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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达闻言打了个冷颤,感觉挨着赵遵近了都忍不住发冷,得亏自己“弃暗投明”的早,不然得给他玩死! “你那几个义兄的本领如何啊?”纪許问道。 闻达道:“这个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比你如何?” 闻达苦笑道:“我这点能耐怎拿的上台面!”其实闻达的剑术比丁须不差多少,只是缺少狠劲,在骁骑军中除了纪許,如孟固尤茂等均不是他的对手。 纪許半开玩笑的说:“这么说,你和丁须功夫不如那几位,可你们俩的名气可比他们大多了!” 闻达道:“我和丁须找人比武打架说到底还不是不满意现今的官位,想以比武的方式证明实力引起上官的重视,谋求个升迁!宋李等人却不然,他们即便再折腾,也当不了官,而且惹了祸事非但没人保,反而加倍受罚,因此不敢造次!” “哦?”纪許来了兴致,“这又是为什么?” “宋家是公爵,异性又不能封王,爵位算到头了!论家产没的说,穷的就剩钱了!可从第二代青山公开始朝廷再也不给实职了,无论宋家人再怎么优秀,再怎么争取,朝廷始终无动于衷,宋师因此心生怨恨,越来越极端,走上了绝路!李巨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总之李父死后朝廷恩封了他一个郎官,李巨却十分抗拒,说什么也不干,这就这么闲着,几年了无人过问。” 纪許道:“李家多年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李父为国捐躯,依惯例朝廷恩封个低等爵位也属正常,不过给个郎官也很有面子了。班家的班闰,家世比他显赫,人家南征还立了战功也不过当一个议郎,李巨这么做多少有点矫情了!” 闻达道:“是啊,这两个家伙怀才不遇也好,心存怨恨也罢!可朝廷对他们格外优待,完全没必要造反呐!” 赵遵把马鞍重新安放在马背上:“等生擒了二人,一审便知!走啦!” 渔阳郡郡治,原太守的官邸,现车骑将军的行辕中,封不遗正在灯下看着家中来信,信中将洛阳城发生的变故详细的叙说了一遍,内容详尽旁枝末节都没漏掉,可见封不遗在京中也有一套个人的情报系统。 “将军!”小五送来了夜宵,封不遗道:“小五啊,最近匈奴境内可有动静?” 小五放下点心,说道:“天寒地冻,匈奴人都撤到山里去了!倒是东胡部在边境活动频繁!” “东胡是大森林的主人,过着渔猎的生活,不像匈奴人为了畜群每年往返千里,这个季节东湖人把捕来的獐鹿野猪和鱼货用大车拉到汉地交易,换取物资过冬。贩卖鹰隼和人参的关内商人也不惧寒冬,为了逐利连命都可以不要……” “将军意有所指啊!” “看看吧!朝中可比这儿热闹多了!”封不遗毫不避讳的把信给了小五。 小五粗看了一遍:“赵兄弟真能干,桑文羊和徐介这样的名宿都斗不过他!” 封不遗叹了口气:“这小子就像春雨后的青笋,一节比一节高!锋芒太露!” 小五笑了:“人家命好,有个当皇帝的大伯,还有个当车骑将军的三叔,这关系想不高调也不行啊!” “哈哈哈……”封不遗被他逗乐了,“话糙理不糙!皇帝给他撑腰,倒也不怕什么!” 这时远处隐有女人的哭泣声传来,“小五,外面怎么回事?”封不遗皱起了眉。 小五听了一下,方才说道:“哦,近日渔阳接连走失了十几位大夫,渔阳县官员追查了数日没有结果,这些大夫的家眷不干了,在县衙门前喊冤呢!” “竟有此事?”渔阳县作为郡治规模不过数万人,叫得上名字的不错的大夫也就十几二十位,一下子失踪了一大半确实是个大案子。 封不遗披上衣服和小五出府前往县衙门前,寒夜中仅剩下四名妇人,苦苦哀求门吏要见县令。 “休要啰嗦!曲大人忙了一天,大半夜的哪有功夫见你们!快回去吧!”门吏不耐烦起来,开始往外赶这几个人妇人。这几个妇人走失了丈夫哪里肯走,和门吏推搡了起来。 “哎呀!”一个妇人被门吏推到在了地上,封不遗看在眼里怒斥道:“好你个没人味的酷吏!人家走丢了丈夫前来衙门讨个说法,你们将人拒之门就是无理!还敢动手打人!不怕国法制裁吗?” “封……封将军!”封不遗一席官话把不入流的小门官吓得跪在了地上,“卑职……卑职我……” 封不遗看着他运了半天气才压住了火,哼了一声:“哼!你们曲大人呢,叫他出来见我!” 门吏苦着脸犹豫道:“这……这个……” “好大的架子!你们州官刺史也不敢怠慢我们车骑将军!曲翰一个小小县令还敢摆谱!要不要我带兵来请他!”小五见门吏不肯去唤曲县令,觉得他们不给封不遗面子,当时就急了。 “不敢不敢!”门吏犹豫再三,压低声音对封不遗道,“封将军,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封不遗是从大头兵一步步做到将军高位的,最懂察言观色,知其中必有内情,于是随门吏到了僻静处。 “曲县令不在吗?” “回封将军的话,我们老爷他……他受伤了!” “哦?”这个回答令封不遗有些意外。 “一个小小县城走失了十几名大夫,曲县令作为父母官能不急吗,昨天一大早他赶到城外访查,结果……结果道路结冰,马失前蹄把腰给摔了,到现在还下不了榻!刚刚当着百姓的面实在不方便说,这才……” “你做的很好!只是让妇人们在堂前哭嚎,有违曲大人爱民的初衷!” 门吏忙道:“是是是,卑职糊涂!这就让她们到偏房落座。” “带我去见曲县令!” 曲翰躺在榻上,妻子在一旁精心伺候着,看到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伤成这样,又心疼又生气,数落他道:“你也快五十岁的人了,大雪天里骑马出城,大夫说要再摔得往下一点,你就瘫了!天天就知道办差,命还要不要了!” 曲翰赔笑道:“老婆子,我就是个劳碌命!摔不坏的!”说着长叹一口气,“唉,我伤了能看上大夫,城里的百姓头疼脑热上哪儿找大夫去啊!” 这时门开了,“封……封将军!”曲翰大惊,想从榻上爬起来行礼,结果牵动了腰伤疼得直哼哼。 “曲县令勿动!”封不遗在门外听了半晌,深感曲翰是个好官。 “封将军卑职无能,治下出了这样的案子苦查无果愧对朝廷,愧对一城百姓!我……”曲翰痛心疾首,连连哀叹。 封不遗道:“曲县令,你我相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勤于政务爱护百姓,口碑甚佳!这些本郡官员都清楚,我也清楚。你不用担心,安心卧榻养伤,寻找失踪大夫的事交给本将军了!” “怎么好麻烦您。” “话不能这么说,我在地方叨扰已久,白吃边郡百姓提供的军粮怪过意不去的,正好借机还个人情!” “如此……如此多谢封将军体恤!” “好说好说,你把案情大致说于我知。” 曲翰大概叙述了大夫失踪的经过:“八天前的深夜,县城中较出名的大夫们纷纷接到出诊的请求,对方给出丰厚的诊金,大夫们出诊之后便没了音讯!” “八天前?怎么现在才来报案?” “听失踪大夫的家人说,出诊时候对方便说道路颇远,准备好了马车,瞧完病再把人送回来!起初家属只当道路难行误了归期,可过了四五天还不见人回来,便到外面打听,这才知道一夜之间少了十几位大夫,试想什么样的病人会连夜请十几个大夫出诊?家属们发觉不对,来衙门报案,因为焦虑闹得比较凶,卑职无奈顶着雪出去查案,结果出糗伤了腰!” “好,曲县令,你好好休息我去见见失踪大夫的家属。” 曲翰千恩万谢。 县衙的偏房中点着取暖的火盆,坐下来喝碗热水四个妇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大嫂子,刚刚那个人是什么官?县衙里的人都那么怕他!” “林家妹子,我听县里的衙役都叫他什么将军,准是个大官!他肯出面接咱们的案子,就有指望了!” 二人正说着,小五推门进来:“几位大嫂随我来,我家将军要问案!” 县衙正堂,封不遗让自己的八名亲兵充当衙役,火把灯烛把正堂照的通明,四名妇人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规规矩矩跪着等封不遗问话。 封不遗要的就是这种规矩!在偏房也能问话,但你一句我一句乱糟糟的说不到重点,到正堂来就不同了,升堂问案有问有答才是问案的精髓所在。 “本官是朝廷的将军,来帮着曲县令破案,现在询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选出一个人作答,其他人补充!” “哎!大嫂,您见过世面,您回将军的话吧!”她们推选最年长的妇人回话,这妇人确实比旁人多几分稳重,盈盈下拜:“将军,您请问!” “汝等的丈夫均是在八天前的夜里出诊后失踪的吗?” “回将军的话,我们的丈夫确实在八天前同时失踪的,这两日我们这些家人在县衙门前喊冤互相问了个遍,一共十三人!” “来求诊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本地口音!” 另一个妇人却说:“不对,是一个高个的年轻人,出手大方一下给了五千钱的诊金,这时节瞧病的人少,五千钱是笔巨款,当家的这才冒着风雪跟他走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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