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雨篇 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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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种甚是莫名的想法自青凤脑海涌入,自己甚是想要看一看眼前之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与其说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倒不如说是究竟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令眼前那桀骜恃才,妄顾尘世如若无物之人会为之倾心。

曹子建并不会知青凤为何发笑,但是那宛若梨棠之上无瑕的笑颜,却是曹子建最喜看见的,或许除却青凤,这世间便再无第二人会有这般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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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乃是青徐之主曹孟德当年迎得汉天子还都之所在,繁华景象自不是临淄城所能比拟,熙攘景象令青凤产生了些许错觉,这并不似乱世该有的景象。

“当年我父相迎得天子还都许都,奉天子之命,令天下不臣,大义之师,自可无往不利。正是当年这一大胆奇谋,奠定了父相这番霸业的基础。”熙攘景象亦是曹子建许久不曾再见到的,话语之中更有些许深意,曹子建所期盼的更是能够寻得同那再世留侯一般的大才。

“我不懂。”青凤道出此时心中所想,方才曹子建一番话语,青凤听的是云里雾里,这些并不是青凤所关心之事,青凤并不关心此时的天下大势,说来讽刺至极,青凤此时甚是迷茫,亦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自然不知该关心些什么。

曹子建见青凤对于此事并不感兴趣,遂不再多言,曹子建只是有些许紧张,才会想要同青凤作谈,以此缓解,而他并不知自己为何会心生紧张,当日听得使者传令时说道,父相正在筹划出兵之事,才会格外心生紧张,于战场之上统御兵士,布阵谋划,这些并不是曹子建所擅长之事,曹子建担心,若是父相下令命自己随军出征,只怕届时会令自己的短处展现,因为能够同自己争夺世子之位的两位兄长,于武治之上都要胜出自己不少。

时间却并不容许曹子建再多做思索,因为曹子建所乘的马车已经临近曹孟德为汉帝所修缮的宫殿之前,前行负责传令的使者命人将城门大开,而后随其继续行进。而丞相府邸亦坐落其中,这样做为的便是能够更好的监视汉帝的一举一动,虽然名义上这天下还是汉家,然而说来可笑至极,连天子都被人缚于手中,汉家何来一丝一毫的威严所在。

“侯君,在此稍候片刻,待我前去通禀丞相。”使者言罢便快步向丞相府内行去,曹子建此时却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青凤的话语,这使者不会从他口中透露出半分于自己不利的言语。

“青凤姑娘,虽然有些唐突,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此等我片刻,毕竟若是你随我一同而去,只怕会惹得我父相不悦,毕竟我父相看不惯女子出入朝堂之上。”曹子建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为了不惹得父相恼怒,还是将那有些带有歧视意味的话语说出。

青凤知道曹子建所想的并不是这般简单,他并不希望自己过多的出现于他身边,还是因为不希望被其父相听得过多的风言,“你这样做,难道就不害怕惹得我不悦吗?”

青凤讥讽而笑,虽然话语之中略有讥讽意味,但是却并未表现的过分明显,曹子建闻言哑口,不知该如何作答,青凤随即摆了摆手,道:“无妨,我自不会令你难做。”

咒术于朱唇之下微微念起,金光闪现而起,将青凤的周身覆盖,须臾之间,金光散尽,曹子建却再也寻不见青凤的身影,突然的变故使得曹子建不知所措,随即懊恼之色于面容之上浮现,自己并不该出言过重,使得青凤听闻后生气离去。

“青凤姑娘。”呢喃一语落定,曹子建有些失神的想要伸手触及方才木车之中青凤所在的位置。

还未等曹子建伸手触及到方才青凤的位置,曹子建便觉的手背吃痛,好似被人打了一下,“你这公子好生不正经,什么时候还想着轻薄于我。”一语娇斥于马车之中传出,声音如旧。

曹子建随即知道青凤并没有离去,而是施了些许咒法,使得身形隐遁,令他人不得察觉,青凤这样做,为的便是不令自己难做,“青凤姑娘还望多加担待,方才在下并无半分轻薄之意,只是青凤姑娘突然失了身形,诧异之下才会做出这等唐突举动。”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青凤也隐约看清了曹子建的品行,虽然平日里好饮酒,行为虽然任性不羁,却并未做出失礼之举,遂也不再深究。

曹子建并不习惯同这般遁身隐形后的青凤作答,毕竟感觉有些奇怪,两人便任凭这静默继续存在,谁人都不曾先言一语将这静默打破。

良久而过,急促的脚步于丞相府门前传来,将曹子建的思绪拉回,曹子建随即于马车之中行出,将罗衫抖擞平整,随即向传来脚步的方向看去,来者正是当日于自己封地传令的使者。

使者见到只有曹子建一人出现于自己面前,虽然自己并不知青凤究竟是何种身份,但是她同曹子建的关系想必定不会简单,而马车的车帐大开,车帐之内并无一人,使者四下查看,并未发现青凤的身影,但是自己当日亲眼见到青凤入到这架马车之中。

“使者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对。”曹子建自是将使者的怪异举动看入眼中,也深知使者所寻找的是何人,但是青凤早已施咒术遁去了身形,自己都无从察觉,更何谈常人。

使者见曹子建发觉,便不再继续寻找,随即堆笑,神情也变得谄媚道:“丞相大人命我前来召你觐见。”

“多谢使者大人。”

这丞相府修缮的颇为宏大,若非外围院墙与这许都汉帝宫中围墙一致,常人难以察觉会于此处还藏有如此规模的府邸,院落之中的青石板所筑成的长廊将道路指引,曹子建虽然此前也在此中生活过些许时日,但是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三载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以使曹子建忘却些许事情。

曹子建立足于正殿之前,长出了一口气后,踏足长阶之上,长阶之侧的侍卫将曹子建拦下,曹子建也深知自己父相所立下的规矩,毕竟谨小慎微便是父相的脾性,遂甚是配合的将手展开,等待侍卫的搜寻。

然而侍卫也知道曹子建的身份,所谓搜寻也只是为了避人口舌所做的表面功夫,一瞬之间,所谓的搜寻便做毕,侍卫为曹子建将殿门推开,俯身行礼,道:“侯君,请。”

“有劳将军。”曹子建颔首致意过后起身前行,许久不曾得见父相,不曾想今日竟然还会有些许紧张。

正殿之中甚是空旷,只有那位居高堂之上的一人,一身素衣朴素非常,毕竟是其亲自制定的所为衣绣违制,更需以身作则。

“臭小子。”

曹子建任凭自己想过万千再得见父相的场景,但是却从未想过方方得见便引来那一语打趣。

“父相。”曹子建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俯身行礼。

“起来吧,没有外人,也无需那么多礼节。”郑声高涨,威严之色不怒而显,更多的是关怀之意。

“谢父相。”曹子建起身后见到自己父相直指其身旁的木案,示意自己坐于此处。

待曹子建将身形坐正,距离其父相的距离又近了些许,“父相的身子,还是依旧健硕,孩儿远于齐地,但是终日牵挂于父相。”

“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希望子建你能体谅为父的难处,毕竟当日将你封为临淄侯,发于齐地,为父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为父位居此位,有些事却是一定要做的,崔琰位居中尉,却不思感恩图报,反而三番五次表奏汉帝,称我是狼子野心种种,我既然选择要将此人除去,自然也要做到威慑之用,便包括你的夫人,崔氏。”曹孟德谈及崔氏,却并没有丝毫不忍之意,如同只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这让立于一侧的青凤有些难以适应,或许强权之下,再无公理可言。

“过去之事孩儿不敢有过分念及,只是希望没有因为孩儿而令父相难做。”

“自是不曾有难做,那些无用之语便无需再谈了,紧召子建回到许都,皆是战事在即,为父要挥师南下,讨伐那紫髯小儿。”曹孟德知道虽然曹子建表面上这样说,但是自己杖杀的却是他的枕边人,这种话语还是无需深究为好,遂曹孟德道出紧召曹子建入许都之缘由。

令曹子建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被谈及,曹子建生怕被父相认命随军出征,有些求援的向身后望去,但是此番青凤早已遁去身形,曹子建又如何知道青凤究竟在不在这正殿之中。

曹孟德察觉到了曹子建的异色,沉声发问,道:“子建,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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