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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是四方馆一天中最繁忙的时段,各家馆驿出出进进的人都不少,有的在举行“朝会”,有的在进行宗教仪式,也有做秘密勾当的。然而木火罗的两家驿馆仍然闭着大门和别家热闹的景象截然相反。 从外面看两家驿馆确实都在闭门谢客,其实一直有人在门缝中窥探对方,昼夜不曾间断。沙罗使团驿馆里的人盯得久了,正在乏累犯困的时候,旧馆的侧门突然开了,原来是送菜的来了。 两家馆驿里的人虽然都闭门不出,但每家馆驿都有几十号人,每天消耗的菜蔬都有专门人去采买,人数不过人,都是最普通的下人,彼此见怪不怪了。 负责买菜的杂役把车赶进院子,门刚关上他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对着身后两个同样穿着杂役服饰的人深深鞠躬道:“委屈二位大人了,我这就去报……报告!” 原来赵遵在班闰的指引下在四方馆外截住了往旧馆送菜的推车,负责买菜的杂役见过班闰,杂役在木火罗故国的时候就伺候艾米粒,他知道事关重大,立刻让另外两个同伴脱了衣服和赵遵班闰做了交换,才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了旧馆。 木火罗旧馆虽然规模不小,但艾米粒举家来投,又带着一众臣属,屋舍非常紧张,开销巨大,大周天子又无意帮其复国,艾米粒愁得整日不思饮食,沙罗使团的到来更令他恼火,然而事情随后的发展却出人意料,正使突然暴亡责任竟赖在了自己身上,又气又怕,艾米粒处于崩溃的边缘,每天都打骂下人。 正在惶恐中的艾米粒听人禀报,说四方馆的官员和负责断案的大臣到了,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但是艾米粒虽然昏庸,他手下旧臣中还是几个老奸巨猾之辈。他们告诉艾米粒应该这么这么这么办…… 再说换了杂役衣服的赵遵和班闰站在院子里让来来往往的人看的好不尴尬,杂役前去传话一走就没了动静,他们干等了半个时辰。赵遵倒没觉得什么,竟然饶有兴致的看起了驿馆的装饰,但班闰脸上挂不住了,气的直打哆嗦。 终于报信的杂役回来了,离着老远就看到了班闰铁青的脸色,心里直打鼓:“二位大人久侯了!” 班闰冷哼一声:“哼,木火罗的待客之道当真是不同凡响!艾米粒呢?这是要拒客啊!” 杂役道:“大人莫怪,我们大王身子有恙,他听说二位大人来了,梳洗着装耽误了时辰,还望二位大人海涵!” 班闰那肯咽下这口恶气,还要争执,赵遵却笑着说:“不妨事,反正耗费的不单是我们的时间,带路吧!” 杂役胆战心惊的把赵遵和班闰引到了艾米粒的议事厅,艾米粒脸色扑了白粉,装成一副病态半躺在榻上,身边站着几个辅臣,他们见赵遵和班闰进来也不迎接好像泥塑一般。 班闰憋不住火,狠狠盯着“装死”的艾米粒,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大王你好啊!” 艾米粒装着咳嗽了两声:“咳咳,班校尉啊,咳咳,本王偶感风寒体虚无力不能行礼,抱歉了!” 班闰作为大周的官员讲的自然是官话,艾米粒的官话竟也说的不错,赵遵字字听的清楚,一个西陲小国的国君汉话说的都这么溜,可见中原对西域的影响之深。 班闰完全不买他的账:“不能行礼!哼哼,本官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让一个杂役引导大国上差是什么代价!” 大周遵循古礼,寄居在大周羽翼下外邦自然也要遵循礼法,对宗主国的使者要高接远迎,怠慢宗主国的使者轻则受罚重则夺爵,艾米粒见班闰真怒了,有点发慌,忙使眼色向自己的老师求助。 艾米粒的国师怎会让国君受辱,自己豁出一把老脸跪在地上磕头道:“国主抱恙,我们这些老臣都忙糊涂了,轻慢了上差是我之过,您罚我吧!” 他知道班闰不可能跟他这个老头子较真,所以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大周天子不肯帮自己复国,艾米粒早就心里不忿,假借有病打压了一下大周的官员找回了一点面子,可他这点小伎俩哪里是赵遵的对手。 赵遵很无奈叹了口气:“今日专程来拜访国主,不想国主抱恙,不巧不巧啊!改日再来拜会!”说完起身就走,几步就走到门口了。 班闰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经过之前的接触,已经了解到赵遵的多谋,也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这下艾米粒傻眼了,他本以为赵遵和班闰会和自己争执一番,他的想法是双方经过几轮较量,互相拉平身份,为破案也好,还是后续的合作也好,多占据点主动。没想到赵遵完全不吃他这套,一招以退为进打乱了艾米粒所有的计划。 班闰在四方馆中的官阶不高,没有什么顾虑,但赵遵明显比班闰官大,而且被授意全权处置巴沙被杀一事,和自己当前最大的烦心事息息相关,把他得罪了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啊! “蠢货,还不扶我起来!”艾米粒大骂之下侍女才如梦初醒一般把他从榻上扶了起来。 下了病榻的艾米粒立刻痊愈了,小跑着拦在了二人的面前,低声下气的施礼道:“艾米粒昏聩,上差勿怪!勿怪!” 班闰冷笑道:“国主,你的病好的还真快啊!” 艾米粒尴尬的笑了笑:“心病,心病事大啊!” 赵遵见好就收,没让艾米粒在臣子面前太难堪,于是回到了座位上,再次落座后议事厅里的气氛彻底变了,赵遵和班闰趾高气昂,艾米粒和手下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不敢张狂了。 不等艾米粒开口,赵遵先说道:“大王,我有一些紧要的事要和你讲!” “明白,明白!你们都退下!”艾米粒一声令下,除了他最信任的老师外,其他辅臣一律退到了门外。 艾米粒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先忍不住问道:“不知上差如何称呼啊!” 班闰骄傲的一抱拳:“这位是当今天子的外甥,泗水侯赵遵,赵将军!” “天子的外甥……”艾米粒不知道泗水侯是干什么的,但是亲三分向,皇帝的外甥那还了得!自己来到大周数月,一个像样的大官都没巴结上,没想到今天一个现成的皇亲主动找上门来了,哪还敢坐,站起来又要行礼。 赵遵挥了挥手:“罢了,非常时期就免了这繁文缛节吧!这位班大人是我的副手,西域都护府班都护的公子,你们重新认识一下!” “班……”艾米粒几乎要跪下了,班冒是西域的土皇上,是唯一可以不使用外力就可帮自己复国的大人物!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班将军!” 班闰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没理他。 艾米粒热脸贴冷新笔趣阁,尴尬的笑了笑。 赵遵不疾不徐,漫不经心的问艾米粒:“大王来到长安多久了!” “已有半年!” “还住的习惯吗?” 艾米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偏偏又对赵遵的慢条斯理无可奈何:“啊,住得惯,住得惯!” 赵遵道:“那不知大王何时回归故国啊?” 艾米粒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天子说冬季不便远征替我复国,但估计也快了吧!” 赵遵道:“皇帝最希望看到一个和睦团结的西域,所有疆土归于王化!这个时候杀了巴沙似乎更会引起皇帝的不满,皇帝不悦大王回归之事恐怕遥遥无期喽!” 艾米粒忙解释道:“人不是我杀的!” 赵遵道:“证据呢?” 艾米粒怒道:“他们诬陷我杀人,他们不拿证据,让我拿?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赵遵冷冷的说道:“拿不出证据就洗刷不掉你的嫌疑,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往你身上泼脏水,到处状告你,早晚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需要给你定罪,只要让皇帝厌恶你,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大王啊,我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你要是当真看不透这一层,这国啊你也别打算复了!” “是是是……小王一定配合……一定”艾米粒彻底老实了。 “大王,我想听句真话,你和你的手下到底参与没参与针对巴沙的暗杀?” 艾米粒立刻表态道:“绝对没有!说句实话,天子让巴沙等人住进四方馆,又在我的官邸对面给他建新驿馆,我心里是不痛快,但艾米粒知道轻重,怎敢正面违抗天子的旨意!我一直约束部下不得与巴沙等人发生冲突,更不会去暗杀他!” 赵遵点点头:“人之常情,我正是因为相信这一点才接下了这个棘手的案子,我代表天子,希望诸事太平,将矛盾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解决,如果有人想破坏规则,我绝不容忍!” “明白……明白……” 赵遵问艾米粒:“大王,你统治木火罗多年,对木火罗的旧臣应该非常了解,对巴沙的死有什么看法?” 艾米粒道:“这个……这个不太清楚,反正是他们故意陷害我!” 班闰听不下去了:“巴沙也曾是你的臣子,他是木火罗出了名的饱学之士,为人刚正不阿!只因劝谏了你几句,就被关进了大牢,如今他得到了沙罗的重用被派到长安朝见天子,会为了陷害你设一个局把自己的命搭上吗?” 艾米粒被班闰当场揭了老底,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又不敢发作,阴着脸在那里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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