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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宋当皇帝第2章胡化秋风萧瑟,落叶萧萧,站在东京城南门外,放眼望去,东京城墙雄壮高大,但也难掩破败。

靖康二年四月,金军南下围困东京城达六个月之久后,最终攻破了这座中国城建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堡垒。“宫阙万间都做了土”,昔日辉煌壮丽的东京城,一去不复返了。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站在这曾经的北宋都城前,看着破败的城垣,赵竑的耳边,不由自主想起了岳武穆的这首《满江红》来。

军士、百姓进进出出城门,百姓多不戴帽,穷人衣衫破旧,蓬头垢面,服饰不一,汉胡混杂,已然是边城塞外。

目光转向坑坑洼洼的官道,残破不堪的城墙,赵竑暗暗摇头。

一百年前,东京城曾有的妖娆风流,再也回不来了。

“天开始冷了,赶紧进城!”

两个汉子从赵竑等人身旁经过,边走边聊。

“进了城,去吃完炖羊肉。怎么样,你请我?”

一个高胖的汉子说道。

“我请你?我还等着人请我呢!”

瘦小的汉子一裹衣裳,板起脸来。

“你小子,太吝啬了!我请你吧,免得被你家娘子啰嗦!”

高胖的汉子哈哈一笑,搂住了瘦小汉子脆弱的肩膀。

“这才是好兄弟吗!”

瘦小汉子哈哈大笑,抱住同伴肥硕的腰。

而且很快经过了赵竑等人,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这两个人明明是汉人,怎么留的是女真人的髨发?而且这穿的……哎!”

大宋副使,权礼部侍郎朱端常,他看着两个汉子的背影,显然十分震惊。

“朱相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耳濡目染,时移世易,金人已是汉人,金国也成了中国。要是这样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就不足为奇了。”

李唐的语气里,无奈和失望俱在,还有一丝的不甘。

髨发,就是将头顶部分或全部的头发剃光,只在两鬓或前额留一些头发。而这两个汉子穿着窄小的短衣,而且是左衽,都是女真人的服饰。

东京城作为北宋的首都,受儒家文化影响深厚,汉人百姓却抛弃了原来的服饰和发髻,也难怪朱端常吃惊了。

沿途护卫的金兵们远远避开,陪同的金兵将领进城禀报,但却半天没有出来。

赵竑暗暗摇头。就这办事效率,可见政务的懈怠和腐败。

“自己不争气,军事上连连败退,怎么能怪百姓?士大夫受朝廷待遇优厚,老百姓可什么都没有!”

作为宋廷使团护卫长的李唐,冷冷说了一句。

宋室南渡近百年,即便是两宋之际幼年出生的金地遗民,也都已经过世。金地这些后生者以出生地为国,对南宋感情淡薄,自然而然。

宋地的出生者也是如此,辛弃疾陆游们慷慨激昂,一力恢复中原。而这些后生者,如史弥远、魏了翁者,这样的感情就要冷淡许多。

朱端常老脸一红,想要驳斥李唐,但赵竑在一旁,也不好发作,只好愤愤说道。

“陆放翁诗言,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这些个不肖子孙,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中华子孙了!”

赵竑看了看他,不由得一笑。

“朱公,你也无需烦恼。若是我大宋王师北上,恢复了中原,用不了十年,天下皆是汉服汉风了。就刚才那两个汉子,他自己都会觉得髡发难看,恐怕他们老婆都娶不上。”

朱端常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哪有这么容易!高宗朝有恢复之臣,而没有恢复之君;孝宗朝有恢复之君,而没有恢复之臣。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到了本朝,既无恢复之君,亦无恢复之臣。难矣!”

李唐的话,让赵竑赞赏,微微点了点头。

大宋官家赵扩一味修道,清心寡欲;权相史弥远志在求和,从他给秦桧这个主和派大奸贼翻案,千方百计安抚李全这个大军阀,便知其心。

真真可惜了孟珙、余玠、曹友闻等一众南宋名将,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不过,李唐这些侍卫,倒是有一腔热血。

“太子殿下,你说,我大宋还能恢复中原吗?”

张洪收起笑脸,问的小心翼翼。

“若是宋人有汉唐余风,上下一心,不要说中原,就是燕云十六州,河西之地,西域之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竑徐徐说道,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

宋人六七千万,若能上下一心,何惧蒙古铁骑?

后世那些说成吉思汗们无法战胜的懦夫们,骨头都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当然悲观了。

君王士大夫,要改变这一切,除非自己登基。

“要是将来太子殿下能顺利登基,复我宋人汉唐雄风,我大宋就有希望了。”

果不其然,朱端常一声感慨,让李唐脸色更黑,一时无言以对。

即便是贵为大宋太子,赵竑也是处境艰难,能不能当上大宋官家,尚未可知。

“殿下,自进了金境,这一路走来,我想起殿下的一句名言来,不吐不快!”

张洪笑嘻嘻说了出来。

从淮水进了河南,沿途所见凄凄惨惨戚戚,并不比淮东宋境强,这让他莫名地有些新笔趣阁

“那一句?”

赵竑一愣。自己的口头禅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侍卫本来都是淳朴少年,全让自己给带坏了。

还有会稽山铁坊那个小胖子郑途,整天嘴上挂着“我去”、“我考”,完全黑化。

“不作不死!”

张洪哈哈笑着说道。

“糟蹋的就剩河南这么屁大一块地方,百姓跟叫花子一样,过的还不如狗。可真是不作不死啊!”

周围没有外人,胡大头大声附和道。

“就知道幸灾乐祸!猪笑乌鸦黑!大宋就比金国强吗?”

李唐黑着脸,训斥了两个兄弟一句。

张洪和胡大头赶紧收起嬉皮笑脸,赵竑若有所思。

金人自作自受,被赶到了黄河以南。一盘散沙的南宋朝廷,又何尝不是?

一个宰相,都能够凌驾于皇帝之上,胆敢诛杀大臣、篡立皇帝,这样的朝廷,可不是真正的不作不死吗?

“金国官员真是狗屎,进去禀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李唐看赵竑低头沉思,情绪似乎有些失落,黑起脸叫了起来。

朱端常也是暗暗纳闷。国之使节来访,还有国之储君,一批批的进城报信,需要这样吗?需要半个多时辰吗?

“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得了?还真以为谁稀罕他们?”

胡大头不满地叫了起来。

国与国之间的礼节,况且来的还是大宋太子,怎么会如此傲慢?

朱端常暗暗摇头。赵竑的这些侍卫,对赵竑忠心耿耿,却也骄纵的可以。

“宋金连年攻伐,金人胜多负少,金人对我宋人,当然要故意怠慢了。”

张洪话音刚落,只见东京城南门,许多金人骑士纵马而出,锦旗招展,后面还有车驾同行。

“终于来了!”

李唐沉下脸来,这算是金人的下马威吗?

不作不死!金人这又是在作吗?

一行金国官员远远打马过来,后面还有马车跟随。为首的张天纲满面笑容,向赵竑等人行礼。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太子,一个礼部侍郎,此次宋朝的出使规格,也是诚意十足。

“张相公,你可是姗姗来迟啊!”

赵竑还没有开口,朱端常已经不客气地指责了起来。

这些南宋的士大夫,典型的文人性格,把礼数规制看的比什么都重。金人如此怠慢,他自然要发泄一下,以示大宋的尊严。

“太子殿下、尊使,各位,一言难尽。咱们边走边说。”

张天纲苦笑一声,邀请赵竑登上马车。

“张相公,不必了,骑马就行。”

赵竑丝毫没有生气,请张天纲等人带路,随一等人向前。

朱端常没有办法,只好忍着胯疼,继续乘马。

一行人经过城门,守城的军士虽然努力挺直腰杆,但或脸色稚嫩,或面色温和白净,一看就不是身经百战的猛士。

不难看出,金军的边军精锐,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

再看护城河中,巨大的石块不少,奇形怪状,怪兀嶙峋,经过朱端常的提醒,赵竑才知道,这都是当年靖康之耻时,宋徽宗耗费无数民力运送来的花石纲。靖康之耻时,宋钦宗将艮岳拆除,拆下的巨石被宋军当作砲石使用。

谁怜磊磊河中石,曾上君王万岁山。

艮岳拆了,也未能阻止金军破城,失去了半壁江山,还差点亡国灭种。

瘦金体,能换回千千万万的宋人性命吗?

“张相公,你来的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啊?”

赵竑和张天纲纵马而行,轻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朝廷之中,对大宋是有战有和,皇帝邀你来参加寿宴,朝中许多骄兵悍将都是腹有怨言。我这出城的时候,被那些武夫堵在城中,非要饮茶阔论。老臣不得已,只得再回宫向陛下请旨,这才不得不晚了些。”

张天纲面色尴尬,据实相告。

金主完颜守绪即位,有意与南宋联防蒙古,以防备蒙古绕道攻击金国后方,可惜朝中大臣认为此事有失颜面而力加阻挠,而南宋方面也不甚热心,所以此事一直未能成行。

这次赵竑出使金国,朝中就有许多将臣不屑一顾,对赵竑来金多有怨言。他们不敢直接向皇帝抱怨,只能在半道上使阴招。

“张相公,看来贵为天子,也有许多烦恼。宋金都是一样啊!”

金人对宋人的轻视显而易见。两国君王都是被臣子左右,皇权不振,在虎视眈眈的蒙古铁骑面前,弊端多多。

金帝虽然自由度大上许多,金国也没有史弥远那样跋扈的宰相,但历史上金帝完颜守绪被大臣挟持,不得不说,金国的问题多多。

“太子殿下,史弥远那样的人物,本朝却不会出现。”

张天纲有意无意,轻描淡写的一句。

“张相公,在下是有感而发,并无讥讽之意。你反应过度了。金帝雄心勃勃,看来是要励精图治了。”

赵竑微微一笑,打马进了开封城。

说这些无聊的话题,自己都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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