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风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七章 接手疑案,逢君闻见花开,独立风中,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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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无恙就像老爷爷给孩童讲故事一样从头说了起来:“菊石国远在遥远的西陲,立国二百余年,在西域也算得上大国了。菊石国的王室姓伊安,素来仰慕中原,曾多次遣使者东来,也受到了中原皇帝的册封。大约在五十年前,菊石国内发生贵族叛乱,一位边将勾结外族篡夺了伊安氏的王位,之后又发生了残酷的内战,伊安氏凋零殆尽。然而篡位的将军很快就被周围数个国家的联军赶下了台,菊石国彻底亡国了。伊安氏的人流散到西域河西各地,没有祖国的庇护,生活非常艰苦。当时中原也处在战乱之中,河西地区一度被匈奴人控制,对西域的事务鞭长莫及,管不了,也没法管!这种局面直到先皇夺取天下才结束,中原局势稳定之后,先皇就有了收复河西的计划,开始有目的的联络原来的西域属国。听说曾经的西域大国菊石已经亡国,在菊石故土上新建的几个小国都投靠了匈奴势力,先皇便有意助菊石国伊安氏复国,于是派出暗探到西域打听菊石国亡国遗民的下落,结果出问题了!” 刘贞听得入了迷,忙问道:“什么问题?” “菊石国亡国的时候,实际统治者是那位叛将藤氏,因为突发叛乱,伊安氏的国王印信和中原皇帝册命的诏书都落入了藤氏的手中。先皇派出的密探没去过菊石国,更不知道菊石国内乱到亡国期间发生的种种。藤氏夺了伊安氏的王位,把后宫的珍宝收入囊中,又对伊安氏进行血腥清洗,伊安氏活下来的人很少,逃出菊石国后因为没有钱财日子过得很苦,又不敢暴露身份,所以流散到各地。藤氏同样丢了王位,但家族势力得以保存,掌握着菊石国百余年积累的财富,全族流亡到接近玉门的一个国家过着富足的生活。密探打听菊石国王族后裔的消息很快就被藤氏知道了,他们带着菊石国的旧印信和册封找到了密探,密探也是个投机取巧之辈,他认为既然已经找到菊石国王室就没做深入调查,于是藤氏全族辗转进入了大周境内,其首领还得到了先皇的亲自接见。事情如果到此结束,仅仅让藤氏捡了个便宜也就罢了,可伊安氏的流亡者不知从何处听到了中原皇帝寻找他们的消息,在老国王孙子的号召下流亡在西域将近二十年的伊安氏流亡者总共三百余人终于在数月之后集结了起来,可当他们入境的时候去出了问题。前几个月菊石国的流亡王族已经入关进京了,怎么又来了一批自称菊石国王室后裔的人?而且这些人破衣烂衫,又没有可以证明他们王族身份的信物,边将以为他们意图不轨,坚决不放他们入境,可怜的伊安氏遗民舍弃了一切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周境却不能入,米粮耗尽困守在关外长达数月。直到有好心的商旅将此事报告给了朝臣,这才引起先皇的重视下令彻查,终于确定伊安氏才是菊石国真正的王室,先皇立刻派出专使去接伊安氏来京。” 刘贞迫切地问:“接来了吗?” 裘无恙叹了口气:“等专使到达伊安氏在关外的营地发现三百多人已被杀多时,因为是夏天尸体全部腐烂,其状惨不忍睹啊!” “啊!”刘贞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是什么人干的!” 赵遵冷冷的说道:“是藤氏做的!” 裘无恙点点头:“藤氏一直想斩草除根灭掉伊安氏全族,但伊安氏躲藏在西域各国隐姓埋名,一直没机会下手。这次伊安氏全族来投奔大周,聚居在关外逡巡多时给了藤氏一个绝佳的机会!” 刘贞怒道:“先皇不知道是藤氏干的吗?” 裘无恙道:“先皇何样人?怎么会不知道啊!可木已成舟,他又能怎么样呢?最后只能对外宣称伊安氏绝嗣,藤氏成了菊石国唯一的王室!” 刘贞更气了:“先皇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承认这些杀人犯是王室呢!” “贞妹,不得胡言!” 裘无恙却没有在意刘贞的气话:“藤氏和伊安氏之间的内斗,很难说孰是孰非,先皇为了恢复河西的大业,只能违心的支持藤氏!然而藤氏一族烂泥扶不上墙,来到长安后一味享受,毫无进取之心!先皇深恶之,数年之后藤氏一族中发生瘟疫,全族几乎死光,先皇借机免去了对藤氏的供应,把菊石国驿馆的级别从流亡王室降成了使团级别,等同于否认了藤氏王族的身份,所以菊石国驿馆的规模才如此之小!” 赵遵感叹道:“莫逆弑君者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活该,这是罪有应得!”刘贞气愤难平道。 赵遵问裘无恙:“裘大人,伊安氏真的没有一个幸存者吗?” 裘无恙道:“若不是先皇寻访菊石国王室伊安氏也不至于落得被屠杀的厄运,因此先皇深感愧疚,不止一次派人明察暗访伊安氏是否有存世的后人,但因伊安氏被杀之地没有目击者,也没有人名单可以比对尸体,最后查无所获只能认为伊安氏全族无一幸免被灭族了!” 刘贞哀叹道:“真惨啊!” 赵遵问:“如今居住在菊石国馆驿的是什么人?” 裘无恙道:“还是藤氏的后人,不过当年发动叛乱篡位的将军那一支藤氏直系全都死于瘟疫,千余人只活下来十几个旁支的妇孺,这些人死赖在馆驿里不肯走,坐吃山空!三十来年金山银山也快吃完了,现在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经常到别的馆驿捡剩菜吃!” 刘贞奇道:“他们不会到四方馆之外的地方谋生吗?卖力气凭手艺吃饭总好过当乞丐啊!” 裘无恙道:“身份!赖在四方馆虽然吃糠咽菜却保留着贵族的身份,离开了四方馆这层贵族的外衣就没了!” 刘贞道:“贵族身份能当饭吃啊!这些人真是迂腐不堪!” 赵遵却感觉里面另有蹊跷:“裘大人,像藤氏这样的失国的流亡贵族在四方馆多吗?” “多啊,三四十国呢!” 赵遵道:“他们也和藤氏一样死守在四方馆的馆驿中不出去吗?” 裘无恙皱起了眉:“你这么一提还真奇怪!别国的流亡贵族小日子都过得风生水起,做生意做官的比比皆是,不少流亡的国君在其百姓中仍有威信,在我国境内虽然做不了国王了,但仍是该民族实际的掌控者或者教主教宗,供奉孝敬都不少,有些甚至只在四方馆内挂个名,实则住在长安城中的豪宅里,只有藤氏好像和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自我封闭了起来。” 赵遵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多问以免引起裘无恙的怀疑,于是岔开了话题,又喝了几杯裘无恙突然放下了酒杯,连声叹气。 “裘大人有何烦心事?” 裘无恙道:“裘某入仕快三十年了,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如今做到这个官位也可以说没什么大遗憾了,可岁数大了早已厌倦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过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打算告老还乡回豫州老家。” 赵遵心说我信你个鬼!当官哪有嫌官运长的,回老家可没有人给送礼行贿!这是专门说话给自己听。 赵遵笑着说:“裘大人还在为沙罗使团正使被杀一案忧心啊!” 裘无恙道:“是啊,上官逼得紧,严令我十日破案,现在只剩下七天了!破不了案到时候罚俸降职,钱不钱的是小,咱这个岁数了丢不起那个人呐!” 赵遵装作非常为难的说道:“哎呀,要不这样吧!这个为难的案件就转交给我吧!七天,我尽量破案!怎么样?” “真的!”裘无恙大喜,但随即说道,“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怎么能……” 赵遵大笑:“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们又吃又拿的,替裘大人分忧也是应该的!其实我感觉上峰虽然下令严查,不过是个幌子,走走过场装装样子罢了!你把这个案子转给我,我又没什么官阶,大不了最后让姨夫骂一顿出出气的就得了!” 裘无恙兴奋的频频向赵遵敬酒,好一会儿裘无恙终于平静了下来:“其实这个案子交给赵侯是最好选择,你的头脑身手都是一流的,而且四方馆内的人都不认得你,查起案来更隐秘,说不定赵侯真能破此大案,立一个大功啊!” 赵遵说:“是吗?让裘大人一说,我还真想试一试!不过我在四方馆里两眼一抹黑啊,得给我派一个精明干练的人来帮忙!” 裘无恙想都没想,对门外听事的仆人喊道:“去,把班闰大人叫来!” 时间不大一个年龄和赵遵相仿的年轻帅小伙推门而入,招呼不打坐下来就吃,对裘无恙毫不见外。 裘无恙苦笑着向赵遵介绍道:“赵侯,这位乃是安西都护府都护的次子班闰,我和班将军有旧,两年前他把此子送到长安托我照顾!不想这家伙甚是顽劣,老给我闯祸,于是给他在四方馆谋了个差事,做了个小吏!” 班闰听裘无恙这样介绍自己白了他一眼,继续吃喝。 裘无恙小声对赵遵说道:“他在西域生活了二十年,西域各国风土人情没人比他更了解,而且他又在四方馆当值两年熟门熟路是不二人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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