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稀有木偶破邪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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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鲁三问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块珍贵木料雕成的左湘云,还是难掩心疼之色。

他这箱子里面每一块木料都是他亲手做的,工序极其繁琐,不光是要用到珍贵的原料,更需要时光的沉淀,这木料做好了,前前后后不放个七年,是绝对不能用来制作木偶的。

用行内的话说,叫带着火性。

这般做出的木偶,嘿,都是耍笑小孩子的玩具。

上不得台面。

偏偏这么好的木料,却要赶工雕成,也不祭拜祖师,也没法更深刻感受木头天然的纹理,也来不及用特殊的材料上色,连信仰活灵都只能勉强灌入进去。

这纯糟蹋东西呀!

不过它好歹能动起来,虽然这样仓促做出来的木偶谈不上有什么神通本事,但若只是把镜子变成实体,还是够的。

罢了,还是自己学艺不精,若是有师姐那般本事,哪能落得如此狼狈。

鲁三问摇了摇头,不再纠结,又看了一眼陈崇虎与那邪祟的位置,抓起地上的木偶,微微一抬手,直接将的木偶朝邪祟丢去。

又回忆一番《鸳鸯镜传奇》的戏词,模仿着腔调,开口唱道:

“蓝田玉气温,流水年华迅。莺燕楼台,容易东风尽。三生石上因,小温存,领略人间一刻春。”

旦角口,还是前腔,叫鲁三问唱的有些倒嗓子,他这破锣嗓子,还是更适合打着铁板,高唱大江东去。

但不妨事!

就见那木偶在半空中猛然有了动作,同样是见风就涨,稳稳落在地上,掀起一阵波澜,吹起一道涟漪,如同芙蓉春露一般出现在场中,带着我见犹怜的神色。

就听了木偶开口合道:

“那壁厢梨花泣尽阑前粉,这壁厢蝴蝶飞来梦里裙。堪嗟悯,怜才慕色太纷纷。活牵连一种痴人,死缠绵一种痴魂,穿不透风流阵。”

鲁三问听闻戏词,一怔,却没想到对方登场唱出是这段,可惜,可惜……

在他们木偶戏这一行当,这一出叫亮相,初登场时唱的词儿,往往和她本身诞生的能力有关。

穿不透风流阵啊!

鲁三问与木偶心意相通,瞬间知道了这木偶的能力是什么,居然是如佘太君一般的特殊类型,能布下风流阵,迷惑阵中人,浊心削志!

他那专唱旦角的师弟前前后后做废了得有十几个木偶,愣是没做出一个这样类型的特殊木偶,要是叫他师弟知道他的情况,怕不得当场撞木柱子上,哭天抢地。

但可惜了,甭说眼前的木偶只是他赶工出来的一次性用品,就是精雕细琢好的,也和他的路子不成套。

他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走,等把这《杨家将》一套木偶全都做出来,学会进阶技巧,到时候手一抖,十几个木偶一台大戏,在同辈中,绝对罕有敌手!

……

鲁三问这般想着,却没有停下动作,勾动真炁,对着左湘云下达了用镜子对着那邪祟的命令。

这左湘云并不像他的木偶杨六郎,杨七郎那样,体内的活灵经过多年的信仰加持,已然完全相信自己便是本尊,能行使本尊的能力,她现在只有浅浅一层的意识,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但仅仅是抬起手把镜子对准敌人这种事,还是很轻松的。





那邪祟巨人面对径直朝他们走过来的左湘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它现在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陈崇虎身上,至少在陈崇虎身上的令人讨厌的神意消散前,这邪祟大抵是不会注意到其他人。

更何况左湘云只是一个木偶,属于死物,更是难以吸引画皮邪祟的注意力。

直到左湘云将鲁三问留在她体内的真炁全部都灌进手中的鸳鸯镜中,看着那镜子逐渐变大,将其高高举起,在火把的光线中,将邪祟的全身照在了镜子里。

那邪祟皮巨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用空洞洞的眼眶看着这面镜子,它或许能看到……

套在这巨人最外面的是一副中年男人的皮囊,看起来饱经沧桑,粗糙的很,那镜子照应出了他的面孔,他看着自己空洞洞的脸,居然露出一丝笑意……

那邪祟的身体似乎突然就躁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体里传来

……

“这是我的脸吗?不,这不是我的脸。”

“凭什么他的脸在外面。”

“我也想照镜子,我好久没照镜子了。”

……

不知是不是这些声音的缘故。

那中年男人脸皮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无比的恐惧。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猛的侧过头,想要躲开镜子。

晚了。

身体里的声音吵得更凶了,已经可以清晰地回荡在岩洞中了。

……

“这脸太丑了!”

“我讨厌这副皮囊。”

“哇……哇……”

……

争吵声,谩骂声,哭泣声,越来越大,那男人的脸也越来越恐惧。

他想要逃离,但他已经无法支配身体了。

……

“凭什么他的脸能在外面!”

“我也要照镜子!”

“撕碎他吧!”

……

所有的皮子瞬间安静了一刻,随即便因为这個想法而兴奋了起来,它们在身体里左冲右突,那皮巨人突然伸出手,疯狂的在自己身上撕扯着。

完全不同于之前陈崇虎与鲁三问的攻击,来自内部的攻击往往是致命的。

叫他手臂撕扯,中年男人的皮囊瞬间发出了恐怖的哀嚎之声,但下一刻便戛然而止,他被撕碎了,彻底撕碎,一块块碎片落在地上,没人在意,破碎的皮子无法在禁锢他的灵魂,男人终于解脱了。

而在男人的皮囊之下,赫然是一个妙龄少女的皮肤。

那妙龄少女看见自己的皮肤,脸上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她深情地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感受这种踏实的感觉。

她的感受没有撑过一时半刻,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男人的恐惧,转过身,拼命想要逃离镜子。

但还是迟了。

……

“不,这不是我!”

“凭什么露出来的是你!”

“撕碎她!”

……

癫狂的声音,如出一辙,闹闹哄哄,乱乱糟糟,那是邪祟的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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