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典籍万卷藏珍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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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至,夏家张灯结彩,金玉满堂映红烛,酒肉飘香绕梁间。便是下人们也个个喜气洋洋,不光是因为背靠夏家这棵大树,能换得一家人衣食无忧,还因为过年过节可得赏钱,不论多少,都算是一笔额外小财,比起城中其他百姓,不知强了多少。

这段时日婢女小翠送来的食盒中,菜品质量明显比之前强了一个档次,不光每日都有荤菜,还有一壶小酒,且是温过的。

一开始李天宝还以为是那夏秋盈良心发现,后来偶然才知,是大小姐夏凝霜和下人们提过一句,入赘之婿也为夏家之人,绝不可怠慢失礼数,更不可阻扰姑爷在家中行事,若有无故刁难言语不恭者,必严惩不贷。

这话若是旁人说,绝无人理会,但这是夏凝霜说的,那就大大不同。

论夏家嫡系地位,有人言便是夏家嫡子的话都不如这位大小姐的话有分量,皆是因为夏家武学真正的传承人,必是夏凝霜,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让那些下人们立刻收敛,况且事后夏秋盈知道此事也是一句话没说,做下人的,哪里敢因为这种事得罪大小姐。

得知真相,李天宝也是心思古怪,心道现在自己都没想明白那位大小姐为何要与自己春宵一夜,但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她‘仗义执言’。

这事儿也不可能直接去找她问,所以,该吃吃该喝喝,想不通的事儿统统不往心里搁。且现在他出门也没人阻拦,夏家大院各处他也能随意出入,与过往相比,那待遇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只是李天宝心境早宽,夏凝霜是不错,但自己和夏家恩怨,不可能一笔勾销。

如今内功已圆满,便无需日夜练功,按照李天宝的计划,年后三天夏家会宴请本地县令,到时闹他一闹,然后飘然而去。也是因为李天宝记得清楚,上一世,他头一次发现夏秋盈与人偷情,就是在这個日子。

一边思索,一边负手而行,说来也巧,居然是遇到了一行人,当中便有夏秋盈。

这女人也发现李天宝,先是眉头一紧,旋即想到什么,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婢女小翠,后者仆主连心,知晓这二小姐的想法,急忙是快步朝着李天宝这边走来。

“姑爷,二小姐与友人赏景,还请回避。”小翠开口说道,竟是让李天宝知趣避开。

明摆着嫌他丢人,见着就心烦那种。

换做上一世的李天宝,自惭形秽真就避开了,可眼下,门儿都没有。

李天宝只是冷笑,也没答话,小翠看出他的想法,急忙又劝:“姑爷莫要自找麻烦,二小姐她今日心情不好,还是避开比较好。”

这次,李天宝忍不住道:“我也不与你置气,怎么说我都是夏家姑爷,是她夏秋盈的夫君,她若不想见着我,绕路而行便可。”

说完甩袖继续前行。

小翠气的跺脚,可也毫无办法。

见李天宝继续走来,夏秋盈也明白对方犯倔,眉目怒火隐动,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忍下,本以为那李天宝见她会如往常一般行礼称呼娘子,没想到却是目不斜视,陌路而过,此番情况一如之前小年宴席时冷漠。

可冷漠而待,只有她对这赘婿有过,对方何曾敢这么做?

她的道理就是,我可以欺负你,对你无礼,打你骂你羞辱你,但你必须对我恭恭敬敬,礼数有加,不然就是你不对。

一时间怒气压制不住,再加上这两日她本就心情不好,武功毫无进展,还与情郎有了些间隙,当下是按耐不住,厉声高呵:“李天宝!”

换做平日,这一声对方得吓的过来赔罪,但今日,那人竟然头都不回,只是冷冷道:“怎的,不会叫夫君?”

在夏秋盈愣神之间,李天宝已走远,他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说夏秋盈失礼失仪,说起来对方对他何曾尊重过?又何曾讲过礼数?

只是过往他不敢说,更无人追究,可此番李天宝反问,直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将这失礼失仪的帽子扣到了夏秋盈头上。

此女先是震惊,之后怒气冲顶,她是蛮横惯了,本就在气头上,如此盛怒之下也是不管不顾,吼了一声放肆,立刻纵身而起,几步贴到李天宝身后,抬手一掌拍下。

寒冰掌!

夏家绝学,夏秋盈虽资质不佳,但因从小修炼又有丹药辅助,早已将这门武学修至小成境界,凭借这功力,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好手,自问比李天宝这废物强多了。

如此盛怒之下,自然不会留手,只见她掌心寒气凝聚,掌未到,已有劲气逼近,而旁有夏家老奴,见状也是吓了一跳,知道夏秋盈骄纵蛮横,这不管不顾的一掌若是打实了,那姑爷必死无疑。

真那样就出事了。

但这时候,想拦也拦不住。

危急时刻,却只见李天宝头都不回,臂如脱兔,又似长了后眼,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一掌推出,顷刻之间两掌相对又快速分开,却是因为夏秋盈被掌力推出一丈开外,目瞪口呆之下,又退了几步,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再看李天宝,从始至终都没回头,这会儿已走到前面墙角,朝左而去。

“二小姐!”小翠吓的脸色苍白,她急忙上前,只是那边一老奴速度更快,这时候已跃步到夏秋盈近前,只见这位二小姐手掌低垂微颤,面露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老奴松了口气,知道二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心中也惊奇,人都说二小姐这个夫君家族落魄,武功底微,之前跑来夏家投奔,老爷碍于当年承诺过婚约,只得将其招募入赘,之后也无人看得起,活的都不如一个下人,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看向自家二小姐,老奴暗自叹气。

有这等夫君却不珍惜,偏偏与旁人厮混……哎,有些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法子说罢了。

这老奴在夏家待了二十多年,武功也不差,颇有眼力,就刚才那惊鸿一掌,便知道姑爷那是深藏不露。

高手!

“哎,都看走眼了!”

这时候,惊魂未定的夏秋盈才反应过来。

“他竟敢还手?他凭什么还手?”

当下还想去追,却被身旁老奴先一步拦住去路。

“二小姐,姑爷方才已手下留情,就不要……”

本是好意相劝,却没想到夏秋盈气令智昏,训斥道:“他算什么东西,要他手下留情?你又算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老奴低眉垂目,咬牙退后,不再言语。

不过夏秋盈也不蠢,方才那一掌,她手臂震的生疼,可见李天宝掌力浑厚,这追上去再闹怕也不好收场。只是她想不明白,半月之前,这人还被自己一掌打晕过去,这么短时日怎会有这种提升?

心思烦乱,又见不远处友人窃窃私语,更是愤恨丛生,想着都怪那李天宝,若非对方不知好歹,自己怎会当众出丑?心中越发记恨。

就在夏秋盈盘算如何整治对方时,李天宝已行至偏院伙房。

此时厨工正置备菜品,见李天宝进来,都是口称姑爷,下人当中也并非人人都是势利眼,淳朴知礼者有之。

“我口渴,讨碗水喝。”李天宝也是微笑应对,一下人烫碗倒水,李天宝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喝,又倒一碗,闲聊时,见碗中倒影,头顶那两百功德颇为晃眼,心中一动,以指搅浑,水面复平,功德归零。

“谢了!”饮尽,李天宝出了伙房。

他也是想试试,这次散去两百功德,还会有什么机缘。按照他推算的逻辑,功德越高,散去后,机缘越好。

只是溜达来溜达去,什么都没发生,心中疑惑时忽觉异常,抬头一看,却见那边一人正在看他。

巧了。

是夏凝霜。

对方容貌更佳,气质更胜,此刻四目相对,倒是对方目光快速移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李天宝早就想搞清楚那晚的事情,平日里没机会问,这会儿遇上了不如问个清楚。

见李天宝走来,夏凝霜竟有些慌乱。

想到那晚荒唐,一向冷若寒霜,心如止水的她也不禁涟漪丛生,心绪颤动。

“为什么?”李天宝打断她心思,既要问,那就直截了当。

“什么为什么?”夏凝霜这时也恢复平静,依旧面如银霜,此刻反问一句。

有时候,反问,也是一种回答。

李天宝秒懂其意,原因肯定有,但她不想提,也不会解释。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既如此,那便不问了。

李天宝拱手一礼,正准备离去,夏凝霜却道:“李家武学也曾名震江湖,你若潜心修炼,未必不能重复荣光。”

话音落,她自己有些惊讶,暗道为何会提醒对方?莫不是真对他动情?

李天宝微微一笑:“多谢提醒。”

只是没走两步,又听夏凝霜道:“你若是缺少功法,可去家中书阁选一本回去修炼。”

“书阁?”李天宝一愣,摇头:“那地方,可不是我这等赘婿能去的。”

“我带伱去,谁又敢阻拦?”夏凝霜带着一股傲气。

李天宝也早听闻夏文忠有收集各地武学经典的爱好,那些典籍藏书都置于书阁之内,包罗经史子集儒释道异,听说已不下千册,说起来,李天宝也早想去看看,这次既有这机会,干嘛不去?

于是点头。

两人结伴而行,一路无话,入阁时门口有人想要阻拦李天宝,却见夏凝霜在旁,终究是不敢阻拦,顺利进入。

“书阁分两层,上层是各方绝学,夏家传承所在,你不能上去,但一层书籍你可随意看。”夏凝霜交待一句,上楼而去。

李天宝收回目光,粗览一层藏书,书架层叠,依墙而立,翻阅少许,意兴阑珊。虽然也有一些武学典籍,但称不上什么绝学,且即便是绝学,此时的李天宝也早瞧不上眼了。

正待离去时,忽心有所感,扭头一观,只见那便角落书架中,一鼠探头,与他对望。

李天宝倒吸口气。

“怎的又是你?”

鼠惊而逃,李天宝则急走几步,到达那角落,低头弯腰,在那落满灰尘的书架中,取出一籍。

皮厚页多,拂去灰尘,书名为‘溪山道人行旅杂记’。

当下李天宝眉头一挑,似有回忆。

“溪山道人?竟然是他……”

寻常人自然不知道,但上一世做了十年散修道人的李天宝却清楚,溪山道人乃道门散修中一高人,以此时来算,已修行半个甲子,颇有成就,早过夺灵期,到达‘蕴法’阶段。

还是蕴法中期的修行者。

说实话,李天宝没想到会在夏家书阁见着溪山道人的著作,显然,夏家不知这溪山道人的底细,以为只是寻常书籍,得来后随意置于此处充裕书阁。但李天宝知道,溪山道人喜欢将一些修炼感悟甚至功法藏匿这种旅记杂谈当中。

当下仔细查看,果然从书封夹层中取出一页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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