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神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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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面带虔诚的站在祭坛的中间,跪在提前布置好的案台前。主事站在案台的一旁,伸手接过副主事递来的长香,待到城主起身,将香呈递给他由他将前三根长香插在整个案台最中间的香炉里。等待城主做完这些之后,便往后退开,继续跪在案台的正前方。两侧的副主事各自将手中的长香插在两侧的香炉里。我混在茫杂的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幕繁复且庄重的仪式。不仅感叹,或许只有在面对神灵和未知的时候,才可以让一方城市的主人跪在其面前。但大多数时候,这些他们所畏惧的神灵仅仅是别有所图之人为了一些特定的目的编造出来的,这么想来这本来很是严肃的事情有时候很像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所有的一切就显得十分滑稽。

一直看着祭坛上流程行进的老板突然用胳膊碰了碰我,用微小但足以让我听到的声音提示到:“祭祀仪式要结束了,接下来应该就是神降环节了。”老板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压抑的期待,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大家都开始看向祭坛上,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霎时间,整个广场上变得十分的安静。我忙得收敛了思绪,带着一份审视,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祭坛上,城主慢慢站起身,身后众多的蓝袍人员开始逐渐分散开来,围绕站立在圆形祭坛的边缘。两个副主事也退出了祭台的中心部分。紫袍主事一步步走到祭坛的正中央,开始以一种很古怪的步伐行走着。城主侧过身子,趋步退出一段距离。紫袍主事的步伐快速的变化着,沿着一个圆形的轨迹不停的走动着。紫色的长衫在风中不停的舒展着,我感觉他在跳一种古老的舞蹈,很笨拙却又很特殊的舞蹈,让人即使第一次看到也会被其所吸引。突然间,案台上最中间的长香冒出的烟气不再随风飘向各处,而是直直的向着城市的正上方飘去。主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身紫袍骤然鼓起。我感觉一股骤然而来的压力使得我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畏惧。站在祭台上的蓝袍祭祀和副主事们逐渐向着紫袍主事跪了下来。广场上,我也随着身边的小城居民们一起匍匐在地。那压在身上的压力骤然疏解。一句句古老晦涩的语句自祭坛方向传来,那语句中的词汇生涩,古老又隐晦,传到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们世代敬重的神,希望您可以赐予我引领这座城市的权利。”整个祭台在此时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型的扩声器,在祭台上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城主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古老隐晦的声音之后伴随而来。“神说,可以。”主事的声音短暂且不带一丝情绪。我感觉我身边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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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神,希望您可以接受我们献上的赠礼,可以倾听我们于今日的祝福和祷告。”

“神说,可以。”



对答的话语不断从祭台方向传来,那古老隐晦的语言和城主虔诚的语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主事简短冰冷的回应,一声声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低着头,想象着神降之后的主事一脸冰冷,看着低身伏在他面前的城主,那眼神中是带有厌烦还是真正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漠。这应是所有人都无法知晓的,因为不可直视神,即使那只是神降临在人间的投影。

祭台上的对话逐渐进入尾声。城主用着恭敬的声音说出了他最后一个请求:“慈祥的神,希望您可以保佑城中的臣民们可以在动乱中保有安定。”台下的人们匍匐着,等待主事神谕的传达。这一次,那种古老隐晦的言语并没有紧随着城主的请求响起,整个广场上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身子伏的更低了。一种压抑和恐惧的心情在我的心底升起。一阵静默之后,神灵的的言语开始入耳,这一次他的每一个词语不再是前面那般快速和没有起伏,我可以听到他言语中的每一个音符,那一个个音符中带着鄙夷和冰冷,一个个声调敲击在我的脑海里。人们等待着,等待着紧随着神谕的主事的传达,但这一次主事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像前面对话时那样紧跟着神谕,传达出神言语中的意思。大家匍匐着等待着,每一个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正前方的祭坛上。时间一点点流逝着,一切都彷佛没有了声音,连风似乎也停在了广场的一旁,匍匐在地上,倾听着神灵的喻言。

不知过来多长时间,我感觉压在身上的那股压力消失了,耳边又传来嘈杂的风声。广场上的人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每一个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都带着疑惑看向站在祭坛中间的主事。我抬眼望去,祭台中间那根长香已经燃尽,不再有白烟从祭坛上升起。紫袍主事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冷冽和漠然,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大声说:“神说,可以!!”这次的声音不再附有神力,但也同样传进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人们再一次跪倒向祭坛的方向,一句句感谢的话语在我的耳朵不时响起。

我跪在人群中,回想着最后那句神谕,彷佛回到了曾经去过的那个南方的城市,同样冰冷的音符,同样的轻蔑,同样的冷漠。人们跪倒在黑暗里,城墙上的圣女失神地重复着:“神说,祂不在乎,祂不在乎,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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