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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殿后堂发生的一切都被房顶的赵遵看在了眼中,原来赵遵离开镇河观之后绕了个圈又回到了观中,他来的时候正赶上小道士汇报调查他的情况,赵遵心说这个黄裳真人心思缜密,辛亏自己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全都露陷了。

当夜镇河观戒备森严,赵遵又不熟悉路径,未敢冒然夜探,于是回了祥龙赌坊,贾先生闻讯半夜爬起来见他。

“小爷爷,我还以为你不再来了呢!”

赵遵快三天没合眼了,困得两个眼皮直打架,打着哈欠说:“你不是怕我不来了,是怕我跟王氏私奔了,老冯来找你们的麻烦吧!”

贾先生被赵遵看穿了心事,尴尬的笑了两声:“嘿嘿,哪能啊,是东家爱惜人才怕你走了,既然来了,你……”贾先生抬眼一看,赵遵坐着竟然睡着了,气得他胡子都撅起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哪是来干活的啊,把这儿当客店了!”

从这一天起赵遵便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镇河观的人肯定还回来调查他,于是装着放纵了起来,每天和赌钱的女客调情取乐,做足了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可奇怪的是这一段时间王氏却再没有来找过他。

这么过了七八天,这天是黄道吉日,赵遵又到镇河观进香,来到龙神殿正好遇到执事银冠道,二人闲谈的时候,银冠道发现赵遵心不在焉,眼睛总盯着来进香的新笔趣阁长女色眯眯的打量,结合小道士的汇报,彻底把赵遵划入了好色之徒的行列,对其非常鄙夷,怎奈赵遵是镇河观的大金主,又是黄裳真人的座上客,只能强颜欢笑在一旁应承着,等赵遵走了,冲着他背影吐了口吐沫,骂道:“狗杂碎,什么东西!”

在这之后赵遵隔三差五跑到镇河观假借进香,物色美貌的女香客,弄得全观人尽皆知。赵遵见时机差不多了,一天登门拜访黄裳真人,闲聊了半日,赵遵伸了个懒腰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哎呦”了一声,又蹲坐在了地上。

黄裳真人赶紧拉起了赵遵,问道:“赵施主,这是扭着腰了?”

赵遵脸一红:“最近酒色过度,这个腰,嘿……让真人见笑了。”尬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黄裳真人说道,“对了真人,您这儿有壮阳的灵丹妙药没有,我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黄裳真人有点埋怨他道:“年轻人,不要把精力都放在酒色上,伤身!要克制!”

赵遵笑着说:“我是想克制,可那些娘们不让我克制啊,您就赏我几丸药吧,把她们伺候舒服了我的小日子就不发愁了!”

“好吧。”黄裳真人这才吐口,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丹药送给了赵遵:“这瓶是虎骨丸,有壮阳之神效,你拿去吧!”

赵遵打开药瓶一闻,果然药香扑鼻:“多谢真人,不过,这玩意管用吗?”

黄裳真人气得直摇头:“宦官吃了都能娶媳妇,保管你吃了生龙活虎!”

“我先来一粒!”赵遵作势要吃,黄裳真人忙拦住了他:“胡闹!虎骨丸服用后必须马上和女人行房,不然对身体大有损伤!”

赵遵立刻向黄裳真人此行,急色道:“我这就回去试试,要是管用多给我预备几瓶。”

第二天镇河观的门刚开赵遵就闯了进来,黄裳真人见他满面春色,问道:“虎骨丸有效吗?”

赵遵跪下就给黄裳真人磕头:“有效,有效极了!我他娘的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真人您又帮了我一个大忙,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好了!”

黄裳真人只是笑,不说话,赵遵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黄白之物太俗气,眼看快要入秋了,天要变冷,我呐,给镇河观的每一位师父都做一套新被褥,您看成吗?”

黄裳真人也不客气:“多谢施主!”

三天之后赵遵带着几百套赶工做出来的新被褥来到了镇河观,信徒恩施是一件长脸的事,黄裳真人命全观道众排成一排依次到龙神殿门前领取。赵遵亲自将新被褥发放到每一个道士的手上,道士们一一还礼,场面非常隆重引来了无数的围观者,黄裳真人脸上有光,笑得合不拢嘴。

赵遵留心每一张面孔,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脸,药神爷爷庙门前的两个看门的小道士。

“小师父,又见面啦!”赵遵笑着和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两个小道士一时没想起赵遵是谁,后来那个捡了赵遵银子的小道士想了起来,惊讶的张大了嘴:“怎么……怎么是你!”

黄裳真人见状感觉蹊跷,问赵遵:“赵施主,认识我这两个小徒孙?”

赵遵道:“我第一次来观上拜祭药神爷爷的时候,就是这两位小师父为我引得路。”

此言一出黄裳真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小道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师尊,这位施主是在大师爷爷去世后才来的,磕了个头就走了,什么都没干……”

小道士急于为自己开脱,多说了几句,“住口!”站在一旁的银冠道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小道士捂着脸不敢再说下去了。

赵遵忙打圆场道:“道爷息怒,是我不懂规矩,不管他俩的事。”

银冠道这才作罢,喝道:“还不快退下去!”

两个小道士东西也不要了,屁滚尿流的逃回了后院,赵遵见黄裳真人和银冠道等人一脸的凝重,有点“不知所措”,问道:“真人,一点小事,为何如此动怒啊?”

黄裳真人道:“赵施主有所不知,住在药神爷爷庙中的道兄上个月突染伤寒,不治身亡!”

“伤寒!”

“对,伤寒一旦传播起来危害极大,不知要死多少人。贫道怕引起恐慌,对外只说他是年老久病而亡,将其用过之后一律烧毁,封闭了药神爷爷庙,专门派他二人守卫不让任何人接近,没想到施主你……”

赵遵打了个冷战:“晚生毫不知情啊,要知道庙里有人是得伤寒死的,打死我我也不进去啊!现在可怎么办,我会不会……”

黄裳真人摆手道:“此事已过去一个月了,施主没有发病,想来已无碍了,不过以后千万不要在观中乱走,镇河观有些地方不允许俗家进入,可记住了。”

赵遵口中连连称是,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小道士的恐惧,黄裳真人和银冠道的忧虑,说明药神爷爷庙中居住的老道身份绝非一般,而且死因也绝不是什么伤寒。表面上赵遵不露声色,发完东西直接去了祥龙赌坊。

白天的祥龙赌坊车水马龙比晚上还要热闹,赵遵找到了贾先生,贾先生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怎么?干全天呐!”

赵遵苦笑道:“我是来和贾先生辞行的,家中有急事,我必须赶回东郡,来不及跟东家告别了,还请贾先生代劳。”

贾先生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东家交代过,你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什么时候走我们不拦着,不过几十天来祥龙赌坊待你不薄吧,希望你在外面不要败坏了我们赌坊的声誉。”

“一定一定,他日赵某再登门拜谢!走啦!”

辞别了贾先生,赵遵骑快马出北门,一路狂奔终于在午夜时分赶到了北护军的大营,这次他不用再躲了,纵马来到营门前,放哨的军兵认出了赵遵,大开营门把赵遵迎了进来,早有报事的小兵跑去唤醒了李黯和几位队长,分别了几十天的生死兄弟终于在大帐里见面了。

几个人见面就抱在了一起,李黯拉着赵遵的手说:“赵兄弟,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捎个信来啊,弟兄们都担心你啊!”

鲁诚道:“是啊,要不老鲁我把你家门在哪儿给忘了,我早去找你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赵遵亦笑道:“风声紧,贼人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给兄弟们带来麻烦就忍了一阵子,怎么样,大伙都好吧!”

“好,都好,这次来可不准走啦,怎么也得住上个把月!”李黯真诚的说道。

赵遵点点头:“这个稍后再说,李兄,我要见一下吴兰,马上就见!”

“没问题,备马!”

李黯和赵遵趁夜在林中的小路上急行,走了三十几里来到了一处镇店,中夜无人二人牵马悄悄走进了小镇,李黯对赵遵说道:“你走之后,我就在这小镇上租了个院,派了八个弟兄分两班日夜盯着他,这小子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倒也顺从,也不闹也不吵,每天要吃要喝,一个月胖了十几斤!”

李黯引着赵遵来到了关押吴兰的小院,按约定叩打门环,负责看守的军兵立刻打开了门。院子不大,四个北护军的军兵各持武器警惕的站在院中,他们见了赵遵都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赵遵心中一热,真是好兵啊,没有任何人监督仍然恪尽职守,可见北护军军纪有多严。

“人怎么样?”李黯问为首的军官道。

军官道:“他除了吃就是睡,醒着的时间不长,要么发呆要么诵经,没什么异常!”

李黯挥挥手道:“辛苦了,你们都去睡吧,我和赵兄弟有话要问他!”

“是!”

赵遵隔着木栅栏向屋中观瞧,这个伪道士怕死鬼心真宽呐!又是敲门又是问话,这家伙竟然还睡得像死猪一样。

“醒醒!”李黯踢了吴兰好几脚,这家伙才睁开了睡眼,一看是赵遵和李黯两个人,立刻慌了神,跪在地上发着抖问:“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李黯看见他就烦,吓唬他道:“准备好了吗?”

吴兰吓尿了,抱住赵遵的腿哀求道:“我什么都说了,爷爷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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