。”魏四说完又瞪了张郡一眼。

张郡撇了撇嘴说道：“四叔，你先走吧，我收拾收拾屋子就回去了。”

“恩，别忘了把那些肘子泡在缸里，明天熏肉间等着加工呢。”魏四说完边解着衣扣边走向了更衣室。

“哦，知道了，四叔。”张郡看着远去的魏四，心里道：“这老师傅，听说当兵时候就在炊事班，转业了，分到了商业局饮食公司，到了这饭店，剔了半辈子肉。”和他相处了几个月，人是真不错，一说明天调去灶房了，离开他倒有点恋恋不舍。

第二天，午饭过后。

张郡左脚踩着脚蹬子，右脚点地，往前滑了几步，左脚用力，右腿唰的迈过车子大梁，往前骑去。他瞅着这个不知道老爸是哪年买的还是哪整来的破二八大链盒自行车，再看看旁边的人一会一辆二六小飞鸽自行车轻盈的骑过，他眯了眯眼，心里真不是滋味。打他上了班，老爸就把这个破二八大链盒传承给了他，成为他上班的交通工具。

“咔哧”，“啪”！到了单位，张郡在车棚把车子支上，他望了更衣室一眼，里面依旧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他习惯的倚着车子等了一会，看着陆续出来的职工，他迈步走进更衣室，一看屋里没人，他松了口气似得坐在长条凳上开始换衣服。“哒哒，哒哒。”负责三餐室的服务员林琳这时候扭着身子进了更衣室。林琳是个刚有了孩子的妈妈，性格泼辣，爱说爱笑。

“哟，兄弟，听说你调到灶房了啊！”林琳看了张郡一眼，扭扭的边脱着衣服走向了另一侧。

“啊，是啊，林姐。”张郡坐在凳子上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

“兄弟，你去灶房是好事，能学点手艺，奖金也多点……”林琳转过身探着头和张郡说着。

张郡刚把裤子脱到半道，正露着红色的内裤，赶紧往上提了提，抬起头看着林姐说道：“啊，是…… ”只见林琳穿个粉色坎袖，圆圆的东西在胸前高高的鼓起，看的张郡脸微红的收起目光低下头胡乱答应着：“啊，是，是的，林姐，是好事。”

“噗嗤，哈哈！”林琳笑了几声转过身去说道：“不和你这小孩子聊了，赶紧换衣服上班吧。”

灶房的最里面是凉拼间，非常宽敞，一边是齐楚的一溜案子，靠墙边放了几把椅子，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坐这里休息一会。范师傅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喝了口水，看着张郡说道：“今年多大了？”

站在墙边的张郡眯起眼睛答道：“范师傅，我今年十九岁了。”

“现在的孩子，都不好好念书，我那个崽子也是，早晚也得来这待业！”范师傅翻了张郡一眼。

“范师傅，我都能干啥活？你老该支使我就支使我啊。”

“哟，这小子嘴到挺会说，你先和这个做凉拼的你孙姨学学凉菜，没事的时候帮着各摊搞个卫生，打个杂。”范师傅指着案子边的一个四十七八岁的妇女对着张郡说道。

张郡望了望孙姨，孙姨这时候也在打量着他，心道：“看这孩子眼睛小点，但细长的挺有神，四方脸略显消瘦，但衬着笔挺的鼻梁，倒也显得棱角分明，备受端详。”

“孙姨，我刚来灶房也不知道干啥，有活你就支使我啊。”张郡笑着说道。

“恩，你一会和我去库房找保管支料，回来你就学着切东西，咱们后厨工作就是切切炒炒的。咱们这行学会了都是手艺啊，刚开始你要认真学呀，刀工是咱们这行的基本功，等你练会了才能去摸索灶子。”孙姨语重心长的说道。

“恩恩，知道了，孙姨。”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乐呵的进屋说道：“范老师傅，我儿子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管着点，把你那手艺别藏着，好好教教。”

“呀，梁会计来了。”范师傅说着站了起来，往前拽了拽椅子，快坐，快坐这。

张郡侧过身来，一看是自己老妈，他拉长语音道：“妈一一我都多大了，我这上班呢，不用你管了。”

梁会计看了张郡一眼，接着说道：“这孩子，在家啥也不会干，来到这你们就多让他干点活，锻炼锻炼他。”

孙姨过来说道：“梁姐，你就放心吧，这都是咱们自己孩子，不用惦记着。”

“恩，那你们就多费心吧，呵呵，多管管他，教教他，呵呵……”梁会计笑着说道。

张郡的手紧拽着孙姨的胳膊往外走，对着他老妈说道：“我们支料干活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