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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和丁须决战的前夜赵遵主动登门拜访纪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了纪许与自己达成了生死同盟,定下了这个捉内奸的计划。纪许回骁骑军后,赵遵故意给他穿小鞋,百般刁难,让潜伏的内奸误认为纪许满腹抱怨,于是策反纪许以劫狱事件为引子向赵遵发难。殊不知劫狱的事也是赵遵一手策划的,班闰和程煜带着二十多名军中健将在赵遵的策应下假扮劫匪闯进大牢救出一人。可后来赵遵又安排人偷偷把奸细送回了大牢,这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瞒过了所有人。

“走,回骁骑军,我要清理门户!”

校军场再次聚将,来的稍晚的杨瑜和李寅见到赵遵身边站着的纪许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来人啊,那杨瑜和李寅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绑在柱子上抽一百鞭子,然后开除出骁骑军!”

赵遵一声令下,周宾、柳絮等人都傻了,心说赵遵这是什么操作啊?纪许当场指认二人把他们策反自己对付赵遵的事公之于众,众将听了皆大怒,恨不得手撕了二贼。

处理完二贼,赵遵升纪许为左监,尤茂为副,孟固迁右监,田齐为副,众将皆大欢喜,尤茂早他们一步知晓了内情,虽然降了一级,但得到了赵遵的信任,心中并无抱怨。

一场危机被赵遵机智的化解了,赵遵走后后殿中一派消杀之相,原本趾高气扬的言官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鲍鸿气道:“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玩砸了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御史大夫何瑾终于开口了。

“曹大人,谁让你自作主张弹劾赵遵的?他刚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同殿称臣你又是长辈为何如此不能容物?现在好了,自取其辱!若是赵遵抓住此事不放,单凭外臣擅自刺探皇帝亲设的内察机构这一条罪就能让你掉脑袋!”

曹韫忙给鲍鸿和何瑾作揖:“二位相国,救命啊!”

鲍鸿对何瑾说道:“何大人,你的人你处理吧。”

何瑾叹了口气:“皇帝没有亲审,这事还有点余地,曹韫你主动领罪,皇帝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应该不会治罪,但诸位今后不要再招惹骁骑军了,若赵遵恼了,罗织点罪名就够你们受的!”

“遵命!”

众大臣唯唯退出后殿,鲍鸿和何瑾等人都走了,走进了一扇小门,皇帝刘衡正在和蔡攸对弈。

鲍鸿先开口道:“陛下,此子是个可造之材!”

刘衡乐了:“曹韫吃了暗亏?”

何瑾道:“什么都瞒不了陛下,曹韫心胸狭隘,丁须是他妻侄,他竟敢公报私仇,鼓动骁骑军中的败类诬告赵遵!”

刘衡神秘一笑:“真的是诬告吗?”

鲍鸿也笑了:“人证当庭翻供,物证也站在赵遵一方,不是诬告也是诬告。”

蔡攸道:“当初陛下提议赵遵做骑都尉,臣等还十分担心他年轻气盛难堪大任,如今看来陛下真是高瞻远瞩啊!”

刘衡道:“说话的时候别停子啊,这盘棋还没完呢!”

鲍鸿凑前一步,问:“陛下,此事该如何收场?”

刘衡手捻白子,盯着棋盘好一阵,突然落子,蔡攸高呼:“高啊,臣败局已定了。”

刘衡扔掉了手中多余的棋子,对何瑾说道:“曹韫老糊涂了竟敢构陷朝廷命官,朕念他有功于社稷,不再加刑法让他致仕还乡吧!”

三个大臣都是一愣,没想到刘衡动了真怒,御史中丞这样的大员说免就免了,不过他们心里清楚重责曹韫不是因为赵遵,而是曹韫挑战了皇帝的特权机构,骁骑军成立的时候他们这些老臣就百般阻挠,致使骁骑军两年无主,好不容易选出一个赵遵,不到一个月又跳出了作妖,挑战皇帝的底线。

在刘衡眼中即便赵遵真的犯错,自己可以责罚,但别人谁都不可以妄加指责,动赵遵等同于挑战皇权,下场可想而知。

曹韫弹劾赵遵被免职的事持续发酵,影响最大的是骁骑军内部,那些对赵遵入主骁骑军持观望态度的旧军官彻底倒向了赵遵,而上层几位要员也认清了赵遵的能力和独掌骁骑军的决心,再也不敢质疑他的决策了。

当尘埃落定,所有人都认为“花钱”也是赵遵这个锄奸计划一部分,是赵遵杜撰出来的,只有赵遵坚信这个奸细一定存在,而且和千鹤坊必然有极密切的联系。

解玲珑每天都会坐赵遵的马车到千鹤坊和江无盐一起琢磨曲子,终于十天后成曲了。

李俭、花儿姐在解玲珑的陪同下听了江无盐的新歌,曲罢花儿姐掩口而泣:“无盐,姐为你高兴!”

解玲珑的作曲婉转低缓,尽显哀怨离愁,听之令人伤感止不住落泪,像极了江无盐自身的遭遇。

“谢谢你解家妹子,是你重塑了我!”江无盐到现在不知道解玲珑的身份,二人早以姐妹相称。

解玲珑道:“你应该感谢赵侯,他懂你的心声,写出这么动人的辞藻,是他写活了你,给了你新生!”

江无盐深深地点了点头,解玲珑道:“曲子只是个雏形,还需要进一完善,记得要保密哦!”

大将军在百越稳定新开辟的疆土、骠骑将军驻守西北、车骑将军在北方长城沿线巡视,非战时三大将同时不在朝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地方上无灾边境上祥和,朝堂上的纷争都显得少了。然而老臣们心里清楚,这种安宁的背后暗藏危机,只是谁都没想到最终爆发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常羽收复河西之地后朝廷设置了三个郡,然而三郡人口稀少,却有大量驻军,匮乏的出产根本养活不了大军,三郡的长官不约而同的向皇帝请求迁徙中原地区的百姓到河西开垦。河西广阔,大河流经的地方土地肥沃,又有牧场,农牧皆可。皇帝和朝臣商议从关中陇西迁徙十万户到河西落户,这本是一间双赢的好事,既解决了关陇因土地兼并造成的流民问题,又可以巩固西北的统治,但没想到的是刘衡刚一提出迁民,关陇地区的门阀地主就不干了,坚决抵制,为了让刘衡打消这一念头,甚至不惜动用私人武装威逼胁迫流民制造民变的假象。而且缺粮、缺钱、道路不通、仓储等等问题好像一夜之间就爆发了,更可气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三郡的长官居然主动请罪,自认迁徙内地百姓到河西的策略是错误的,不用问也是迫于压力。

刘衡没想到因为迁徙流民这件小事,自己竟然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暂停了迁徙流民的策略,以缓和皇权与门阀之间的矛盾,可暗地里刘衡一肚子火,虽然找借口杀了两个作恶多端的陇西贵族,但也仅此而已。

这天班闰、程煜陪赵遵在“射水涧”的雅间里吃酒,程煜举着纯金的酒杯感叹道:“上次来我还羡慕赌坊主,一转眼的功夫赵侯就变成东家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班闰也道:“是啊,我还为自己白赚了千八百两金子而沾沾自喜,以为占了多大便宜,结果赵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把这么大一座赌场变成了自己的产业,人狠心黑啊!”

赵遵大笑:“你们俩啊,我在前面玩了命的跟人打架,你们跟着得便宜,我入股射水涧是拿九万两赌资做本的,还搭上了两条人脉,姚琮只赚不赔。”

程煜低声道:“老弟这步棋走的妙啊,石癸和姚琮都是商界的大人物,只因出身南方在北方始终受格局限制,迈不进顶级的圈子。如今与你同盟,是打算在你身上下重注,别的不说,钱的事以后你都不用再发愁了!”

班闰道:“不过好处也不是白拿的,以后少不了要帮他们打通上下关系,百越和北口那边没有底实的人脉生意可不好做。”

三个人喝了几杯,程煜低声对赵遵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劫自家的大牢!还好没出啥意外,不然咱们哥仨都得掉脑袋!”

班闰道:“谁说不是呢,就给指了条道连个内应都没有,你那相好半道杀出来好悬坏了大事!”

赵遵气愤道:“柳絮是你打昏的!你小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班闰说:“拉倒吧,她都快三十了,不符合我的口味……”

“打住!这个事务必烂在肚子里,以后休要再提!”

程煜点点头:“这一搏值了,抓出了你身边的两颗反子,骁骑军上下一心,朝臣们哪个再敢找你麻烦,曹韫就是下场!”

赵遵话锋一转,问班闰:“早几天就想请你出来喝酒,你一直称忙,谁不知你班侯爷‘万事皆烦,唯我自在’,怎么入了朝做起议郎,就变的废寝忘食了?”

“唉,别提了!”班闰喝了口闷酒,“还不是因为迁关陇流民入河西三郡这事闹的!”

程煜道:“这事还没平息啊?”

“早呢,皇帝和门阀算是干上了,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这事搁谁头上都得急。多好的一件事啊,又是多简单的一件啊,皇帝兴高采烈的提出来却遭到群臣的反对,下不来台啊!”

赵遵道:“挑战皇权天下之大不韪,这些老臣重臣不知道危害吗?”

班闰道:“怎么不知啊,可关陇土地百姓是这些门阀横行的根本,皇帝碰触到了他们的底线,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抗争!”

程煜道:“这些人抱在一起占据了大周的半壁江山,在朝的不少,在外统兵的将领一多半出自关陇贵胄家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些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因此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赵遵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班闰道:“算了?怎么可能,只能说是一个开始!皇帝早就想摆脱门阀的束缚了,因此兴建东都,而且有长居于此的打算,目的就是扶植新势力以对抗旧门阀。”

赵遵问班闰:“据你所知旧门阀中的代表人物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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