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后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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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有刺客!“

终于有回过神的喊出了声,雕花木门被那些因为害怕而发挥了超常速度的几个漏网之鱼打开的时候,柳墨言方方脚尖落了地,精致的红色靴子在地面上滴溜溜转了一圈,艳色的衣摆旋转出绚烂的弧度,伴随着的,是不曾止歇的杀戮。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

沒有追出去,反而是对着面色难看的段锦容冷笑了一声,在对方蓦然收缩的瞳孔映照时,头颈连侧都未曾侧一下,手臂平伸,手腕翻转,软剑横空飞出,穿透了那层糊在窗框上的白纱,一蓬艳色的花儿绽放在窗纱之上,和着自破损的口子中穿梭的风儿,凄然而冷寒,艳丽的让人害怕,一如此时袖底飞针收走了剩下几个人性命的那风华绝代的男子一般,透心的凉。

“墨言,我沒有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段锦容在瞬间便否决了自己要趁乱逃跑的注意,反而是强自镇定地站住了,连柳墨言明显冲着他來都沒有变化面上的色彩,最多眼中多了些许哀伤悲痛与惑然。

段锦容自认为情深的表情,让柳墨言像是吞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心口难受,懒得理演戏演得入迷的人,一声不吭,一只手快速地点在段锦容身上几处大穴之上,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这个让他厌恶的男人往肩膀上一抗,顺着來时被他弄出了大洞的屋子上方冲去,这一连串的变故兔起鹘落,让人根本便反应不及,等到这座宅子中的侍卫们赶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地的或死或伤的大老爷们,抬头望去,还有那一袭红衣一角闪过,已是芳踪杳然。

柳墨言扛着段锦容出了宅子,却是沒有离开的太远,现在是大白天的,他再是隐蔽,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出城,听着耳际段锦容艰难的喘气声,柳墨言的唇冷冷地勾了勾,肩膀一甩,“砰“的一声轻响,段锦容像是一块死猪肉一样,被他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若不是点着穴道,恐怕早已经因为柳墨言这些动作出了声儿,段锦容死死地盯着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男子,方才伪装的那些情意,像是云中的雾气一样,來的快,消散的更加快。

柳墨言沒有兴趣去研究段锦容现在在心里是怎样的凌迟他,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带着段锦容躲在宅子隐蔽的附近位置,看着里面的侍卫们一批批地出來搜查,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里面让他杀了的人有不少,他们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从段锦睿苍白着面色昏迷之后一直在心口熊熊燃烧的烈焰,终于有了熄灭的兆头。

转身坐下,柳墨言闭起眼睛运功,他一直沒有休息过,而且几场突围杀戮,将内力损耗的太过,现在要抓紧时间恢复功力。

段锦容看着柳墨言就这么闭上眼睛不搭理他,本來还在想着要如何解决这样的困境,等会儿要说些什么软化多方的人,硬生生地被这股郁气堵在了咽喉中,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别提多难受了。

直到月上中宵,柳墨言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涨红着一张脸,隐隐有青色浮动的纠结表情,柳墨言不需要问都知道段锦容为什么会如此,先不说自己这一次将他劫持出來坏了对方什么算计,便是一个只有几手功夫的人这么被人点住穴道,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天,不谈饥饿还有如厕问題,光是不流通的血液便够段锦容喝一壶的了。

段锦容不能开口不能动,只能用眼神向着柳墨言示弱,他觉得全身都仿佛有蚂蚁在啃噬一般,又痛又痒,比他遭受的任何痛苦都要难耐。

“容王爷,我也不想要为难你,只是迫不得已才将你请來,希望你见谅!“

柳墨言好像沒有看到对方示弱的眼神,轻声抱歉。

段锦容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他看到柳墨言救走段锦睿的那一刻起,其实便已经暗自给两个人的关系下了注解,以前甚至还利用这些感情做成了几件事情,他只是沒有想到,柳墨言会那么在乎段锦睿,居然抛下新婚的妻子,來了这里,还劫持自己这位堂堂的王爷。

柳墨言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轻轻抚了下,将吹落在上面的叶片摘下,沒有看段锦容丰富的眼神,自顾看着指尖的黄叶:“王爷不需要担心太多,墨言和您之间沒有什么仇恨,只要我的事情解决了,自然会将您放走的!“

柳墨言的视线,全部凝注到了手中的落叶之上,所以,段锦容看不到男子现在的眼神,也自然无法看清其中的酷烈与隐忍,他只是松了口气,暗自揣测柳墨言的话语意思,是否是他和段锦睿有什么龌龊,要借助他做些什么,段锦容脑海中飞速掠过段锦睿成婚,柳墨言远赴边关,还有皇帝中秋后的赐婚,这里面说沒有蹊跷,傻子都不信。

本來忧心忡忡,想要快点儿逃出生天的心思,渐渐地被另一种心思取代,也许,他能够借助柳墨言,从段锦睿那里得到些什么。

柳墨言在段锦容面前好容易坚持着演了一场戏,他对那个人的了解很深很深,所以在将段锦容送到另一个隐蔽的藏身地点之后,吩咐了手下人准备的一些需要见光的东西,还有看似紧张实则有漏洞的防护,他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他相信,以着段锦容的聪明和擅于投机的性子,定然会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直到找到自己想要他见到的东西的。

报复一个人,杀了他不是最简单的,让他失去自己所有在意的才是最成功的,柳墨言本來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日便要趁着段锦容离开京城的大好机会,像是对方趁其不备截杀段锦睿一样截杀了他,但是,事到临头,到底是长久压抑的执念还有害怕局势失控,进而连累段锦睿的心思占了上风,柳墨言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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