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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切此时坐在一间雅间内,神色恭敬又拘谨,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坐得就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甚至有余。 邱自在偷摸瞄了段切一眼,在心里笑开了花。 只是他没有在脸上表现,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带着一脸和蔼笑容的吴老看向段切,后者此时紧张得就像是一根极度紧绷着的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的可能,“段小友不必如此紧张,放轻松些,把我们当做普通人就行。” 与吴老坐对面的段切赔笑一声,“吴老说得是。” 说是这样说,但段切心里更紧张了。 面前这位无论是实力、地位、手段都是通天彻地的程度,自己从小就是听着这位的故事长大的,这么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就坐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可能不紧张? 段切一直仰慕着吴老,从小就幻想着自己能有朝一日,与吴老远远地见上一面,这样自己就很满足了。 如今不仅见到吴老,还能与吴老同桌共饮,死而无憾了! 更何况,还是与吴老面对面坐着。 今天所见所闻,段切能吹一辈子! 不! 段切能吹到下辈子!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吴老的! 老子就是那个幸运的天选之人,就是那么有福气! 嘿嘿。 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啊。 而且万一说错话,惹恼了吴老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 邱自在眼里有笑意浮现,看向吴老,又极快地掠过对面之人,微微低下头。 青衫男子是在三人刚刚坐下时,不请自来的。 邱自在本来时兴冲冲地跟过来,想听一听有关于白孤的一些事情。 毕竟能见到或听到白孤吃瘪的事情,邱自在就很开心。 不过一见到青衫男子,邱自在就立马不想听八卦了,只想赶紧离开此处。 没有别的,邱自在惜命。 邱自在可不想又莫名其妙招惹到这位,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邱自在刚想借口离开,就被吴老笑着用一句话留下了。 “你收了钱,然后人家的签还没解完呢,你就要走了,不太好吧?” 吴老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不留下,可就不太好咯。 邱自在可不想让自己在云水城里变成孤家寡人,将来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的。 算了,那就留下来吧,少说话就好了。 祸从口出,总不能不说话,也能得罪人吧? 吴老端起茶杯,不着痕迹地看了邱自在和青衫男子一眼,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段切身上,微笑道:“段小友刚刚说与小白相识?而且听段小友刚刚所说,你们似乎遇上了麻烦?不知可否详细说说?” 邱自在歪着头,看向段切。 青衫男子正襟危坐,也是将视线转了过来。 段切顿时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发沉,似乎有三座大山猛地砸在自己背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吴老笑着将茶杯放下,“没事,你就照着记忆说就行,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 段切只觉得有一股清风拂过,身体与心里的那股紧绷感瞬间轻松许多,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段切立刻就反应过来,是面前的这位吴老出手帮他缓解了紧张,心里万分感激,对吴老的尊敬又不禁多出了一大截。 “俺是在十几里外的沙雨镇跟白老弟和王老弟相遇的。”见三人目光有异,段切连忙补充,“白老弟是坐着山水坊的马车出行的,王老弟是山水坊的山水郎,刚好要去采风,和白老弟要去的地方差不多顺路,就与白老弟打了个商量,两人,哦不对,三人一起走了。” 还有个白小小,差点忘了。 吴老点了点头,示意段切继续。 段切挠了挠头,“本来俺是要去玉弥山的,那边需要人手,但王老弟说沙雨镇附近的椒月山有山神祭,俺就不得不留下瞅两眼了。玉弥山那边不去,可能就是挨两句骂,但椒月山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儿发生,到时候不仅腰带不保,脑袋都有可能要掉。因为据俺所知,椒月山是没有山神的,更不可能会有,至于山神祭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可偏偏沙雨镇不仅有,还存在了许多年,这分明就是……见鬼!俺要是明知如此,还不去探究原因,这可是渎职!是要掉脑袋的!” “那椒月山为什么不可能会有山神啊?”邱自在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俺也不清楚原因,只知道是因为某些历史原因,椒月山不可能诞生山神,也不会有山神上任,其他的,俺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邱自在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吴老一眼。 吴老回看了邱自在一眼。 吴老,您应该知道吧,跟小道知会一二呗? 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哎哟,吴老,别这么小气嘛! 然后吴老就收回视线,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段切瞅着吴老与邱自在两人眉来眼去的,本想着喝口茶润润嗓子,顺便等他们完事后自己再说话。 却不料一旁的青衫男子开口道:“你继续。” 这位开口说话,段切心里其实是有些打鼓的。 听他的吧,好像不尊重吴老,万一吴老不悦怎么办? 不听吧,这位的身份地位似乎不比吴老差多少,就连邱道长也好像对他很是敬畏。 段切可不想招惹到青衫男子。 想法翻来覆去,自己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啊! 段切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继续讲。 反正早晚都是要说的,而且俺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能怪俺。 “俺们参加了山神祭,见到了那所谓的山神,俺的直觉就没错,椒月山上的那个鬼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山神!”段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平复了一下情绪,向其他三人赔笑。 吴老摆了摆手,“年轻人嘛,兴之所至很正常。不过你觉得,椒月山上的假山神,会是什么东西?” 段切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腼腆,然后搓了搓手,“俺对世间的各种种族与修行门路知道得不多,但俺那天晚上看见那鬼玩意儿通过吸收月光,然后气息暴涨。俺好歹也当了快十年的风旅客,走了不少地方,听了不少逸闻,可从未听过有山水神灵的修行方法,是吸收日月精华的。这种方法,倒是像妖族,以及一些特殊道脉法门的修炼途径,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山水神灵。” 吴老笑了笑,“段小友,你忘了一点。” 段切顿时正襟危坐,“还请吴老指正。” “山水神灵的产生,无非是山水自身诞生神灵,与别处神灵走马上任。后者又分为别处诞生的神灵升贬,与有功英灵的封正任职。” 段切恍然大悟,“吴老您的意思是,那鬼玩意儿,很有可能是一位有着大功绩的女子英灵?” 如果是英灵的话,吸收日月精华倒还说得过去。 因为这就是英灵的修行方法之一。 吴老笑道:“我只是提醒你山水神灵产生的途径之一,没有这个意思。” 段切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湿透了后背,“是俺会错意了,吴老见谅。” “没事,你继续说。” “不管那鬼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总之它很强,是辟凡境巅峰,俺只是三阶。就算有王老弟的书卷气压制,俺和王老弟也一样打不过它。”段切整张脸拉了下来,“身为辟凡境,没能在白老弟面前装一把,还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啃泥,有点丢人。” 邱自在忍着笑意,“那确实,就小白孤那张嘴,这要是换成是贫道,恐怕得被他惦记好几年。” 青衫男子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邱自在,默默喝了口茶水。 “俺和王老弟被那鬼玩意儿缠住,然后就有一个臭不要脸的龟孙子想要强抢小小,就跟白老弟打起来了。可是白老弟才启魂境,那龟孙子已经是铸灵境了,分明就是以强欺弱!好在白老弟是一位剑仙高徒,天赋与心性极佳,竟然打赢了那龟孙子。要不是王老弟想要打探一些椒月山的消息,让白老弟手下留情,恐怕白老弟那一剑,就得斩了那龟孙子,想想都解气!” 吴老满脸笑呵呵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青衫男子面色如常,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邱自在则是有些惊讶。 这臭小子,可以啊!现在都这么厉害了,都可以越境厮杀了。 “后面呢?”邱自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的事情。 段切尴尬一笑,“然后俺和王老弟打不过那鬼玩意儿,都摔在地上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那鬼玩意儿就不见了。俺们见白老弟受伤挺重,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赶紧将白老弟送去龟眠城治疗了。” 吴老点了点头,“你刚刚说,椒月山的假山神,想要抓小小?” “啊,对!那龟孙子是山神祭的祭祀法师,看那个样子,好像是要抓小小去当祭品。”段切一提到这个就来气,“小小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那两个狗东西也是真敢想!要不是俺修为太低,不然真得砍下他俩的狗头,太不是人了!” 吴老心中了然,目光与邱自在相撞。 双方心里都知道彼此心中的那个想法,也相互印证了心中所想,是对的。 果然如此。 邱自在又问道:“小白孤伤得很重?” 段切顿时紧张起来,“还好,白老弟是灵力透支过度,身体又太过虚弱,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伤倒是不重,几道皮外伤而已,俺离开的时候,白老弟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可是个送命题,要是回答得有问题,恐怕自己这颗脑袋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邱自在点了点头,“那还好,修行伊始,吃点苦头总是没错的。小白孤这个性子,不捶打几下,将来的路会很难走。” 然后邱自在偷偷瞄了青衫男子一眼,发现后者并无反应,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无人说话,场间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吴老看向邱自在指间的竹签,“你收来人家的钱,不打算把签解完啊?” 段切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俺已经大概知晓竹签谶语了,不用邱道长再费心了。” 邱自在将竹签放在桌子上,推给段切,“贫道先前应该有跟你大概说了一下,你心里也应该清楚,这是只死签。” 段切顿了顿,然后点头道:“俺知道。” “不过贫道建议你,玉弥山你还是去一趟。” 段切眼前一亮,邱道长这是在救俺? 邱自在看向段切,当头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别误会,贫道只是在跟你说些宛转之法。你去玉弥山,下场会比不去好一点。至于成与不成,就要看你的命数该不该就此了结。” 段切眼神明亮,收下桌子上的竹签,“没事,道长愿意出言相救,俺也就不再多求啥了,还是要感谢道长。” “你谢早了,等到你能躲过这一劫,再来谢贫道也不迟。” 吴老在一旁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送你点东西吧。毕竟与段小友聊天,感觉还不错。” 吴老推出一个小玉瓶,朝段切缓缓飞去,“这是一颗水午丹,对你的修行应该有所帮助。” 段切满眼惊喜,双手颤抖着接过小玉瓶,捏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摔碎了,“多谢吴老赐丹!” 吴老摆了摆手。 段切也知道今天的座谈至此到头了,就识相地起身拱手道:“三位,俺还要赶去玉弥山,时间紧张,俺就先告辞了,三位见谅。” “没事,路上慢点,不用太着急。”吴老含笑道。 邱自在点了点头,“不追落日头,睡在山涧中。” 青衫男子依旧面无表情。 段切走到门口,再次与三人躬身拱手,这才缓缓向门外退去,轻轻合上雅间木门。 吴老转向邱自在,满脸微笑,“让你解签而已,说这么多,不怕反噬?别说是因为小白,我们都不笨,别把我们当傻子。” 邱自在笑着摇头,“既然上了赌桌,怎么可能只赌一把?”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不不不,贫道要的是多多益善! 有本事就让贫道赔个腚光光! “你这是犯戒啊。”吴老语气里满是揶揄。 邱自在呵呵笑道:“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青衫男子冷笑一声,“大赌灰飞烟灭,豪赌万劫不复!” 邱自在蓦然笑容满面,看向窗外的大雪纷飞,“世间如轮排骰盅,人人都是赌徒,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赌对了,万丈荣光!赌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什么都没有的人,又会怕什么呢?” 吴老笑着端起茶杯,想了想,然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勇气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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