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竟这样重逢之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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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兄妹俩形影不离,在这个范围之内,东东尽可能让她开心,吃喝玩乐,随心所欲。可以说;这几天对白莹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的幸福,她都要乐晕了,可是每当冷静下来,她又有些不安。她越是在生活上依赖东东,越是在心理上感到害怕,担心一觉醒来却是一个梦,因为她始终没有看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只有付出,丝毫不求回报,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正因为不明白原因,所以她才会不安和害怕,而且这种不安和害怕是随着与东东相处时间的延长而增加的。她有时也找机会询问其中的原因,可不论她怎么问,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我们是兄妹,难道我做大哥的不该关心妹妹吗?”。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她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她有时还生气这种结拜的方式,兄妹的名义在她看来反而成了一道使关系再无法递进的障碍,她每次想投怀送抱,都能被东东名正言顺的推开。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东东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他对她正如发得誓言一样,他会用千百倍的爱心来对待这个流浪多年的妹妹,他当然也能看出妹妹的疑虑和不安,但是为了不至于将好事变成坏事,他决定把心里的秘密继续隐藏下去,尽量用无数浪漫的理由来解释现实,至于效果怎么样就不太好说了。
今天早晨;白莹找到旅馆,她这还是头一次主动来找东东。东东这个时候正在睡觉,他习惯上午睡觉,可一听到敲门声便立即清醒过来,并且也猜出了门外是谁。打开门;果然是打扮漂亮的白莹出现在门口。
“妹妹,请进吧”东东一边招呼,一边穿衣服。
“我的天哪!哈!”当白莹看到他的上身光洁如雪,比女人还要细嫩的肌肤,不禁一阵愕然,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俊美的男人。东东没有理会,穿好衣服又整理床铺。白莹看着看着,不知从哪涌起一股冲动,走上前,猛地从背后抱住了东东。
“妹妹,松开!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东东正声道。
“什么身份?见鬼去吧,我可不要什么哥哥,我只要一个心疼我的男人!”白莹急切道。
“松开!”东东的口气更加严厉。
“就不松开!”白莹抱得更紧。东东一抖肩膀,白莹立刻被一种巨力弹了出去,一屁股摔在沙发上。
“哎哟!妹妹,摔到没有?”东东急忙转身问候道。
白莹一时好象很委屈,鼻子抽动着,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伤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看不起我,你可以明说,用不着这样假仁假义!你是不是嫌我脏啊?我就是很脏,我和数不清的男人睡过觉,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关心和同情,你既然看不起我,那我走,我不需要你这个神秘人物莫名其妙的呵护!”她说着真得要起身离去。
东东一把拉住:“妹妹,你对我怎么想,我不管,但我不能对你无礼,如果你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你可以走,可我有句话还是要说清楚,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爱你,那就是我”
“我不明白,难道你欠我的情?”
“如果所有的事都能解释清楚,人世间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我们有兄妹之缘”
“可是我就是理解不了无缘无故关心一个人,要说真有这样人,可能也只有我的东东哥,难道你是他的化身?”白莹嘤嘤哭泣着道。东东没有说话,只是充满关怀地抚摸着她。
过了一会;白莹多少平静了下来,忽然问道:“哥,我能看出你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你是不是已经成家了?”
“是的”
“嫂子怎么样?”
“很好”
“漂亮吗?”
“少有的美人”
“是嘛”白莹又不言语了。
东东却端正她的身体,认真道:“你听着,我的身边现在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唯一的妻子,一个是我唯一的妹妹,都是任何东西不可取代的,可以说,这两样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白莹又落下了眼泪,这回是被感动的。
他们随意聊了起来,东东这几天虽然和她在一起,但一直回避敏感的问题,他担心被她看出什么来,今天多少谈到了她的过去,只是问得很巧妙。他先问道她的出生地,又问道她的家庭成员,最后逐渐把问题引伸到她是如何离开家乡的。
“你舅舅竟然这么狠心,为一条烟就能把你卖掉,真是令人气愤!后来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被一个河北的鞋匠一直带来这里,然后又转送给了别人,大概在我十六岁那年,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家伙当老婆,谁料那个家伙是个赌棍,有一次输急了眼,就把我给押上了,后来又倒了几手,最后成了三猪头的人”白莹诉说着自己的经历,真可谓是满腹辛酸,一腔悲泪。
“三猪头是什么人?”
“是个有名的地头蛇,专门做逼良为娼,买卖妇女的构当,我们住的那座小院就是他收容女人卖身的场所,这家伙挣够了女人的血泪钱!”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也是他手上的一块肉,想吃就吃,想卖就卖,算起来,我已经给他干了七八年了,可到现在都没有还清他那个驴打滚的冤枉债!”
“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以前倒是跑过两次,可是跑出去又能干什么?我有一次跑到了石家庄,等钱花完了,又被他们抓了回去,那一次差点被他们打死,三猪头在附近几个城市都有熟人,联系很广”
“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晚上,有几个人揪缠你,他们是干什么的?”
“那还用问,嫖客呗,最混蛋的嫖客!”
“为什么?”
“我也不瞒你,你是不了解我们这种人活的有多难,平时遇上老实的还算平安,可要碰上那些家伙,钱给不了多少,简直往死了折腾你,谁碰上谁倒霉!”
东东越听越火,越听越难过,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顿耳光,他实在想象不到,妹妹这二十几年竟然过得这样凄惨,简直连猪狗都不如。相比之下,他这么多年的监狱生涯,反而象进了天堂,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对妹妹没有照顾好的愧疚。白莹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反正是在闲聊,她也愿意把藏在心里的故事向一个关心她的男人倾诉,无论这份关心能持续多久,有一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东东又问。
“没人了,父母死后,唯一的哥哥也被抓了起来,前几年,我还托人打听过他的下落,可一直没有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恐怕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东东这时用手巾擦着鼻子,白莹看着道:“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不该对你说这些,如果你不想听,我们谈点高兴的”
“不,不,我愿意听,真的”
“你是在安慰我,我想除了我亲哥哥在这,不可能再有谁愿意听我唠叨”
东东沉默了,妹妹说的没错,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谁愿意听她唠叨这些。
“妹妹,我的事再过几天就办完了,到时候,你跟我一块离开这里”东东平静了一下心情道。
“什么?大哥呀,你开玩笑吧,我跟你回去算什么?你不怕你老婆和你闹离婚哪?”
“可你是我妹妹呀!”
“妹妹?什么妹妹,谁能证明?我说大哥呀,你不明白女人的心,我如果跟你回去,你老婆就能跟你闹翻了天,你对我这么好,我可不想害了你”
“没关系,我有办法,可以不让她知道”
“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又不是做贼,如果你现在家里没人,我当然愿意跟你回去,可你已经心有所属了,我永远都是外人,何必自找麻烦,我不敢奢望太多,只要你能经常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妹,我是一个重情重义,信守诺言的人,你不要说了,下面的事,我会安排的”
白莹笑了笑,明显有着不敢相信的意思,也难怪,她这么多年遇到别人对她海誓山盟的情景太多了,虽然东东表现的与别人不同,但她还是难以相信。
他们一直聊到接近中午,白莹提议要主动带他出去转转,并说是为了让他跟着去了解一下她的生活轨迹。东东欣然答应了。
在一条又脏又乱,挤满露天小吃排档的街道上,白莹请东东吃了一顿午饭。虽然卫生条件差点,但味道还不错。东东平时从不在这种地方吃东西,感觉还比较新鲜。
“比起大饭店怎么样?”吃完饭,白莹一抹嘴,风趣地问。
“不错,很有意思,就是不太干净”
“这就对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白莹笑道。
“我们下面去哪?”东东问。
“不要问,跟着走就是了”
离开小吃摊,他们来到公共汽车站牌下。
东东看着一大群等车的人,问:“我们一定要坐这个车吗?”
“公子哥,你不是答应要陪我熟悉过去嘛,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你想了解,就得跟我走”
“那好吧,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东东说着拉着妹妹挤到人群前面。
“这种人,真不象话,挤个什么劲!到后面排队去!”他们的行为立刻引起了一阵抱怨。兄妹俩对视一眼,开心大笑。
公共汽车停在眼前,东东伸手把妹妹举进了车门,别看他们是第一个上的车,可车厢里早已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开公共汽车的司机都很有经验,在开车之前总是要猛地晃动一下车身,如同往口袋里装东西,装不下时就晃动口袋蹾一蹾,肯定还能装,晃动车身也是这个道理,为的是到下一站还能多装点。常挤车的人一般都了解这种招数,所以上车后首先是抓牢站稳,等这一下过去之后再干别的。汽车果然向前闪动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向后一晃身,白莹一把没抓紧,一个趔趄正好扑在东东身上,她正要站好,可看了一眼,却没有动,而是把脸都埋进东东的怀里,她是舍不得这一刻的温馨,和难以描绘的安全感,她恨不得一辈子都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东东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把妹妹搂得更紧。汽车行过一站,乘车旅客也越多,车厢也越加拥挤。当汽车再次行驶之后,东东却突然看见了一幕实在不愿看到的情景,看来眼睛好使也不一定都是好事,该看的能看见,不该看的也能看见,原来有个年轻人正用一只灵巧的手从别人身上掏走一只钱包,接着那只钱包又被转移到了其他人手里,直到消失。这一系列动作虽然隐蔽,但丝毫逃不出东东那双隐在太阳镜片后面的锐利目光,不过看见归看见,只要不影响到他,他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
对这种事,他不管,自然有人管。与此同时;旁边突然闪出两个年轻人,一把拧住偷钱人,并且给带上了手铐,原来是两位打扒的变衣警察。
“嗨!嗨!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人?”小偷大喊大叫。
“你说为什么抓你,我们已经盯了你好几天了!说;刚才干了什么?”警察盯问道。
“我什么都没干,我是坐车的”小偷否认。
“你还不老实!”警察打了小偷一巴掌,然后向车上的乘客大声道:“喂!大家听好了,这小子是个扒手,你们各自检查一下,看谁丢了东西?”。全车人几乎同时检查衣兜。
白莹也要察看自己的提包,却被东东拦住道:“他们闹着玩,你凑什么热闹”。这句话自然能被警察听到,立刻招来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
“哎哟!不好,是我丢了钱!是我的钱,整整五百块呀!”有一位乘客突然尖着嗓子大叫起来。
“快交出来!”警察这回有了底气,命令道。
“我又没拿他的钱,让我交什么!”小偷仍然否认。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警察又打了一巴掌,开始对小偷进行搜身。可搜了半天,并没有搜出脏物。
“喂!你们凭什么说我偷东西?是你们看见了,还是谁看见了?”小偷反而得意起来。这样一来,两名警察倒显得有些被动,他们刚才只是凭借感觉出手抓人,现在人是抓住了,可就是没有证据。丢钱人是个乡下人,一付可怜象,他见小偷不承认,便沉不住气,直接上前对着小偷哀求起来,他说这钱是来进城给孩子看病的,求对方能还给他。看来他真是急糊涂了,当着警察哀求小偷,荒唐至极。这下果然被小偷抓住了理由,小偷虽然怕警察,可不怕别人,所以便破口大骂,这样一来,本来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两名警察象是新手,反而被经验丰富的老贼搞得很难堪,没有证据,就算抓回去也无法定罪。
丢钱的乡下人也看出事态不妙,万分焦急之下便恳求周围的人,如果有谁看见了,希望能为他作个证明。
“是啊,乘客们,我们都有抓贼的义务,如果有谁看见了,不要怕,大胆讲出来!”其中一名警察也这么说,他一眼看到了东东,便问道:“这位同志,您刚才离的最近,请问您看见他偷东西了吗?”
“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能看的见”东东的回答立刻招来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警察也不能面面俱到”
“不能面面俱到,当什么警察?你们对的起你们拿的那些奉禄吗?盯了两天竟然盯不住一个贼,还要让别人出头,你们觉得很有面子吗?”东东的话不是什么道理,却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他们都看不出这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是干什么的,自然不敢多话。汽车正好到站,东东掏出一把钱塞给丢钱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妹妹下车离去。
过了一会;东东他们又改乘上一辆开往郊区的客车,这回车上人少,他们竟然还有了座位。
“哥,你刚才真的没看见偷钱的事吗?”白莹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看见了”
“啊!看见为什么不说,那可是小偷啊,你要说了,既抓了贼,又能把钱给老头找回来,还用得着你给钱吗?”
“因为我平生最恨有两种人,一是小偷,二就是警察,相比之下,警察更可恨,小偷毕竟爱偷有钱人,可警察专欺没钱人”
“啊!”白莹为这番话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心把牙掉出来”东东笑着用手指一端她的下巴
在郊外荒凉的土丘上;东东陪着妹妹默然而立,在他们脚下草丛中隐隐约约有一堆没有标记的坟土。
“这是谁?”东东问。
“你猜”白莹没有直接回答。
“猜不出来”东东摇摇头。
“是我女儿”白莹伤感道。
“哦!”东东有些吃惊。
“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的话,现在已经十岁了!”白莹忍不住哭诉起来:“她那么小,就都是三猪头这个王八蛋,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我女儿就是被他杀死的,那时才四岁呀!”她已经泣不成声。
“为什么?”东东问。
“就是因为孩子调皮,打坏了他的一只水杯,他就对孩子连踢带打等等我回去时,我女儿已经!”
“当时为什么不告他?”
“告他!离开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东东沉默了,他只能搂住颤抖的白莹,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安慰着她。
“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看她了”她喃喃道。东东蹲下身,为坟头培些新土,又掏出两张钞票做烧纸。望着随风旋起的纸灰,白莹份外感动。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不能让痛苦跟随一生吧,好在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就是走得再远,我也忘不了这个可怜的女儿,还有那个可恨的三猪头,他已经毁了我的一切!”
东东无法再用言语来安慰饱经风霜的妹妹,只好陪着她,迎着清风默然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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