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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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阴学宫通往太安城的路上，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青年正骑着一头毛驴悠然的走着，青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脚上还穿着一双破烂草鞋，却依旧悠然自乐，不时还哼着小曲，一点也没有寒酸书生的落魄模样，完全就算精神小伙一个。

此人正是赵楷，赵楷将太安城作为此行的第一站，毕竟自己也是在太安城出来的，算是有始有终吧。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把家还”

古代的环境就算好，走到哪里都是绿水青山，空气清新，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我说小备啊，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哦，在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太安城啊”

小备是赵楷给毛驴起的名字，意思很明显，就是备用粮的意思，出门在外，总要带点储备粮才行，万一哪天坚持不住了还可以拿来救命，就算不知道徐渭熊知道自己送的小毛驴被赵楷吃了之后会不会找赵楷拼命，

“罢了，反正那姑娘又打不过我，你说是不是啊小备？”

小备：“你礼貌吗？”

雪中的世界不比现代社会，虽然靠近首府都城，但人烟还是相对比较稀少的，走了几天都没看到什么大一点的城镇，看来春秋时期的战乱使得这个世界的人口还没有恢复，当然，这样是赵楷走的太慢的缘故，简直就跟寻常人的走路没什么两样。

上阴学宫距离太安城并不算近，骑快马的话也要好几天才能到，更别提骑毛驴了，一路上赵楷也是风餐露宿，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摘点野果或者钓钓鱼什么的，虽然武功被张扶摇给封了，但是身手底子还是在的，打猎什么的不再话下，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饿死就是了。

一路磨磨蹭蹭十几天，终于来到了传说中太安城的门户丹铜关，来到这里，人口才密集起来，道路上往来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路上时不时的能看到茶馆面馆驿站什么的。

路上的行人也是五花八门的，有锦衣华服的官宦商贾，有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有进京赶考的仕子，更多的还是粗衣麻布的平民百姓，这些人大多都神色匆匆，只有赵楷一个人不紧不慢，骑着毛驴，慢悠悠的走着，还不忘欣赏沿途的风景。

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平平淡淡的，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招黑的体质啊，沿途治安什么的也算比较好，反正也没遇见什么山贼来抢他的毛驴就是了。

“驾驾快闪开，”

赵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身后有一匹快马飞身而过，一转眼就跑到前面去了，扬起一大片尘土，骑在马上还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腰间还别着宝剑，看其穿着十有八九也是某个人大户人家的闺女吧，这些大家闺秀平时都是身居幽阁的，很少有出来抛头露面的，看来也是個特别的人呢。

临近都城，这样的上流人士也渐渐多了起来，一般上流人士都是车马随行，还有不少护卫看家护院，像刚才这种英姿飒爽的女侠还是比较少见的，

“可惜跑的太快了，没能一睹芳容，可惜可惜，”难得看到美女，却没能看清真容，赵楷暗道可惜，难得遇到一个美女，可惜没看清脸。

“这位兄台，想必也是进京赶考的吧？不知兄台是哪里人士？”

说话的也是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也是要去太安城的，不过混的明显比赵楷还要差，没有交通工具，身边也没有书童啥的，一身行礼还要自己背。

赵楷笑道：

“哦，是啊，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辈读书人寒窗苦读多年，自然是为了求得功名光宗耀祖了，”

赵楷已经开始代入角色了，反正这样的人千千万万，说出来可信度也是比较高的。

年轻人笑道：“是啊，我等读书人，谁不想高中，光耀门楣啊，我看兄台谈吐不凡，想必也是颇有才学的，在下北姑城梁大友，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啊？”

“在下陈小楷，来自上阴学宫，幸会幸会，”

“竟然是来自上阴学宫！难怪兄台如此谈吐不凡，”

梁大友一脸羡慕的说，毕竟上阴学宫可是文坛的圣地啊，从里面出来的个个都是拔尖的人才啊，比那国子监也不逊色啊，能够进入其中的寒门子弟多半都是学问过人的。

“听闻上阴学宫和国子监的学子，只要有名师推荐，就可以不用参加乡试的，直接就能参加会试，可是让人羡慕得紧啊，”

“哦？还有这种好事？”

赵楷一直都没去上过课，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自己还能去参加科举不成？

咦？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梁大友：“难道不是吗？”

赵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

“哦哦，应该是吧哈哈哈，”

此时梁大友已经开始怀疑赵楷的身份了，心想这家伙明显是在吹牛，连这个都不知道，什么上阴学宫学子，多半也是骗人的。

两人边走边聊，难道遇到个说话的，赵楷也忍不住和对方唠叨起来，一来二去到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反正梁大友是这样认为的。





不久便来到了一处面馆之中，两人明显是饿的不行，一进来便不约而同的点了面食，一连吃了好几碗面才停了下来，恶鬼投胎一样，饱餐一顿后两人长舒一口气，感叹这一顿又能顶一天了。

然而吃完面之后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尴尬之中，两人谁也不想动，

还是梁大友先一步开口了，说道：

“那个，陈兄，你也知道，在下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要不这回你请？等在下手头宽裕一些后，定然做东与陈兄把酒言欢！”

“咦梁兄此言差矣，大家都是同龄人，你都没有钱我怎么可能有？这次就劳烦梁兄慷慨解囊了，等陈某高中之后定不忘梁兄这一饭之恩的，”

赵楷可没有撒谎，他是真没钱了，平时都是打野充饥的，还以为今天遇到好心人了能蹭一顿，没想到对方和自己打的算盘是一样的。

“这如何使得，待梁某高中之后在请陈兄才对，”

两人就这样相互推脱，一旁的老板却是已经看不下去了，带着一个伙计恶狠狠的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才停了下来，平日里那些带刀佩剑的绿林好汉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自己惹不起，没想到这两个穷酸书生也敢来吃霸王餐！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这样离开。

梁大友：“陈兄，你不是还有驴吗？不行就拿它来抵债嘛，高低还能剩几两银子的，”

赵楷：“那可不行，这驴可是我用价值几万两银子的画换来的，我待他如亲人一般啊，”

梁大友只当他在开玩笑，就是不想拿驴顶债，殊不知赵楷赠与徐渭熊的画可不止几万两银子那么简单，僵持不下赵楷只能无奈的对店老板说道：

“店家，我等都是进京赶考的寒门子弟，实在没有多余的盘缠了，这样吧，在下对舞文弄墨还是颇有自信的，这次就送一副墨宝给店家吧，待日后飞黄腾达后定不忘店家今日这一饭之恩”

店老板望着这两个寒酸书生也是无奈，连饭都吃不起还想考状元？简直就是做梦，不过老板也是没有办法，看这俩货也不是干活的料，最后也只能答应了，毕竟一副字说不定还能值点钱，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啊。

“梁兄，就劳烦你出点纸笔了，”

“没问题，只要不付钱就行，”

赵楷提笔，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走笔如龙，行云流水，文字优美，浑然天成，区区十几个字却意境不凡，字成之后更是引得围观之人惊叹不已。

“好字，好字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好意境！”

本以为只是寻常墨宝，没想到赵楷一出手就是精品，让所有人赞叹。此字一出，便引得周围的人竞相出价

“兄台，这幅字卖给在下如何？在下愿意出一两银子，还请兄台割爱，”

“在下愿意出二两，”

“我出五两”

“·····”

赵楷的字没过多久便引来了许多人围观，价格也出的越来越高，连一旁的店家都傻眼了，他怎么样都没想到，区区几个字就能值那么多钱。

一旁的梁大友都准备收钱了，却被赵楷拦了下来，说道：

“梁兄，先前已经说过，这幅字是给店家抵债的，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岂能言而无信呢，”

梁大友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楷眼神坚定还是沉默了，将字交给了店老板，店老板也是满心欢喜，刚刚可是有人出价十两银子啊，这可抵得上他卖面条半年了，当即也是送给两人一大堆干粮。

店老板也是鬼精，自然有人出价十两，那就说明有人出价更多，于是乎他便将这幅字表了起来，挂在店内，终于在不久之后被人用一百两银子买走了，这是后事暂且不提。

“陈兄你有这等文笔，一字千金，为何还如此落魄啊？”

梁大友此时也是想不明白，他要是有这等本事，早就荣华富贵，妻妾成群了。

赵楷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梁大友的想法代表着很多参加科举的学子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然后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毕竟苦日子过久了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这才是大多数穷苦学子最真实的想法吧，先兼济自己，然后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兼济天下。只不过荣华富贵会腐蚀人的内心，让其忘记了原本的初心，这也是庙堂之上的读书人很难有人达到天象境的原因。

两人离开面馆之后继续朝太安城进发，不过由于赵楷是骑驴的，梁大友是走路的，所以两人没过多久便分开了。

可能也是梁大友觉得惭愧吧，其实刚刚他是有钱结账的，只不过内心的小九九让他选择沉默而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赵楷呢，只不过赵楷不愿意说出来而已，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以诚待人的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