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说是不是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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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金雀和修尔转头看去，便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乔丽娜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人，他低着头，看起来是从人群中挤出来时太过匆忙，脚步没刹住，几乎是扑到了乔丽娜面前。
这样一扑的结果是——乔丽娜虽然由于手里的托盘而不会撞到扑来的人，可托盘却因此朝她的方向一推，紧接着朝她倾倒，包括——里面盛放的滚烫的汤。
乔丽娜，芋头饼和热汤爱好者，卒——并不是。
令人意外的事情不止于此，而是在几乎所有人，包括乔丽娜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却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将托盘往那只伸出的手的方向拖，使得汤最终没有泼在乔丽娜的身上，而是……
被烫伤的人不是乔丽娜，是——
“阿克塔？”金雀的声音响起。
伸出手的人是阿克塔，因为一早和修尔去演练场训练，穿的是短袖的缘故，手腕的皮肤新笔趣阁着，此时被烫红了一片。
阿克塔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的神情，然而却没有吭声。
啪——！
这是托盘落地的声音。
“喂，你——”乔丽娜或许是被接连发生的事情弄得有些懵逼，以至于托盘落地时才被那清脆的声音给“敲醒”，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想要去查看阿克塔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快去找人来？”
骚乱还没结束，人群也被那个声音提醒过来，纷纷回过神来，原本停滞的人流又流动起来，这些人似乎还因此比之前前进的动作更快了，乔丽娜迈出的步伐正好与身后一拨人前进方向相反，便被猛地推了一下，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
妈的，今天这些人是有毛病的吗？！
乔丽娜第一次因为这样的拥挤人群产生愤怒的情绪，然而这对她站稳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帮助，眼看着似乎一场踩踏事故就要在酝酿中成功爆发时，那只在她看来有些熟悉感的手，在最重要的关头把她拉到了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
站稳，抬头，乔丽娜对上了阿克塔的双眼。
她觉得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被那双眼睛注视过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有……
“你眼瞎的吗？”阿克塔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啥？
乔丽娜的表情顿住，渐渐变成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在说啥？！
“走路不看人——还是两次，不是瞎的吗？”阿克塔又重复了一次，语气加重了不少。
“我？”乔丽娜吃惊地瞪大眼睛——一向自诩伶俐的她现在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好像快要石化了。
“阿克塔！”修尔走来，看了看阿克塔还红着的手臂，“你没事吧？”
“没……”阿克塔下意识摆了摆手。
不过听起来没什么气势——不是因为阿克塔不擅长说这样的话，而是他的眼神朝修尔看去时，不小心碰上了金雀那有些审视意味的眼神。
这个眼神……阿克塔忽然想起，不久前的期中考试发生那场事故后，他在医务室醒来，第一次看到这个金发少女时，也感受过这样的眼神，依旧如同那时一般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所谓，傲娇的视线。
“瞎的人是你吧！”乔丽娜抬高了音量，这让阿克塔的眼神转回到乔丽娜身上——只见那红狐族少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也有点毛病啊？！”
“喂？！”这回到阿克塔傻眼了。
这妞在说什么？这是人在面对救命恩人的时候该有的语气吗？虽然确实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就是了……
但听起来还是很让人——
“我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啊！”乔丽娜冷着一张脸，“你还不去医务室吗？愣着干什么？想吃完早餐再去吗？”
阿克塔一时语塞，看了看地上，发现其实不只是乔丽娜的托盘，好像自己当时太激动了，自己的……
吃个毛线团子！
“但你这样和我说好像……”阿克塔认命地跟着乔丽娜往前走——不过仍然没有放弃地挣扎。
“说个屁！”
“喂！”
……
眼看着两个人渐渐远去，修尔先是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眼睛，接着转过头，眼神一路向下，再朝上，似乎形成了一个半圆——顺着金雀那拉着他衣角的手，转移到了她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金雀拉着他的话，这只大狗已经跟着那两个人跑了。
“吃早餐。”金雀松开手，说。
“阿克塔和乔丽娜？”修尔乖巧地跟着金雀去找座位，尾巴扫了扫。
“关我什么事。”金雀呼出一口气，语气里充满不屑。
修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要帮帮舍友带吃的，可看着金雀的脚步逐渐快了起来，便不由得跟了上去，将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
嗯还是特蕾莎重要点，修尔想。
“这里是怎么回事！”刚没走出两步，修尔即使不倚仗自己那灵敏的听觉也能感受到食堂里的质问声。
“特蕾莎？！”修尔摇尾巴的频率快了一些，似乎有些警惕的样子。
然而金雀却没有回话，头也不回，修尔却是因为身后不断响起的声音而频频回头。
“让他自己忙活——要上课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金雀大概是觉得修尔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于是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修尔连忙答了一声，终于再没管身后的事情，脚步加快，想要跟上金雀。
不过很不巧，从对面走来的人这时又多了一些，修尔为了避让人群，一时间和金雀的距离被拉开了，中间还隔着几个人。
不过修尔人高，这些多是低年级的人根本不能挡住他的视线。
修尔的眼神没有离开金雀，看到这时有个稍高的人从金雀身边走过。
这个人……有点眼熟呢，修尔想。
他还敏锐地发现，金雀在和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影微微一顿。
直到金雀找到位置坐下时，修尔才得以跟到她的身侧。
将金雀的托盘在她的面前放下时，修尔发现对方的眼神——确实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仔细看，却能感觉到一丝愤怒——因为不耐烦而感觉到的愤怒。
“这年头的人，都那么爱多管闲事的吗。”金雀拿起托盘里的叉子，又稳又准地戳进托盘的面包里，随着她的话冒出的，似乎还有一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