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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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大败，死伤惨重，加上羊长老是个男生女相的“官”，瞎指挥让人送死，在军中传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人，朝廷禁军士气大跌，差点没叫十万大军哗变。
好在这前期几个月里猴长老领着这帮官军四处劫掠地方，使得各军将领都吃饱喝足了，也见识了修仙者的一些超凡本领，输了一场也不敢囔囔叫苦。
所以结果只是先锋军的建制直接撤销，残兵败将打散归入其他校尉手下，其余各军兵马继续屯兵海东城下，等待大部到齐后发动总攻。
军中将士见到羊长老就和畏惧虎狼一般害怕，不愿意服从他的号令，就算被当场训斥殴打，也只是推诿敷衍，谁的命不是命啊，没有谁愿意跟着这样一个不懂兵法，草芥人命的老大。
但是羊长老却觉得死了几千人也不算啥，在他眼里，眼前所谓的一切，包括这方天地都只是灵宝洞府制造出来的“幻象”的，他们需要的最终是掌控这灵宝空间，至于栖息在其中的生灵，都是必须为主人贡献一切的虫子罢了。
猴长老实力较弱，地位更是不如羊长老，表面他是统领三十万禁军的大将，实际一切命令都出自羊长老，他只有执行的权利，没有任何商量反抗的余地。
所以，就有了后面的几次试探性进攻，都被大同军挡住，又死了上千人，还是没有创造任何价值。
羊长老和猴长老两人每次都亲临战场外的高地，监视战场情况，并寻找齐楚的身影，并未直接上阵拼杀，而是打算先观望一阵，确定齐楚的实力再说。
如果齐楚的修为超过他们两人，那他们便要让禁军先消耗掉齐楚体内的灵力，然后再暗中偷袭取胜；相反，那他们也无须出手，反正手底下有三十万禁军，这十万消耗光了还有二十万呢，何必亲自动手浪费灵力呢。
齐楚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让两人心中起疑，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十万禁军大部全都到齐了，于是决定今日发动一次总攻，四面包围海东城，不放跑一个人！
十万人的攻城战，声势浩大，但越接近将要正式进攻的那一秒，战场上就越是极度的安静，攻防双方都屏气凝神地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懈怠。
尤其是作为敢死队的一批攻城官军，眼看预定进攻的时辰要到了，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随之急促，手持盾牌或大刀，眼神凌厉地盯着一里地外的高大城墙。
他们要么爬上墙头，坚持杀到援军到来取胜，要么跌落下来，摔成粉身碎骨，没有第二个选择，受伤就是死······
在敢死队的身后百米处，站着成列的攻城主力军，然后最后面，才是军队头脑所在的中军大营。
猴长老身着铠甲，头戴金盔，手持一把宝剑，威风凛凛地带着一帮将领和文官站在中军的高台上，面向城池方向，十分轻松地说道：
“什么丐帮，不过是一群臭要饭的叫花子，占领一座城池而已，没什么能耐。那个什么丐帮帮主，更不是陈国师的对手，从前只是国师手下的一个小兵，竟然敢叛逃在外搞了个丐帮，若是他敢露面，我和羊长老必然出手绞杀他！将对将，兵对兵，你们要是连一群叫花子都打不过，那就自刎谢罪吧，别让你们家里人替你们受罪。”
站在旁白的将领和文官们，一个个连忙答应道：
“大将军无虑丐帮贼人，十万禁军兵马粮草供应充足，破城就在今日，绝无意外！”
“想必那什么齐帮主，早就被大将军给吓跑了，一群路边乞丐，怎么能敢领略大将军您的威名啊！”
“我等必将竭力杀敌，替大将军和陈国师铲除叛逆小人！”
“······”
猴长老满意点头，随手一挥宝剑，遥遥指向海东城的方向，“给我攻城！破了城，随便你们怎么抢，钱财珠宝，还是漂亮女人，都是你们的！”
各领军将领一听到这话，立马露出兴奋之色，一个个喊着“领命”，然后跑下高台回归本位，去指挥本部兵马亲自上阵。
文官们却露出忧虑之色，但也没敢当场提反对意见，只是互相望着，见没人敢为城中百姓做主，只能在心里虚伪地自我安慰：海东城是丐帮的大本营，城内都是刁民恶民，乱臣贼子，杀之无妨。
各部将领归位，“咚咚咚”的战鼓声便接连不断地响起，前锋敢死队听到鼓声，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踩着频率接近的步子，大喊着“杀”字往城墙靠近。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敢死队开始提速，攻城主力军也开始缓步前行，以整个军阵的密集阵线往城墙靠拢而来，所有攻城的器械全都被民夫推动着，滚滚向前。
二百米！
弓手最佳的射杀范围到了，敢死队开始举着盾牌小跑起来，同时头顶也开始有少量箭矢落下。
一百米！
敢死队快步冲锋，举起攻城梯往城墙上靠，盾牌手立盾防御，弓手躲在其后弯腰搭弓，朝着墙头还射。其余绝大部分兵士都舍弃了手盾，只以最快的速度往攻城梯上爬，只有最上面一人顶着盾牌防御，其余人跟在后头咬着刀片，疯狂爬梯。
呼——
就在此时，爬墙的官军耳中只听到一声呼啸，巨大的黑影从半空急速落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像是苍蝇一般被“狼牙拍”糊在了墙面上，刺耳的木头折断声混合着血肉糜烂的瘆人汩汩声，随着黑红色的血液从墙面流淌而下，浸染了站在墙下的幸存兵士的脑袋、脸、脖子、乃至全身上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狼牙拍，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安装在墙头上的大号拍子，拍子表面插满了尖锐的木头或者铁钉。使用时，只需松开机关或者利用重力放下，狼牙拍便会重重落下，击打在城墙墙面上，可以多次回收使用，直至损毁。
对付这种防御器械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怕死，趁着对方回收的空档，赶紧发动一波进攻，阻止守城军回收利用。
残存的敢死队自然没有这个勇气了，但他们想要做逃兵也是不可能的，后面的主力攻城军已经抵近而来，回头要么被墙头的大同军弓手射杀，要么被自家督战队砍死。
他们无处可躲，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城头落下的礌石滚木砸倒在地，在这残酷的战争中失去了性命······
······
海东城西门城门楼上，马盖眼见二十多架攻城车抵近到了一百米内，在这之间的一百米，已经布满了敌军的兵士，双方的箭矢在半空如同蝗虫乱撞，大同军士卒尽管装备齐全，甲胄完备，也挡不住敌军数量太多，铠甲间总有缝隙，脖颈这般脆弱处中箭也只有死路一条，已然出现了几十例伤亡，被人抬下去医治。
若是死战，就算守住了也会产生上千人的伤亡，火炮价值高昂，也高不过大同军士卒精锐的人命！
不能再等了······
马盖嘶声高喊，向不远处的传令兵传令：“把火炮推出来！开炮！”
咚咚咚！咚咚咚！
传令兵立即举起手中的棒槌，按照预定的方式，短促却快速地击打牛皮大鼓，传递马盖的命令。
中军高台上，猴长老和众文官都听到传来的急促的击鼓声，有人猜测道：
“丐帮贼兵还敢出城应战不成？”
猴长老皱眉道：“管他开不开城门，咱们十万人都压上去了，他们除非不要守城了，要不然出了个几千人还不是送死。”
有人立马拍马屁道：“大将军看，那城门果然未开，看来贼兵是怕了咱们，击鼓提振士气呢。”
猴长老笑道：“那咱们也击鼓，比一比谁的鼓声大，我要让他们四面楚歌！吓死他们！”
“快，击鼓！哈哈哈，给我用力敲！”
一众文官对视一眼，尽管都知道乱击鼓等于乱发命令，但也没人提醒，只是顺着猴长老来。
·······
“搞什么东西，丐帮击鼓，咱们这边也击鼓，吵得人家头疼！”
海东城外的一处高地上，羊长老带着几个手下监视整个战场的动向，听到连绵不绝的音波传来，很是心烦意乱。
尤其是攻势受挫，四面城墙都在进攻，却没有一处能看到优势，更让他没什么好心情。以红衣为主的官军看着如海浪浩荡无边，但海东城就像是一块顽石矗立在海浪中，任你拍击，就是不动一下。
羊长老等的不耐烦了，手指一人，微笑着命令道：“你！去攻城！齐楚既然一直没露面，说明他是害怕你，你去试探一下，若是拿下了海东城，我在二爷面前给你报功！”
被指到的人乃是一个第三层中阶修为的修委成员，听说要他去试探一个第四层修为，甚至可能是第五层修为的高手，脸色霎时惨白，刚开口打算求放过，却见羊长老嘴角泛起的弧度正在慢慢落下，连忙点头答应道：
“我不敢抢羊长老您的功劳，能执行您的命令，简直三生有幸，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呵呵，”羊长老捂嘴一笑，捏着兰花指点在这人肩膀上，“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哦。”
几乎同时间，
远在两百米外一处城头上的马玉，听到鼓声，忍不住骂了句，“总算轮到咱们上场了！”
马玉大吼下令道：“掀开篷布，瞄准那些攻城车，实心铁弹一轮齐射！”
在他身旁，六门重量超过一吨的火炮露出真身，上百名警卫中队的士卒，新笔趣阁火炮兵开始忙碌起来，调整炮口，塞入火药包和炮弹，然后点火掩耳，等待“轰”的一声后，也无须等到炮弹落地，就再次重复操作，将下一轮足足十斤的实心铁弹塞入炮膛，然后点火发射。
三轮齐射，不到五分钟完成。
十六发实心铁弹射了出去，前后不超过两分钟间隔落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由于提前训练计算过，甚至还演习试射了多次，每一发炮弹都命中了目标！无一发遗漏。
西门这边的二十架攻城车，五分钟内被炮弹击中一半，十六发炮弹余威不减，穿透木制的攻城车后，还砸入了主力攻城军的军阵中，在人群里犁出一条条超过二十米的血路，用血肉浇灭了炮弹内的能量后才停下来。
当天空传来从未听过的尖啸声时，中军高台上的猴长老等人还有反应时间抬头细看，但当第一轮的第一次六发炮弹落地后，高台上的人立即火烧新笔趣阁般跳起脚来，文官们大呼“天威”“神罚”“雷法”之类的词句，从猴长老身边狼狈逃窜。
第二次的六发炮弹再度落下后，文官们已经跑没影了，但猴长老还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喃喃道：“特么的齐楚，这就是你发现的混沌灵丹的秘密吗？你特么的把火炮造出来了，那我们还打个屁啊！以后修仙者的修为还有什么用！大家都要玩完了！”
第三次最后六发炮弹落下，中军彻底陷入混乱，文官带头抢马逃跑，而被重创了的主力攻城军也开始涣散，有的被炮弹炸懵了的兵士还在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但更多人则在加入逃兵的队伍，丢下头盔和兵器，头也不回四散奔逃，生怕头顶再落下炮弹。
从羊长老的视角看，先是西门的红色海浪忽然从中间被切断，然后北门、南门、东门也响起了炮声，不到一分钟，原本包围了整个海东城，连接一片的十万禁军海洋遽然中心开花，如同被人拧成一股股乱麻，然后被莫名其妙的力量给绞烂，只剩下几十架千辛万苦从几十里地外伐木组装而来的攻城器械被抛弃在原地，士兵们互相踩踏推搡，完全不听号令。
“不可能，他们哪里来的大炮！？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大炮，一群叫花子，怎么可能会发明出这样的东西！”
羊长老厉声惊叫起来，花容失色。
“羊长老，咱们快撤吧！猴长老败了！现在人都在往回跑，听逃兵们说，到处都是炮弹从天而降，这里危险啊！”
刚才被羊长老强行逼迫去攻城的修委成员，急匆匆地从山下爬上来报信，他刚赶到军阵里，身边就落下一发炮弹，运气好没被当头命中，可也把他吓得不轻，运转功法使出全身劲气才能这么快回来报信。
“你不去攻城，怎么又回来了！”羊长老斥声道。
“不是我不去攻城，羊长老，是猴长老败得太快了，我刚到山下就遇到了溃兵，大家都在往后跑，我肯定得先来给您报信，怕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陷入危险啊！”这个修委成员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羊长老心里明知这人胆小怕死，此刻也没心情计较了，深深地望了眼一千多米外还在冒白烟的火炮阵地，扭头上马，往山下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