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歌剧魅影，但是帷幕之后（上）（1 / 1）

魅影来了。

他站在人类世界的心脏上，但他不是人类。

这个纷乱的银河有无数外星种族，而魅影所属的是著名的艾达灵族（eldaraeldari）。

灵族是一种优雅而致命的生物，冰冷美丽，骨骼纤细，用轻盈外表掩盖了残忍天赋。他们的外表很让人联想到精灵theelves——jrr托尔金的乐趣和骄傲，中土世界最迷人的种族。

尽管外形类似，但灵族不是精灵，就如40k也绝非简单地将西幻故事置于太空背景下。

“elda”意为星光，“eldar”是它的复数。他们被这个宇宙最古老神秘的匠人制造出来，并非为了取乐。他们是为了一场天启级战争而生的武器。

即使因为一场大灾变日暮西山，他们依然是银河里绝对危险的存在。

他们中间最危险的战士不以战士冠名，而是戏谑地自称为舞台上的演员。

丑角，灵族中最狡诈清醒的群体，信奉大灾变之后唯一幸存并保有自由的灵族笑神嬉高乐，他们的剧团行于网道之中，用滑稽的表演修饰他们凶狠的袭击，银河各处无不是他们的舞台。

魅影曾经是其中之一。

鲜有人知道他曾属于哪一个剧团，曾任哪一个角色，在被以“魅影”称呼前，他的真名是什么。

现在他脱离群体，形单影只，以最神秘的独角形象示人。

不过在外人眼里这个差别不大，他依旧被认为是一个丑角。

一袭华衣隐匿于阴影里，紫色多米诺面具掩起了他的脸。轻盈的猎手像斑斓的蛇一样攀附在高处，也像毒蛇吐信一般玩弄着一柄带鞘的匕首。

他那性情古怪的同事比他的亲族更加反复无常。他不想和他见面，并拒绝语音交流，只是把这件东西转递过来。

这是很早以前定下的暗号。

意思是和笑话之神开一个玩笑。

笑话之神要全力以赴地去刺杀一个凡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如果至高天的神明和祂们的眷族亦有凡俗的情感，祂们将因此大笑。

如果这个凡人还是在大敌的地盘上，是那位被诅咒者最宠爱的亲卫的形象，这个笑话简直被提升到了原来没有的高度。

一双双眼睛往这里看来了，想知道技穷的弄臣又琢磨出了什么样的把戏，想知道上一把游戏的输家和被嘲讽下桌的赌徒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四个最宏伟的席位布置下了，不是为了永恒棋局，仅仅是受邀前来看个乐子。

王子是到的最早的，尽管祂们所处的地方没有时间概念。

掩面的轻纱闪动着粼粼波光，不能猜出那后面是绝世的美艳又或者夺命的怖容。祂身形曼妙，像柔骨的蛇一样盘踞在椅子上，轻衣下有紫光在鳞片上滑动。相伴左右的侍者散发出黏腻的芳香，长舌如蟒，是同时具有两种性征的妖媚角色。

祂刚坐下时，身下的椅子是至臻的艺术品，镌刻着诡异而完美的花纹。祂不喜欢这样，于是在祂用力的拍打下，华美的镀层剥落，露出断骨般的瘢痕。

巫医因为年轻王子浮躁的表现而稍显不悦。

据说祂是祂们中最年长的，体胖而慈祥。若能无视环绕周身的脓液和挥之不去的腐蝇，那祂确实如此。受他宠爱的小胖子们都以疾病和瘟疫命名，一坨一坨欢快地在祂腐臭的阴影里打滚。

祂认为自己到得早了。祂应该在花园里多呆一会儿。祂的妻子不能与他随行是种遗憾。祂嘀咕几声，还是入座了。

祂的椅子由坚实的藤蔓缠绕而成，附着着一层粘液，蠕动着生机和死寂，当一半生机勃勃，另一半就枯萎凋零，交替往复，回环不止。

脓汁溅起，散发着恶臭的液体让坐祂边上的将军发出愤怒的吼叫。

红光骤然亮起，咆哮声席卷了坐席。将军的头盔和祂的颅骨合成一体，让他看上去面目狰狞。随他而来的勇士们个个浑身渗血，头生犄角，指长钢爪，眉宇间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怒意。

这是鲁莽的行为，立刻招来了现场一片嘘声。

此处休战，于是将军怒气冲冲地将兵器掷下。战刃劈入不存在于现实的地板，可能是一柄凝铸了暴力美学的利剑，也可能是一把链齿铮铮血迹斑斑的战斧。

旌旗和号角簇拥着帅位，由不计其数不辨类别的颅骨堆积而成的座椅精镀着黄铜，鲜血从颅骨的间隙中流出，很快浸染到了其他座位底下。

现在轮到其他几位恼火了。

学者唤起灵火，将脚下脏污的血液烧干。

祂的座位像水晶一样晶莹幻变，仿佛将一团蓝色的火焰封在里面。那团火是活的，睁着光怪陆离的大眼，渴求地贴到水晶表面，让座椅呈现出一种坚固却活动的火焰的外观。

祂的侍从伸着触手，祂的魔宠长着鸟喙。当祂们叽咂尖叫，水晶椅焕发出的蓝色亮光随着那些身躯上不断生长和消失的眼口鼻手时暗时亮，时深时浅。

与以往不同，祂到的最迟，低调地入座。那种不加掩饰的谨慎引起旁人的嗤笑。

祂无暇理会，处处留心自己的布局是否被动了手脚。祂的预言得出了不好的结果。这不是没有先例，但其中难有旧案如此令祂不安。

弄臣的手段向来是学者欣赏的，也正因如此，祂对这次表演颇为忌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大只小丑的每一次计谋都能如愿，祂自己又如何能落到这样悲惨的处境？

【来了，来了。】

金光缥缈的屏障里闪现出一个斑斓的身影。

【就这么进去了，好手段呐。】

帷幕那面传来哄笑。

接下来，无论是弄臣手下的小丑被一脚踢飞三振出局，还是在金色的领域里跳起滑稽的舞蹈令宫殿的主人颜面尽失，对祂们来说都没有害处。

诸神座下呼声高涨，替各自高坐的主子发声叫嚷。

非物质界的喧嚣隔着帷幕传不到那头。

所有目光聚焦在魅影身上。

至于那个凡人？

祂们没太关注。

害，一万个中的一个，管他是谁呢？

年轻的禁军在场上奔逃。

阿拉琉斯终结者比天鹰终结者更强大也更加敏捷，他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和他们周旋。

作为他自己，他才刚刚领悟出怎样一边挥舞战戟一边开枪。

帝皇在上啊！我又要被打死了！

当被围拢的时候他无声地尖叫。

然而他的帝皇现在可没空看着他。

场外，另一个禁军靠在石墙上，在数据板上翻阅着有关古泰拉语言的学习资料。他不会知道他探索的中心主题也正是此次被神针对的那个凡人的名字。

当诸神的眷族在帷幕那面肆睢地大笑，他困惑地四望，然后随意地让头盔开了降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