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试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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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一鹤冷笑道:“怎么,想以多欺少啊?”鲁挺昂然道:“不错,和你这种作恶多端,残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无辜百姓的妖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江湖道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剑光激射而出。

围住东方一鹤的那些人齐道:“杀!”同时发动攻击,将东方一鹤全身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下。

秦啸风张了张嘴,本想说:“看在他年老体弱的份上,我秦某人素有好生之德,仁慈英明,只须将他擒拿,莫取了他的性命。”转念又想,东方一鹤罪恶滔天,杀人无数,实在不宜滥发善心,话到嘴边,忙改口说道:“当真该杀!”

东方一鹤左一步,右一步,极其巧妙的避开凌厉杀着。突然之间,一人斜刺里冲出,截住他的去路,森然道:“魔教妖人,看我‘八臂哪吒’崔广元的手段!”双手挥动,随即数不清的暗器从他手指缝中,似调皮的精灵一般,铺天盖地向东方一鹤扑来。

围在东方一鹤身边的群雄唯恐被他误伤,当即跳跃闪避。东方一鹤道:“你的手真灵巧,能不能教教我?”脱下长衫,左右摇摆,宛如张网搬鱼一般,将崔广元发射的暗器尽数接住,无一落地。

崔广元一怔,道:“你怎么做到的?”东方一鹤道:“暗器上不涂剧毒,扎在别人身上,不死不活的,岂非折磨人?”崔广元怒道:“我又不是刽子手!”

便在此时,只听得如雷般一声大吼,一名胖子手握两根短柄狼牙棒,双脚踢起地下积雪,似巨灵神下凡,往东方一鹤头顶砸到。东方一鹤身子急转,双手抖动长衫,暗器嗤嗤作响,全部激射在胖子满是肥肉的身上。

胖子疼痛难忍,双手乱抓乱挠,大声哀叫:“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崔广元面色苍白,摇着手掌,颤声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东方一鹤道:“他爬在地上,难道不是你暗器射的?”目光忽然停在一人身上,微笑道:“你是‘毒秀才’石天吧?“那人吃了一惊,道:“你……你……认错了人吧?”东方一鹤哈哈一笑,道:“因为你臭气熏天,一般人哪有你这么容易辩认?”大步向他奔去,当真是捷如闪电,势若奔雷。

石天定了定神,道:“是又如何?”唰的一刀,直直往东方一鹤头顶劈下,但见他的刀通体黝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正是他赖以纵横江湖的‘毒刀’,刀风呼啸,就连地下的积雪仿佛被倒入沸水,发出“滋滋”的融化声。

与此同时,奔出三人,大声道:“石兄,我们助你一臂之力。”一人双拳如一对重锤,卷起一股劲风,击向东方一鹤的太阳穴。另一人左手成抓,扼向东方一鹤的喉咙,右手使了招“黑虎捣心”,直取东方一鹤的胸脯。最后一人蹲下身子,双掌张开,似两张蒲扇,往东方一鹤的腰部击去。

东方一鹤忽然纵声长笑,道:“就这些猫拳狗脚,给我挠痒痒,老子还不乐意!”手掌斜斜一带,石天手中的毒刀,不由自主在第一人后颈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那人“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好痒!”但见他的整条颈部似充足气的猪尿泡,蓦地里膨胀了许多倍,漆黑如墨,说不出的可怖。

石天叫道:“别抓,我给你解药!”然而话音未落,那人嗤的一声,抓破了薄得几乎透明的肌肤,顷刻间黑乎乎的血水如泉涌般,喷得另外两人满头满身都是,双手捂脸,退了几步,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先前那人血水流尽,颈部肌肉全部烂去,只剩下一根白骨连接着身躯,脑袋,怔立了片刻,仆倒在地,骨头折断,脑袋滚得老远。

那两人又痛又痒,在凄厉的呼号声中,十指把脸上一块块肌肉,硬生生扯了下来,片刻工夫,便只剩下满脸的白骨。

在场众人都杀过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死法,不由心中突突乱跳,只觉得气也喘不过来。东方一鹤笑道:“奶奶的,有点意思!”身子一晃,右手便来抢毒刀。

石天胆颤心惊,惟恐三人的悲剧落在自己身上,道:“一点也不好玩!”毒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往人群飞了过去。众人大呼小叫,忙不迭躲避。

仍有一人晦气,被落下的毒刀从后背刺入,牢牢钉在地下,一人大骂道:“姓石的,操你奶奶的,我‘五虎门’和你有什么怨仇?有本事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尽管骂得凶,却不敢露面。

东方一鹤冷笑道:“你怎知我要什么?”搭住石天的肩胛,将他拉了过来,石天似听话的宝宝,乖乖站在东方一鹤面前,大气也不敢一口气,汗水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忽然有人冷冷道:“魔教妖人,欺人太甚!”两人旋风般冲到东方一鹤身后,双剑一左一右,分别刺向东方一鹤的两胁,剑势飘忽,极是凌厉。

一个自是那黄山派鲁挺,另一个是信州府永丰县铜钹山的许嵩,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使剑高手。东方一鹤道:“我就要欺负人,怎地?”抓住石天的衣襟,当成一面盾牌,急速旋转着,朝两人撞去。

石天虽然头晕目眩,神智还算清醒,叫道:“两位大侠,务必当心,务必当心!”鲁,许两人对他并无好感,却不愿坏了名声,当下滑开几尺,猛地回身一剑,剑光如虹,向东方一鹤胸口刺去。

东方一鹤笑道:“这块冠玉是真的还是假的?”石天道:“动不得,动不得!”东方一鹤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手指轻轻一按,嗤的一声轻响,涌出一股墨绿色的烟雾,气味刺鼻,鲁,许两人吃了一惊,忙用衣袖遮住口鼻,跃了出去。

石天正欲屏住呼吸,岂知东方一鹤用力一捏他的腮帮,不由“啊”的一声,吸入几口毒气,纵然他是使毒行家,也吃消不住,直呛得泪水长流。东方一鹤哈哈一笑,道:“你不是百毒不侵么?”石天气喘吁吁,道:“不是……不是……”

东方一鹤怒道:“原来你在骗人!耍花腔者,就要打他的屁股!”不由分说,强行扒下他的裤子,露出白花花,肉嘟嘟的屁股,石天受制于他,只求活命,哪里敢反抗动弹?

群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比小娘们还要白,还要嫩!”东方一鹤冷笑几声,抬起手掌,啪啪啪连击五六下,石天痛得杀猪般叫了起来,东方一鹤厉声喝道:“多叫一下,再打五十下!”噼里啪啦,重重打了五十下,比白雪还要洁白几分的屁股,立时遍布血痕,高高肿起。

石天只好自认倒霉,强忍着痛,一声不吭,心中却是乱骂不休。东方一鹤又道:“你莫在我心里的娘,的祖宗,你最喜欢打别人的屁股了,痛了不许出声,一叫便多打五下,是也不是?”石天冷汗淋漓,道:“是。”心中好不纳闷,东方一鹤是怎么知道,他这个近似变态的嗜好?

东方一鹤笑嘻嘻道:“你的戒指真好看,借我戴一戴。”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取了下来,对着阳光,东照西看,好像里面藏有惊天大秘密似的,鲁挺大怒,嗤的一剑,平胸刺至。

许嵩侧身转到背后,刺出两剑,东方一鹤道:“总有汪汪乱叫的狗,来扫老子的兴致。”右足反踢许嵩的手腕,扣住石天的脉门,往鲁挺的剑锋斜斜迎了上去,石天颤声道:“那……是我……的手。”

鲁挺哼了一声,剑身轻轻一转,把他的衣袖划了道长长的口子,东方一鹤道:“你这个人真烦。”衣袖挥拂,啪的一声,击在剑身上。鲁挺只觉得手臂剧震,知道自己若使力相抗,长剑势必断掉,当即撤剑回缩,画了个圈子,向东方一鹤刺去,沉着脸喝道:“听说你的剑法很厉害,是也不是?”

东方一鹤右手一挥,衣袖鼓起,犹如一面盾牌,格住了长剑,道:“我已经不用长剑许多年。”许嵩道:“你狂得紧!”拨起身子,从上而下,连剑带剑,凌空向他急冲下来,就像是一道霹雳闪电。

鲁挺斜斜飞出,几乎贴着地面,长剑上指,犹如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的惊天巨浪,刺向东方一鹤的腹部,他和许嵩都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两人双剑联手,更是威力惊人,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两剑过后是什么后果,东方一鹤是不是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德兴方丈面色微变,低声说道:“直娘贼的,姓鲁的不知好歹,坏我们的事,我去要了他的命!”便要上去助东方一鹤一臂之力,苏云松拉住他的手,道:“方丈莫急。”德兴方丈一怔,道:“计划有变?”苏云松笑道:“谁说东方一鹤输了?”

东方一鹤哈哈大笑,道:“有本事不狂,更待何时?老子做人从来不谦虚。”挟着石天,跃了起来,避开鲁挺,人在半空,右手食指对着许嵩遥遥点了几下,许嵩大叫一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胸口似被利剑所刺,鲜血淋漓。

众人满脸惊诧,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看到东方一鹤拨剑出剑,况且东方一鹤手中就没有剑!许嵩大笑,笑得却比哭更凄凉,道:“这是什么剑?”东方一鹤道:“无形剑,剑在心中,剑由心生,你服了么?”

许嵩叹了口气,道:“我心服口服。”剑光一闪,将自己右臂斩了下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使剑高手,原来我一点都不懂,我若再用剑,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东方一鹤道:“你虽然做过几桩恶事,但罪不致死,令兄许松极有气节,我一向佩服他的为人,你走吧。”如飞鸟般在空中转了个弯,落在鲁挺身前,冷冷地盯着他,一字字说道:“我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是坏人。”

坏人必须死。

在那个官府不作为,法律形同虚设的年代,想制裁坏人恶棍,只有用自己手中的刀和剑!而这些手段,正是大同教最擅长的!

鲁挺昂然道:“我鲁某人会嫖,会赌,偶尔会和朋友恶作剧,但是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因为我心中有底线,有敬畏,从不敢逾越!”他的黑档案已经被苏云松销毁,世上已无人知道他的污点。

东方一鹤沉下脸,厉声说道:“捕快燕双飞是怎么死的?”鲁挺吃了一惊,大笑道:“他挪用公款,置业纳妾,与黑恶势力勾结,畏罪自杀,官府早有定论,难道你不知道么?”东方一鹤冷冷道:“既然是自杀,为何身上伤痕累累?”

鲁挺振振有词道:“因为他回头已晚,心中追悔莫及,所以做出常人难以望解之事,亦是情理之中。”东方一鹤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武林盟的这些乌龟王八蛋,说的话全是一个套话,就像老婆婆熬的鸡汤,看上去又香又浓,但一喝进肚里,就腻得想肚,呸!呸!呸!”鲁挺面不改色,道:“你有什么高见?”

东方一鹤道:“你比我更清楚。”鲁挺又大笑,道:“我清楚什么?我又不认识燕双飞。”东方一鹤道:“燕双飞年轻气盛,行事太操之过急,以为掌握了某位大人物的黑幕,就可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殊不知自古以来,官匪一家,狼狈为奸,他早上递给上司的行动计划,晚上就到了那大人物手中,这样一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哪有什么活命?”

鲁挺咬牙切齿道:“简直一派胡言,明明是朗朗乾坤,却被你诬蔑成无法无天!魔教奸诈险恶,妄想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从中获取好处,天下太平,大家幸福,天下动荡,大家遭罪,我便是挨着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维护江湖安宁,不让魔教奸计得逞。”这几句话语气激愤,显得压抑心中的不平。

东方一鹤拍手大笑,道:“说得好,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真可怜活在武林盟鸡汤下的人,听了那么多热血沸腾的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蓦地里疾冲上前,右掌往他胸口按去。

鲁挺大吃一惊,身子急闪,接着一剑刺出,东方一鹤动作更快,一掌击在他右肩上,鲁挺大叫一声,长剑脱手,整只手臂软软垂了下来。

东方一鹤右手连动,几乎在一瞬之间,捏碎了他的睾丸,扭断了他的双手,双脚,扯下了他的耳朵,拨光了他的牙齿,冷笑道:“你自杀之前,会这样作践自己?”

鲁挺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说得出话来?东方一鹤轻轻转动戒托,忽然露出一根尖针来,在石天眼前不住颤动,石天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鲁挺,牙齿格格作响,颤声道:“都……都……是他逼我做的,我……我又不认识姓……燕的捕快……”

东方一鹤道:“人终究是你杀的。”尖针刺入石天体内,石天双手紧扼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要把什么东西给挤出来,身子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力量在呼喊:“你们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却没有人动,他们并不是不想救,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何必要去趟这浑水?何况他们未必有这个能力。

东方一鹤又把尖针刺入鲁挺体内,抬起右掌,击在他脑顶门上,嘿嘿冷笑,道:“一个四肢皆断,且中了千机毒,还能把自己天灵盖击碎,当大家都是傻子?莫非自杀是要技巧的?”

鲁挺一时尚未气绝,狠狠瞪着东方一鹤,说出了他最后一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所做的事,都不比我逊色,你为什么只找我?我……我不服……真……真……的不服……操你……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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