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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十天的赶路,孙广明总算在11月之前赶到了苦原镇。 眼前的行署首府还只是一个框架,并没有显露出行署首府的气势。 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人们说话时口中大都冒出水汽。 因为移民中大都是清国南方人不太抗冻,是以留守的副专员方辉就指挥先到的北方移民充当移民小组带头人。 一是传授防冻经验,二是带领他们更好的开展生产。 孙广明回来后,副专员方辉立刻赶到孙广明的办公室,向上司报告工作。 …… 方辉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在法务系统内升迁,他入职的第一个功劳就是从“暗访金山镇”行动中得来的。 这个功绩让他的升迁速度大大提高,但是金山镇那样的事毕竟太少,升迁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依照正常升迁他还得再等十年才能坐上大法官的职位。 是以得知库页岛行署要选拔副专员的消息时,方辉立刻报名参与选拔。 因为他是嗣子且有过往经历,他才得以中选。 这种偏远地方很容易积攒资历,只是没想到这里这么艰苦。 …… “孙督您回来了。” “小方啊,请坐!” 两人的年纪有差距,是以孙广明叫方辉小方也说得过去。 “如今行署首府的建设如火如荼,但是建设效率还太低,我怕我们在11月份结束之前建不完这么多的房子。” 孙广明跟着叹气,“制约建设效率的问题在哪里?” “主要是新移民在老家大多住茅草屋,或者砖瓦房。 他们没住过这种木头房子,而且我们还缺乏足够的铁钉和扒钉。” 铁钉和扒钉是建造木头屋的首要物资,但是本土运送来的物资有限。 而隔壁的东瀛和沙俄,都没有富余的铁钉供应。 毕竟这时段的东瀛钢产量很低,1900年全国钢产量只有5万吨,1910年全国钢产量只有16万吨,1920年则是跃升到了81万吨。 这一点上,南华的要比东瀛高的多。 南华的“电炉炼钢”技术已经成熟,并获得了欧美各国专利,全国钢产量差不多已经到了80万吨的关口。 …… “既然缺乏这些物资,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建造房子。” “哦,什么方式?” “土墙屋或者夯土屋,清国苏北有一种利用麦草和泥浆混合建造的房屋,这种房屋冬暖夏凉十分坚实,我们这边虽然缺乏铁钉,但是泥土并不缺。 而且这边又有地热资源,即便是下雪天也不缺泥浆。” 方辉没想到这个留美学生总督居然还懂得土屋建造。 “这可太好了,我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法子,还是孙督您有办法。” 孙广明笑着摆了摆手,“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手下的移民告诉我的。 走吧,咱们先去工地上看看。” 方辉跟着孙广明一起出了办公室,骑马去了镇子中央的建筑工地。 到达工地后,发现这边的移民还有很多人的身上都穿着单衣。 孙广明十分担心这些穿着单衣的移民会冻感冒,这时代生病就是在鬼门关打转。 “给移民多穿一件厚衣服,也解决不了吗?” 方辉摇了摇头,“不行,本土运来的缝纫机需要培训过后才能使用。 这些妇人都是睁眼瞎,让她们缝衣服还行,踩缝纫机不行,她们都害怕。” 孙广明叹了口气,这个副专员真是太不称职了,啥事都指望不了啊。 当然这也不能怪方辉,他在南华那边每天做的就是坐办公室看卷宗,上庭做检察官,根本不通庶务。 …… 孙广明下了马,“大家都聚过来,我说几句话。” 听到孙广明的话,带头干活的移民立刻停止了干活,毕竟他们都认识孙广明这个总督。 等众人围成一个圈后,孙广明蹲在地上开始画图。 “大家看啊,因为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不能再继续建造全木的房子了,这样做一是耗费精力还耗费铁钉,毕竟要把木头修整干净才能用来建房子。 而我们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木工,为了在下雪前不让大家挨冻,我们决定改变建造房子的工序。” 听到孙广明这么说,众多移民都好奇起来。 “孙专员要改成什么样,不会是让咱们大家伙住地窨子吧?” 地窨子是清国北方平民的一种普遍的民居情况,这种方式的民居也能做到冬暖夏凉。 “嗯,这个小兄弟倒是提醒了我,地窨子也可以,反正只要能够保暖的咱们都可以采用,毕竟保暖过冬才是第一位的。 另外我要说的房子形式是咱们苏北老乡最常见的土墙屋。” 听到孙广明如此说,大家都激动起来了,毕竟这种建屋方式大家太熟悉了,毕竟这些移民大多是苏北和徽地过来的。 “这个方式好,整天砍树锯木板虽然建的房子更加好,但是还需要用茅草和泥土把缝隙堵上,费功夫不说还特别麻烦,远不如咱们夯土屋爽利。” 孙广明起身,笑着点头。 “说的是,我们南华这边的人之前没住过土墙屋,是以不太懂。 如今大家改为建造这样的房子,大家应该都很顺手,希望大家尽快多建造房子。 毕竟这天气不等人,万一把咱们大家冻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大家好不容易从清国脱离了苦海,到了咱们这边能吃饱饭了。 可不能因为受冻丢了性命,大家说是不是?” 孙广明的话引起了在场移民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 年纪大的移民更是直言,“孙专员说的对,咱们大家到这边来是奔命的,可不能糊里糊涂的被冻死在这里。” 孙广明看时间差不多了,“那大家都安心干活,那啥现场的工作人员不要管束大家。 让大家伙分组建房子,你们只需要做好供应,别让大家缺了工具和材料。 赶快动起来吧!” 移民们发出震天呼喊,“好!” 然后一队队的移民开始分组,年纪大的移民自然而然成了小组主事的,他们见多识广又是建造最为拿手的房屋,自然不需要别人在旁指挥了,没过多久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开始了建造新房子。 而孙广明则是带着方辉去了镇子的另一方,那里是制衣厂的厂址。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一群小脚妇女缩着手,站在一堆看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踩缝纫机。 她们一边围观一边啧啧称奇: “这缝纫机真好,真不孬!” “嗯,这姑娘真厉害,踩得溜转!” “俺娘哎,这姑娘咋恁能啊!” …… 看到这些只说不干的妇人,孙广明并没有什么多说什么,他从门口走进去,来到踩缝纫机的小姑娘旁边。 拍了拍埋头踩缝纫机的小姑娘,“行了,别踩了。” 小姑娘抬头一看是孙专员,她立刻听命的停止了手中动作,起身站在了孙广明身后。 “大家过来这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能单独使用缝纫机的人有几个,举手我看看?” 一屋子几十个妇人中只有两三个举起了手。 “我不说别的,大家做衣服不是给我穿的,而是给你们自家人穿的,你们忍心看着他们受冻生病吗?” 妇人们听了孙广明的话,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仍旧瑟缩着回答:“不愿意。” “好,大家既然这么说,那说明大家也是希望能够长本事的,为家人尽一份心。 我在这里宣布,每一个学会裁缝机的妇人都可以得到一百元钱,这一百元钱可以买一套完备的衣服。 大家都来了这么久了,穿新衣服的人很少。 现在好了,你们谁先学会了,就能先给家人买一套厚衣服,穿上后就不会冷了。 若是一直学不会,那只好请你们去跟着建房子的男人当小工,那些活计可不是轻松活,每天都得累个半死。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选择吧。” 孙广明说完转身就走,工厂内的妇人们楞了一会,立刻回过神来了。 “那啥李姑娘,你让我试试,看看我会踩不。” 一个带头,其他的妇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围到李红跟前,纷纷要求尝试踩缝纫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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