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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不遗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和一个阉人做朋友吗?说心里话,正常的男人都会歧视他,宫刑对人灵魂的折磨更胜于对身体的摧残!中行鄢叛逃的最大原因就是羞于生活在汉地,遭人白眼!可话说回来,要说真有一个朋友的话……” “是谁?” 封不遗道:“是你爹!” 赵遵大惊:“不会吧,怎么扯上我爹了!” 封不遗道:“你爹为人忠厚,一身正气,不欺负任何人!他是当年那支使团的护卫队副队长,是使团中唯一一个不排斥中行鄢的人,只有你爹不嘲笑他,还极力维护中行鄢。中行鄢到匈奴王庭之后并没有立即反叛,而是一直等到你爹返回朝廷复命之后才亲手杀了使团的正使和护卫队队长,把二人的人头谨献给了当时的大单于,说服大单于重启与汉人的战事。放走你爹是不是为了报恩,我们不能去问中行鄢,只能猜测有这种可能。几年后你爹受到重用,开始在边郡担任副将、正将、郡尉和太守。中行鄢也深受匈奴权贵的信任,封了侯,他每逢节日便会派使者送信和礼物来看望你爹,这些信件和礼物被你爹原封不动的送到京城,皇帝和群臣商议后认为可以试着通过沟通缓和与中行鄢矛盾,再通过中行鄢劝说匈奴人罢战。于是让你爹执笔回信,朝廷给以厚礼回赠,中行鄢也照单全收,但匈奴人犯边的次数却不减反增,一连数次皆是如此,宣告了沟通破裂。朝廷停止了与中行鄢的接触,不过他和你爹的书信往来十几年未断,甚至在战时也未停止过。” 赵遵皱起了眉头:“他们书信往来了十几年!信中都说些什么呢?” “你爹送到中行鄢的书信后原封不动送到京城,皇帝亲启阅批之后你爹方能看到,回信亦是如此,十几年的书信多达百封,我差不多看过一大半,内容很是蹊跷!” “蹊跷?” “是啊,中行鄢只聊草原上的见闻,而你爹的回信除了报平安,几乎没有别的内容!” 赵遵奇道:“这可怪了,一个是大周的边将,一个是人大周叛徒,二个人相隔千里,通信非常不容易,中行鄢还要冒着被匈奴人怀疑的风险,就为了聊家常啊!这合理吗?” “不合理,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今这些书信还收藏在府库档案之中,你有空可以去借阅一下。两个人书信终结于你爹出征漠北之前,之后……嗯,中行鄢与大周的联系彻底中断了!” 说完这些封不遗对正在门外收拾行李的仆人吩咐了几句,仆人们马上拿来了朝服,七手八脚的给封不遗套在了身上。 赵遵奇道:“三叔,您要进宫吗?” “废话,你做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给皇帝通个气吗?万一哪天被捅了出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赵遵一听要去面圣,心里就有点发怵:“三叔,我看您自己去就成了,我……我……” 封不遗不悦道:“我什么我,皇帝又不吃人!走走走,进宫溜溜!” 封不遗和赵遵都有入宫的门籍无需通报,到了未央宫门前一问內侍才知道皇帝在和一众文官议政,刚刚开始。 內侍巴结讨好的赔笑道:“封大人,今天不巧,恐怕您得等一会儿了!” “得多久?” 內侍道:“哎呦,那可说不准,不过看架势一个时辰够呛啊!” 赵遵终于找到了借口,又打算借机开溜,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封不遗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起赵遵就走。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二人兜了个大圈子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外面,此处的守卫甚至比未央宫还要多。 “三叔。这是哪儿?” 封不遗并不答言,只是神秘的一笑,等到了宫门口一看,上写“长乐宫”三个字,赵遵惊讶道:“这里是长乐宫,太后的寝宫!” “对啊,反正也得等着,咱们去找老太太玩会儿!” “老太太?您是说要去见太后!” “是啊,怎么啦?” 赵遵忙在身上乱摸:“三叔,您怎么不早说,我这儿什么礼物都没带啊!” 封不遗大笑:“你傻啊,我来长乐宫就是为了占便宜的,一会儿见了什么好吃的只管吃!看上什么拿什么,不必客气!听见了没有?” “这……这不太好吧!” 封不遗没有理会赵遵的疑虑直奔宫门便走,守门的小校认出了封不遗,离着老远便跑过来请安。 “太后她老人家最近可好啊!” 小校没有直说,只是用眼瞥一下赵遵。 “我侄子,自家人!” 小校放低了声音道:“太后身体康健,只是昨日最心爱的一只蝈蝈死啦,老人家难过了一天!” “明白了!”封不遗随手拿出了一个金豆子赏给了他,拉着赵遵就往内宫闯。刘衡的母亲窦太后患有眼疾,看人只能看个轮廓,是个半瞎子,足不出宫,但是她历经两朝,做了四十年的皇后太后,权势之大不亚于天子,刘衡又是个极孝顺的人,对母亲言听计从,老太后凭借自己的政治阅历没少帮了儿子的忙,满朝文武都讨好巴结这位老神仙。 封不遗刚闯进内殿,一个小宫女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封大人,太后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这刚睡下,您……”小宫女的意思是想让封不遗离去,勿要惊动太后休息,却不想封不遗像没听见一样,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不碍事,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此时窦太后正在软塌上午休,四周围着数层纱帐,封不遗大咧咧往几案边上一坐,靴子脱了扔在一旁,盘着腿,拿起几案上的水果点心就吃,而且吃相非常不雅,发出“咔嚓咔嚓”刺耳的噪声,毫不收敛。 年纪小新来的宫女看到他粗鄙的行径都投来鄙视的目光,而那些常年跟随太后的老宫女却笑着送来了更多的果品。 赵遵非常尴尬,他对三叔粗鄙的行径不怎么赞同,可又不好劝,站在一边有点手足无措。 “发什么傻啊,长乐宫的果品是全天下最好的,各地进宫的珍馐美味先紧着长乐宫挑选,挑剩下的才归皇上和妃嫔。看看这葡萄的成色,多水灵!在这个季节只有长乐宫才能吃到这么鲜的葡萄了!来一串,出了门可没地方后悔去!”说着封不遗扔给了赵遵一大串鲜葡萄。 赵遵吃了几颗确实不是凡品,封不遗抹了抹嘴说道:“哎,我说你们几个小丫头别吝啬啊!冰窖里的好东西端上来啊,葡萄酒来一大缸,走的时候我打包带回家!” 这时人群中多了一位三十多岁的老宫女,穿着与普通宫女不同,地位非同一般。她接过了小宫女送来的托盘,在金杯里斟满了葡萄美酒送到了封不遗面前。 “封大人,这可是西域康居国进宫的美酒,您先喝着,剩下那一缸稍后给您送到府上!” 封不遗看到送酒的宫女,立刻眉开眼笑道:“阿莹!你倒的酒哥哥肯定喝!哎呀,您也小四十了吧!怎么越长越年轻啊,哥哥后悔啊,早些年怎么没让老太太把你许给我啊!” 宫女被他逗乐了:“你呀你,到老了还这么没正行,让人家笑话!” 封不遗还想在调笑她几句,却听纱帐中传来了几声咳嗽。 “咳咳,哪个小猴崽子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宫女们忙掀起纱帐进去服侍太后,封不遗比她们还快,第一个冲了过去。 “老太太,是我这个猴崽子!”封不遗在太后的面前毫不拘谨,倒像是见着自己娘似的,有给擦脸又给梳头,乖宝宝一样。 纱帐拉开,封不遗扶着窦太后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窦太后已经七十岁了,长相非常普通,和一般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一头花白的头发,一边走一边数落封不遗:“小猴崽子老也不来看我,一来就调戏阿莹,你要是真喜欢,现在收了她也不迟!” 封不遗嬉皮笑脸道:“老太太,我都快五十的人了,心有力不足啦,再耽误了阿莹妹子!再说让别人伺候您我也不放心啊!” 窦太后用手背敲了封不遗脑门一下:“什么叫‘心有力不足啦’,没大没小乱讲话,该打!” 到现在赵遵终于明白为什么封不遗被称为军政界的常青树了,能打仗不说,关键是能摸对人的脾气,连皇帝的娘都让他哄得眉开眼笑,他不红才怪。 窦太后坐在鹿皮坐榻上,宫女送来了几个蛐蛐罐和蝈蝈笼,虫鸣声一起窦太后的精神好了几分,睁开了浑浊的眸子,努力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对封不遗说道:“我听还有一个的声音啊!” 封不遗忙把赵遵拉了过来:“老太太,您猜这孩子是谁!” 窦太后叹了口气:“我这眼啊,越来越瞎了!大白天只能看到一个亮点,你让我怎么猜啊!” 封不遗把赵遵拉到了窦太后的跟前:“您摸摸看!” 窦太后一双枯槁的手在赵遵脸上摸了两遍,突然惊道:“哎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封不遗道:“老太太,您不是在做梦,这是我二哥的儿子,叫赵遵!” 窦太后的手猛地一抖,又在赵遵的脸上摸了一遍:“嗯!像,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窦太后怜惜的摸赵遵的头说,“苦命孩啊!” 封不遗叹了口气:“唉,您也别难过了,遵儿这不是进京了吗,有我和大哥照顾,肯定不让他吃一点苦!” 窦太后拉着赵遵的手问:“孩啊,到长安多长时间了?” 赵遵老实答道:“回太后的话,快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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