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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天是寒冷的,而且越接近除夕越冷,虽然说南方的气温不会下降到零下,但因为有湿气的加成,寒风便带有了破甲的buff,也同样是因为气温不会下降到零度以下,所以也就不会下雪,没有雪玩,出门的风又这么冷,路上就会越来越少人,每个人都喜欢呆在温暖的地方,比如家里,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一些迫不得已要出门的人。

今晚,就有这么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另一个则穿着白色,看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可能是买一送一,看两人的性别,一男一女,女的手臂穿过男的手臂,两者像两个铁环一样相互套在一起,女的头还靠在男的肩膀上,可能是情侣。

两人就这样走在街上,走啊走,走到一间医院门口。

在刚准备走进医院的大门时,男的停下了脚步,女的被这毫无预兆的停下往后扯去,差点就摔倒了。

“走啊,怎么了?”女的说。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男的说。

“不是说好你陪我去的吗?我一个人害怕。”女的话中充满了不理解和一丝不安。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男的语气十分地斩钉截铁。

“难道我这里没有你的一份吗?”女的突然扯开嗓门,拍着自己的肚子说,因为声音太大了,不仅连看门的保安把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就连路旁边走过的人转过头看向他们两个。

男的沉默不语。

“我还想着你在学校不理我就算了,在家也不回我消息,接我电话,我是女生啊,都现在这样了你还能不能有点担当啊,你还是不是一个男的。”女的继续说着,然后伸出手去扯男的手臂,把他往医院里拉。

可男的毕竟是男的,本身力量上也有差距,再加上从前文就已经知道,这女的已经怀孕了,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男的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扯了好一会儿,女的像是放弃了,哀叹了一声,“我先回家了。”

这时,男的从一开始就揣在口袋里手伸了出来,使劲地打了女的一耳光,只听见清脆的啪一声,女的脸上迅速地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巴掌印,“今晚我肯陪你出来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不要再啰里吧嗦了,我说了不进就是不进,今晚十二点前必须要结束,要是我早点知道还发生了这种事,就不会拖到现在了,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啊,你这个新笔趣阁。”男的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哎,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但打人是不好的。”保安走上前,站在两人中间。

“你是哪根葱,去看好你的大门好了,别来烦老子。”男的说着,打算绕过保安大爷,但保安大叔往旁边横跨一步,继续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对啊对啊,这人怎么年轻就打女孩子,你说呢?”

“我肯定不会打啊,你看我有打过你吗?”

“谅你也不敢,哼。”

“话说他们两个看起来挺小的,是不是还是学生啊,大学生还是高中生这样。”

先前经过的路人停下脚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男的看了看四周,这么一闹后,已经有一种骚乱在蔓延了,不仅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就连马路对面也有人看了过来,有的还已经在过马路了,看来人们对于看热闹的兴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连寒风也吹不灭。

男的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像几个月前刚得知当时还是女朋友时的她怀孕了一样,他面对不了自己犯下的错,而对于错,他想的不是改正,而是逃避,他开始有意地躲开她,从见面不打招呼,到跟他搭话了也不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放任这个错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刚开始还可以遮掩,但它终究会大到无法遮掩的地步,到了那时,他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这样做,不那样做。

现在也是,他打了她一巴掌,这个行为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他想的不是去安慰她或是对周围人解释,而是又想着逃跑,只是一个人跑,根本不理同样被他拉进这个错误中的她。

他想跑了,他刚一抬起脚,她就说话了,“那我进去了,你会在门口等我的吧?”女的捂着脸,眼中闪着泪花。

男的看了一下四周,心想她进去后,那些看热闹的人总不可能也跟着进去吧,于是说:“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女的进去了,看热闹的人自然没有跟进去,马上就散了。

男的看到人群散了,松了一口气,走到医院门旁的墙边,然后背靠在上面,他此时的心情是愉悦的,想着今晚终于可以让一切结束了,只要把孩子打掉,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生活,继续上学,继续毫无愧意地过着剩下的人生。

“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她进医院看什么病?你为什么不陪她进去?”保安大爷走到男的身边,对他发出三连问。

“关你什么事。”男的瞥了一眼大爷,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女的在进入医院后,直接就往楼上走了,她来过很多次了,只不过都是白天自己一个人来,在来了后看到人满为患的走廊,踌躇了几分钟,又走了。她害怕,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毕竟自己年纪还小,还未成年,怕医院会通知家里人,怕他们和自己断绝关系,怕遇到同学,怕学校里都在议论她的怀孕的事,因为怕,所以她迟迟没有做出任何有利于解决事情的行动。

在上楼的过程中,她回想起当初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那天是周末,她如往常一样起床,洗脸刷牙,然后读英语,吃早饭,接着出门跑了几圈,在跑完步回家后,她大汗淋漓,所以也和往常一样去洗了一个澡,在洗澡的过程中,她顺便把换下来的衣物也洗了。

“今天是27号吧,怎么月经还没来?”她蹲在地上,看向从新笔趣阁上撕下的卫生巾,简直和新的一样,一点红都没有。

“按往常来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怎么这个月的大姨妈不准时了,以前都很规律的呀,即便再迟也就迟个两三天而已。”她盯着这片白色的卫生巾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要从中看出字来,或是打算用眼神去逼迫卫生巾,让它来告诉自己为什么月经还不来,不过,在盯了快一分钟后,脑子里还没蹦出答案,于是她把卫生巾包起来,往旁边垃圾桶扔去,“算了,可能明天就来了,洗澡洗澡。”

花洒头喷出清凉的水,带走了身上的热量,也带走了刚刚因为月经不来所带来的烦恼。

“呼,洗了个澡后精神就好多了,继续背英语。”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走到书桌前坐下,接着两只手在头上的毛巾上飞舞着,不到五秒,一个如金字塔般的毛巾帽出现在头顶。

“等我背完这三页单词,头发就干了吧。”她翻开上课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个个单词,英文在前,中文意思在后。

“knocker,敲击者,门环。knoll,小山。knon,有名的……”她开始背单词了。

“最后一页了。”她翻开另一页,上面也是写满了单词和中文,而这一页的单词的第一个就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pregnant,怀孕。preable,引言,序文。pre……”她的嘴巴读出了下一个单词,但眼睛却看回了第一个单词,“pregnant,怀孕,pregnant,怀孕,pregnant,怀孕。”她像是魔怔了一样,重复地读了三次。

“pregnant,怀孕,pregnant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这个单词,像是从来没学过英语一样,像是在看外星文一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她是学过英文的,而且也上过了九年义务,也是识字的,怀孕,huai,在初二上学期学的生物中也学过了有关生命的诞生之类的知识,知道了dna是储存遗传信息的化学物质,也明白自然界中的雄性和雌性是如何繁衍的,但这么这两个字看起来那么陌生了,越看越奇怪,明明笔画是对的,各个笔画之间的组合方式也是对的。

怀孕后,月经就不会来了。

我怀孕了?她想起了暑假的某天晚上,在一次和班上的同学吃完饭后,她因为喝酒了不敢回家,所以打电话回家跟家里人说去同学家住一晚,但这个同学不是女同学,是她的男朋友。

难道?我……她努力地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去了他家,准确来说是躲在他家,她躲在他的房间里,她打算在这里睡一晚,等明天酒醒后再回家。

她躲在他的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他则出去和父母打招呼,他家让他喝酒,甚至初中就让他喝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她闷在被子里都已经蒙懵了,浑身发烫,汗也止不住地往下流,贴着脸的那部分床单都湿了一片了。

“我回来了。”被子一下被人掀开,外界清新的空气一下涌进来,这让她脑子清醒不少,但由于太突然了,她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喂,小声点。”同样温热的手贴上了她的嘴,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看清了捂着她嘴的人,是带她回家的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是你啊,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因为被捂住了嘴,所以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声,在说完后还点点头,表示不会大声说话了,捂住嘴的手这才离开了。

刚一离开,她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汗味,是捂着自己的人的手上味道,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男生的房间里,还在他的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在男生家过夜。”她小声地嘀咕道,在说完后,她就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但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那人却没有说话,给她的回应只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怎么了?”她睁开眼,只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但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自己的上半身,她低头往下看去,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粘在衣服上面了,然而确实是有东西粘在上面,但不是脏东西,而是她身体流出的汗黏在衣服上,若是平时,这没什么,但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薄t恤,还是白色的。

汗液浸湿了衣服,还隐隐约约地透出她胸前的一抹粉色。

她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而急促,在两人的呼吸达到同一频率时,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像是水到渠成,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在那一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几乎每天都见面,一起喝奶茶,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园玩,一起……他们干了许多事,每一件都是快乐的事,可以这么说,这是她度过的最快乐的暑假,当时的她以为这样的快乐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

然而到了今天,她合上还没背完单词的笔记本,不同往常地出门了,去的地方也是不同往常会去的药店,买了不同往常的验孕棒。

“两条线。”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色横线,这是怀孕的意思,接着她抬起头,看向镜子,她还是她,但她的身体里已经多了一个“她”。

“出来一下,我又东西要告诉你。”她拿起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这个时候我是在背单词,但这件事很重要,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要当面跟你说。”

“不行,一定要当面,你快起床,我们在xx广场见吧。”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又出门了,当然了,她在出门的时候也把验孕棒带出去了。

在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现在的自己应该以什么姿态、或是说什么态度对待他,是开心喜悦,还是悲伤难过,还是说后悔不已,毕竟她们还是未成年,还没有能独自生存的能力,那肚子里孩子要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不敢往下想了,越是往这方面想,她就越害怕,但害怕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

她是第一个到电话中所说的碰面地点,而在半个小时后,他才姗姗来迟,在等待他的这半个小时中,她想到了很多开场白,想着怎么说才是最好的,但在见到他后,她只是缓缓地说一句:“我怀孕了。”接着把验孕棒放到他的手上。

他接过验孕棒,像是接过一根粉笔一样寻常,然后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接着他就举起验孕棒在眼前晃,“这又是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这是验孕棒。”她又说了一遍。

“验孕棒啊?你怀孕了?”他用疑惑的语气说。

“验孕棒!你怀孕了!”他又说一遍,这次的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你开玩笑吧?别开玩笑了,我们待会去哪玩?最近出了一部电影,听说很好看,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他,“我没开玩笑,上面横着的两条杠就是证明。”

他听了,又拿起来看了几眼,接着一脸惊恐地把验孕棒扔了出去,像是粉笔突然变成肥大的蛆,验孕棒被摔到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在了离两人十几米远的地方。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们还是高中生,怎么可以怀孕呢?要是被我爸知道,他一定打死我。”他突然站起来,胡乱地揉着头发。

“怎么办?”她问,语气十分平静,像是一个机器人,毫无感器地说出早已预设好的语句。

“怎么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继续揉着自己的头发,而她则静静的看着他揉。

揉了好一会儿,他的手停下来了,他转过头看向她,“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刚刚你问我怎么办是在威胁我吗?你这个新笔趣阁,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在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她孤零零地站在空荡的广场上。

“我好像知道我害怕什么了,我怕的就是因为孤独而失去安全感。”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为止,她才站起来,走向验孕棒被扔在地上的地方。

她走到验孕棒旁,狠狠地踩上了一脚,接着捡起来,揣在兜里,然后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了一座桥,她把验孕棒朝江中扔去。

她回到家,又洗了一次澡,在换衣服的时候,她看着今天早上刚贴上的卫生巾,自嘲地说:“接下来好几个月不用买了。”说完,还哈哈两声。

在洗完澡后,她打了个电话给他,但却没有人接,从这一天开始,便是她噩梦的开始,明明到昨晚睡觉前还是快乐的。

也是从这一天起,她过上了几乎每一天都是心惊胆战的日子,不敢运动,平时走路都慢慢地走,到了高三后,体育课不再上了,有时候上着上着还会冲出教室去厕所呕吐起来,在事后总不能说自己怀孕了,这是孕吐,只能说自己吃坏肚子。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不只在学校,还发生在家中,但今天,这些事都不复存在了,到了明天,又能过上以前快乐的日子了。

她这样想着,踏上了最后一级阶梯,这里就是妇产科所在的楼层了。

因为妇产科会有孕妇生产,而且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生,所以妇产科中是一定会有人值班的。

她走进了还亮着灯的科室,不到五分钟,她就出来,原因很简单,她被医生说了一顿,她看着和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医生,听着他嘴里说出的那些话,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

她跑出科室,但没有往楼下走,而是往上走了,走上了天台,而在后面追出来的医生却往下走了,有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就会改变很多事情,要是她没接受他的告白,要是那天晚上没有喝酒,要是那天晚上回家了,要是当时选择往楼下走……少女失去了一次被挽救的机会,同样的,医生也失去了一次挽救她的机会。

她走上天台,一步步地走到天台的边缘,天台的风很大,寒风像刀子一般切割着她的脸。

“好冷啊。”她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被家里知道了,我爸一定会像刚才一样骂我吧,我一定会被赶出……”

她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接着朝前方看去,夜晚的城市里,一栋栋居民楼的窗户中透出或白或黄的灯光。

“呵呵。”她突然笑起来,用自嘲的语气说,“我还以有一天我会有属于的自己的家呢,没想到这是一场梦啊,而从这梦中醒来的方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吧。”

说完,她看向楼下,看向医院门口,“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等我?不过走了也没关系,也不需要再等下去了。”她在踏进医院门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他和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她被他抛弃了,她也被家里抛弃了,她觉得全世界都已经抛弃她了,那么这样孤零零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噢,对了。她想起了一个人,她不是孤零零的了,她低下头,把手往羽绒服里伸去,她还有她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性别,但她从得知自己怀孕的第一天就感觉她是一个女孩,而且这种感觉随着肚子的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强烈。

“对不起。”她流泪了,接着身体就往前倾斜。

这时的医院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

“你有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出来吗?她往哪里走了。”白大褂问保安。

“我没看见有穿着白色羽绒的人走出来,但我知道……”保安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就打断了他的话。

三人顿时把目光转向巨响传来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抹白色。

白大褂和保安立刻往那抹白跑去,而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却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的晚间新闻上,主持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后,背景是一张着火的图片。

主持人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纸,接着就开始播报今天的第一条新闻,“今天凌晨三点左右,xx医院的太平间失火了,一位在太平间值守的医生不幸遇难,经初步判断,事故原因可能是电线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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