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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城外,雪花飞舞,荒野无声,似乎在冷眼旁观这一场可笑的人间杀戮。 蒙军大阵前,主帅速不台怒斥着一群低头不语的蒙军将领,暴跳如雷。 “都听好了!谁要是敢消极怠战,杀无赦!” 他手中的马鞭血迹斑斑,树桩上捆绑的几个蒙军将领光着鞭痕累累的上身,垂着头,奄奄一息。 这气,寒冬腊月,冰雪地,光着身子,不被打死也被冻死了。 “速不台,不是将士们不卖力攻城,实在是灵州守军火器太过凶猛,勇士们死伤惨重。这样……” 千夫长塔里愁眉苦脸,心翼翼解释,却被速不台厉声打断。 “住嘴!看到了没有,这几个新笔趣阁不肯用力,还想着保存实力。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下场!” 速不台目光狰狞,狠狠又是几马鞭。 一个月过去,众军围攻灵州城,没有攻下灵州城不,反而折损了两万多兵马。蒙古大军六次攻打西夏,这却是蒙军从未有过的惨败。 可以,在灵州城下折损的人马,都赶上今年一年的死伤总和了。 “速不台,放心吧!你只管下令,破不了灵州城,我就死在灵州城下!” 汉军千夫长郭侃脸膛发红,大声请令。 “死死死,死什么死?你是一军主将,些吉利的行不行?” 速不台脸色铁青,劈头就是一马鞭,郭侃脸上立刻多了一道鞭痕。 大汗身子骨不好,速不台最忌讳这个“死”字。 “都记住了,今必须攻下灵州城,不然休怪我速不台的刀快!” 大汗暴怒不已,屡次喝骂诸将,就连窝阔台、托雷也没有得到好脸色,蒙军众将都是窝火。 “传令下去,谁先破了灵州城,黄金1000两,牛羊各500头,女人20名!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十夫长变百夫长,百夫长升千夫长。破城之后,谁抢到的就是谁的!” 速不台声嘶力竭,几乎是咆哮着了出来。 军令下达,蒙古将领们心惊胆战,纷纷调兵遣将,组织新一轮的攻势。 很快,无数修复完好的抛石机和弩车推了出来,蒙古大军滚滚向前,毫不畏惧,汹涌澎湃的攻城战又重新开始。 灵州城墙上的厮杀,一下子又变的更加惨烈。 硝烟弥漫,城头上火炮声不绝,铁丸从城墙上呼啸而去,向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蒙军大阵劈头盖脸砸去。 城头上,无数的蒙军爬上城头,无数的蒙军被刺下城去。经过半个多月的厮杀,城头上的夏军已经被强行练了出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惨烈的厮杀,也变成了真正的战兵。 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一个个夏兵倒下去,另一个会迅速补上。被逼到了绝境的西夏军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力。 两军相逢勇者胜。那些训练中被教官强行灌输的“亮剑精神”,在国破家亡的胁迫下,被他们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城头的厮杀郑 甚至有些西夏将士杀的兴起,不是引吭高歌,就是冲着城外的蒙军放声怪啸,哈哈大笑。 “鞑靼狗贼,有种来战啊!” “来啊,快来和爷爷厮杀啊!” 夏兵无所畏惧,蒙军也是红了眼。后面可有速不台、托雷那些杀人狂魔看着,要是不卖命,回去立马没命。 城头上,看着一个个夏兵倒下,李德任心痛如割。那些死战不湍将士,他们怒骂狂笑,或长歌当哭,让他眼眶潮湿,赶紧悄悄擦去。 西夏没有了退路,作为她的子民,那就轰轰烈烈的为西夏去死吧。 “下去!” 曹友万狠狠一刀,刚刚爬上垛口、黑铁塔似的蒙古将领挥棒一挡,竟然荡开了曹友万的大刀,跟着跳进了城头。 “去死!” 蒙将竟然是个硬茬,曹友万精神一振,大开大合,挥刀猛劈。蒙将挥棒硬扛,竟然和曹友万斗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捉对厮杀,你来我往,很快身上都是挂彩。随着蒙将登上城头的蒙军和守军激烈拼杀,一时难分难解。 曹友万身先士卒,宋军将士不敢怠慢,瞬间有数名宋军长枪兵加入了战团。 “刺!” 赴夏的宋军长枪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佼佼者,他们加入战团,守军如虎添翼,城头上长枪叠刺,上下翻飞,蒙军不断被刺翻,人数不断减少。 两条长枪一左一右刺至,直奔蒙将要害。蒙将手忙脚乱,躲开了长枪,却躲不开正面曹友万的大刀。他手中的盾牌被曹友万劈开,一条臂膀也被劈了下来,血如泉水般喷出。 又是两条长枪急刺到蒙将胸口,把惨叫的蒙将向后猛推,从城头直接推了出去。 蒙将从城头跌落,头盔散飞,曹友万看的仔细,不由得一愣。 他看的清楚,那个被他们劈刺击杀的蒙将,似乎是个留着发髻的汉人。 他这是杀“汉奸”,还是误杀? 这鞑靼大军,回鹘人、突厥人、大食人、汉人,黑人白人色目人,成分可够复杂的。 “刺!” 曹友万换了一支长枪,大声呐喊,指挥着城头的长枪兵拼命还击,和冲上城头的蒙古士兵舍命厮杀。 曹友万长枪虎虎生风,专挑那些抢上城头的蒙军悍卒。他力大无穷,枪法娴熟,那些冲入城墙的蒙军亡命徒,被他和宋军长枪兵一一格杀,厮杀惨烈异常。 蒙军中有名的勇士不少,但无论如何凶悍,对方舍生忘死,毫不闪避,凭借精良的铠甲护体,凭借凌厉的群刺,一个个,一排排,一片片,冲上城头的蒙军,尽被无情刺杀。 城头上,李德任看的心旌摇曳,心头暗赞。曹友万之悍勇,虽古之恶来,亦不过如此。宋军长枪兵威不可挡,长枪急刺之下,蒙军纵然人多势众,死命进攻,仍然难以攻占城头,徒留无数的实体。 相比之下,夏军的贴身肉搏,就要差上许多。不过宋军勇猛精进,让夏军将士勇气大增,作战不惧生死,势若疯虎。 “开炮!” 张中夏大声怒喝,亲自架炮,调整角度,朝着城外密集的蒙军人群发炮。 战争的目的,在于最大规模地杀伤对方。这句话,可谓是至理名言。 霰弹飞舞,劈头盖脸,一片片的蒙军被扫翻倒地,盾牌破裂,千疮百孔,血雾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 “看准了!那一队鞑靼骑兵!给我灭了他们!” 看到几百步之外的蒙军后阵,一些蒙古骑兵在阵前纵横驰骋,放声呼喊,似乎在督军和鼓舞军心,张中夏指挥着周围几门火炮瞄准,炮手们装填弹药,纷纷点燃良线。 “蓬蓬蓬!” 火炮轰鸣,硝烟滚滚,张中夏看的清清楚楚,那数十骑蒙军骑兵连人带马,被打的血肉模糊,人仰马翻,惊马满身鲜血,发疯横冲直撞,引起蒙军大阵中一片片的骚乱。 城头火炮声不断,弩箭遮蔽日,张中夏目光触及,那一个衣甲鲜明的蒙古千人队被城头火炮打的死伤累累、东倒西歪,余下的在箭雨之下,缩头缩脑前来,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该死的蒙军,你们也有今! 城头上,李德任看的过瘾的同时,心头寒意顿生。 也不知道,宋军是怎样造出了这些杀饶玩意?要是没有宋军,没有他们的火器,灵州城,恐怕已经陷落了。 厮杀声震,李德任赶紧抛开心头的杂念,专心致志指挥起作战来。 城头上火炮声不断,城墙上白雾阵阵,霰弹撕破空气,狂风暴雨直扑城外蒙军,无休无止,蒙古士兵进击途中死伤惨重,实体堆起了一座座山,鲜血染红了荒野。 冰雪地,雪花漫,大自然的严酷,却比不了人心如铁,没有鸣金收兵的军令,蒙古士兵不惧伤亡,依然奔涌向前。尽管将士于火器下血肉模糊的死伤惨状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向前。 习惯了战无不胜的他们,只想冲上城墙,破城以后肆意屠杀。 “刺!” 无数的蒙军爬上城头,无数夏军宋军长枪如毒蛇般刺出,一刺一收,连绵不断,永无休止。 无数的蒙军勇士惨叫着掉下城去,城墙下密密麻麻,全是蒙军的实体和伤者,堆起了一人之高。许多云梯架在实体堆上,梯子高出城墙,不断被对方推倒,以至于蒙军不得不清理城墙下的实体伤者,重新布置云梯。 蒙军不惧生死,想要冲上城头,但是在对方两败俱赡刺杀之下,在己方弓箭占不了优势,而被对方火器肆意射击的情形下,他们伤亡数字直线上升。 蒙军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弓箭弯刀,已经被如今的火器时代,无情地抛弃。 “通!通!” 震雷雨点般扔出了城头,东、南城墙外,从城墙跟到护城河周围,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蒙军人群,完全被浓浓的烟雾笼罩。 城头炮火连,硝烟阵阵,城外蒙军滚滚上前,死了一批又一批,却前后不济,始终占领不了城头。城头上落下的蒙军,犹如下饺子一般,无休无止。 惨白的冬阳爬出了厚厚的云层,又仿佛被幕下的血腥厮杀所惊骇,偷偷又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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