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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把自己的断刀扔了,捡起了一把荆甲兵遗留下的宝刀,如获至宝,爱惜的说道:“我早听说匈奴产宝刀,名为径路,削铁如泥啊!今天算我运气好,捡着了!” 正在奋力抗击荆甲兵攀城的韦闯骂道:“径你个鬼啊,径路宝刀是陨铁打造,价值千金,匈奴的大贵族也做不到人手一把,这些普通士兵哪来的宝刀?无非是比普通刀剑好一些而已,你别美了,再不帮忙我要骂娘了!” 赵遵他们拿长戟和石块去伤荆甲兵暴露在外面攀爬用的手和脚,但鹿米烈部的勇士当真凶悍,双手被砸的血肉模糊,露出白花花的骨头,还是死战不退。 赵遵他们正疲于应付,突然一道红光在眼前一闪,兰顿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梯子背面,一双锐目盯住了负责指挥的韦闯,与此同时一把刀从一个刁钻的角落里刺了出来,直奔韦闯的面门。 “闪开!” 赵遵眼疾手快推了韦闯一把,这一下救了韦闯,自己的胳膊差一点被砍伤。兰顿没想到自己酝酿已久,十拿九稳的一击竟然落空了,不由得对赵遵另眼相看,兰顿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跃过盾牌上了烽火台。 陈铎等人立刻围了过来,“我一个人对付他,你们守住!”赵遵挥退了众人,单独应战强敌。 兰顿深入敌营,却面无惧意,他死死盯着赵遵,好像其他敌人都不存在一样。两个帅小伙对视了片刻,同时暴起发难,兰顿手里的刀绝对是实打实的径路宝刀,阳光下闪着蓝光,寒气逼人,他上来就是一顿暴雨般的乱砍,赵遵稳住身形用宝剑接了他十七八刀。 两个人身形一错这才分开,二人不约而同的暗赞对方,兰顿本以为赵遵比自己还小几岁,无非是眼明手快,没想到一口宝剑使得滴水不漏,而且隐隐有蓄势待发之势,自己始终不敢放手全力进攻。赵遵也是一惊,这个匈奴人看着一点内功都不会,但动作特异的快,十几刀行云流水砍出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故意找赵遵和他硬拼,若不是自己刻意躲闪规避,自家祖传宝剑早就被径路斩断了。 两个人一个内力悠长,一个体力充沛,一口气战了上百回合,烽火台下的荆甲兵见部族长身陷敌营,拼了命的强攻,韦闯他们毕竟人少,渐渐地要抵挡不住了。 在最后关头,韦闯下令把准备好的几桶菜油和烈酒倒下了烽火台,点燃,大火瞬间吞没了正在攀城的荆甲兵。 荆甲兵身上的盔甲是用浸过油的荆条编制,善避刀枪,轻便防水,唯独怕火,一旦被火烧着,水泼不灭。正在攀城的和负伤未来得及撤走的十七八个荆甲兵全都被烧着了,在地上翻滚哀嚎,最后活活被烧成焦炭,而他们的同伴因为身上同样穿着荆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过去救火。 兰顿和赵遵正在恶斗,听闻部下发出哀嚎,回头看见大火烧了起来,自己彻底变成孤家寡人了,也无心恋战了,卖了个破绽纵身跳下数丈高的烽火台。 赵遵他们在台上也被烈焰逼的直往后退,隔着烈焰和浓烟,都可以看到地方的愤怒,韦闯叹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烈火焚身太过歹毒,有损阴德,上天会折损我的阳寿的!” 大火烧了半个时辰,烧的整个石墙和地面都烫手,无法攀爬,荆甲兵不知烽火台上究竟有多少引火之物,不敢冒然来犯,退到了不远处的山坡背后,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与此同时山下的中军大帐里,左贤王正在和中行鄢密谈,左贤王坐在主位的虎皮垫上,神色凝重,中行鄢躬身施礼问道:“大王,您还在为大青山上的战斗担忧吗?” 左贤王摇头不答,“烽火台是边境第一坚固的要塞,强攻也需时日,大王不必着急,有兰顿率队,想一二日便可拿下。” 左贤王轻叹道:“这次南下,我始终惴惴不安,这二日心绪不宁,食难下咽啊!” 中行鄢道:“是啊,自从上一代大单于老丹单于死后,诸王混战不休,我们也受到了波及,莫名其妙的打了几年内战,势力大大的被削弱了,又赶上近几年夏旱冬寒,死牲畜无数,正该是休养生息之际,却不易大动干戈。” 左贤王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好侄子!他听信谗言排挤打压我们这些老臣亲勋,连我这个亲叔叔都防贼一样提防着,他上位之初便开始动手重新划分早已界定了的草场,引发了各部的不满,对大周的不断壮大毫无应对之策,四五年了一座大周的城池都没拿下来过,长此以往人心都散了,每次想到这儿,真是愁煞我了!” 中行鄢道:“老丹单于便是庸主,如今兀维单于更是难堪大任,中原王朝近年来实力大增,磨刀霍霍准备与我们开战。兀维单于对此无动于衷,整日和一些奸小之辈鬼混在一起,算计自己人,大王,您的这位侄子不会带领大匈奴走向繁荣,只会把我们送到地域里去!” 左贤王连连叹息,中行鄢见机,试探说:“放眼大匈奴唯有大王您,文韬武略可以引领我们南下中原,与大周争雄,何况你本来就是莫顿单于的爱子,若不是老丹单于弑父篡位,大单于的位子本该是您的,不如……” 中行鄢还想继续说下去,左贤王突然厉声打断了他:“休要再提此事!尹布当年不反,今天更不会反,草原上父子相杀手足相残的事太多了,我不想让自己这双手在沾上至亲血了,知道吗?” 中行鄢连连称罪,左贤王也没有真的责怪他:“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这些年来多亏了你辅佐,我们才能保持实力未损,我绝对信任你,对了,你刚才有什么事急着向我汇报。” 中行鄢道:“大王,有件奇事,沙城、牧场、云中三处的内线消息在我们大军开拔之日突然全都断了。” “竟有此事!” 中行鄢道:“起初我以为是巧合,可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感觉不太对!” 左贤王皱起了眉::“大军围攻大青山烽火台已经二日了,这个消息肯定传遍了边境各地,云中郡全城戒备关闭四门,消息传不出来是肯定的,这一点我们出发前就想到了。辛家牧场也有数千守军,辛忠出于谨慎断绝消息也不是不可能,可沙城是不设防的城市,我们有几百人潜伏在城里,他们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出来啊!” 中行鄢道:“我正为此担心,会不会……会不会事情败露,他们有了防备,把咱们的人都给清理了!” 左贤王立刻摇头道:“辛忠和金顺都是奸诈的人精,他们是不会轻易被人识破的,打入云中郡军营的细作隐藏得更深,只有你我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要说三处一齐暴露,我还真不信,中行,这个事不能大意,你的手下老七,他不是在沙城吗?这个人是个干将,你速速联系上他,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遵命,我这就派探子前去和老七接头打探情况!” 左贤王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看向正在激战的大青山顶。 “中原王朝国力蒸蒸日上,皇帝刘恒是个英主,近几年他整军备战早晚要对我们下手,这次我仅带本部人马冒险出击,就是为了敲打敲打刘恒,让他不敢轻易开战,同时也向各部瞧瞧,匈奴人不能做恭顺的绵羊,要做狼,去狩猎才能有肉吃!” 日头偏西半天躲在山坡后面的鹿米烈武士终于出来了,赵遵惊奇的发现,他们身上那引以为傲的荆甲竟然不见了,一个个赤膊上阵,过了好一会儿,最后面的人举着一块块数丈宽的荆盾走了出来。 “这些家伙竟然用了半天时间把盔甲上的荆条拆了编了盾牌!”陈铎大惊失色,“他们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韦闯道:“看不透,怕引火烧身,脱了新笔趣阁罢了,做成这么大的盾牌那不更容易着火吗?” 兀哈伊支抽出了一支箭沾上菜油点燃了精准的射在了最前面的一道荆盾上面,箭新笔趣阁了盾中,不但没着火,反而冒出一簇白烟竟熄灭了。 韦闯反应最快,惊恐的说道:“他们在荆盾上涂了湿泥和草皮,火烧已经不起作用了。” 陈铎道:“这些蛮子脑子挺聪明啊,这下他们既不怕刀枪砲石又不怕火了!” 韦闯道:“鹿米烈部是个很小的部落,至今保持独立全凭荆甲的使用,他们已经把荆条草用到极致了!” 很快荆盾被举到了烽火台下,鹿米烈部的武士像搭房盖楼一样把荆盾拼接成了攻城的云梯,赵遵他们虽然用砲石和弓箭杀伤了几个新笔趣阁荆甲的士兵,但杯水车薪挡不住他们搭建的势头,黄昏时荆条架子已经搭到烽火台的腰部了。 赵遵心里清楚一旦失去了地利优势,就凭他们这几十个人,不到片刻就会被匈奴武士杀光,赵遵看着鹿米烈士兵脸上兴奋的表情和己方士兵脸上的绝望,一咬牙说道:“给我系绳子,我下到底下点火烧了它!” 韦闯忙拦道:“系绳子下去不难,可下面有几十倍与我们的敌人,你再想上来可就难了!” 金仝也道:“系上绳子悬在烽火台外面会被匈奴人当成活靶子,他们那箭法你也看到了,就算功夫再高也躲不过去啊!” 赵遵急道:“那怎么办?等他们上来,咱们一齐死?” 韦闯道:“我带弟兄们下去!” 陈铎不乐意了:“那不行,凭什么让你去啊,要去也得是我去啊!” 几个人都争着要去,最后韦闯一摆手说:“没时间争吵了,老办法,抓阄!” 时间紧迫韦闯只能就地取材,随手抓起一个空酒坛,掏出四枚铜钱在众人眼前一晃:“三枚老钱,一枚新钱,抓到老钱的留下,拿到新钱的去!命由天定,不许反悔!” 陈铎、金仝、韦闯准备抓阄,最后执拗不过赵遵,又加上他,总共四个人抽生死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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