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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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热闹,众人陆陆续续地回到店中。只见那几个丐帮弟子在给那少年检查伤口,而少年则未受适才的惊险影响,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经历:

“我是丐帮大智分舵的弟子,师父是吴长老,名讳上德下清。三日前,帮中得到密报,说此次聚义大会,顾门也会插手。你们的师父林师伯怕你们不知情况,被顾门所害,所以派我来给你们送信。”

“等等。”那丐帮三人中为首的五袋弟子李大虎出声打断了他:“我们是大义分舵的,师父为何不叫我们舵中的兄弟来送信”

少年长叹一声:“可能是我命里该有此劫吧。林师伯接到密报时,正在信阳城大智分舵里找我师父喝酒,没有弟子跟随。他怕来不及通知你们,就让我师父找个弟子来送信。”

三人面上现出了然的神色,原来那林长老嗜酒如命,独自出门找人共饮也是常事。

那少年接着说道:“我拿了信就朝这雁门关赶来,连跑了三天三夜,今天午时终于赶到了城门。没想到遇到两个黑衣人,打了照面,不由分说就动手。”

“我打不过,只好往城里跑,那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七拐八拐,不知怎的就跑到了这里,正好就碰见了你们。”

丐帮三人尚未开口,这边嵇无风已迫不及待地问道:“难道那两个黑衣人是顾门的人”

“没错!”那少年激动地一拍桌子,仿佛找到了知己:“这位公子真是聪明。而且我不仅知道他们是顾门的人,还知道他们是顾门四主中离主的座下走狗!”

听了这话,原本对少年的讲述不屑一顾的江朝欢,讥诮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正在喝茶的顾襄也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快速地瞥向他。

于是在有人问他为什么知道后,少年得意地解释:“我看他们光天化日的戴个面具,武功路数也不像名门正派,就猜到他们是顾门的人。”

旁边的人都认同地点头附和。当今武林,敢在聚义大会前夕、无数名门正道聚集的雁门关公然为非作歹的,除了顾门,恐怕也再无其他。这不难猜。

少年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料:“这是刚才打斗中我从其中一个人的衣袖上扯下来的,上面绣了个离字。武林中可没有什么帮派名字中带离,所以必然是顾门离主了。”

无视江朝欢投来的极冷的目光,少年欢快地将那块布给众人传阅。

这时,却听嵇无风惊呼道:“怪不得他们一见到你就要杀你。一定是顾门知道了丐帮要来报信,就派人截杀,而你背个布袋,一看就是丐帮弟子。”

少年又一次拍案而起:“公子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们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

说着,他走向嵇无风那桌,向一直沉默倾听的谢酽一揖及地:“还没来得及正式道谢。救命之恩,我小缙记下了。恩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结草衔环、粉身碎骨、做牛做马、赴汤蹈火,我小缙都跟定你了…”

见他越说越离谱,谢酽只得将他打断,却毫不居功:“除魔卫道,是我谢家人的责任,无需多言。只盼正道同侪能早日肃清顾门奸邪,还武林一个清净,也免今日之事重演。”





少年感动得泪盈于睫,几乎说不出话。这边嵇无风逮到机会,熟络地开口:“原来你叫小缙,在下嵇无风。有缘结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又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邻桌的江朝欢和顾襄都默默翻了个白眼,小缙则转瞬收住了泪水,喜不自胜地连连答应。

于是在嵇无风的盛情邀请下,小缙也坐到了他们那桌。

一时只听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一个口称大哥,一个连叫贤弟,任谁也看不出两人竟是第一次见面。

顾襄再也忍受不了两人的聒噪,起身拿了剑就走向楼上客房。

江朝欢见了,也不去管她,倒是叫伙计上了一壶酒,慢慢给自己斟了一杯,却盯着那酒水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注意到了江朝欢只剩一个人,嵇无风过去热情地邀请他:“自己喝酒多无聊,不如来和我们兄弟一起,顺便认识认识嘛。”

“我…”

江朝欢只说了一个字,嵇无风就了然地打断了他:“可别说你不需要兄弟。我们聚来这里都是要对付顾门魔道的,同舟共济、一醉方休,不比一个人好吗?”

淡淡一笑,江朝欢把玩着手中杯盏,望向了他:

“可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同舟,非但不能共济,反而会沉得更快。”

他的眼中现出了嵇无风难以辨别的意味,似是一种警告,又仿佛只是随口的感慨。

说完,他也拿起长剑,起身离开,不顾身后谢酽探究的目光,和小缙投来的别有深意的一眼。

“他在说什么啊?”嵇无风挠了挠头,一脸迷茫。

“既非同路之人,就不必强求结识。”谢酽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明天就是聚义会的入会比试了,我们还是不要管旁人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了入会比试几字,嵇无风更觉头疼。“管他比什么,我一个毫无武功的人都没可能入会。真不明白爹爹是怎么想的,一定要我来丢人现眼,还要我拿到聚义令,简直是白日做梦嘛。”

只听身边女子轻咳一声,秀眉微蹙,嵇无风只得闭上了嘴。

“广陵嵇氏的后人,一点武功也不会?”小缙不相信地说。

“我从小生长在渔家,只会出海打渔、岸边卖鱼、灶上做鱼、桌旁吃鱼。直到去年才被亲生爹爹寻到,你应该知道的。”嵇无风无奈地解释。

的确,广陵嵇氏的独子自幼流落在外,一年前终于被找到并重回家门,这也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事。

“那这一年,你就没学一点武功吗”小缙问。

嵇无风叹气:“爹爹每天都逼我学武,可我没有天分,又怕吃苦,且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好想尽办法躲避,到现在还一无所成。如果我会武功的话,刚才一定会救你的,不过还好有谢酽。”

说着他拍了一下谢酽的肩,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笑容,“有酽弟在,什么聚义会、什么顾门,我们都不用放在心上。”

谢酽无奈地摇摇头,同桌女子也扶额无语。只剩嵇无风和小缙二人继续一觞一咏,杯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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