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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将军府。 袁绍只是静静的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府之后,袁绍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后院刘夫人的居所,对于这位夫人,袁绍之内心着实是非常依赖与尊敬的。 走进刘氏所居园内,只见一洼清湖展现眼前,湖心中有水有芦,还有一些浮花,随着水中的鱼儿游走而轻轻荡漾,着实美不胜收。 袁绍站在院中默默的打量了一会,忽听身后一声惊“咦”之声,转身后果然是刘夫人出屋前来院中,袁绍的面上少有的露出难得的笑道:“夫人安好?” “夫君几时回府的?”刘夫人在诧异过后,便急忙命侍女前去取水,袁绍则是挽着刘夫人走到湖边,笑着回道:“辰时便往回走了,只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故而未曾派人传言。” 刘夫人摇首笑道:“都这么大岁数了,嘴巴却还是这般油滑。”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道:“夫人错了,你我正当壮年,何来老迈一说?”刘夫人摇首笑道:“大儿子都二十了,还说不老。” 袁绍亦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方才言道:“显奕,这几日做的事,夫人听闻了?”刘夫人闻言奇怪道:“什么事情,显奕又惹什么麻烦了。” 袁绍闻言默默的沉寂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夫人,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刘氏闻言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显奕不是快加冠成礼了么?” 袁绍深邃的目光淡淡望定湖中的池鱼,用手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我说的长大是指这里。” 刘氏沉寂片刻,默默然道:“夫君,显奕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他表面上冷冷淡淡,但心底不知有多敬重你这个父亲纵是以命换命,我相信,他也绝对会以自己的性命来维护你的。” 袁绍轻轻的点点头道:“这个,我一直晓得。只是这孩子从前还是过于稚嫩,对于我的一些做法颇为不以为然,可是,如今这天下,非是安平乐世,‘是以非常之机,当行非常之事。非常之道,当履非常之举。’这孩子原先似是不甚明白,直到最近他方才隐隐的有些通透。” 刘氏闻言一愣道:“照你这般说,我也觉得显奕这段时日与原先不大相同了” 不得不说,人类因为欲望而强大,也因为欲望而毁灭,目前袁熙因为欲望而走向强大,至于以后谁也说不准,毕竟隋炀帝杨广前期做的也可以,后期袁熙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袁绍呵呵笑答道:“原来夫人你也发现了,我就知道,我袁绍的儿子绝对不是平庸迂腐之辈。如今时机已到,当是这孩子一展宏图之时了孤经过界桥一战后的数次揣摩观察,已经决定,等显奕回来便让他来中军参悟军机政要。” 刘夫人闻言长叹道:“我倒觉得,现下当是让显奕成家的时候了” 袁绍闻言愣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道:“他自己都不急,你我又急的什么?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夫人莫不是怕你我的儿子将来还寻不得妇人?” 刘夫人一脸落寞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孩子一直对自己的事都不曾上过心” 袁绍洒然的摆了摆手,悠悠然道:“此事不急,我昨日已上奏天子,暂时封显奕为司隶校尉,让他在军中好好的打磨一下,等日后寻机让显奕立下军功,我便表奏天子,为吾儿封侯建府,到时侯,便是他自成一枝,一展宏图之时。” 刘夫人闻言,不由转头细细的打量袁绍。原来,一向忙于政事军要的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丝毫不曾忘怀片刻。 汉长安,洛城门。 许年将一干盐铁货物送到了联系好的买家商铺里。汉代规定:凡郡县出盐多者设盐官,主盐税;出铁多者,置铁官,主鼓铸;所在各地均设置官吏办理有关事项,主要职责是负责对盐铁、手工、水产等项进行管理和征税。 设官置署的原则是随事置吏,即根据需要设置机构。西汉重农抑商在晁错等人的建议下施行了盐铁专卖,买卖盐铁都是盐官的事情。 但是东汉一代的开国皇帝和皇亲权贵均是大地主商人,盐铁的专卖令自然被取消了。董卓因为囤积物资的需要也鼓励商贩收购关东等地走私的盐铁等货物。 袁熙等十多人进了洛城门附近的一处酒肆中。众人要了楼上一间临街的雅室,伙计很快端上酒肉。 许褚等人自然大快朵颐起来,袁熙心里想的都是在长安的策划,吃了一点酒食后就来到临街的过道上。 看着巍巍长安古城和城中远处的宫殿楼宇他心里叹息,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变成像洛阳一样的白地残垣吧,街市上的这些人又有几个能苟全性命呢? 在他出神时城门处跑进两骑西凉兵卒,两个骑士打马穿过街市,前面一名西凉传令兵握着西凉军旗,后面一个敲起铜锣高呼:“前方战事告捷!” 赵云徐晃等人闻声也出到过道来看观看。 不久城外开进了一队西凉兵,片刻街市上行人散尽甚至民宅里探头出来看的人也寥寥无几。 前面的西凉骑兵每匹马头上均悬挂两三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后面几十西凉兵则押解着几车装载财物和哭泣悲嚎妇人的车子。 不时地几个西凉兵卒就会笑骂着用鞭子抽打车子,直打得被俘妇人簌簌发抖全身抽搐不敢发出声响。 赵云看到这幕不禁钢牙紧咬,一双拳头紧握用力砸在扶手上,但是他现在无能为力,他不能下去拯救她们。 徐晃许褚也均用力握拳紧紧盯着楼下众西凉军士。 待西凉兵远去后赵云忍不住怒道:“久闻董卓暴虐,关中百姓受尽欺辱掳掠,不想这一幕如此悲惨,云纵然舍弃性命也定要取其头颅以慰众多冤魂。” 袁熙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拍着扶手道:“昔日董卓派军队到阳城,正好百姓在祭祀土地。西凉军就当场把男人全部斩杀,用他们的车子,装载俘虏的妇女,把人头系在车辕上,唱着叫着回到洛阳,宣称:‘攻击叛军,大获全胜!’董卓命令把人头烧掉,把妇女分给士兵做奴婢或妾。” 三人对西凉军暴行虽然有所耳闻但再次听到袁熙的叙述都悲愤异常。 袁熙接着再淡淡道:“董卓的西凉军像这样杀平民领军功,掳掠他新笔趣阁女已不是一两日了,惨死在其手下的冤魂上至公卿下至布衣,尚自知才能有限无以成就大事,但还是要拼尽微薄之力诛杀董贼,平定破碎河山,驱逐胡夷,还大汉子民一个朗朗乾坤。要让宵小知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说罢他对众人深深一揖道:“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重头戏来了。 先是看到西凉军暴行,后面听到袁熙的抱负和决心,赵云血气上涌只觉得自己十分地应该跟随他实现抱负,诛杀奸佞横扫宵小、叛党。 此时赵云可是要励志做卫青霍去病的。 赵云抱拳跪下激动道:“云愿追随主公诛杀奸佞平定祸乱。”隋唐演义中罗成就是如此形象,罗成跟随了太宗皇帝李世民,而赵云跟随了袁熙,史上成为一段佳话。 徐晃本来就受袁熙恩惠,一直以来也觉得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真心为国为民的年少英杰,值得自己追随。 而且袁熙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表现得卓尔不凡也让徐晃认为袁熙是值得效忠的对象,于是他也跪下道:“徐晃愿凭此身助主公成其大事,生死相随。” 许褚是最早跟随袁熙的一人,收受他众多恩惠早已对他信服,于是也跪下道:“主公但有号令俺决不皱眉,俺这几百斤肉就是主公的了,以后老许定保主公周全。” 只有郭嘉在一旁略显尴尬,真是无奈啊,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啊,这袁家公子够可以的,这种情况下都给自己下套。 袁熙赶紧扶起众人道:“熙何德何能,诸位不嫌弃我年幼无才而倾心辅佐是显奕的大幸,是天下的大幸。”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因时因势恩威并施笼络了诸多人才,比如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等。 几人站起,但此时站立一旁的郭嘉就有点显得有些异类了,受不住众人锐利的目光郭嘉心里苦笑着拱手拜道:“愿竭尽嘉之才能辅佐公子以成霸业。” 虽然还没有认主但袁熙得到郭嘉的承诺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有些事是可以先上船后补票的对吗。 郭嘉也不得不叹服袁熙这一手,先是拉拢这一众猛将而多施恩惠,然后表现地同甘共苦一同身赴险地。 再趁时机控诉西凉兵暴行激起他们愤慨,最后以大义的名号让他们认了主,在这环境下还设计让他不得不表示忠心。但就是这样在郭嘉看来也还真有些认同了袁熙的枭雄潜质。 深夜,司徒府,前堂。 司徒王允、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秦、侍中种辑、士孙瑞、杨彪、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一众汉室忠臣齐聚一堂。 王允遣让心腹仆人把守四周后对众人拱了拱手,他面有悲色道:“在座各位均乃我大汉忠直栋梁老夫也就不多说其他了,前些时日我等已经联系好,诸位世代食汉室俸禄受汉室大恩,而今正值逆贼当道,社稷危亡之际,各位可曾想出拯救陛下拯救汉室之计策?” 下面一干人都面有凄色,董卓越来越展露出其豺狼本性,不止先前欺压皇帝,宫中女子,诛杀大臣等恶行,近来董卓开始不避讳地大肆提拔自己亲族当任朝中显要,任命他的弟董旻为左将军,倒子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 他的宗族及亲戚都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物。 董卓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对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发号施令,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汇报和请示。 董卓又在地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也有七丈,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他对自己说:大事告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董卓不再对汉室老臣谦让,显然他已经控制了关中的一切。 但是一众老臣无兵无权又能做什么,所以只能用计谋,暗杀,离间等手段分化瓦解西凉军,然后借助关东联军一举铲除董卓。 黄门侍郎荀攸看了看已经泣不成声的一干老臣后出列朗声道:“诸位大人切莫绝望,董卓骄横残忍,但没有真正的亲信,虽然手握强兵,其实不过一孤立的独fu民贼,只要一勇猛决死之士就可将其刺死!” 城门校尉崔烈问道:“先不说伍浮失败身死的先例,照荀大人所说即便行刺董卓成功,然董卓一死我等如何应付一干西凉兵将?” 在众人或期盼或惊讶的目光中荀攸慢慢分析道:“先前攸已说过,只要董卓一死,西凉兵将人人自危怕灾祸降临,适时只要一道诏书赦令就可降尽其众。” 此策也许能成也许不成,起码北魏末年皇帝也面临如此情况,尔朱荣被诛杀后,孝武帝赦免尔朱荣部众,但是在司马子如蛊惑下尔朱兆仍旧杀进了洛阳,当然历史没有假设。 士孙瑞点头补充道:“只要笼络说降一员董卓部下领军大将共同举事我等把握更大。” 尚书郑秦建言道:“我倒有个适合人选,中郎将吕布乃董卓随从侍卫,董卓对其十分宠信,认为义子,然董卓刚愎,曾经为件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勇猛矫健,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吕布私下多向我与王司徒抱怨。收其为心腹实乃上佳人选。” 王允思量许久终于出言道:“老夫向来亲近拉拢吕布,说服他的事老夫一力承担。”王允的美人计,连环计就要开始了。 这时一众大臣才转悲为喜,仿佛振兴汉室即日可成。王允让他们私密地从府中暗道出了去。王允在送走了士孙瑞、黄琬、他们几人之后,径直来到了自己义女的房门口,准备说服她,为国出力的。 还没来得及拍门,就见她的义女,打开了房门,正准备出门的。细看一下,果然有倾国之色的,如此妖艳动人,看来是个祸水级别的大美女了。 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乌黑的发质和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便知道天生丽质该如何解释。 即便是最挑剔的人,在她匀称无比的身段上也找不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细微瑕疵,反而越看越觉得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眩人眼目的诡艳。 横看竖看像女妖多过像人,人那有这么漂亮的。难怪后来吕布和董卓王允都死得这么惨。一点也不冤枉。 其实王允已经隐隐有了谋划只差付诸施行了,他来到了万年公主和貂蝉住的院落。 这一年多来万年公主跟貂蝉朝夕相处,虽然互相保留了一些心底的隐秘,但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万年公主也将貂蝉视为闺中姐妹。 王允让其他婢女都退了下去,“殿下的气色憔悴了,想必是为了陛下跟社稷的事吧,老臣无能啊,竟让陛下和殿下蒙难。” 王允红着眼哽咽道,他道也不全是做作,国家山河破碎,但凡有心之人,无不悲戚。 刘妍赶紧扶起跪下的王允,“大人不必自责,要不是大人收留本公主,我还不知要沦落何处,社稷江山还要靠诸位大人辅佐,并协助皇弟诛除董贼。” 王允用衣袖擦了擦泪,“黄天不负汉室,关于肃清逆贼臣等已经有些计较,就带实施了,公主且宽心,相信不久汉室当了兴复。” 万年公主喜极而泣,“如此全仰仗大人了,老大人也请保重。” 王允再安慰几句就告退下去,临行前叫上了貂蝉。 貂蝉默默地跟着王允到了书房。 看着出落得娇美绝色,面色隐约带有愁思而更加惹人怜爱的貂蝉王允面色一紧,他有些为难地说道:“照料公主殿下实在让你受累了。” 貂蝉躬身施礼道:“大人何来此话,蝉儿蒙大人大恩照万死不辞何况是照料公主殿下。” 貂蝉看出王允近来满腹心,事常带愁容如今欲言又止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轻启朱唇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但讲无妨。” 王允并没有回答,却提起了一桩往事的,只听他道。“貂蝉,你来府上几年了呀,父亲待你如何呀” 见王允说到自己的往事,有点感慨。貂蝉不得不跟话,很是感激道。 “我来府上八年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倘有用我之处,蝉儿万死不辞!” 王允双手拍击叹声道:“不想汉室社稷全在你手中左右。” 说罢他撩起长袍前襟向貂蝉伏地跪下,貂蝉大惊失色慌忙也跪下道:“大人有事只管说来,蝉儿说过愿万死也不能报大人恩义。” 王允跪着悲声说道:“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 王允悄悄观察着貂蝉的表情,“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乃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以期离间他父子反目,令吕布杀董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靠蝉儿你之力也。” 貂蝉闻言惊呆半响,娇躯如遭雷击,思绪也纷乱复杂。终究貂蝉还是踏上了历史既定的轨迹,历史的惯性出奇的大。 这边义父的恩义自己无以为报,况且董卓暴行她早有耳闻,她虽是女子却是女中的豪杰,能为江山社稷与义父做事是她报恩的最好行动。悠悠一叹,道尽了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与无奈,然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王允依然是伏地颤声悲泣,看到这两鬓花白的老人这番模样貂蝉狠狠地抓紧了衣摆,决绝地道:“义父可尽快安排,蝉儿知道如何去做了。” 王允扶貂蝉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欣喜中夹杂着几分歉意。原来此女名叫貂蝉,是王允收养的歌女。原本是王允见她可怜,收留的流民,准备等养成之后,再送给朝中文武,联络感情的。 后来见她花容月色,颜色美丽,越长越美,飘飘然恍如画中人,有倾城倾国之色的。当时就心动了,收她做了义女,准备等成年了,就送她进宫,服侍汉帝的。而且袁熙于洛阳之时也曾讨要过貂蝉,不过被王允婉拒了。 不想,汉朝沦落至今,王允没有如愿,但是他一直时刻准备着。这不在知道董卓、吕布二人好色之后,就有了这个计划的。 让貂蝉先故意接近吕布,迷住他,再找机会把他送给董卓的,让吕布知道的。在挑拨离间,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他们好于中取利的。 对于,貂蝉的绝世容颜,王允很是信服的。她有着妖艳的魅力,自己有时候看着都心动的,何况董卓吕布这两个色鬼的,相信没人可以拒绝她的诱惑的。 有词赞之曰:“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可见她的魅力所在的。 不知不觉,貂蝉就泪流满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狠心的义父而哭泣,还是为了这残忍的世道而流泪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就连月亮也看不下去了,一会就闭上了自己的光辉,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在前方,在前方的。 一个时代依靠女人去换取,这样的时代是可悲的,明朝近三百年,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样的朝代才是女性向往的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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