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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 革新勋贵
第两百二十四革新勋贵
“呜……”
“砰砰砰——”
十一月,伴随着号角声和骑铳的声音作响,辽东开原长城外,以北四百里的地方,迅如疾风的明军铁骑手持骑铳,正在对努尔山下金军屯堡的金军哨骑进行射杀。
屯堡城头,一名正红旗牛录攥紧了拳头,却不敢让人打开屯堡城门。
自复辽之战彻底结束后,明军骑兵向北放哨突击的事情便比比皆是。
猛克鲁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城外被明军射杀,心如刀绞,可却没有办法。
“额真、带人出去冲一波吧,他们只有一个总旗五十多人!”
旁边的将领忍不住的想猛克鲁开口,而猛克鲁却摇头道:
“你确定他们只有一个总旗的人数吗?万一打开城门,敌我人数相当,想撤回来就很难了。”
猛克鲁一开口,众人便都闭嘴了,因为他们都从参加了复辽一战的两红旗其他人口中听到了明军骑兵的厉害,因此即便再怎么忍受不了,他们还是得认清现实。
“从明军长城外的哨堡到这里,也就三百里左右的路程,看来明军的骑兵往返能力,果然和大汗预料的一样,往返不能超过六百里……”
猛克鲁分析着这几个月来明军骑兵深入北疆的距离,似乎努尔汗山堡就是他们深入的最大距离了,因为他并没有听过明军骑兵有再往北方出现的消息。
“不带辅兵,来往六百里……”
猛克鲁心中一沉,而此时城外明军的收割也彻底结束,十二名金军哨骑被割了首级,实体堆在地上,马匹被明军牵走。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长城外靠近后金势力的任意屯堡上,对此、金军却只能被动的防守。
三万马步兵的战死,极大打击了金军的机动性。
就机动性这一块,明军远超他们,他们唯一的优势,只剩下了距离明军足够远。
“今日的斩首不错,七十一级,如果长期这么下去,估计真的能和殿下所说一样,把建虏拖入小规模游击战中,致使他们再也不能熟练的运作大规模运动战。”
当金军各石堡的牛录还在因为明军骑兵的袭扰而不胜其烦的时候,沈阳总经略府内办事的袁应泰却高兴的汇报着战果。
在他对面,熊廷弼这厮正在观看一册册的战报,同时说道:
“关内开始进行辽饷的取消了,听闻田赋的取消,让天下百姓都欢欣鼓舞了起来,如此盛况,便是我也不过只在幼年看过。”
“殿下又去大宁打猎去了吗?”袁应泰一边整理,一边询问,而熊廷弼稍微颔首道:
“还有一个月,殿下便年满十四了,这样的年纪,居然能开五力弓,喜欢狩猎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二人在讨论朱由检闲暇时在辽东的玩乐之举,但说着说着还是说到了正事上。
“殿下没有入关返回京城,倒是躲过去了一些灾事。”
袁应泰紧皱着眉,拿着手里的一份文册道:
“这是京城的邸报,停下四年的京察又要开始了,不过这次是由吏部尚书崔呈秀、副都御使李夔龙、曹钦程组织的。”
“这群家伙不都是投靠了司礼监魏忠贤的阉党?”熊廷弼闻言皱眉走了过来,拿起邸报便看了下去。
袁应泰见状解释道:“听闻万岁以受了风寒为由,罢朝了一个月,也不知道这次的京察是万岁授意,还是魏忠贤欺上瞒下。”
“应该不至于,大概是万岁的意思。”熊廷弼合上了邸报,继续解释:
“毕竟殿下还在沈阳,如果魏忠贤欺上瞒下,以殿下的实力,收拾一个家奴绰绰有余。”
“话虽这么说,但看这架势,也不知道此次京察的力度会是如何……”袁应泰还是有些担忧。
“想这么多作甚,你我估计早就被那群人视为叛逆了,倒是他们要是都被罢黜,你我反而轻松些。”熊廷弼倒是很看得开,不过也不奇怪。
从出身来说,熊廷弼本身就是一个家境贫寒,从小帮乡里地主放牛的放牛娃,好在他运气不错,赶上了张居正执政的那些年,因此才有了官学可以读书。
这也是他和大部分楚党不对付的原因,毕竟出身不同。
在他看来、当初姚宗文那群人弹劾自己的时候,官应震等人连个话都没有说,实际上是官应震背叛了他,而不是他背叛了楚党。
这种保护不了自己人的党派,趁早解散算了。
熊廷弼并没有认为是自己的性格有问题,毕竟就楚党内部的那群臭鱼烂虾来说,要是自己做了党派魁首,必然狠狠把浙宣昆三党踩在脚下。
自大、轻慢,这就是熊廷弼的性格。
“唏律律……”
正当二人聊着的时候,经略府内响起了战马唏律律的声音,不用多想也知道,敢在经略府内纵马的人,也就朱由检一个了。
二人刚刚起身准备迎接,便见到朱由检带人从会厅外走了进来。
走进会厅,他拿起茶壶和茶杯就倒满了茶水,一饮而尽。
“殿下……”熊廷弼和袁应泰作揖,而朱由检则是用护臂擦了擦嘴道:
“怎么,看你们这样子,发什么什么事情?”
“京城那边要开始京察了,不过这次……”袁应泰准备全盘托出,而朱由检却抬手道:
“京城的事情不用管,你们管好辽东和镜城就行了,尤世功抵达镜城了吗?”
“到了、六日前抵达,所部三营步卒,两营骑兵,四百门五斤燕山大将军炮,分别入驻镜城。”
熊廷弼回禀,同时还对朱由检道:
“长城以外的一些石堡也已经恢复,御敌于长城以北百里之外。”
“嗯、这么一来、辽东就可以安稳生产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朱由检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而身后的两名锦衣卫也帮他拍打了身上的雪花。
等一切做完后,朱由检才坐到了主位,示意熊廷弼二人坐下后开口道:
“我前些日子让陆文昭、满桂去了一趟土蛮和喀喇沁,日后辽东必须有十二营一人三马的铁骑,战马的事情御马监会去办的,你们继续把建虏拖入小规模的游击战即可。”
“北镇抚司那边得到了不少消息,老奴不惜代价的开垦田亩,并且对北山女真用起了兵。”
“我算着时间,大概春季开始,黄台吉就会领兵联合科尔沁部,对虎兔墩或者外喀尔喀用兵了。”
朱由检交代了自己的分析,以及一些为了辽东铁骑变得更加精锐的准备,这些准备都让熊廷弼和袁应泰大为振奋。
十二营、一人三马,可以说算上本来的四万多军马,朱由检是准备陆陆续续拨七万匹军马给辽东。
如果这十二营的战力形成,那么日后仅凭辽东一地,便足以扫北。
不过骑兵的培养也没有那么简单,加上御马监还要供应上直兵马,估计等十二营形成战斗力,也得等到两三年后了。
“辽东将士的赏银,估计过些日子就能押运抵达,算算时间,我差不多也该回关内了。”
朱由检忽的说出了要回关内的事情,这让熊廷弼和袁应泰二人连忙开口道:
“殿下、眼下关内纷争,京察还未结束,此时返回关内可不是好时候,再说万岁也曾说过,让您暂时不用回去。”
“这我固然知道……”朱由检轻笑道:
“但关内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辽东有十二万兵马和二位,我已经彻底放心了,但关内还不行。”
“京营、卫所的裁撤,还有太仆寺的革新,这些事情都需要我一一去做。”
朱由检解释着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回去,他自然知道眼下不是回去的好时候,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主要还是因为相比于建虏,天灾人祸更让他关注。
小冰河大旱才是他的第一对手,他不可能在辽东躲到明年夏季,等待京察结束才回去。
况且、从沈阳到京城一千二百余里,距离太长,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他也反应不过来。
相比较下、返回燕山大营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再说了、北方兵马眼下都即将是他的人,他怕个甚?
就那些文官键盘侠一样的嘴巴,顶多让他觉得有些吵闹罢了。
他倒是很想近距离的看看,当只懂得玩嘴的大部分文臣,遇到只懂得用刑的魏忠贤时,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行了、我明日启程,辽东就全赖二位了。”
朱由检说的很轻松,包括熊廷弼等人也觉得是这样,这主要还是因为建虏已经被打残了。
按照明军这样的骚扰下,估计每年建虏都要折损成百上千的战兵。
在这样的僵持战下,建虏不是被拖死,就是等着朱由检带兵扫北,一举将他们覆灭。
现在明军距离覆灭建虏,只差了钱粮和人口。
辽东无法自给自足,那明军就必须要养活百万灾民的同时进行北伐。
这北伐还由南向北最少一千二百里,这样的距离,就是御马监不发军饷,直接将家底梭哈,也顶多能打个半年。
五万远征大军的规模,一千二百里路程,最少需要一百五十万民夫运输辎重,十万辅兵保护辎重线才行。
这一个月最少要吃三百万石粮,这还只是人,还有运送火药和军械的牲畜呢?
古今往来远征超过一千里的战役屈指可数,如明代知名一点的,便是捕鱼儿海之战。
这一战十五万明军对七万北元精锐,也是朱元璋准备了三年的结果,而洪武朝的财政情况可比眼下的大明要好太多了。
如果朱由检不用发军饷,那他倒是可以率七万铁骑出塞,配合上千门五斤炮,一举将建虏荡平。
可问题是,他眼下背后还有一群拖后腿的家伙。
蓝玉打捕鱼儿海一战,朱元璋可是把他的大后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但朱由检和朱由校两人,说句实在话就是,朱由校也顶多和文官打平手,因为他还缺少了朱元璋手中的国子监。
如果不是朱由检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辽东囤了足够多的粮食,而朱由校又截住了文官想要运走的盔甲厂火药,那说不定原本复辽大捷就变成复辽惨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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