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翻虬掀城(其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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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跟在秦隽三人身后的一长串。

何火全和莫言休是紧跟着秦隽而前,当他们看到秦隽等人进了院子后,也便停住了脚步。

何火全是主张在外面等到秦隽等人出来的人:“没见他身边跟着藏小姐,看他们匆匆的样子一定是有要紧事办,我们贸然闯进去只怕会坏了秦隽好事。”

莫言休虽知此话有理,但是却有另外一番看法:“能不能通过他找到大小姐倒在其次,你看他们气势汹汹,比之前随着陈至小子和何老弟你们来闯藏刀门时更显上火,只怕是要赴会什么拼杀场合。

他身边那两位也不知道武功如何,凭三个人就去,如果闯的是什么龙潭虎穴,可也太凶险了。

你老大哥我这里好险带了口刀,就算本事不济好歹要去帮上一手,才好对得起咱们几人的交情。”

何火全一笑,觉得莫言休这想虽让人暖心,但是却不怎么可行:“莫老哥你可看小了他们,就算秦隽身边那两位功夫差点,听说秦隽可是和陈至一起解决了一个好像‘玉萧竹剑’章凡白程度的人。

你没听路上二爷说陈至如今的武功连二爷也见得是对手了吗?这兄弟两人之间,向来秦隽是武功要稍微高些的那个。

就算是二爷谦虚,他们兄弟达不到二爷的程度,有‘玉萧竹剑’章凡白或者‘锋芒不让’韦德的水平,寻常小门派掌门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大声出气了。”

莫言休其实并不清楚“锋芒不让”韦德或者“玉萧竹剑”章凡白武功到了何种程度,只是听何火全这么一说,那意思是秦隽和陈至数月之间武功激进,而这两人在藏刀门和“薛冶一脉”之战中就已经用不凡的武艺立下汗马功劳,更是他莫言休不能比的。

莫言休于是也不再准备动刀,手自然从背后抽回,同时道:“也罢,反正你们这些小子确实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结实得多。”

何火全又好气又好笑,道:“莫老哥这一身筋骨,谁又能说不够结实了,我实没看贬老哥的意思,只是……”

这俩忘年交对话之中,何火全正说到这个“只是……”莫言休便神情一变,一身往何火全身上撞过去。

“何老弟,闪!!”

莫言休以他够宽壮的身子一把撞开何火全,正因从两人犹豫要不要跟着踏进去的门中窜出来一个古怪的白影。

莫言休撞开何火全,那个影子也把莫言休撞到一边,这才稍在二人面前停下一瞬动作。

此时何火全和莫言休已经稳了心,都也同时往这撞出来的人处看去。

这人无须无发,手脚相当之长,五官在鸡卵子形状的头上挤到一起,瞳孔之色也异于常人。这哪里像人?活脱脱是一个怪物!

其实何火全、莫言休两人就进院不进院开始讨论之时,正是院中“三悟心猿”骤起出手擒住张铨生的时候,这两人虽然只过了一席话这么几句,同时院子里的形势之变也如电光石火,是以两人天还没聊完,正赶上“井中人”从中以整个身子撞出门来。

何火全、莫言休两人看着“井中人”的古怪模样同时感觉喉里异样感觉升起,什么东西自喉道之中抵着自己舌头后面,整个心也被提得厉害。

这固然是“孽胎”发动异能之时周遭人的固有反应,之时因为“井中人”诡异险恶的长相和有如残忍幼儿般天真无邪的纯粹杀意实在慑人,所以好歹也算见过场面的两人反应之大也是两人自己始料未及。

“井中人”似乎颇恼莫言休和何火全走在他横冲直撞夺门而出的门前,眼看扬起那只惨白的手臂便要发难。

“不好!”

莫言休、何火全两人撞在一起,连唯一配着武器的莫言休也难马上抽刀出来相对,就在这时一个令两人都陌生的声音叫了“不好”,抛出一物抽出口短剑便来攻“井中人”来救莫、何二人之危急。

这提剑来救的人,就是把自己随身酒壶一把当暗器先抛出来的玄衣校尉雷子辰。

雷子辰一路跟上莫言休、何火全两人,因为也察觉身后另有人相跟,前方之人敌友未辨他自然也不敢跟着太紧,以免落入个前后夹攻无路可退的局面。

跟到这里,雷子辰在一个能看清两人的地方停了步,正待思索着如何试出跟着自己的人是什么立场的办法,明确看到一个疑似藏真心所说井中怪人的人物从莫、何两人跟到的巷中冲出来撞了两人。

雷子辰一句“不好”已经出手,他判断这两人既然被“井中人”攻击,那怎么也更像是自己人。

人命关天,纵然雷子辰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七八分醉,未必真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才相帮,他却更明白自己可以相帮而错,那后果可以挽回,要是任“井中人”杀了这两人再来确认,那无论两人身份如何都无法挽回了。

所以雷子辰短剑一出,便是一往直前,毫无迟疑。

雷子辰击出的乃是荣朝军中所传习的羽林剑法其中一式“穿林打叶”,剑以臂递再归腕出,到得敌人身前便以“点”法类似短打兵器运用,正如夕照之光透过林中杂叶打在切实的一片叶片之上,是要以一“点”之攻突进剑刃上切口以待后续变招。

雷子辰本来以为以羽林剑法流传之广,这招常见之极,对方怎么也会试着避之,他的变招就等在那对方避让的一瞬。

谁知“井中人”真的如同不懂任何武功一般,对这直递腕抖出的一剑以左手肉掌相迎,雷子辰之剑虽无惊人的威力,“井中人”却自己凭着自己的劲力将左手手掌压过来,任剑刃把他左掌掌心一贯到底。

炼体者!雷子辰也马上判断出“井中人”在炼途“四大共途”之上的资质所在,只有炼体者能这么轻易用出这么荒唐的战法。

就算判断出来,雷子辰也无济于事,那“井中人”左手手掌落下时候好像质地极软,剑刃贯过之后掌骨却好像往掌心疯狂挤压,正钳制住这口短剑让雷子辰抽之不得。

眼看着“井中人”右掌冲自己缓缓伸来,雷子辰知道自己纵然弃剑也难逃此厄,心里反而开始后悔起交手之初就把酒壶当暗器抛了,以至于此刻竟不能多喝一口酒再死。

雷子辰确实难逃此厄,不过前提却是无人相救。

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黄雀之外另有黄雀在这诡谲的江湖有时也是会发生之事。

早在雷子辰以短剑一往直前的一刻,跟在雷子辰身后的凌泰宁、毛平卉、凌幼珊三人就已经能看到这巷内院门口方向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虽然看不清起因,毛平卉一见何火全、莫言休倒在墙边尚未起身,知道此时应该立下判断,马上便以自己所见说动凌泰宁出手,只用了一句:“这人好像是在帮何火全他们。”

凌泰宁“嗯”了一声,也不问过凌幼珊,直接抽出凌幼珊手中提着的通明山庄长剑,一身以通明山庄凌氏归真剑法最强通用抢步之招“返真一步剑”冲了过去。

之前有无数人教凌幼珊她若是带剑,背在背上好过别在腰间,别在腰间又胜过时刻用手持着剑鞘来提着,凌幼珊只觉得这样拿比较有气派,像是个女侠的样子多少次只听一时,时候却不肯改这个习惯。

加上通明山庄中本来就有个常和凌幼珊一起玩的坏榜样凌有容,一口长剑总是别在腰间,还屡次鼓励凌幼珊说她有个好友“系铃名剑”张梦铃也是时刻提着剑鞘,人家还是一派掌门,凌幼珊听之信之,当然更加觉得不改了这个习惯也没什么问题。

此时被自己二伯凌泰宁一把把剑从她手中剑鞘抽出来,整个过程自然而然,以至于她听了自己娘亲的话想要出剑相帮手中都无剑可用,凌幼珊才真的开始思考这么带剑是否真的并不合适。

如果扬州并没这么混乱,陈至让凌幼珊见一见如今的“系铃名剑”张梦铃,凌幼珊说不定也是会改的。因为如今的张梦铃也是有样学样将剑背在身后了,甚至陈至一见她背剑的办法就知道她心智已经大有长进。

若用“试剑怪物”凌绝的话说,天下间就只有作为礼器象征身份的文人喜欢把剑别在腰间的,宝剑一点别在腰间,便和玉坠宝玺之类别无区别,当做武器却有诸多不便。

可惜正如“试剑怪物”凌绝不懂该怎么指点徒弟,他也一样不懂指点女儿,甚至都没发现凌幼珊带剑在身时的坏习惯。

凌家二爷凌泰宁闯进雷子辰和“井中人”之间后,便以凌家归真剑法嫡系所传一招“紫星望天”从中威慑,以求让“井中人”停手,分开两人。

雷子辰一见有人相救,本来已经清醒的酒意好像往头上一顶,本能右手一抽,居然鬼使神差地成功将短剑抽回。

雷子辰当然知道该感谢横插一脚的凌家二爷,只是他此时更想找个巨大的酒坛子一头撞进去,好让自己此时之兴淋漓尽致。

再说凌泰宁一招分两人,但见“井中人”居然在转身上也是大异常人——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是头和眼一起转过来看他凌泰宁,“井中人”却是一双眸子先向凌泰宁移过来,随后死鱼一样盯着动也不动,再把头脸转过来冲着他。

“什么怪人?!”凌泰宁眉头一皱,再出第二剑。

“井中人”身形如同崩落一般,以一种落叶随风飘的模样突然低了一尺,再从低空骤然停住,整个人从头向凌泰宁顶了过去。

凌泰宁哪里见过这种古怪的身法和打法?未及改架势,门户算是已经开放在“井中人”面前,被一顶而退。

这还不算完,“井中人”跟着一跃,好像四肢每只都要踩着凌泰宁一只手脚一样,像个蜘蛛一样扑上来,凌泰宁也不知道这双手双脚哪处受力更重些。

凌泰宁四肢一发力不均,便直接给“井中人”压住,随即,“井中人”随即拿他当垫子一样,在巷子墙上地上滚撞了两圈,才放开凌泰宁,一蹬墙面越过一堵墙扬长而去。

凌泰宁仓皇站起来,只觉得这个怪人古怪战法自己平生未见,简直是超出武功的范畴。

他自然不知道“井中人”这战法就是在狭窄井下玩弄敌人而总结得出。

这种战法虽然在宽阔处没法像井下那么方便以地形为助,“井中人”这一手却是以奇招先伤了凌泰宁,足可见“井中人”狂野奔放的战法是何等可怕。

凌泰宁此时也不敢去追这怪人,只想先问清是什么情况,他更没有十足战胜这怪人的把握,心中更有一处觉得幸亏这个怪人好似也没想杀他才会过了一合招便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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