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于善恶的一点认识(1 / 1)

加入书签


一堆人忙忙碌碌,各得其所,唯有贾风手足无措。

他自然不能上前帮忙,因着他股间放出的臭气,他过去也是帮倒忙,只怕是能熏坏一堆人。

华十二摸着下巴,揣摩着对贼们的处理办法。

蓦的看到贾风,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贾风,你来。”

华十二一呼唤,贾风就乖觉的在他身前约五步的位置停住。

这距离,虽也能闻到臭气,但因地处空旷,也不大打紧了。

“先生唤我?”

“贾风,我有一事,需要你来帮我。”

“先生何事?”

“我要你来帮我惩罚那些贼们,你就站在他们身边,用臭气狠狠的熏他们,如何?”

贾风顿时诧异,惊奇于先生的异想天开,但仔细那么一琢磨,这也确实是一道狠毒惩罚,照这么看,以后是万万不能得罪先生,不然……

“先生,我愿意帮你,但只怕是熏坏了他们,先生,您不是不愿意杀人吗?”

“不过是臭气而已,算得了什么,况且,你也不是一直再放,不还有间隔的功夫嘛。”

华十二不以为是大事,这般说道。

“既然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干!”

说到做到,贾风三下五除二,走到了捆绑住的贼们旁边,将臀部对准,恰时正好有感觉,他不再克制,只听见——

“噗——!”

的一声巨响,就连忙碌着的人们都被惊起,看了过去。

好一股臭气,能吹得花死,熏的草枯,是仙人闻了也皱眉,阎罗嗅了更悲苦,只把贼们熏的五迷三道,连连作呕,更有甚者,直将要昏迷过去。

果是一道狠毒惩罚。

众人见状,引得一片哈哈大笑,原来他们也看不起贼,见贼们受到这般的‘毒刑’,一个个都乐不可支。

华十二连连称好,更是对贾风伸出了大拇指。

时下没有这般的手势,但贾风是个聪明的,细一琢磨,就明白这是华十二对他的称赞,于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原来是臭屁,也是有用的。

“贾风,你这屁的威力太大,还是不能一直对这盗贼们放,就隔一个熏一次吧,不然真熏坏了,我于心也不忍。”

华十二也见到这个屁的恐怖魔力,顿时做出调整。

贾风‘哎’了一声,从善如流。

“好,贾风,你今日就在这里放屁,明日也来,只要挺过这两日的臭气,我就把盗贼们给放了,谅他们遭此酷刑,也再不敢行歹事,做坏人了。”

华十二做出承诺。

但贼们停了,不喜反恐,只听见那‘三兄’求饶:“先生!你还是杀了我们吧!或者,你不愿意杀人,我愿意自杀!

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我的兄弟们也不会上山,我自杀,求你放过我的兄弟!”

“哎”

华十二摆摆手,义正言辞的说道:“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你不要因为一时的行差踏错,就起了放弃生命的念头,这是很不好的。

我已经承诺,只要你们撑得住两天,我就放了你们,决不食言。

不过是两天而已,你们还年轻,以后是有大把的日子过的,想想你们的未来,不要轻易放弃!”

华十二摆出俨然是为了他们好的姿态,众人都还以为先生真的是个好人,希望盗贼们的生活还能过下去。

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多少套路,人性还简单,简朴。

“先生,你真不愿意放过我们!”

只有身处臭气毒刑之下的他们明白这个毒刑有多么可怕,知道先生冠冕唐皇的话里头藏着多少对他们的惩罚。

“先生,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华十二眉头一皱,挥手一道【禁言术】打出。

看着贼人嘴巴不停开合,却说不出话的模样,华十二突然后悔之前对命运抽奖的评价,心道: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真是都有用,不管是昨夜的【雷击符】,还是今日的【禁言术】,居然都派上了用场。”

“嘿,他们这是怎么了?”

嘴角有痣的男人果然最是好奇,也最是多话。

“肯定是先生的巫术!真想跟着先生学习巫术,要是学会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有人做起大梦。

“看他们的样子,挺好笑的,哈哈。”

有人再度笑出声了。

‘我说不出话了?我变成哑巴了?’

‘三兄’心底一凉,额头冒出冷汗,不住的悔意撞进他的心中,直叫他宁愿在此刻死去,也不愿意继续活在世上。

做贼,果然是不好的,是极不好的。

……

两日运输,输粮的队伍早已跑遍了雷鸣乡。

今日输往哪里,先生从不做此决定,一行人等互一盘算,决定往首乡送去。

群人中,或有幽暗心思者,但思及先生有神通,谁敢欺之,今日倒在那树下的群贼就是明证,生不如死的模样直叫某些人心中发寒不止,恶念一闪及收。

首乡是大乡,乃至在汉书·地理志中都有名录,雷鸣乡则远不如也。

但雷鸣乡却有典故,说是某年间,天下乏粮,又有战乱,一群人外出乞食,说是乞食,实则分家。这群人行经此地时,忽然间雷霆震闪,有雨突降。

雨者,禾苗父母也。

这群人就以为此处乃是吉地,繁衍生息至今,这片土地倒也没辜负他们,虽说也没怎么风调雨顺,但好歹也让他们的后代未曾断绝。

首乡却没有这般的神话典故,不过是已吾县分出现的第一个乡,因而名之首乡,如此而已。

时人不知,其历史的悠久就足弥珍贵。

一群人乐乐呵呵,叽叽喳喳往首乡而去,他们不知道首乡的里社分布,因此不能像前几日一样分兵,好在尚有道路,使他们不至于迷途。

这年月,除了家有余粮的,谁也不能远行,很多人,一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家到自己的地头。

时代的限制,如斯恐怖。

“快瞧,前头就有屋宅,我等快些过去吧。”

“……”

一屋子门户紧闭,老老少少都躺在当院,借着太阳的温度来维持体温,时下虽不寒,但腹内空乏的他们却觉得浑身发冷。

粮食快吃光了。

他们完全不敢也不能下地去劳作了,要是命运不发生改变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实际上,没有希望的他们也只是在等死罢了。

眼下,这种情况在这个里社中虽算不上寻常,但也绝非罕见,有人家中或许藏粮,但他人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谁能够去发这种善心呢?

若是真的发了,最后的结局大抵更加悲惨。

各人自扫门前雪,不是主动的选择,而是被动的,这个种族,在绝望的时刻,选择了一种最能生存的方式——自私。

无关善恶,在生物组成的社会里,生命高于善恶。

活着,既是最大‘正义’。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种正义,无关紧要。

因为善恶都无意义。

所以仓廪足而知礼仪,是有道理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