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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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佩林明显有事要向谭忠恕汇报，以刘新杰一向懒散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再留在那里听他们谈话无疑是不适合的，所以唐颂哪怕再对齐佩林的汇报感兴趣，他也只能离开。

不过熟知剧情的唐颂不用听也知道齐佩林要汇报的是什么事——

他一定是通过秦佑天那份没烧完的口供，抓住了水手组织的两个成员——于凤举和郑同恩。

要是剧情没变的话，还有一名叫李中和的地下党员在抓捕中不幸牺牲。

这些事情唐颂虽然先知先觉，但他却没能力提前做出改变，因为他虽然知道水手的真实身份，但却不知道水手的具体住址在哪儿。他目前能和组织联系的唯一途径，是通过一个死信箱。

他要是给死信箱里写信，组织最早也要到第二天白天才会收到信。等组织收到信，再去给水手组织示警，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哪怕知道有人将会被捕，有人将会牺牲，唐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只能寄希望于事后再营救。

原剧情中，刘新杰的事后营救就是成功的。

因为确定局里有地下党卧底，齐佩林怕消息走漏，所以把于凤举和郑同恩关在外面的一处安全房里。

原剧情中，刘新杰确定了具体地址后，通过死信箱的方式联系到了魔都地下市委组织，由地下市委联络到水手组织，最后由水手组织发起营救行动，成功救出于凤举和郑同恩。

但这些事唐颂只是看电视剧得知的，刘新杰具体是怎么推断那处安全屋所在的，电视里没演出来，他自然就不知道。

这就意味着，唐颂现在必须发动自己的才智，推算出关押于凤举和郑同恩的具体地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唐颂稍微捋了捋自己的思路，便叫来了秘书孙晓燕。

“把近一年局里的外勤开支记录给我拿过来。”他吩咐道。

孙晓燕一怔：“处长，具体要哪个部门的？”

“所有部门。”唐颂道。

“那要好多账本，少说几十本了。”孙晓燕道。

“那就辛苦你多跑几趟了。”唐颂道。

“好，我这就去拿。”

孙晓燕跑了三趟，才拿完了唐颂要的东西。摞得高高的账簿占据了大半张办公桌。

等孙晓燕出去后，唐颂从这些账簿中翻找出情报处的支出账簿，细心查探起来。

他很快就从中挑选出自己感兴趣的支出记录——情报处在外面长期租房的租赁费用支出记录！

近一年来，情报处在外租赁的房屋一共有十一处，这十一处房屋中，一定有一处就是关押于凤举和郑同恩的安全房！

唐颂取出一张纸，飞快记下了这十一处房屋的地址，把纸收好后，他重新把孙晓燕叫了进来。

“去转告医务处的马处长，他们部门这一年来的经费严重超支，而且存在很多漏报、少报的情况。”唐颂故意露出严肃和不满的表情，“你告诉他，三天之内，我要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只能公事公办往上报了。”

“是，处长！”孙晓燕立正道。

“好了，把这些账本都拿走归位吧。”唐颂道。





“是。”

唐颂当然不是真的找医务处的麻烦，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查阅资料的真实目的。事后万一有有心人注意到这一点，这算是一个可以解释过去的借口。

他所说医务处经费超支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在刘新杰的记忆中，他本就打算这段时间找医务处处长马蔚然聊聊这事，因此这个借口非常合理。

其实这么做只是唐颂小心使然，事实上郑同恩和于凤举被捕，而且被关押在外面安全房的信息完全是他熟知剧情的先知先觉，这个信息本身现在还是机密，只怕除了负责抓捕的情报处特务们，就只有局长谭忠恕和情报处处长齐佩林知道这件事。

正常来看，唐颂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他现在所做的正常来说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接下来就要十一选一了。

十一处地址，其中只有一处是正确地址，该怎么筛选？总不能用最笨的办法，一处处去查探吧？

别说他没这个时间，就算他真有，他敢这么做不引起怀疑才怪。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进行二次筛选。

唐颂从一边的书柜中取出一张魔都地图来，在地图上一一找出十一处地址来。

他凝眉苦思，回忆着剧情中种种细节。

很快他眼睛就亮了。

秦佑天的口供中之所以提到于凤举和郑同恩两人，是因为他从苏省远道而来办事，魔都方面负责接待他的就是水手组织。于凤举和郑同恩便是接待他的过程中的两个环节。

唐颂看这部剧的时间有些久远，他记不清太多细节，但却记得抓捕于凤举，是在一个洋行里。

而全魔都的大部分洋行，都集中开在福开森路！

唐颂大胆假设，于凤举被抓的现场就在福开森路。那么按照正常逻辑，齐佩林肯定会就近选择安全房关押他，不大可能会舍近求远，选择更远的安全房。

基于上述推断，唐颂现在就可以排除掉大部分错误选项了。

他很快对照地图，排除掉了八处地址。

这八个地址都距离福开森路较远。而剩下的三个地址距离福开森路的路程都差不太多。

那现在就是三选一了。

唐颂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冥思苦想一阵，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排除下去了。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第一，把这三个地址交给组织，让组织替他继续去排查，然后实施营救；第二，他亲自去这三处地址转一转，亲自锁定正确地址。

选哪条路呢？

唐颂收起地图走到窗边，一边沉吟着，一边看向窗外楼下。

要是让他来选，唐颂更倾向于选第一个，把三个地址都交给组织，让组织完成剩下的工作。这么做，对他来说更安全一些。要是选择第二个，是有可能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就在唐颂几乎快要下定决心的时候，楼下一辆正在装载东西的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顿时眼睛一亮。

他想了想，急忙走出办公室，匆匆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