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颠倒黑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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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几步,听得陆涯所住的房间,板门吱的一声响,似有人走了出来。叶枫心道:“原来陆前辈也听到了。”免得让陆涯误会,忙隐身黑暗之中,抬头向那边望去。这一看简直是难以置信,岂止是震撼人心就能形容他此刻的想法?

他只觉得全身哆嗦,想笑又想吐,更想呕吐。因为他想不到从房间走出来的人,竟然是陆嫣。只见陆嫣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颊通红,轻轻喘息着,似是刚刚经历了极其消耗体力的运动。

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之下,更显得她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只要是正常的人,都猜得出陆嫣方才做了什么事。陆嫣整理好衣裳,头发,正要离去,房内忽然走出一个人,揽住了她的腰肢,陆嫣咯咯一笑,顺势倒入他的怀里。

叶枫全身肌肉僵硬,呕吐之意更加强烈,他尽管有了预感,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人是陆涯的事实,他们可是父女啊!若非背靠壁板,只怕早就坐倒在地。陆涯吻着她的嘴唇,另一只手不安份地抚摸着她的臀部。

陆嫣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两人就像一对如似漆,浓得无法分开的情侣。叶枫毛发皆竖,满身冷汗,手指深深陷入肉中,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愤怒爆发。他从未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男女!

他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大慨认为大家都睡着了吧!过了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陆涯道:“你该回去了。”陆嫣道:“是。”当她哼着小曲,从叶枫身边经过时,叶枫心跳立即加快,全身血管似将爆裂,恨不得一拳击在她那张春意盎然的脸上。

叶枫回到房内,再也忍耐不住,俯在窗口,将晚上吃的东西,吐得一点不剩。江上鱼儿游来游去,争抢着他的呕吐物。叶枫心道:“我不能娶她,被别人绿了,也就罢了,被自己老丈人绿,可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啊!”

他越想越懊恼,心道:“陆涯把与义父的友情,当成一个陷阱,只要我一掉下去,就再也休想逃出来了。我也是一时糊涂,中了他们的奸计,我怎么在不惊动义父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自己解除婚约?”

嘴里低声咒骂着他们父女荒诞无耻,又想:“我比他们更荒谬,才有可能激怒他们,与我商谈解约之事。一个人要卑鄙无耻,还不容易得紧?嘿嘿。”计谋已定,不由得心中畅快,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就看到陆嫣端着一碗面条,坐在床前笑吟吟地看着他。叶枫神情一阵恍惚,昨晚令人作呕的场景又在眼前晃动,厌恶憎恨之色,不由自主流露出来。陆嫣见他脸色突变,怔了一怔,柔声说道:“你没事吧?”

叶枫凝视着她,见她嘴唇微撅,秀眉微蹙,一副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是他亲眼看到她的肮脏,定会心生怜爱,将她紧拥怀中,温言劝慰。迟疑了半晌,装出还没有睡醒的模样,道:“啊?难道我又跑到你的床上了?你的衣服又洗了?”

转动脑袋,左右看了一会,拍手笑道:“哈哈,这是我的床,我的衣服没有被你脱掉。”伸出双手,在空中晃动着,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神色狰狞,道:“你这只小绵羊自己送上门,我大灰狼先生怎么能坐怀不乱呢?便是你爹爹看见了,也无可奈何啊!”十指渐渐向她的脸颊逼近。

忽然之间,喉咙里发出“唔”的一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息。原来陆嫣趁他张大嘴巴,筷子挟起一只荷包蛋,塞入他的嘴里。接着筷子一转,击在他指节上,叶枫吃痛不住,忙不迭缩回双手。陆嫣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是不是我们有了婚约,你就可以欺负我了,想得真美?”

叶枫心道:“装什么清高啊?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飞快地吃掉荷包蛋,一脸的坏笑,道:“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欺负你做甚?那是老公关心老婆,你懂也不懂?”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油腻腻的嘴巴向她脸上湊去。

陆嫣却不挣扎,只是手肘往他胸口轻轻一撞,皱眉嗔道:“人家好不容易上好的妆,就让你给弄花了……”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听起来不禁怦然心动。

叶枫见她完全不抵抗,心里暗叫不好,猛然想起:“她不正巴不得我这样做么?只要我一得手,她岂非就可以名正言顺做我的妻子?古话说得好:女人投怀送抱,分明是另有企图,不是接盘便是戴帽。”想到此处,心中一凛,双手不由自主松开了。

陆嫣鼻中“哼”了一声,微笑道:“我发现你是双面人,在别人面前,你是正气凛然,大公无私的变革派二号人物,在我面前,你又是个毛手毛脚,不守规矩的急色鬼,大色狼。”眼波转动,从他脸上扫过。

那晶莹通透的眼神,似是古灵精怪的小妖,一下子就摄去了叶枫的魂魄。叶枫全身皆热,气也喘不过气来,寻思:“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占到便宜,又能全身而退?有了,我要撞破他们父女的丑事,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纵然我不开口发话,他们亦无地自容,哈哈,他们父女机关用尽,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突然间觉得极是不妥,一个声音在心中大叫:“你是干大事的人,肩负着拯救江湖,匡扶正义的人,你不想娶她,与她直说就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占有她的身体,与那些胡作非为,毫无节操的无耻小人,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留下人生的污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都不干净,还敢要求别人规矩做事?”

但这声音立即被另一个声音淹没:“谁说做大事的人,就该做没有情欲的苦行僧?那可是大错特错了,愈是干大事的人,生活愈是多姿多彩。历史上的能臣名将,哪个不是拥香抱玉?他们的风流韵事,不是一直被世人津津乐道么?谁有指责他们品行不端了?况且英雄不好色,男人不风流,未免太没趣了。”

想到此处,自己也不禁感到惊心动魄,冷汗直流。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堕落放纵。他一直想和自己所爱的人,生几个小孩,养些鸡鸭,种些田地,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但他现在心中却住着个大魔鬼,根本容纳不下任何平静与从容。曾经的初心,也被他践踏得粉碎。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难道从他掌握权力的那天起,已经不知不觉的蜕变,腐蚀?如滴水穿石一般,一点点的击破他的道德底线,等到觉醒之时,已是面目狰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或许那些自以为掌握了权力的人,可能至死也不会明白,权力何时被他们真正掌控过?反而他们被权力吞噬了灵魂。

陆嫣见他脸色铁青,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叶枫心道:“我连这一关都迈不过去,还做什么大事?我们都不是好东西,谁也别怪谁。”咬牙切齿,怪叫一声,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岂知陆嫣紧抓往他的手腕,双眉一蹙,怒道:“拿回你的狗爪子!”

叶枫心道:“她的戏演得真好,先故擒欲纵,吊足我的胃口,再半推半就,把我玩弄于掌股之上。我偏要反其道行之,直接了当,看她如何应付?”笑嘻嘻道:“不拿又如何?莫非你想喊你爹爹,我是你未婚夫,你爹爹也无可奈何……”扯得更厉害了。

忽然之间头顶一热,一股股水流从额头流下。忙伸手一摸,端在陆嫣手中的一碗面条,竟扣在了他的头上,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你专门拿吃的东西开玩笑,上次是螺蛳汤,这次是面条……不珍惜粮食,当心天打雷劈,哎呦,我的眼晴!”

陆嫣怒道:“我现在让你为所欲为,你就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以后就会被你瞧不起,不尊重女人,不得好死!”说着狠狠在他裤部一掏,厉声道:“教你居心不良,教你这小东西兴风作浪!”叶枫大叫一声,从床上栽下,痛得满地打滚,泪水长流。陆嫣毫不在意,从他身上踩过,跑了出去。

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想来,又奔了回来,格格笑道:“你想要我是不是?那就早点来娶我啊!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行为,都是在耍流氓!”啪的一声,击在他右手背上,道:“你们男人最好的兄弟,不正是右手么?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服,关键时刻,还不是靠兄弟排扰解难?”笑着离去。叶枫捶地骂道:“你这个变态没人性的臭婆娘……”

睡到半夜,悄悄起来,他不敢从正门过去,绕了几个圈子,欲从另一个边门进入。刚到门边,却见两人伏在陆涯房间的窗户边上,眼睛望着里面,窗户的白纸早被他们戳破了几个小洞。叶枫忙将脑袋一缩,他们全神投入,哪注意到后面有人?

只见他们眉开眼笑,衣襟一片湿润,想必是情不自禁流下口水,显然里面春光无限,精彩绝伦。看他们的装束,是船上的杂役。叶枫心道:“原来不是我一人发现,咦,义父怎么无动于衷?莫非他认为我戴顶帽子更帅?”觉得有些不妥,又说不出错在哪里。

那两人满脸通红,胸口起伏不定,一人道:“奶奶的,这腰他娘的真细,屁股扭得真好……”一只手在自己裆部快速地动着。另一人按捺不住,伸手便去推门,沉重喘息着道:“小娘子,我来也!”叶枫暗暗叫苦,心道:“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又不敢出声警示。

果然屋内飞出两道光芒,两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下,喉咙鲜血淋漓。叶枫一惊,正欲离去,却听到屋内一人沉声说道:“不知枫儿睡了没有?”这几个字一入叶枫耳中,不蒂于五雷轰顶,全身汗毛根根竖起,比起见到陆嫣父女所做之事,更加惊诧惶恐。

是岳重天!叶枫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因为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想不到岳重天也在侮辱他的未婚妻!怪不得岳重天这几天无声无息,原来他一直躲在房里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是他所敬重的义父!把自己的媳妇,变成自己的情人,这是不是也算所谓的变革?

虽然他看不起陆嫣,但此时却是满腔怒火,只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撕下岳重天伪虚的面具!他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心道:“我又没有打算娶她为妻,何必要在乎她和谁睡觉呢?我都想占她的便宜,义父为什么就不能呢?为了这个贱人,我犯得着与义父撕破脸皮,毁了前程么?”

陆涯应道:“莫非你担心他听到什么?”叶枫忽然不恨岳重天,他恨的是陆涯,不是陆涯牵线搭桥,岳重天岂能得手?最令人发指的是,陆涯居然和岳重天一同欺负他的女儿,人在做,天在看,就不怕报应么?他更恨陆嫣两张皮,在他面前似贞节烈妇般誓死不从,在别人面前又是人尽可夫的!

岳重天道:“不错,倘若他听到了什么,岂非天大的误会?”陆涯叹息道:“但愿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叶枫的心忽然跳得飞快,寻思:“难道他们想杀我灭口?”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窗外江水滔滔,奔流不息,恰似他此时的心情。。

不一会儿,听得岳重天在门外低声叫道:“枫儿,你睡着了吗?”叶枫不敢应答,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只听得“吱”的一声响,岳重天推门进来。叶枫虽然不能眼睛,但从脚步移动来判断,岳重天一步步向他走来,而陆涯却往窗口走去。

两人落步皆是又轻又缓,似在提防什么。叶枫心道:“他到窗口做甚?想看风景么?不好,他是怕我跳窗逃走!”岳重天缓缓走到床前,拿起他的右手,却有意无意扣住了他的几处要穴,低声说道:“枫儿,枫儿!”

叶枫受制于他,干脆全身放松,心道:“是死是活,赌一把了。”陆涯道:“他睡着了么?”声音竟有几分紧张。岳重天道:“这孩子睡得像猪一样。”将叶枫蒙住脑袋的被子拉下数寸,露出口鼻,道:“不难受么?气也喘不过来。”

陆嫣长吁一口气,道:“这样最好。”两人并不离去,叶枫心道:“他们又要做甚?”岳重天道:“陆兄,岳某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陆涯道:“你我几十年的朋友,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岳重天道:“陆兄久居海外,番邦民风豪放,据说当众亲吻,是表达尊重与喜爱。然而我们中华礼仪,内敛含蓄。你吻嫣儿,是父女之间的爱,但若是别人看到,是如何想法?”陆涯怔了一怔,道:“岳兄提醒得是。”

叶枫亦是一怔,心道:“怪不得他们父女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岳重天道:“不过嫣儿按摩手法的确厉害,不过两三天,我百骸松散,全身舒泰,多年的腰疼也好多了。”叶枫心中百感交集,暗道:“陆嫣是替义父按摩,是我想多了,错怪了他们。”几滴泪水从眼眶流出,幸好在黑暗之中,他们并没有发现。

陆涯道:“岳兄,在门外偷窥的那两个小贼是什么人?”岳重天道:“江上帮派众多,龙蛇混杂,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总之我们须得小心才是。”两人推门走了出去。叶枫想起陆嫣处处出人意外,海外归来,果然大不相同,不由心口一热,抿嘴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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