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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干了!”张泽带头,三十来个小伙子都跟着答应了,赵遵为他们重塑了身份、分发经费,几天之后这些人便会分派到洛阳至长安官道上的城镇中蛰伏,暗中收集士农工商各阶层的言论、地方官的口碑政绩和背景,接受赵遵的指令。 “对不住,又给骁骑军添了三十张嘴!”赵遵很认真的对柳絮说道。 柳絮笑了一笑:“骁骑军本就不定员,作为直属郎中令直接为天子效力的一支劲旅,多几张嘴算什么。看人家羽林军、虎贲军动辄成千上万,咱们才二百人,太少了!” 柳絮自然知道这三十人不是在籍的骁骑郎,而是从属于赵遵的线人,虽然最终的目的是为公,但实际上是效忠于赵遵的私人部曲,可她选择了默许,赵遵感受到了柳絮的体贴,给以微笑。 黄昏时他们回到了洛阳城,在分手的街头,赵遵犹豫了:“我能不能去你那儿?” 柳絮惊讶的看向他:“你新得了花魁,小别胜新婚,你怎舍得让冷美人守空房?” 赵遵叹了口气:“别提了,就因为她住在我家,我才不想回去的。” 柳絮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还有赵侯爷搞不定的女人?” “唉,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怎忍心伤害她!” “你是怕同处一个屋檐下把持不住,因此不愿意回家吧。” “嗯!”赵遵老脸一红,点点头。平日里程煜和班闰拿江无盐的事和自己开玩笑的时候,自己也只是苦笑不愿意深谈,也不知为什么会和柳絮说这些。 “好吧,我就收留你一晚,只一晚哦!”柳絮俏皮的说道。 第二天二人步行前往官署,快到门口的时候赵遵的头突然转向了街角。 “怎么了?” “好像新开了家羊汤馆子。” 柳絮笑道:“好灵的鼻子!你不是刚吃了早饭吗?” “新铺开张,街坊四邻岂能不去捧场!走走,尝尝去!”赵遵硬是把柳絮拉了过去。 因为穿着便装,二人的到来并没引起店主和伙计的注意,这的确是一家新店,摆设家具均属高档,盛器也十分精致。 “很不错嘛!”柳絮打量着新店面由衷的夸赞道。 “二位客人,吃点什么?”小伙计笑嘻嘻的迎了过来,赵遵指了指大锅中热气腾腾的羊汤说道:“一碗汤!” 小伙计一愣:“您二位只要一碗汤?” 柳絮道:“用过早饭了,只是闻见你家羊汤的香气,特地来尝尝。” “得嘞,羊汤一碗!稍候!” 赵遵选了最临街的位子坐下,望向窗外,心中想着昨天对张泽等人的安排是否得当。 “汤来了!” 柳絮嘴上说吃过早饭了,但羊汤端上来还是忍不住尝了一调羹,可能是太烫了,一口汤含在嘴里好一阵才咽下去。 “喂喂喂,你要的汤!”柳絮又舀了一调羹送到了赵遵嘴边,赵遵下意识的张口喝汤,羊汤刚一入口赵遵的脸就黑了。 羊汤又膻又骚,难喝至极!赵遵差点当场喷出来,下了好大决心才把汤咽下去。 “怎么样?”柳絮憋着笑问道。 赵遵挑起大拇指道:“回味无穷啊!我想是没下回了!” 柳絮往赵遵身边凑了凑:“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门店,熬这么难喝的汤,店主不得赔死啊!” 赵遵看向窗外:“可能店主开店不图挣钱。” 柳絮顺着赵遵的目光看过去,骁骑军衙门口进进出出一目了然,柳絮笑了:“耳目插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 赵遵收起了笑容:“查清楚幕后主使是谁,然后把店给我砸了!对了,那个熬汤的厨子狠狠打一顿,这手艺也好意思出来现眼!” 柳絮笑得前仰后合:“好,都依你!” 二人结了账刚走到门前,一个红衣少女突然窜出来挡在了二人面前,“贱女人!”少女一巴掌重重打在了柳絮脸上,“啪!”柳絮脸上多出了一个掌印。 事发突然柳絮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躲,只感觉腮帮新笔趣阁辣的。柳絮望向那少女,对方是极美的,此时她也在看着自己,眼睛通红隐有泪光,委屈愤怒写在脸上,好像挨打的是她一样。 少女打了柳絮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又抡起巴掌,她出掌迅速有功夫底子,不然也不会打的柳絮措手不及。 “够了!”赵遵擒住了少女的手腕,猛地一甩,少女一个趔趄,“你……你没良心!我恨你……”少女哭着跑开了。 赵遵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好一会儿,“对不住,害你挨了一巴掌!我给你赔罪了!”赵遵歉然道。 柳絮捂着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停了片刻才道:“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哭的这么凶肯定是伤透心了,要不你去追……” “不!让她哭,就要让她哭!”赵遵少有的耍起了脾气,快步离开了。留下柳絮留在当场若有所思,自己到底算什么。 这一阵子刘贞非常苦恼,她发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解玲珑最近总躲着自己,即便见了面眼神也闪闪烁烁的,不敢与自己对视。这明显是做错了事,害怕闺中好友责怪而心虚的表现。结合自己之前所见和解玲珑的言论,刘贞自然联系到了赵遵身上。解玲珑脸皮薄,刘贞不能直接问,思来想去决定来质问赵遵,她是个有脾气的女人,心里想着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守在骁骑军门口等着赵遵。 今天她一早就来了,坐在马车里等,果然让她等到了赵遵,可快到衙门前的时候,赵遵带着那个女人转向去了街角的羊汤馆,刘贞便也跟了过去。 刘贞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她的感情观里是不接受男人不忠的,即便当下男人三妻四妾,养外室逛青楼司空见惯,可她还是执着认定自己爱的人必须只爱她自己。 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赵遵,自认为赵遵也同样爱着她,因为深爱着对方所以她隐瞒了身份,想等到合适的时机说于爱人,但事与愿违她女扮男装与赵遵结拜,又以义妹的身份出现,瞒天大谎在不经意间被赵遵识破了。 她能理解赵遵的愤怒,但不能接受赵遵如此绝情,她自知“有愧”,一再示弱,“大不了以后允他纳妾”这样的让步她也能接受,因此她或有意或无意的在赵遵身边打转,但换来的是赵遵冷漠,他摆出一副只认“二哥”,勿谈“婚配”的嘴脸,令刘贞心疼心碎。 当街看到赵遵与柳絮走在一起她就很不爽,强忍着没有发作,可当她看到二人共用一个调羹喝羊汤的时候,彻底打翻了醋坛子。她可以容忍赵遵逛青楼,纳花魁,在她眼里那不过是男人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但柳絮喂赵遵喝汤这么亲昵的举动,自己与他都不曾有过,说明二人的关系明显突破了新笔趣阁这一层面,触及到了刘贞的底线,她又气又恼又委屈,这才冲出来打了柳絮一巴掌。 刘贞哭着跑出去好远才停下,她暗自发誓不再想赵遵,不再爱他,她要报复! 劫走的银子被秘密送回到洛阳,有司清点数目无误后再次由羽林军护送去西北,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常言在明知强敌环伺可还是不得已派出李澜和张阅同时押送。刘永向皇帝交了差,劫银案有损朝廷威严,消息只有高层知晓自始至终没有外泄,因此刘衡只是夸奖了儿子几句没有封赏,并委派他为死难的羽林军将士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烈属给与抚恤。 宋义参与谋逆的事没有拿到人证物证,不好张扬,刘永与赵遵商量过之后编造了一个宋义不畏新笔趣阁协助官兵缉拿贼寇力战身死的谎言,朝廷追认宋义列侯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由国库出资重修三星观,当然要等到国家有钱了之后,那就不知道会是哪一天了。 青山公府,由于宋义崇信道教没有家室,葬礼便在大哥的府中举办,朝中的大臣基本都到府吊唁,不能来的也都派侄子心腹送上慰问,给足了宋家面子。宋师忙前忙后一整天水米未进,嗓子哑得几乎不能出声了,人人都以为他因弟丧而难过,规劝不断。 深夜,青山公府内宅的一个房间内,不断传出哀嚎声。宋师手持一条玉带不断抽打地上苦苦挣扎哀嚎的老四,“大哥!二哥的死,我们有过!但……不能全怪四哥啊!”老五实在看不过去了,死死抱住了宋师的手臂。 “滚开!”宋师把老五甩到一边,“蠢货!你以为我因为二弟的死发怒吗?”宋师的冷酷,让老五打了个哆嗦。 “大哥,我对不起您!是我们的愚蠢断送了您完美的计划!”老四艰难的说道。 宋师狠狠地将玉带摔在了地上:“临行前我再三叮嘱你们就地销毁银子,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好了,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人死了观烧了,朝廷修城的计划照旧!你们……唉……” 老五跪在地上:“大哥,是小弟动了贪念,实在不忍心二百万两白银就那么扔进河里……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杀了你都不解恨!可有用吗?起来吧!”宋师颓然坐在了垫子上,点指老四,“杨任,吕铲他做事欠考虑,我才让你跟着!你太令我失望了,这顿挨得鞭子冤不冤?” 杨任道:“小弟自知罪孽深重,打死我都无怨!五弟提议留下那笔钱时,我没忍住,唉,太轻敌了!谁能想到仅仅四天,刘永和常言就查到了三星观!” 吕铲也道:“我们步步疑阵,预演了多少遍,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识破了?” 宋师揉了揉脑袋:“刘永不是蠢材,但也算不上英主,我不信他有这头脑。常言功夫不错,冲锋陷阵是把好手,要说推理破案绝对是个门外汉!我不相信是他们二人破的局,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杨任忍着痛说道:“钱款到了不出意外年底前新城便能竣工,如此一来常威便在西北站住了脚,匈奴大军受到牵制,我们再行事就难了!而且违背了约定,那个人要发怒了!” “怒就怒!我还怕他不成!”稳了稳心绪方对杨任说道,“我休书一封,老四你亲自送到北地,事情败了总要给个解释,日后好相见!” “我明天就动身!” “吕铲,把你三哥找来,我不便出城,让他去查,一定把背后捣鬼的人挖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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