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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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带来的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王相公的用人准则非常值得借鉴,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比混迹官场或者江湖的老油子好用的多,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大部分都还有良心。 良心未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别热血上头看见不平就直接动手一切都好说。 苏通判从白五爷那儿了解完情况心里大概有了数,出门和初来乍到的“江湖少年”们打声招呼,然后去隔壁找许知州汇报一下。 人数有些超出预料,计划需要稍微变动一下。 变动不大,只需要知州大人批一点点小钱钱就可以啦。 院中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衙门,把街溜子的气质藏的严严实实,看上去都乖的不行。 以前进衙门都是闹事被抓进来,这次不一样,表现得好以后都能和现在一样光明正大,表现的不好就和以前一样当过街老鼠人人躲。 他们觉得他们是助人为乐,架不住被帮助的人不这么觉得,经常莫名其妙的好心办坏事,办完之后回家还得挨爹娘一顿胖揍。 对此,精力旺盛的少年郎们一致认为是他们松江府地方太小,等他们到了大地方就能过上传说中除恶扬善人人称赞的好日子。 跟着五爷走,扬名不用愁。 白玉堂一路上哄孩子哄的心累,好不容易回到州衙有人接手这群看着人高马大实际都没长大的臭小子,这会儿是一眼也不想往外看。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缩在门板后面的庞衙内。 白五爷:??? 大白天的见鬼了? 白五爷寻思着他还不至于赶个路就累到头晕眼花,就算带着一群不省心的愣头青也不至于,“庞衙内?” 庞昱苦着脸点点头,“白大侠,好久不见。” 白玉堂坐起来,满眼好奇的问道,“衙内怎么到登州来了?游玩?” 庞衙内捏紧拳头,义正言辞,“我来监督苏子安。” 白五爷顿了一下,想想小小苏大人来登州后的行事作风,额,的确得有个人来防备他闹出更大的动静,“衙内辛苦了。” 庞昱捏捏耳朵,干巴巴的回道,“不辛苦。” 白玉堂:…… 京城那边咋想的,派庞衙内过来真的不是想火上浇油? 不懂,不过问题不大,相信他们苏大人心里有数就够了。 心里有数的苏大人找到许知州的书房,汇报工作的同时看看许大人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新法规定每年正月三十日以前贷请夏料,五月三十日以前贷请秋料,夏料和秋料分别于五月和十月随二税偿还,如今已是九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主要是宣传工作,到年末可以贷请夏料时才时最忙的时候。 这年头大部分地方的百姓和官府衙门都处在对立面,官吏高高在上,百姓对官衙避之不及,很倒霉,他们登州就是这么个处境。 宣传工 作不好做,后面的新法推行更不好做。 但是不好做也得做,谁让他们就是干活的命呢。 苏景殊找过来的时候,许遵正准备让人去找他,“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还需要再建几个常平仓。” 大宋各州都有常平广惠仓,这些粮仓名义上是为了赈济百姓,其实很少能够落到实处。 打仗的时候常平广惠仓里的粮食会被调走运往前线,太平的时候地方官为了彰显政绩宁可让仓库里的粮食烂在里面也不愿意让朝廷知道他治下的百姓贫困到需要常平仓接济的地步。 青苗新法看上去是要避开常平制度的缺陷,但是谁也不知道旧有的缺陷能不能避开,也不知道新法会不会出现新的毛病。 算了,京城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干,有什么问题就和京城那边说,一边干一边改就是了。 就像现在,登州那么大地方就只有五六座常平仓够干什么?真要让百姓只能到县城州城借粮不如直接不借,人都饿死在半路上了还借什么借? 在宣传工作完成之前,他们必须得多建几座常平仓,至少不能让想借贷的百姓一走走半年。 苏景殊看着桌上画出圈圈点点的舆图,心道幸好没让他一个人来干活,不然他手忙脚乱也干不好。 不过这次的突新笔趣阁况应该不怪他,因为制定政令的老王还有条例司的其他官员都没有考虑到这方面,只能说他们许大人厉害的不能再厉害。 也是,老王上次用这法子救济百姓的时候还只是县官,一县之地再大也大不过州城,也就显不出常平仓数量少的问题。 府州县都有常平仓,登州治下四县,一县一座常平仓根本不够用。 蓬莱下辖三乡一镇,黄县下辖三乡一镇,牟平下辖三乡二寨,文登下辖三乡,按照登州的户口数以及面积,至少每个乡镇都得有粮仓才行。 建粮仓花不了多少钱,只要这青苗新法别推行个两三年就叫停,建这些粮仓就不是浪费钱。 问题是,青苗新法真的不会推行个两三年就叫停吗? 不是许遵对老王没有信心,而是庆历年间推行新政的情况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他想不担心都不行。 苏景殊倒是不担心,主要是他担心也没用,不如努力做好该做的事好让老王和官家在朝堂上多一分底气。 许遵揉揉额角,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继续操心该怎么让青苗新法别走歪。 他可以确定政策是好政策,但是推行政策的官是不是好官还真说不准。 唉,不能指望大宋所有官员都和他一样廉洁奉公恪尽职守,要是所有的官都能和他一样优秀且自律,大宋早就收复燕云踏平草原了。 幸好小小苏大人不知道许大人已经想到了哪里,不然就算撒泼打滚也得让许大人在优秀且自律名单里加上一个他。 回归正题,新粮仓的选址和宣传工作要同步进行,苏景殊在登州待了那么久,哪儿特别穷哪儿不那么穷,哪儿有特产哪儿只能喝西北 风,对每个县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粮仓的选址不用愁,只要他们建的足够多就能让登州境内所有百姓受益,主要还是政策的宣传问题。 巧了,苏通判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活儿。 别的事情干不了,这种挨家挨户上门宣传的活儿再干不了还能得了? 划片区,选负责人,网格化管理。 基层官员的良心靠不住没关系,工作留痕,实行责任终身制,用法律底线来管理基层官员的道德底线。 完美。 许大人放心,宣传工作交给他绝对某门忒。 苏通判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把差事办好,说话的功夫已经想好宣传稿要怎么写,要不是隔壁安置新来帮手的动静有点大他都把为什么来找许知州给忘了,“大人,我招了些人手来帮忙干活,他们的工钱走公账还是私账?” 许遵抬眼,“就是你上次说的类似皇城司禁卫的差事?” 苏景殊点头,“是的是的,就是干那些活儿的人手。” 未来主管江湖事宜的衙门要叫六扇门,不过他们现在要干的活儿和破案关系不大,反而更像老朱家的锦衣卫。 大宋版的锦衣卫是皇城司,直接用皇城司禁卫来打比方没毛病。 许大人应了一声,“回头和师爷说一声,工钱由州衙出。” 干公家的活不能让官员自掏腰包。 两个人又在书房说了一会儿,然后才分开各忙各的。 苏景殊让沈仲元和钱粮师爷对接一下,然后回书房写宣传稿,不是他信不过官差衙役的宣传水平,好吧,他就是信不过。 这年头的宣传手段很单一,贴个告示就算宣传了,不存在挨家挨户讲解政策这种操作。 治下人口那么多,挨家挨户讲解也不现实,但是每个村儿挑几个人出来到乡里或者县里开会,然后派官差跟他们回村召集全体村民开会还是可以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把后世的法子挑挑拣拣拿过来用就是。 沈仲元忙的脚不沾地,衙门里大部分人都打起精神随时准备下乡,所有清闲职位的官吏都被调到其他岗位上干活。 再强调一遍,他们登州州衙可以有闲职,但是不能有闲人。 除了白玉堂和庞昱。 白五爷白天还能去街上溜达溜达当巡街,庞衙内那是到了衙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为什么同僚干的活儿他都看不懂,纸上写的不都是一样的字吗? 庞衙内出离愤怒,如果吃书能让他瞬间明白书里写的东西,他能拿书蘸酱吃一书房。 衙门里没有人陪他一起闲,只有他自己闲着越待越不对劲,良心未泯的庞衙内实在受不了别人忙着他闲着的日子,索性去隔壁官学上学去了。 什么时候开始学习都不晚,他就不信他学两年出来还能跟不上节奏。 苏景殊:…… 太师知道儿子在登州头悬梁锥刺股好 好学习一定很开心。 青苗新法的具体措施已经写成告示张贴出去,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官吏大张旗鼓下乡耽误秋收秋种,具体的讲解政策还得等到冬日农闲。 冷是冷了点,好歹能把人凑齐。 州衙这段时间的忙碌很有成效,各县各乡的富户名单都在许知州手中,他们不干欺压富户的事,也绝对不会允许富户欺压贫民。 中秋节前后,太子殿下派人往登州送了封长信。 他按照小伙伴的建议尝试着让他爹和王相公跟政事堂的相公们坐下来好好说话,但是效果好像不怎么好。 更可怕的是,他现在感觉王相公的规划蓝图好有吸引力,不怪他爹扛不住诱惑,他也扛不住。 苏景殊看完信,欲言又止。 别说大小金大腿都扛不住,按照老王的说法,他一个不纯正的古代人也扛不住。 小金大腿没有直接把两拨人拉到一起,而是私底下先找老王谈心,然后再去找韩相公谈心,最后才把两个人拉到官家面前让他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去找老王的时候没有问太明显,就是先从家常话开始,为了避免尴尬还特意拽上了旬假回家的王小雱。 三个人乱七八糟的说了半晌,老王实在没空和太子殿下继续聊天,于是恭恭敬敬的将人哄走,第二天直接写了个札子让他自己读。 小金大腿写信的时候抄了一份随信寄到登州,试图让他的小伙伴也感受一下老王的洗礼。 苏景殊:…… 工具人王小雱都看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也是,哪儿有上来就问大宋乱成这样怎么还能维持百年国祚的? 得亏他是当朝太子,换个人问出这么个问题都得被下大狱。 赵顼:紧张,脑子不听使唤,嘴也不听使唤,实在控制不住啊。 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显,老王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札子里看着像是回答太子殿下胡乱问出来的问题,其实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觉得推行新政能拯救大宋。 札子最开始先轻飘飘的写了大宋建国百年为什么平安无事,额,这俩人也真是的,大宋开国以来有过安生日子吗?这能叫百年平安无事? 深呼吸,太子殿下说他当时脑子抽了,看在他勇于承认的份儿上原谅他。 问题是太子殿下脑子抽了说出的话离谱,老王你就惯着他顺着往下说是吧? 摇头jpg 王相公像模像样的解释了大宋开国百年安稳无事的原因,然后笔锋一转说现在内忧外患问题出在哪里。 朝堂很乱,最乱的是财政,财权牵一发动全身,制度不合理只能越来越乱。 大宋开国时战事不断,太祖皇帝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还要应对来自北方辽国的威胁,没有足够的赋税根本撑不起庞大的军费开支。 开国时很多政策都继承唐朝,赋税制度也不例外,地方收完税留下他们用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全部上交中央。 只是虽然朝廷明确规定地方留下自用后剩下的钱再上交中央,具体该交多少却没有规定,这就给地方官员留了钻空子的机会。 直到真宗年间大宋和辽国签订澶渊之盟,许是为了筹集赔款,也可能是为了别的,总之就是朝廷把那个漏洞给堵上了,从此地方交给中央的税收都有了一个固定的额度,在这个额度下地方不能再上下其手。 朝廷的所有政策都有缘由,鉴于补漏洞就在澶渊之盟签订之后,苏景殊合理怀疑就是为了筹集赔款才这么干。 财政,啧,剪不断理还乱,他们王相公这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明知道阻力山大也要咬着牙往前走。 为什么仁宗皇帝那么优柔寡断都能任用范文正公等人推行新政?因为再不动弹大宋就要无了。 真宗年间天灾比较少,澶渊之盟签订后北方战事也消停了下来,那些年的大宋勉强称得上是太平无事,不少州县上交完中央的那部分后还能留下好几年的预算储备。 地方有余粮余钱证明地方官治理的好,很多官员主动将多出来的那部分运到京城,与此同时也衍生出地方的钱不够地方官还没要往京城运粮运钱的情况。 到了仁宗年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北方和西北边境都不稳定也就算了,水旱蝗灾也轮流出现。 打仗要钱,赈济灾民也要钱,国库的存银不够花,朝廷被迫开始大规模增加税收来支撑边境战事和赈灾,也就在那时候民间开始“盗贼一年多如一年,一伙强于一伙”。 仁宗至和年间之后战火渐熄,可之前为了对抗辽国和西夏扩充出来的近百万军队不是说没就没的,裁军两个字说起来简单,被裁撤的那些士兵怎么安置?大宋还经得起大刀阔斧的折腾吗? 在庆历年间范文正公推行新政之前,朝臣大部分都觉得或许能挣扎挣扎,可庆历新政的失败让他们实在不敢再有大动作,老王回京之前,政事堂的总体方针就是节流节流再节流。 前些年打仗加赈灾花了太多钱,遭灾的地方也需要休养生息,地方财政过度透支,中央不能再从地方要东西。 苏景殊在京城的时候听包大人说过,仁宗皇帝去世前那几年国库年年赤字,但是再加上地方自留的那些,总体还是入大于出的,只是为了地方能留足银子让百姓少点压力,皇帝宁肯中央赤字也不肯让地方将多出来的那些钱上交到京城。 怎么说呢,虽然仁宗皇帝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某些时候还真不能说他干的不好。 朝中绝大部分读书人都认为天下之财有定数,钱不在官便在民,官府的钱有盈余就意味着百姓手里的钱变少,从百姓手里抢钱那叫不要脸,是纯纯的暴虐之举,所以国库没钱也不想法子增加收入,而是走节流的路子来让账本看上去不那么难看。 不过老王的观点和那绝大部分人背道而驰,之前也说过,他不觉得天下之财有定数,钱不是省出来的,光节流解决不了问题。 札子洋洋洒洒写了近万字,大部分篇幅都用 来解释他认为该怎么把大宋这乱成一锅粥的财政给理清。 有能力的官员都在京城,钱财留在地方地方官也不敢乱用??来apapap看最新章节apapap完整章节』,不如收回京城以朝廷的名义大刀阔斧的革新。 官家不想收复燕云?太子殿下不想开疆拓土?财权都不在手里哪儿来的钱去收复燕云开疆拓土? 按照他的计划,朝廷收归财权拿大钱办大事,地方留够一年预算就行,多的全部运到京城由朝廷支配,不出五年大宋的军队就能踏平西夏夺回燕云。 官家:心动。 太子殿下:心动+1 苏景殊:…… 老王下笔如有神,将朝廷收归财权后开疆拓土的场面描绘的异常诱人,看的小金大腿当场倒戈,什么稳扎稳打什么小心谨慎都忘的干干净净,只想跟在老王身边摇旗呐喊。 大宋有救!大宋很行!大宋千秋万代!大宋一统江湖! ……个鬼哦。 苏景殊看的眼角直抽,本来以为到这里已经够离谱了,万万没想到后面还能更离谱。 老王写完他的收归财权开疆拓土计划后终于想起来这道札子是给太子殿下解释大宋开国以来为什么太平无事的,于是在最后又贱兮兮的说了句大宋能支撑百年而不灭国主要是因为隔壁契丹人和党项人太菜以及大宋有上天庇佑没怎么发生天灾。 ——天下无事,过于百年。虽曰人事,亦天助也。 菜菜的辽国和菜菜的西夏:??? 有上天庇佑没怎么发生过天灾的大宋:??? 老王,你的良心不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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