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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遵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我没有逼虞老将军!” 末席愤恨地说道:“你不用解释,你们不围困帅府虞将军怎么会自杀!” 赵遵厉声质问道:“我不来打仓兰,你能保证别人不来打吗?你能保证大周和百越永不起战事吗?” 末席被赵遵质问的哑口无言,赵遵神伤地说道:“我敬重虞将军丝毫没有侮辱他的意思,你们来之前我一直在看虞将军写给你们君主的文书,虞将军的是个好官,他爱惜百姓体恤将士,而你们的主君只关心的他的王位,文书中一再督促虞将军伺机开战,以战迫和,虞将军每天都生活在矛盾之中,非常痛苦。与其说他是战败不堪受辱自杀明志,不如说他是被‘仁义’二字逼死的!” 赵遵的话说的很沉重,三个人听罢不由得掩面而泣,哭罢三个人对赵遵态度明显改观了很多,首席对赵遵作了一揖:“赵将军,我们兄弟都是粗鄙的乡下人,不会说话,我这儿给您赔罪了!” 赵遵忙离席将其扶起,三个人重新落座之后,首席向赵遵介绍,一指次席这位:“这位是本郡名士诸葛军,人送绰号小孟尝!”赵遵对着他点点头。 首席又指着末席道:“这位叫熊欣,桂林郡数一数二的勇士!”赵遵也对他点点头,最后首席自我介绍道,“鄙人陶谦,无用的书生一个,在帅府担任文书,干点抄抄写写的小事。我们兄弟三人都是虞将军的幕僚,从小受他老人家教诲,视其为父,老将军刚刚过世,言语冲撞了赵将军,希望您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说罢再次向赵遵作揖,诸葛军和熊欣见状也跟着对赵遵作揖。 赵遵宽慰了三人几句,四个人又分宾主落座,诸葛军看了一眼陶谦,陶谦点了点头,诸葛军这才对赵遵施礼道:“不知赵将军约见我三人所谓何事?” 赵遵淡然一笑:“我北护军初入贵境,谁都不认识,想了解点情况又怕受骗。我就想了个主意,既然虞将军忠义,那和他交心对他忠诚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因此才让部下留意虞将军葬礼上哭的最惨的人,不想与三位闹了误会!” 陶谦道:“赵将军光明磊落是我们想岔了!就冲您这么坦然,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是,您问吧!”诸葛军和熊欣也道。 赵遵点点头:“城中的官员和士绅是我们周军入城是何态度?”一个问题问的三个人十分尴尬,好半天张不开口。 赵遵大笑:“城里的人见我们兵少,又是孤军深入,因此观望不定,对吗?” 陶谦称赞道:“赵将军好见识,我们亦是如此!” 赵遵道:“我们孤军深入,兵马又少,还想请教三位这个城我该怎么守?” “这个……”陶谦面露难色,“哈哈哈!”赵遵发生大笑:“不为难先生了,仓兰城我们不打算守!” “什么?” 陶谦三人面面相觑,陶谦道:“贵军拿下仓兰城实属侥幸,弃守不可惜吗?” 熊欣更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前脚走我后脚上城,保准你们再也拿不下仓兰!你信不信?” “信!” “信你还走?” 赵遵双手伏案,看向远方:“攻城略地非我所愿,赵某只想尽快消弭战争!”一句话把三个人都说蒙了,“赵将军要我们去做说客?” 赵遵摇头道:“你们国主铁石心肠,要是能劝动的话虞将军也不会含恨而死了!” “那赵将军……” 赵遵道:“我要到番禺王宫和他聊聊,聊不通就拿刀子威胁他投降!” 三个人闻言像看外国人一样看着他,诸葛军说道:“赵将军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这么认真,怎么可能开玩笑!” 熊欣问赵遵:“你知道仓兰与番禺之间有多少关隘和堡垒吗?”赵遵摇摇头,熊欣叹了口气,“你这人时而聪明绝顶,时而愚蠢至极!你这点人凭什么去打国都,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遵道:“我这点人想打下仓兰城放在几天前也是痴心妄想,可现在不也变成现实了吗?我今天请三位来就是想托三位推荐一位熟悉百越山川道路的向导,我要去番禺!” 三人皆色变,陶谦拱手道:“赵将军,我们不再因虞将军的死记恨你,并不代表我们会背叛母国,我们皆是有气节的人,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赵遵摇头道:“陶先生,你帮助我非但不是背叛母国,反而是在帮助自己的国家啊!” “何解?” 赵遵展开了周军的攻势图:“周天子下定决心收复百越,三路大军共计十五万人,粮草充足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百越军号称三十万,其实大部分都是没打过仗的百姓,现在战局僵持全仰仗大雨天气,可这雨总有停的时候吧,所以百越灭国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陶先生替虞将军撰写文书的时候该深有感触,宋氏国主不肯投降,可又想不出应对之法,只能强令各地守军苦苦支撑,劳民!伤财!最后受难的还是老百姓!若待天气晴朗周军主力一城一城的向番禺迈进,不知要死多少人,虞将军虽然不在了,但还有张将军、李将军、王将军!他们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三位都是忠义之士,该知道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我们应该顺应天命,尽自己最大力量保护百越几十年休养生息积蓄下来民力和财物啊!” 赵遵满含深情的一席话,说得三人频频点头,诸葛军和熊欣都跃跃欲试,怎奈为首的陶谦默不作声,赵遵看在眼里,长叹一声:“罢了!君子不夺他人之志!向导的事就当我没说,但我们走了之后仓兰就没了主人,我想把仓兰城托付给三位,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个人看着赵遵不知所措,赵遵独自走到窗边,看向城中的街道:“多美的城市啊,我不希望它再被战火蹂躏,我们走了之后,不管是周军还是百越军扣关,一定要护得城内百姓周全!成吗?” 诸葛军和熊欣听罢十分动容,二人齐看向陶谦,陶谦离开席位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衣冠,恭恭敬敬向赵遵下拜:“赵将军真丈夫也!陶某从今往后愿追随您左右,至死不渝!” 诸葛军和熊欣也跪下叩首:“我二人亦是如此!” 赵遵忙把三人搀扶起来:“快快请起,赵遵何德何能,竟得三位义士垂青!今后自当荣辱与共!” 陶谦道:“我三人虽生于南国却自幼熟读圣贤之书,本以为此生荒废在不毛之地,没想到今日遇到了明主!真是三生有幸啊!” 赵遵笑道:“我只是个小小的牙将,算什么明主,只求为国为民出点绵薄之力罢了,嗯……我刚刚提起的关于向导的事……” 诸葛军笑道:“还用托别人吗,熊欣就是最佳人选!” 赵遵大喜:“当真!” 诸葛军道:“虞将军的每一封军报都是经过熊欣的手送抵国都番禺的,百越常年多雨,道路难行,又有泥石阻断道路,但每次熊欣都能准时把军情送到,不夸张的说他就是百越的活地图!” 赵遵拉住熊欣的说,感叹道:“那我真是找对人了!熊义士不知你愿否辛苦一趟啊!” 熊欣抱拳施礼道:“熊某不过是个走卒,怎叫赵将军如此错爱,去番禺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赵遵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不但寻到了前往番禺必须的向导,还受降了三位百越的义士,偷袭番禺的计划得以继续进行,又休整了一日,在夺占仓兰后的第三天午夜,北护军全营开拔消失在了仓兰通往番禺的道路上,只留下陶谦、诸葛军管理仓兰的日常事务。 百越的国都番禺的各官署中,西线的毗陵和仓兰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一封接一封的送来,但随着战事的扩大,求援的文书信件戛然而止了,这让百越君臣上下慌了神,忙就近抽调精明的探子前往二城打探消息。探子紧赶慢赶在北护军攻克仓兰的次日来到了仓兰城附近,遇到了逃出城的士兵,在他们口中得知仓兰被攻破虞逵自杀的消息。 仓兰被周军占领的消息几乎同时被送到了百越前线元帅项英和百越王宋青的手里,项英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摔倒在地,仓兰远在战线百里外的大后方竟然一夜之间就丢了,自己的老恩师虞逵也战败自杀。 “这……这……”项英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副将廖仲进言道:“主帅,周军的主力皆在毗陵、南山和白溪一线,夺取仓兰的定是一支偏师,请主帅速发一支大军趁其立柱未稳之际夺回仓兰,为虞老将军报仇!” “对,杨将军!你速带我的兵符到东线借调五千兵马,加上你所部三千余人,共计八千火速西进把仓兰给我夺回来!” 杨将军还未来得及接兵符,营外突然响起了惊天的战鼓声。 “不好了,周军大举进犯!”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项英立刻组织防御,仗打了一天一夜,天都黑了周军的攻势仍然未减,无数箭矢和砲石向己方的阵地倾泻而来,完全不计较损耗。百越军被打了个莫名其妙,项英在营垒上指挥,到了半夜东路的信使到了。项英打开东路的书信一看,傻了!一天前沉寂了半月的周军突然两路出击,东线的百越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丢两座营寨,全军后撤三十里才稳住了战线。 项英预感到不妙!难道周军要发起决战了吗?接下来的五六天,周军一直采取前压态势,百越军丝毫不敢懈怠,自己的都应接不暇更无力顾及西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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