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敢为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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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夫人！
那不就是过去官府老爷的女人，怎么会来这座酒肉里当个店伙计？
都是下人伺候主人的，铁火炎三兄妹还从未听说过让主人伺候下人的，这······这还真是倒反天罡了！
“火阳你待会给人家赔罪，别什么话都乱说，得罪不起人家，”铁火炎说道，他再次认真打量起这座豪华的大酒楼，心里一下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刚才只是觉得这地方不同凡响，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新奇羡慕。现在，他简直要将丐帮所建立的一切都放在神灵的位置看待，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好把眼前这一切探究清楚，记个明白。
何豹道：“赔罪倒也不用，咱们是来喝酒吃饭的，火阳哥初次来不懂这些是正常的，只要大家别把自己当成什么大户老爷，对店伙计呼来喝去的，也没人管你。咱们丐帮可不兴这些东西，听说帮主最是厌恶有人在面前跪下，互相之间该是兄弟情义，不论职位高低，没有谁能当老爷。”
“好了，火炎哥哥，火阳哥哥别放在心上了，小弟给哥哥们倒酒，尝一尝这塞外的烤羊肉。”
四人在逍遥楼吃吃喝喝一个时辰，才晃悠着分手，各自回了家。
铁火炎和铁火阳都喝大了，靠铁火月一人搀扶着两个黑壮大汉，累死她也不可能走得到城外五里地的营地里，只能先把两个哥哥带到几个小时前来过的新房子，找了块干净空地休息醒酒。
天黑前，三兄妹才算是结束了海东城一日游，回到了营地内，向其他铁家人讲述今日的见闻。
铁家大嫂听说铁火月见到了王妃，忍不住追问道：“帮主夫人长啥样啊？是不是和天上的仙女一样？”
铁火月描述道：“夫人长得美若天仙，比天上的仙女可漂亮多了，和帮主站在一块很是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像······就像你和我大哥一样，一看就是夫妻俩，问都不用问的，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
铁家大嫂继续好奇道：“那夫人年纪多大，给帮主生儿子了没，要是没生出儿子来，不就没有小帮主了······帮主夫人为啥要办女校，也没听说过有女状元啊······”
铁火炎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你问的这些哪个有用，帮主夫人长啥样等你进城了总有机会瞧见，办女校不好吗？咱家火月进了女校，不但以后有了前程，家里还能换个好房子，咱们得感激夫人的大恩啊！”
铁火阳道：“也不知道女校招学生要多少岁的，咱家大嫂，还有我娘子不知能不能和火月一起去，要是都能进女校，咱铁家就真的发达了。还打什么铁啊！”
铁火月白了眼二哥，“你个大笨牛，女校只要还未出阁的姑娘，二嫂都给你生了三个娃，你让二嫂进女校，谁来带孩子，谁给你洗衣做饭，你想发财想疯了吧。”
铁家二嫂哈哈笑道：“火月说得有理，你二哥就是头笨牛，除了力气大，这脑子一点都不灵光，一点火月的灵气都没沾到，也不知道你兄妹两个怎么区别那么大。”
铁火阳：“······”
一家人有说有笑，把三兄妹一天的经历当做草料般不停地反刍，如同自己亲自经历过一样，发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在这个普通百姓娱乐活动匮乏的时代，外出游历过的人，在人群中是非常受欢迎的，因为这样的人往往能带来许多新鲜的事物，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
不管是哪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好奇心的。
在这营地里，可不分家住，窝棚内除了铁家十二口人外，还有别的人也在边上听热闹，铁火炎也不吝啬分享自己从城内看到的一点一滴，每个人的问题都回答了，将喜悦传递了出去。
随着铁火月被齐楚和王妃赏识的消息被传成铁火月被看上要去王妃身边当贴身丫鬟，再到铁火月被选中要当帮主的女人，最后演变出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版本，将住在铁家这个窝棚附近的所有新帮众都吸引了过来。
一百多号人将窝棚内外挤满，内三圈，外三圈，铁火炎连忙给中间的火炉添了些干柴，让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客人们，能多感受些温暖。
哔哔啵啵的干柴爆裂声在火炉里响起，铁火炎重复讲述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好让站在窝棚门口的人也能听到答案，省得让他再讲一遍。
夜色降临后，窝棚外飘起了小雪，可这丝毫没有减退大家的热情，一遍遍询问铁火炎三兄妹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人关心齐楚和王妃的长相；有的更在乎铁火炎对新房子的看法，许多人进了城也没找着准确位置，能从铁火炎嘴里多了解些，也好满足一下他们迫切的好奇心；还有的人比较在意长老会究竟是否真的是一条街，任何人都能进去，就像是逛集市一样······
或许有人难以理解这些新帮众的热情，可要是知道这些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生活了两个多月，却从来没有越过这道城墙后，就不难理解大家对墙内生活的好奇心了。
有人听完铁火炎的诉说后，忍不住问道：“铁家大哥，那什么······什么用地······什么，什么的审批会，是不是只要建作坊就能免费在城里拿地盖房子？铁家大哥，你们一家都是铁匠，为啥不找长老问问，没准就能自家盖过打铁的作坊，让长老少给点地，帮你们盖个能遮风避雨的房子，不比和大家一起挤一个大宅子强？”
铁火炎愣了一下，道：“长老，长老怕是不会同意吧。”
这人继续说道：“为啥不同意啊？铁家大哥，不是你自己说，有个行商想要卖绢布拿地被长老骂了一通吗，如果是能打铁的作坊，就可以拿到。铁家大哥，火月小娘子被帮主夫人看上，以后你们家可就发达了，找个长老问问有啥关系，夫人都喜欢火月小娘子，没准人家长老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同意也同意了。”
“以后铁家大哥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我啊，还有兄弟们，大家都是一个营地里出来的兄弟姐妹，同患难过来的人，富贵不相忘啊！”
铁火炎摇头道：“哪有什么发达富贵，火月只是去读个女校，还谈不上和夫人搭上什么关系，长老会的长老都是铁面无私的公正之人，若是行不通，那就是行不通，找谁都没用。”
“铁家大哥你就别谦虚了，大伙都听到刚才你说的了，以后咱们这营地兄弟的前程啥的，就靠大哥你的了。”
“是啊，铁家大哥，你妹子能被帮主夫人看上，这可真是托了祖宗的福，祖坟怕是都要冒青烟了。”
“······”
众人开始起哄，铁火炎越是表现得谨小慎微，旁人就越是认为他在故意隐瞒，明明有了富贵前程，只是不想让别人轻易沾光罢了。
等到铁家人聚居的这个窝棚内的干柴被烧完，火炉边都冷得冻脚的时候，众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的窝棚里睡觉。
这种下雪天气，窝棚里没有火炉烧着，第二天窝棚的木板门都会被雪给冻上打不开，所以铁火炎在众人散去后，赶忙带着几个家人到营地中央的库房里，领用一些干柴抱回去烧。
这处帮众营地的队长在给铁火炎登记领用的木材数量时，笑呵呵地问道：“火月小娘子真的要去女校念书了？”
营地队长都是最先靠近丐帮，被长老会吸纳的人才，所以铁火炎很是恭敬地答道：“已经到女校报名了，说是到时候会有人上门来把火月接走，我也不知道女校是做什么，帮主夫人说火月合适，那我一定得让火月去，这是没什么好商量的事情。帮主给了我们吃的、还给我们房子住，就算帮主让我们去当兵打仗，我铁火炎一家也毫无怨言，一定冲在第一个！”
营地的队长笑了笑，放下还未着墨的毛笔，合上登记用的簿子，“去吧，去吧，这是好事啊。我正头疼咱们营地里还没姑娘去上女校呢，你家火月小娘子就先报名了，可给我松了口气。这一百多号营地，五万多人，竟然连一百个上女校的姑娘都凑不齐，长老会的长老气得大骂咱们这些新帮众冥顽不灵，天上掉馅饼都不会张嘴接住。”
“你铁火炎家里十二口人，征兵的时候一个都没去应征，好让我没面子······不过事情都过去，我也不想再提，火月小娘子上女校的事情你可别给我弄黄了，这种好事，去了肯定不会后悔。别像别家的姑娘，去都去了，还被家里人哭着喊着让长老送回去，耽误了姑娘的前程不说，还惹得别的营地笑话。”
没等铁火炎开口，营地队长挥了挥手，“这点干柴就不用记在你身上了，你平常干活干得多，多用些也无妨，何况今日还是火月的大喜事，等日后你家火月得了帮主夫人抬举，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乡亲就行。”
铁火炎的心情一波三折，已经没心思去拒绝，草草谢过营地队长的特殊关照后，抱着干柴回了窝棚······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铁火炎就进了城，到长老会的作坊店铺用地审批会的门口排队，进了大堂，没找到何豹的身影，他先是有些失落，然后紧张地走到柜台前向青衣长老说明自己的来意。
青衣长老听到铁火炎是个铁匠，并且一家人都是铁匠后，很是高兴地抓住铁火炎的胳膊，“兄弟你昨天早说啊，咱们长老会现在最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匠人，你要是想开铁匠作坊，有帮众的身份，长老会不但免费给你城内一块地，还会派人帮你搭建起作坊，给你找来原料和学徒，很快就能开门做生意了。”
“不过，这作坊的收益六成都得是长老会的，毕竟你们还是帮众，该给你们的一样不少，有一门工匠技术，自然要比别人得到多一些。若是不喜欢管理作坊，也可以到长老会下属的铁器作坊去干活拿工钱，看你做多少，就能多拿多少工钱，比长老会分配的任务要更合适你，一般来说，工钱也能涨一些。”
“火炎兄弟，你要选哪一种？第一种我这就给你填申请表，送到长老会的张文玉大长老那儿盖了章，不出三天，就有人带你去选地盖作坊，十天半月就能开门做生意了。第二种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隔壁登记，以后给你派任务的时候，肯定活更好一些。”
铁火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选了第一种，“我家十二口人都是匠户出身，当了半辈子的匠人，要是能自己开作坊，自然是要试一试。地是长老会给的，作坊也能给，别说是六成租子了，就算是九成租子，我也没有二话。只是这学徒就不用了，我和我兄弟就够了，作坊也不用多大，一间小院子足以。”
青衣长老：“这可不是租子，这个叫做股份收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作坊长老会是不会要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只是除了用来做作坊外，你要是改成酒楼茶馆，或者是旅店脚店，那可不行。而且这学徒是必不可少的，要建作坊，就一定要盖大的，你不用担心被人学去了本事就没你的这碗饭吃了。只要你还是帮众，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天灾瘟疫，都有长老会给你照顾着！保你平安无事！”
铁火炎想到昨日的经历，咬咬牙，道：“那就劳烦长老帮忙，把这什么申请表给填了吧，一切都听长老会的。”
铁火炎将即将在城里开作坊的消息带回营地，又是一阵轰动，而且这次铁火炎还说这作坊要开很大，届时要收很多人在里头做事，许多新帮众都毛遂自荐，希望能“沾光”加入。
铁火炎这次没有再推脱，而是表示要找长老商量，他肯定会推荐大家，但是能不能成功，得看长老会的意思······
······
随着新帮众分配新房的事情不断推动，城内一下兴起了许多新的热闹的街坊，有的一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作坊，有的整个新帮众的大宅子，都成了生产各种各样商品的小作坊。
长老会提供原料甚至技术，让帮众们掌握学习，然后制造大批量的商品和物资，其中大部分用来建设海东州下属各县城的长老会了，丐帮的平田租策略，让各地的帮众数量扩充速度越来越快，春耕的准备更是加大了对各种农业工具的需求。
齐楚批准了很多大批量的生产投入计划，丝毫没想过要存什么钱，除了粮食、食盐、白糖之类的重要物资管控外，其余的钱有多少就花多少，绝对不会放在库房里落灰。
而他本人完全不打算享受什么东西，有帮众建议他修建宫殿，被他直接公布信件并且罚作苦役；有人计划给他找女人，外地行商更是直接送来女人，都被他拒绝了，并且只要是丐帮帮众提出这种建议的，全都罚作苦役；还有送钱送礼的人，在他这儿也没能得到什么好脸色。
因为，齐楚对这些享受根本就不屑一顾，在混沌灵丹里，就算是做了皇帝，也完全比不上现实世界做个普通人。
他如此努力地壮大丐帮，改变了许多穷苦百姓的命运，让类似张大宝、张清风、铁火炎这样原本不值一提的小卒子，慢慢走上高位，不仅仅是为了眼前的这些荣华富贵，他更想要的是再次获得攻破海东城那天时得到的纯粹灵力，彻底破解出混沌灵丹的秘密，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