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天下第一曲？不见得是秦王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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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闻言，赶紧连连称是。
当下什么也都不敢说了，灰熘熘的直接走了。
就算是之前都已经计策好的，要为侯君集开脱求情，也因为心中恐惧，全都被抛之脑后。
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太压抑了！
太沉重了！
望着李泰的背影，李世民的眼眸微轻凝。
“魏王说的话，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斜了眼长孙无忌，魏征和杜如晦。
三人一震。
万万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这么问他们。
让他们评价魏王？
奶奶的！
陛下啊！
这是你们爷俩的事情，能扯上我们啊。
可是李世民都问了，他们也不得不回答。
长孙无忌躬了下胳膊，说道：“回禀陛下，魏王殿下终究是年岁小了一些，听到一向正义的武将竟然行了如此之事，来这里解释一下，无可厚非，实属正常。”
魏征点头附和道：“没错，陛下，辅机说的对，魏王殿下年纪毕竟还小，现在来面见陛下说一说，解释一下，正是他这个年岁能做出来的事情。”
“陛下，臣觉得也是一样。”
杜如晦笑道。
李世民望着三头老狐狸。
轻轻哼了一声。
这答桉，一听就是来搪塞自己的。
不过也是，李泰的身份确实是有些敏感了，让他们评论，多多少少，有些难为他们。
当大臣的，谁想说皇亲国戚的不好？
就算这个魏王，现在很是不稳。
“他做的正常？确实……正常……”
“急忙撇清自己和侯君集的关系，还没有任何的求情，难道他就不怕传出去，让那些跟着他魏王府的官员心凉吗？”
“如果估计不错，这小子下一句就是要为侯君集求情了，韦挺他们两个老家伙，绝对不会只让李泰为自己开脱的。”
“只是，韦挺他们想错了，谁能想到这魏王殿下心理素质这么差，竟然连一句好话都没有给侯君集说，呵呵……”
“也正是如此，更是说明了他李泰，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李世民冷笑数声。
目光，仍旧直射着太极宫外。
只是，这会李泰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何必害怕？何必恐惧？”
“这件事，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估计这回他早就对着侯君集破口大骂了。”
“试问，还有什么样的方式，比这样还能扭转自己的名声，撇清自己的关系呢？”
“到时候，侯君集定然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但是，他没有，为何？因为他不敢，他知道魏王府把侯君集给卖了，就如同世族把赵郡李氏给卖了一样，这家伙……”
“他真的是自己在作死，这些年轻朕还有皇后，对他真的太好了，都让他快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李世民的声音，越发的冷酷起来。
长孙无忌，魏征和杜如晦三个人沉默，不在说话。
李世民说的这些，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呢？
如果这件事，李泰真的不知道，那这会可不会就那么仓促的离去了。
可是，这话他们能说吗？
不能说啊！
更何况他们清楚，陛下心里一清二楚。
陛下，可不是无能之人。
都说房谋杜断，但是他们知道，陛下的心思，远远在他们之上。
之前当秦王时是。
现在当陛下，更是！
“陛下，礼部尚书今天还问我了，说是大典时的节目，该怎么安排。”
“不知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若是没有的话，就按照礼部按部就班的准备了。”
魏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
但还是甩甩袖子。
“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
“不过，击破突厥，此乃大事，场面必定要大，无论是什么，都要给朕上最好的！”
李世民又补充了一句。
“是，陛下！”
“如此，那么臣就出面，去求一求平康坊的嫣儿姑娘了。”
魏征苦笑一声。
“平康坊？”
听到这个地名，李世民皱了下眉头，但脸上，那真的是一下子就变得玩味起来。
“为何要去平康坊？”
这地方，可谓是全天下男子的向往之所。
“陛下，你不是说要最好的吗？”
“传说天下最好的曲子，就在平康坊，在燕雀楼，在嫣儿姑娘那。”
魏征回答道。
闻得此言，李世民眉头，骤然一凝。
“屁！”
“朕的曲子，难道不是天下第一？秦王破阵乐，难道不是天下第一曲？”
李世民不满的喝道。
秦王破阵乐！
这可是李世民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
也就是在唐初，他打败了叛军刘武周，巩固了刚建立的大唐。
于是，将士们就以旧曲去填入新词，再加上李世民的删改修行，于酩酊大醉创造出的一首佳曲。
无比深受李世民的喜爱。
更是自认为天下第一！
但是是谁能想到，现在魏征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是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啊！
但是，接下来，又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魏征定然是会奉承自己，可谁想到，魏征继续说道：“陛下啊，一看就是朝政繁忙，让你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了。”
“平康坊，燕雀楼，嫣儿姑娘，词曲才是真正的天下一绝。”
“虽然没有人正式听过她一曲，但是，从只言片语中，还有雀楼里的那些丫鬟，路过嫣儿姑娘房间听到了些许词语，就能管中窥豹。”
“如此，便是引得全长安沸腾！”
“天下第一，当之无愧啊。”
“不过，陛下，若是嫣儿姑娘不出的话，天下第一，仍旧是陛下的秦王破阵乐。”
魏征苦笑着赶紧说道。
旁边，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都是面目恍然之音。
嫣儿姑娘。
这个名字他们是听过的。
说来，这天下第一的名字。真的几乎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无他！
就因为嫣儿姑娘，从未真正的在外人前演唱过，可所流传来的些许曲调或者只言片词，就已经奠定了其地位。
可见若是她能真正的演唱一次，那么长安之中，该是如何的轰动。
“你们两个，也都听说过？”
李世民不幸的紧皱着眉头，看向了旁边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
两人相似一眼，连连点头。
“听过，全都听说过！”长孙无忌附和。
“没错，陛下，这嫣儿姑娘，一直没有出阁，好像就是因为这一点，其音律方面的才华太过于出众，就是连燕雀楼也没有强迫嫣儿姑娘正式出阁，所以说，这平康坊的花魁位置，也一直没有人敢真正的主人。”
“毕竟嫣儿姑娘不出，谁敢真的称自己是花魁？”
杜如晦也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呵呵……”
“平康房花魁的位置，竟然因为一人空缺。”
李世民来了兴趣。
他们可都曾经年少过，虽说现在上了岁数，平康坊这种地方几乎没有去过了，但毕竟是年轻过。
所以，很清楚这花魁的位置，在平康坊这地方有多么的重要。
花魁，或者三年选一次，或者五年选一次。
每一次，都能为平康坊赚足了银子和焦点。
几乎平康坊里的那些勾栏，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少赚钱的，更从未出现过因为某个人而耽搁了花魁选拔。
可是这次，竟然因为这位嫣儿姑娘，一直没有新花魁出世。
啧啧啧……
李世民心里好奇，不住咋舌。
“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嫣儿姑娘来看看。”
“朕，也到要看看，这天下第一的曲子，和朕的秦王破阵乐，孰好孰坏！”
李世民吩咐道。
魏征赶紧领旨，说道：“不过，陛下，嫣儿姑娘从未出过面，曾经不少人花下重金想要邀请她出面，但是从未有过。”
“这一次，臣去邀请，人家可能也不会来。”
“这一点，我先给陛下说明了，省的到时候怪臣，办事不利。”
魏征再次说道。
“嗯？从未出过面？”
“难道说……朕的命令，她都不听？”
“去吧，就说是朕，还有皇后娘娘邀请她，朕的面子不给，皇后娘娘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吧。”
李世民搓了搓手，说话时，还统统朝后面的屏风看了一眼。
“是！”
魏征连连点头。
“好了，去吧，这次大典之事，天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呢，千万不能搞砸了。”
李世民喝道。
长孙无忌三人连忙躬身退下。
只见三人刚走，长孙皇后便从后面缓缓再走了过来。
“陛下好雅兴啊，竟还邀请平康坊的嫣儿姑娘。”
长孙皇后似笑非笑的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笑了一声，快步迎接了上去。
“观音婢，这是哪里话啊？”
“这不是魏征说的嘛，一直说这嫣儿姑娘乃是天下第一，朕，这也不是想要见识见识。”
“再说了，朕特意让魏征，以观音婢的名头去请。”
李世民赶紧解释。
长孙皇后瞄了他一眼，摇摇头，轻轻坐到了旁边。
刚才那话，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陛下，臣妾是听到有人说，刚才魏王来了？”
长孙皇后脸色有些紧张。
“来了。”李世民脸色不变：“呵呵……”
“他是来这里，和侯君集撇清关系的。”
“哼！他就是把朕还有辅机，魏征当成傻子啊，观音婢，你旧疾复发的时候，这小子都没有来探望，这次为了撇清自己和侯君集的关系，倒是亲自见我了。”
“可笑，可笑啊！
”
李世民说道。
长孙皇后脸色微暗。
确实，她前几日旧疾复发，命悬一线的时候，李泰都没有到。
那个时候，北疆的事情已经让李泰彻底的乱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来探望长孙皇后。
“他……”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他？”
长孙皇后盯着李世民。
“处置他？这个朕就不管了。”
“或许，处置他的，不是朕，而是楚王！”
“一错再错，朕不是没给他机会，可每一次都不把握，这次朕让他好好想一想，如果再继续错下去，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李世民深吸口气，双眸微凝，说道。
李泰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宽儿保护大唐之决心，维护百姓之信念，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过现在，李世民手里确实没有李泰串通北疆的实质证据。
单单依靠颉利可汗的话，完全不能定罪。
而侯君集还有赵郡李氏家主，已是罪人，按照大唐律法，他们的话也不能当做证据。
就算清楚他肯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还真有些没办法。
但是，李世民很清楚，李泰若是再继续错下去，宽儿，真的不会容他了。
极大的可能，都不用自己出手了。
自从知道了那只神秘军队属于李宽后，李世民这新一方面是无比的安稳，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无奈。
在大唐，自己是皇帝。
自己掌控着天下一切。
可是，现在却有一只大军不在自己手中，而且这大军的战力，远超一般队伍。
这一点，让李世民心里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是幸好，这只大军在宽儿的手中。
绝对不会侵害百姓，侵害大唐的任何一点利益。
可，李世民感觉，如果自己做了对不起大唐，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楚王会带着这支军队从天而降，然后……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且或许，还能会有极大的概率出现。
长孙皇后听着李世民的话，心中何尝也清楚此刻李世民心里的想法。
“宽儿他，陛下，不用担心。”
“这孩子，心中有大唐，有百姓，这就够了，不是吗？”
“而且，陛下，臣妾总感觉，有楚王在，我大唐才会真正的跳出朝代灭亡的天数。”
“你看看，历朝历代，都说千代万代，都说千世万世，可是一个做到的都没有，甚至于，能传上一百世的都没有。”
“可宽儿他……”
“臣妾总觉得，他是有可能的。”
长孙皇后沉声说道。
李世民用力的攥了下拳头。
望着太极宫外的阳光，重重的……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