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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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餐厅里除了吃东西的声音，就剩下千柚谈起千槿工作上的事情。
付鸣野昨晚犹豫了半天用不敲门和千柚解释，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怎么睡,这脑里装了浆糊似的,听千柚讲了一堆听不懂的律师尽调方面的工作,便问：“以后想当律师？”
“没想过当律师。”千柚低头喝粥,咽下后，才抬头,掷地有声道,“我目标是当大学老师！”
薛姨正帮千柚端果汁,顿时夸奖道：“柚柚很有理想啊,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人才。”
千柚羞赧地笑笑，“我眼馋老师们的寒暑假啦。”
付鸣野却陷入沉思。
十六班里一大部分的学生都不参加考，走国留学的路,像邓宝宇也早早被家里人安排了上f国的一大学。
他从前总是听付北岳念叨让他向付鸣则学习,渐渐不爱学习了，现在重新捡起课本，也必须考虑未来是考还是国。
谁知，他还没做决定，千柚的未来职业都有目标了。
“千柚，算参加考么？”付鸣野问。
昨晚他在书房里边学边下决心和千柚上一大学,但半夜在卧室里熬夜学习后才认识到自己和千柚的差距。
千柚如果考，从上次的三大主科测验能看来肯定能考上国内的3校，他想和千柚上同一大学，概率太低。
但千柚如果不参加考走国，概率能升一些。
付鸣野握紧手里的叉,紧张地等千柚回答。
比千柚回答快一步的是付鸣则，嗓音清淡道，“柚柚大概不参加考。”
付鸣野：“！！！”
难道是国？！！
随即，付鸣野听见付鸣则平静问道：“柚柚，决定保送进京大么？”
一句话简简单单的询问，让付鸣野发亮的鹰眼变得呆滞，“什么保送？”
“我参加物理竞赛入选国集了嘛。”千柚解释道，“然后有京大的保送资格啦。”参不参加考，她倒是不确定，还蛮想体验一次。
付鸣野：“……”
付鸣野：“………”
电光石火间，付鸣野回忆起了从前在病房门口听到的话，千柚别轻松说不愁考啦。
他当时嘲讽地认为千柚不愁考是准备拿钱国留学。
再后来，千柚在三科测验里拿到年级第一，他震惊地认为千柚不愁考是学习太好，国内大学随便上。
付鸣野慢吞吞地弯下背脊。
作为一个学渣，他的认知程度果然远不及学霸的标准。
千柚好奇道：“大哥，怎么知道我拿到保送资格啦？”
“我看做物竞题的基础很扎实。”付鸣则说，“隔天上网查了国赛的获奖名单和入选国集的名单。”
入选国集的50人都板上钉钉被保送，像千柚在名单上，备注保送的是京大。
付鸣则问千柚是否决定保送进京大，也是不确定千柚对于专业的偏
爱。
“我决定了！”付鸣野忽然昂起下巴，极其坚定道，“我也上京大！”
千柚瞬间笑了，“三哥，我们以后寒暑假都能一起回家了！”
话一口，千柚骤然愣住。
不是正在计划惹二姐生气，促成妈妈和付叔叔提前离婚吗，刚刚怎么脱口而和三哥寒暑假一起回家了……
付鸣野没听到千柚的心声，还挺有自信，“等上了大学，有我罩，谁也不敢欺负！”
而且，他和千柚在京市同上大学年，这关系的亲近度绝对是付鸣则和付思沅比不了的！
付鸣野突然很期待快点考，快点上大学了。
付鸣则拿起餐巾擦嘴角，不冷不热的视线扫过付鸣野，提醒道：“去年京大在省内的录取线多少来？”
“快700吧。”千柚也记不得，顺手在手机上查了下在他们省的录取线，迅速回答道，“694！”
付鸣则嗯了声，情淡淡地望向顷刻间僵住的付鸣野，“鸣野，六科能考多少分？”
付鸣野哑巴了。
上次期末考他好像是一百多分不到两百分，最近一次三大主科加一起正正好78分，因为空了两张卷。
“694……”付鸣野这个学渣头回对考京大的难度有了真实感，不可置信道，“这每科考多少分啊？！”
付鸣则难得多说了一句，“三小科拿到满分三百，三大主科平均130+。”
啪嗒。
付鸣野手里的叉掉在了盘里。
被694分直面击，让付鸣野吃完早饭再在付鸣则办公室里学习都显得蔫蔫的，学学忍不住算一下他在哪科上分别能拿多少分。
数学，语文，英语，生物，化学，地理……
付鸣野在数学和英语上画了圈，这段时间复习下来，他觉得数学和英语还算简单，也是前面几年不认真学，至少现在上课都能听懂了。
语文，付鸣野看课本上的这两个字头疼，想当初他还嫌弃文言文，感觉学了也没，生活里不上，但这他很希望整张卷都是文言文，比理解和作文简单多了。
至于生物化学和地理，他还没来得及复习，也上课时认真听了几节课，念经似的，还没他那天去食堂时借苏程悦的物理书看有意思。
付鸣则工作间隙，先看了眼认真做物理卷的千柚，掠过千柚旁边明显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付鸣野。
凭借这个程度学上一年半，付鸣野怕是复读才有机去京大给柚柚当学弟。
不过，从前不是在卧室里游戏是跑去和朋友们赛车的付鸣野，居然能坚持好些天老老实实在家里学习，也实算一进步了。
付鸣则低头喝了口咖啡，心忖，这么看柚柚确实很适合当老师。
千柚做题做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忙扭头和付鸣野说：”三哥，周一放学我不能和一起回家了。“
“！！！”
付鸣野立刻抬头，追问道，“为什么？想和谁一起
回家？”问完，他顾虑到某个原因，皱眉瞪付鸣则，“以后下班继续来学校接我们。”
付鸣则不置可否，平静的视线落在千柚的脸上，想听千柚说原因。
“和大哥无关啦。”千柚解释说，“下周一开始，学校的竞赛班突击开了，时间是两节晚自习。”
付鸣则听到是这么个原因，淡声道：“正好未来两个月公司务忙，我加班频率一些。”
实上，若不是为了赶在放学的时候去接柚柚和付鸣野，他从前也是快十点才从公司离开。
唯独这次回家，先是答应了全家吃烤鱼，后来碰上柚柚来书房学习，一来二去，他竟然回回都准时下班。
“真的吗？！”千柚惊喜得脸颊上绽开笑，牵起两个小酒窝，满眼期待道，“大哥，那加班到几点呀？”
“们竞赛班上到几点？”
“八点半！”
付鸣则摩挲杯，“我应该加班到八点，顺路去学校接。”
千柚开心地直点头，“嗯！”
心机狗！！！
付鸣野脸色黢黑，狠狠瞪了一眼付鸣则，面无异色道：“我这也正好算在教室里上晚自习，上完了，我们俩一起放学回家。”
“三哥算在学校上晚自习？”
付鸣野的理由张口来，“晚自习学习氛围好，比回家一个人学效率。”
千柚一听还真是这么一回，是大哥正常下班还能在家里辅导三哥，但大哥也加班，“三哥，在教室里碰到不的题还可以问其他同学。”
付鸣野含糊地应了声。
比起问其他同学，他更喜欢在家里问千柚，尤其在付鸣则眼皮底下问千柚。
嗡嗡嗡
千柚听见手机响，解锁一看，忙从椅上站起来，“大哥，三哥，我下楼去接人。”
付鸣野下意识问了句：“接谁啊？”
“接危煦。”千柚已经快步跑了书房，清脆的嗓音从走廊里传过来，“危煦来找我当学习搭。”
嘭！
付鸣野起身太猛，直接撞倒了椅，再看千柚都跑没影了，也大步流星地追了去，“他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不是说了下周么？！”
付鸣则静静地看敞开的书房门，眉宇轻皱，这个危家的小，才认识柚柚多久，这跑他们家当学习搭了？
恰在此时，付鸣则的手机也响了声，来电显示人是他昨天派去和邹蕊接触的下属。
他在听到邹蕊被韩云泉派到付思沅身边是为了挑拨付思沅和家里关系后，便没再管过这个人。
已经被开除了，付思沅总不能再听邹蕊的挑拨。
付鸣则接通电话，“什么。”
“付总，邹蕊刚给我发了消息。”下属语气古怪，“她说手里有徐佳意让她撺掇付小姐故意ng甩巴掌的录音，让我给她五百万买下这条消息。”
静默几秒，付鸣则沉声问：“邹蕊说的给还是韩云泉给？”
下属反应过来，
“韩云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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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鸣则一手拿手机，一手敲键盘，眨眼间，网页跳到了今日热搜榜单，前十的词条里，有三条和付思沅有关。
付思沅唯粉撒谎回应爆
付思沅甩徐佳意耳光ng
徐佳意和付思沅替身拍戏
“……”付鸣则突然有将这些人包全扔进韩家的冲动。
暂时除了小婶和柚柚，他们家里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身边竟然都有韩云泉的眼线，像付思沅，还不止一个。
付鸣则轻捏鼻梁，再睁眼时，眸底漆黑深邃，“找邹蕊听录音，验证真实性。”
“然后……”付鸣则吩咐道，“录下来。”
下属迅速理解，“付总，我明白了。”
付鸣则放下手机，黑掉的手机屏晃模糊冷峭的面容。
韩云泉究竟希不希望这份录音流去，他不在乎，但看在领带的份上，他不介意帮付思沅扫个垃圾。
司机开车驶进院里。
危煦一直偏头看窗外，待绕过铁艺大门，一眼便看见了等在别墅前的千柚。
微风袭来，吹散了浅粉的荷叶袖，千柚俏生生地杵在朝阳下，明灿晃眼。
对视的一刹那，危煦下意识手心贴住了侧脸，热得烫人。
“千柚！”几乎车刚停下，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了车快步走向千柚，嘴角弧度扩大，“怎么来了？”
千柚背手，歪头看危煦，笑眼弯弯，“迎接客人嘛。”
全程被无视的付鸣野，从鼻哼一声，挖苦道：“我才知道危家已经穷到没地方学习了？跑我们家这，爷爷爸爸知道么？”
千柚不赞同地制止道：“三哥！”
付鸣野倨傲地抬下巴，投向危煦的视线很是盛气凌人且不欢迎。
“我家学习的地方倒是挺多，我还想有机邀请千柚去我家学习呢。”危煦回视付鸣野，笑意不变道，“近朱者赤，像付鸣野同学想常常和千柚待一起，我也想。”
付鸣野气得差点骂声。
他想和千柚待一起那是为了培养兄妹感情，赶超付鸣则和付思沅，这个危家的人，想和千柚待一起，存的什么心思！
“三哥。”千柚伸手拽住付鸣野的手腕，稍稍力气拉了几下，“不早说了长辈间的矛盾让他们在那边解决嘛，干嘛总是敌视危煦啊。”
在剧情里，俩都被男主针对了！
付鸣野满脸不快，“和家里长辈没关系，我是看他不顺眼！”
也是奇了怪了，邓宝宇上学时也围千柚转，他顶多感觉邓宝宇真烦，完全没有面对危煦时全身倒刺都竖起来的防御，一定是危煦心机太深，和付鸣则一样！
危煦的视线从付鸣野的身上往下落，停在了千柚伸去的那只握付鸣野手腕的右手上，微抿了抿唇。
“汪！汪！
”
小博急慌慌地从车里跳下来，挠危煦的裤腿，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汪！”
千柚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半蹲下来，伸手想摸它，“小呼噜”
小呼噜看见千柚另一手里抓的手机，顿时也不挠危煦裤腿了，整只小狗两条后腿站起来，睁圆溜溜的小眼睛，吐小舌头，两只小前爪还不停地朝千柚拜。
千柚一愣，抬头找危煦，“它这是谢谢我吗？我也没拿冻干呀。”
危煦心累地叹气，“它看见手机了，以为想给它拍照。”
作为家附近的明星狗，不管家里谁门遛小呼噜，常常能碰见夸它给它拍照的邻居。
时间一长，小呼噜看见谁拿手机还摄像头对它，别开心地站起来摆poss。
危煦说弯腰想将小呼噜抱起来，只是他刚弯下腰，千柚也举起了手机，正正对准小呼噜。
“来，拍一张，小呼噜真好看呀。”千柚和小狗狗说话时声音甜温柔，还带鼓励的语气，“这边也拍一张，哇！小呼噜真聪明，对对对，脑袋转这边，太棒了！”
危煦顿了顿，改为两手撑膝盖看千柚蹲在地上给小呼噜拍照，剔透的圆眼弯成了月牙，甜滋滋的。
于是，他一新笔趣阁坐在了地上，同时上半身歪向旁边，笑容爽朗地和小呼噜挤到了一个镜头里。
千柚微怔，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摁了拍照。
咔嚓。
危煦和小呼噜的合照炉。
付鸣野目瞪口呆，再次对危煦的厚脸皮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千柚给狗拍照，危煦这都能抢？！
“谢啦。”危煦站起来，拍拍裤，“等下能把照片也发我一张吗？”
千柚还在想刚刚隔镜头和危煦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那双眼睛里像冒小星星似的。
闻言，千柚低头摆弄手机，“我现在发。”
危家的司机适时走过来，手里还提礼盒，“少爷，这些东西——”
“给我吧。”危煦接过来，“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带什么，我拿了茶饼，红酒还有家里阿姨做的烤鱼片。”
其实除去烤鱼片，礼盒里还有鲍鱼花胶海参，不过危煦考虑到千柚更喜欢吃烤鱼片，以也没意提起它们。
千柚将手机揣回口袋，“我帮搬。”
付鸣野抢先伸手从危煦手里夺过两个礼盒，地加重了语气，“我当哥哥的还在呢，能让来搬？！”
“那我抱小呼噜。”
小呼噜不认生，见到千柚招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脑袋扎进千柚的怀里，危煦看了提醒道：“它刚从车上跑过来爪有灰，别蹭身上。”
千柚正想说没关系，小呼噜已经从千柚怀里扭过头，朝危煦龇牙，“汪！”
“汪几声也没。”危煦单手拎剩下的礼盒，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单独装的湿巾，“千柚，帮我撕一下。”
千柚帮撕开了，危煦拿湿巾给窝在千柚怀里的小呼噜擦爪。
小呼噜生闷
气将小脑袋藏千柚怀里不看他，哼哼唧唧，千柚看了直乐，“危煦，快和它道歉。”
“……爸爸错了行了吧？爪别干净。”危煦擦得比平时认真，怕小呼噜在千柚的衣服上留下脏爪印，“快回头看看爸爸。”
小呼噜扭扭捏捏地回过头，下一秒，被危煦新的一张湿巾正正好地怼上了嘴巴，“把嘴巴也擦下，别流口水了。”
“……汪！汪！汪汪汪！！！”
千柚摁住了激动得从怀里飞去的小呼噜，笑得肚疼，“对也太差劲了吧，小呼噜都气骂人了。”
走在前头的付鸣野，听到千柚的笑声，转过身，一脸不满地盯千柚，危煦还有千柚怀里的狗。
靠！
他不该帮搬两个礼盒，怎么让危煦空了一只手来！
走廊里，千柚被小呼噜逗得光顾笑了，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都没发现。
付思沅盯发消息迟迟没得到回复的聊天框，秀眉蹙紧。
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是昨天从商场来时，千柚提议的，依照千柚的说辞，那是全家人都有，唯独没有付思沅，以加上。
付思沅不太信，不是收了她那么多礼物，想加她联系方式么，虽然借口假了些，但她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果然，当天夜里收到了千柚的关心问候，提醒她后半夜有雨。
付思沅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回复，她们不是感情很好的姐妹，不过是挂家人名头，扯什么没的关心。
直到刚刚，她回了一条消息，结果没回复！
“千柚怎么回？”付思沅忍不住抱怨道，“今天人也不来，消息也不回。”
李羽头疼，“我的大小姐，现在还管千柚来不来，回不回消息呢，钟姐马上杀过来了，为什么不让公关部澄清啊，让网上人这么骂？“
付思沅反手扔了手机到梳妆台。
从入圈起，她不在意网友是骂还夸，反正都是讨论，越多人关注她越是兴。
至于让这些前脚骂她的网友看过真夸她？付思沅不认为这转变有什么，不让她多一块肉，也不让她少一块肉，她才不稀罕。
付思沅两手交叉捏了捏，骨节轻响，漂亮的桃花眼里淬了冷意。
“徐佳意不是已经下水军带节奏了？行，我成全她，我非得让她见识见识真被巴掌是什么滋味。”
话音落下，付思沅便踩跟鞋往门口走，气势凌厉，明眼人一看是算杀去徐佳意的化妆间，当众甩徐佳意几巴掌落实网上的猜测。
不是为了等千柚的回复，她的巴掌这早甩在徐佳意的脸上了！
李羽和小叶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忙冲过去挡在门口。
付思沅声音发冷，“让开。”
这样的情，让小叶犹豫地挪了挪脚，唯独李羽还在坚持。
付思沅的耐心彻底告罄，抬手想推开这两个人，李羽心急，慌乱中视线忽然瞥到梳妆台上的手机，想也不想开口道：“千柚不来不是信了网上的那些造谣！”
付思沅推人的手顿在半空。
“千柚很可能是信他们说的泼助理热水，辱骂道具师还压新人的造谣了！”李羽飞快说道，“思沅，千柚肯定是害怕了以才不来剧组探班！”
付思沅慢慢地收回了手，指尖僵硬。
“说……”她语气复杂，“千柚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