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欲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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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铺着厚软地毯的房间内。
被持握着的羽毛笔停止了下来，不再书写。
它下方摊开的笔记上有着一行行单词与不少涂抹的痕迹：
（涂抹）
“目标引诱了塔利姆，想通过他逃离。可这位马术教师在经过好友罗尔斯·阿德里安的提醒后，意识到不对，离开了贝克兰德。”
……
（涂抹）
“目标得知塔利姆消失后，借此机会和埃德萨克王子一起外出。途径克拉格俱乐部时试图进入俱乐部，但被管家芬克尔阻止，并因为埃德萨克王子临时有事提前离开。”
（涂抹）
“目标试图摆脱控制，但很遗憾，夏洛克莫里亚蒂和艾伦·克瑞斯给出了足够让让埃德萨克王子信服的理由，在她下楼前就离开了。”
……
“目标影响着周围的侍女，可却被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芬克尔偶然间发现了问题，做出了处理。”
……
（涂抹）
“目标再次摆脱了影响，以喜欢侦探故事为由，让埃德萨克王子邀请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到红蔷薇庄园，但侦探到来的时机不对，目标恰好去了高尔夫场地骑马。”
……
（涂抹）
“目标又一次战胜了安排，提前在送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的马车内留下了纸条，但很可惜，目标用黑魔法灼烧出的文字太过模糊。”
……
五官如同雕刻，但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男子放下羽毛笔，望向侧面的女子道：
“你们究竟在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一次次地冲破限制会产生很大的问题。”
那女子低笑一声道：
“只是一个意外，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你应该要注意她为什么会执着于那位侦探，还有那个提醒塔利姆的家伙。”
“那位侦探是她现在唯一有机会接触到陌生非凡者，至于罗尔斯·阿德里安，他是菲利普·尼根的朋友和顾问，在尼根公爵遇刺后对政治风波异常敏感。
这两个人暂时不能出问题，否则无论是埃德萨克还是菲利普都会意识到不对。”
“那随你吧！谁让你拿着那支笔呢？”
……
克莱恩按着帽子，走下了马车，朝车夫点头告辞后，边想着那张字迹模糊根本无法分辨纸条边朝家走去，站在门口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灵感一动看向信箱。
他从口袋里拿出硬币向上抛起，数字朝上，没有危险。
“砰”
用手杖将信箱打开后，克莱恩连续后退了几步，发现信箱内只有一张纸条。
还来？
想起马车内那张自己犹豫好久才决定看的纸条，克莱恩顿了顿手杖，快步走到信箱前，将纸条拿起，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单词：
“远离红蔷薇庄园！远离埃德萨克王子！”
这是警告？
克莱恩皱了皱没有，拿着纸条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面色严肃地回到家中。
嗯，没有人进来……他松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纸条又头疼起来。一共两张纸条，如果说前一张还有可能不是给他的，那手里的这张就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拿着纸条，克莱恩边默念占卜语句，边往后抵住沙发靠背，眼眸转深地进入了冥想。
七遍之后，他来到了梦境世界，看到了明斯克街15号，看到了房前的信箱，看到了那张纸条飘进了信箱。
“不是正常投递？飘进信箱，是‘风眷者’还是操纵类似死灵，或者以灵体的方式进行投递的？”克莱恩睁开眼睛，小声自语道。
不借助灰雾之上那片空间的力量，他的占卜不仅会受到干扰，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他再次闭上眼睛，换了占卜语句再次进行占卜，却发现在纸条上的文字是凭空出现的。
去灰雾之上占卜？
不行，现在我可能还被监视着，还是等到晚上，晋升“无面人”之后。
……
希尔斯顿区，梧桐路47号，阿德里安事务所。
“各位，今天一定要处理完手里的案子，至少要和客户交代清楚，明天早上八点，就可以携带家人到事务所，马车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或者你们可以自行前往西区郊外的蓝帆庄园。”
在一片欢呼声后，罗尔斯回到了二楼的办公室内，他的叔叔埃德蒙·罗伯特正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他脸上的皱纹细密，严肃中带有几分忧愁。
“罗伯特叔叔，该休息一下了，明天甚至下周您都可以在这庄园内去处理这些。”罗尔斯将埃德蒙手里的文件拿走，合拢后丢在一旁。
埃德蒙瞪了罗尔斯一眼，将那份文件重新拿了过来，边翻遍说道：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段让事务所的律师们去庄园度假，你不知道这段时间，甚至是未来的一年、两年都是事务所发展的重要阶段吗？你要知道，每周我们要支出1500镑作为薪水……”
“这是必须要做的，而且目前来说，事务所现在比我们当时预想的要好很多不是吗？至少到现在我们还没有亏损。”
在罗尔斯最初的预估中，事务所在今年每周的亏损在500镑内，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即使阿德里安事务所有着近三十年的历史，在规模扩大两三倍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盈利。
同行的竞争，潜在顾客的观望都有可能让事务所处于不断亏损的状态，只有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后，才能扭亏为盈。
可尼根家族的影响，贝克兰德第一大律师事务所的名声，比罗尔斯想象得要好，仅仅亏损了一个多月，在前两周终于完成了收支平衡，盈利指日可待。
“况且，事务所现在的状态还是有些问题的，不同层次的律师，大律师和事务律师，来自地方和贝克兰德的，来自不同学院的，为了不让他们出现内部矛盾，需要让他们放松下来，从同事向朋友转换，至少不会直接爆发冲突。”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虽然有埃德蒙替他把控事务所，但他年纪终究是大了，精力不够，即使是察觉到问题，也很难做出相应处理，甚至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好在罗尔斯不仅仅是老板，同样是非凡者，简单使用一些小手段就足够让这些律师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更何况，这是我之前答应他们的，身为老板，违背承诺，影响总是不好的。”
他耸了耸肩膀，将埃德蒙手里的文件拿到手里，“好了，您先回去休息吧，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庄园度假，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
办公室内，罗尔斯简单处理了一下事务所的工作，签了几份文件后，就推门走进办公室旁的休息室内。他之前为了工作，很少回家，都是在这个房间休息的，茶几，沙发，床，衣柜一应俱全。
茶几上放着一个巴掌大、表面有花纹的木盒，还有两封信件，一封来自“猎魔上将”安德列耶维奇，一封来自夏尔夫，木盒内放着的是用“欲望使徒”特性打造的非凡物品。
将来自“暮色号”的信件拆开，这位在北海已经航行了大半个月的“守护者”在信中说道：
“……很感谢你送来的那位‘欲望使徒’，她对我接下来的扮演和狩猎‘恶魔’有很大的帮助。不过很可惜，她所知道的贝利亚家族成员和安德雷拉德家族成员几乎都住在了城市里，只有少部分靠近海岸。
至于北海的状况比我之前预计的还要困难，现在这里每天有超过十六个小时的黑夜，如果不是我的船员中有一部分是来自弗萨克的永夜平原，那寻找哈尔·康斯坦丁的行程可能就要提前结束了。
不过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能找到他。
我真的不知道，这位‘深海中将’究竟为什么一直待在北海，每年只有十多艘旅行船会进入北海，弗萨克的那支北海舰队更是从来只在海岸附近航行，他去哪里劫掠船只？
根据那个‘欲望使徒’所说，在北海更深处，有一个活跃的娜迦部落。它们一直致力于寻找传闻中封印着强大魔怪的海底城，在这片海域相当活跃。
以前我也听布拉托夫说过，哈尔有一批能在深海活动的船员，能直接凿沉船只，我怀疑那些船员就是娜迦。接下来，我们会深入北海，寻找这个娜迦部落。”
……
安德列耶维奇要去找那个娜迦部落？
罗尔斯皱起眉头，两位序列5，加上拥有强大防御能力的“暮色号”，实力远远超过那位“深海中将”，可这不代表他们可以和那个娜迦部落抗衡。
娜迦虽然现在被归为海怪，但戴里克说在白银城的记载中，娜迦是有着智慧的种族，只是由于下半身是巨蟒，很少在陆地上活动。在第二纪，它们经常配合精灵与其他种族战斗。
一个能在深海活跃的智慧种族，还掌握着非凡力量，将会是海上船只的噩梦，更别说它们还信仰着被封印在海底城的强大魔怪。
作为被信仰的一方，那个魔怪至少是半神。
要写信给安德列耶维奇，即使是放弃寻找哈尔·康斯坦丁，也不能贸然去寻找那个娜迦部落，一旦两方是联盟，那么“暮色号”就要沉没在北海了。
起身走到书桌前，将自己的告诫写了下来，罗尔斯摇动了召唤信使阿莱西奥的铃铛，看着那封信消失后，再次回到茶几前，拆开了夏尔夫的信。
这封信就要简单许多，主要是对盒子内这件非凡物品的介绍。因为“欲望使徒”已经超过了“工匠”所在的层次，所以在制造时，夏尔夫还获得了贝尔纳黛的帮助。
这件非凡物品被命名为“欲望之心”，本来是要打造成一根项链，但考虑到使用者是罗尔斯，于是将其改成了胸针。
将木盒打开，红色的绒布内，一枚类似黑水晶的心形宝石静静地躺在里面，两侧是恶魔般的蝠翼。宝石内仿佛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折射出人类心灵深处种种丑陋的欲望。
“欲望之心”，利用“欲望使徒”特性打造，几乎保留了“恶魔”和“欲望使徒”的绝大多数能力。
可以让佩戴者拥有“恶意感知”的能力，三个小时内，五公里范围内，都可以感知到危险的来源。
能施展火焰类和污秽类法术，前者包括“操纵毒焰”、“硫磺火球”、“操纵岩浆”、“火焰囚笼”；后者主要是指“污秽之语”和“诅咒”，比如“缓慢”、“堕落”、“死亡”等。
同样佩戴者也拥有“欲望使徒”们“掌控欲望”的能力，一旦目标出现较明显的情绪波动和欲望升腾，立刻就能远程控制对方，或埋下种子，或直接催化，从而让目标或逐渐堕落，或情绪失控，无法反抗，或欲望爆炸，超过身体能够负担的上限，遭受重创，乃至死亡。
因为这份特性来自杰森·贝利亚，还可以让佩戴者施展“影化”，哪怕肉体被彻底毁灭，只要自己的影子存在，获取足够的血肉就能重新拥有身体，但前提是影子依旧携带着“欲望之心”。
而且即使重新拥有了身体，也会对佩戴者造成几乎不可逆的精神损伤，极大可能直接当场失控。
当然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能力，比如提高肉搏能力，可以熟练使用各种武器等等。
至于“欲望之心”的负面效果，佩戴时间超过15分钟就会让佩戴者身体逐渐“深渊化”，精神状态不稳定，容易失控。在使用“掌控欲望”时，自身的欲望也会得到放大，甚至会出现和“目标”感同身受的情况。
不过负面效果能对罗尔斯产生多少效果就不一定了，他的精神状态和欲望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但身体恐怕不会出现“深渊化”的情况。
即使灯神再悲催，也拥有着旧日的位格，祂的力量制造出来的身躯如果还会被“深渊”影响的话，那祂就不会出现在神灯里了，早就被天尊消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