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虽胜犹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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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关平刚刚安排好伏击军队之后，那些‘藩军’又偷偷摸摸的潜了回来。及至半里开外，突然杀声大振，往营帐奔来。
‘藩军’冲入寨中之后，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来不及撤走还在哀嚎的伤兵。这时一着蛮人装扮，却束着汉人发型蒙着脸的男子走到众军前方，细细打量四周片刻，转头谓身边军官说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看那些营帐。”
军官领命去后，男子头不动，目不移，低声说道“兴霸，我们中计了，暗中传令下去，准备突围。记住，一定不要让敌军发现。”
之前差点斩了李锋的那个大汉，眼睛轻轻眨了一下，表示明白。紧接着右手不留痕迹的向后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后面的军士通通效仿大汉，将手势短时间内传及到后军的每一个人。
稍时，军官脸上微微露出慌乱之色，回报“都督，帐中全是干柴，并无人影。”
男子脸色不改，向军官使了个眼色，突然回身大喊道“杀出去。”全军顿时后队改前队，往寨门蜂拥冲了出去。
这时，两旁密集的树林中，飞出无数支火箭，或落在营帐上，或落在旁边的树木，或落在‘藩军’身上，营寨瞬间成了一片火海。随后杀声大振，无数汉军从两旁冲出来，将‘藩军’堵在火海之中。
这时，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传来一声爽朗的喊声“周大都督别来无恙啊，想不到昔日南郡一别，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碰面，真是世事无常啊。”
男子强作镇静回道“李定国，这次你又赢了，不过你记住，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说罢在大汉的护卫下，没入乱军之中。
原来这男子竟然是东吴的大都督周瑜，那个大汉也正是旗下第一猛将甘宁。李锋先前早就有所猜疑，但并没有确认，适才故意这么一喊，就是想试探来人究竟是谁。他这一回答，也就是说可以肯定了，这个男子就是周瑜。
战斗持续将近半个时辰，最终周瑜还是带着数千败兵，冲出火海，突破汉军包围狼狈逃窜。
战后，整个营寨毁于一旦，一些来不及撤出来的粮草军械，也都通通化为灰烬。李锋徒步走在硝烟之中，感慨万分，叹道“周瑜不愧是名将啊，在如此绝境之中，竟然能够沉着应战，指挥军士突围而去。如果我两人换过来，只怕最终的结果”脸上露出苦涩之意，望了望周围的仍在燃烧的杂物。
“可我们最终还是胜了。”诸葛妍缓缓跟上李锋的步伐，略显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慕之色，接着又道“先生兵败不气馁，冷静应对，反过身来将周瑜一军，转败为胜，不输古之名将矣。
李锋微微苦笑，深深叹气“此战虽胜犹败矣。”这一战李锋军储备的粮草军械几乎损失殆尽，士兵的减员程度，只怕比周瑜的还要多。从战略的角度来看，继续南征已经不可能，也不会再有二次南下的机会，毕竟刘备可没有曹操那般财大气粗。就这一点上，他周瑜也不吃亏，毕竟为东吴又保留了一块必取之地。
虽然江东水军天下无双，步军却羸弱不堪，他能够训练出这么一支强力的野战军来，足见周瑜治军之才能。
李锋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周瑜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进军路线，算得如此精准。南郡无奈退兵之后，周瑜就算知道刘备军要南下，不顾伤势领兵来此伏击吗，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能。即便因为李锋的到来历史发生偏差，但南郡之战出入并不是太多，想来应该不会改变他复夺荆州的大志。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李锋出兵之前，便有人透露消息给周瑜，而后带兵急行进入交州。更加让李锋担忧的是，这种蛮荒之地，仍然算得到行军的准确路线，显然不是凡人能够做的到。李锋军中必定有人暗中与周瑜有联络，透露行军路线，安营所在，防备薄弱时间。
李锋疲倦的靠着树木坐在地上，细细思考，这个奸细究竟会是谁。知道准确行军路线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喊的上名号的将领，其他军官根本无从得知。
先是魏延，结义兄弟，而后关平，义绝武圣的长子，两人拼了命厮杀一夜，守住营帐绝对不可能是他两。
再就是田大牛，为救冲动的李锋，几近折了一条臂膀，现在还流着血，也一定不可能。
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诸葛氏兄妹，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又不像。诸葛骏是胜败的转折点，还有诸葛妍，她如果要害李锋，又怎么会放那一箭救了他呢。
思来想去，终究想不出究竟是谁，李锋烦躁的乱拔者地上的杂草撒气。
未几，魏延，关平，诸葛骏，田大牛等人黯然来到李锋跟前，默不作声，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李锋知道这是为什么，淡淡问道“还剩多少人马。”
关平叹了口气，答道“算上轻重伤的，不到七千。”
早就预料到了，李锋痛苦的闭上双眼，似乎在责怪自己因为一己私利，害了那么多本应该还能再活几年，甚至入住益州的将士，默默的流出两行清泪。
诸葛妍还道是因为兵败无法回去交差而流泪，心中暗暗又对李锋有了改观，嘲讽道“先生这是担心回去之后，主公拿你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
诸葛骏狠狠的瞪了其妹一眼，连忙解释道“舍妹昨夜受了些惊吓，如今惊魂未定，说了胡话，还请先生不要与她妇人一般见识。”
诸葛妍又欲出言反驳，李锋便无力的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说了，大牛，你去挑一百死士，把阵亡的将士好生掩埋。切记要跟他们说明白，很有可能会回不去荆州。”田大牛默默的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李锋接着又道“少将军，即刻整军，准备按原路返回。”
关平没有立刻动，而是顿了顿，问道“那重伤兵如何处置。”
李锋想也没想坚毅答道“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