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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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你们……你们谁都不用做坏人。我虽然是荒钚人，但我不是波多罗索的人。半月之前，我就来到秦城，等你们了！为的，就是帮你们！”紫衣小女孩儿见沈一心同陆非适争吵，当即吞下一口口水，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半月之前你就来到秦城了？帮我们？你想怎么帮？”见那紫衣小女孩儿解释，沈一心不由觉得她更加可疑。之后就连看向她的目光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三分警惕。

不过，很快沈一心就嘲笑自己小题大做：这小女孩儿再厉害，也不过八九岁，她能拿我怎么样？

“对了！你说你不是鞋匠家的孩子，那你是谁？又为何会带这么多鞋子在身上？”沈一心半蹲下身子，直视那紫衣小女孩儿的眼睛，接连问道。

对于沈一心的目光，紫衣小女孩儿不敢回避。

她一五一十答道：“我的名字叫卓雅，半月之前，我父亲、母亲，就把我送到秦城来了。”

原来，这个紫衣小女孩儿，就是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临死前，托沈一心照顾的小女儿。

卓雅说，半月前，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将她安顿在战乱的秦城后，就离开了。临走时，他们曾告诉卓雅，此番他们要奉命去杀沈一心，但沈一心武功盖世，最后，他们恐会被沈一心反杀。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担心，一旦他们被沈一心反杀，那波多罗索必定会追究整个喀斯末一族的责任。到时，卓雅倘若继续留在荒钚，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才冒险把她送到秦城来避难。即便秦城也不安稳，但那时候的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原来，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早就把你安排在秦城。怪不得……临死前，他们让我救你、照顾你……”想到喀斯末夫人死时的惨烈和喀斯末大人的殉情，沈一心眉间当即闪过一丝哀恸之色。

“临死前……？”卓雅忽然低下头，口气变得不明不白道：“这么说……真的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母亲？”

“不……”

“唰！唰！唰！”

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沈一心眼前就忽然闪过三道白光！

却原来，竟是卓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刺沈一心身前。

不过，沈一心武功天下第一，哪里能是卓雅这么个小姑娘能近身的？

故，只一招，沈一心便夺掉了卓雅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我没杀你父母。你母亲是受猎日阵反噬而死，你父亲……则是追随你母亲，殉情而死。”见被打掉匕首的卓雅掩面小声呜咽着痛哭，沈一心长身而立，冷冷站在一旁解释道。

卓雅猛然抬起头，一张幼稚的小脸，显得格外凶狠：“就算你没杀我父母，他们也是因你而死！日后，我仍要找机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说完，卓雅还要往沈一心身上扑，却被一旁的陆非适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陆非适有些愧疚地看着沈一心道：“师姐，我不知道……这小家伙儿是来杀你的。倘若知道，我必不会留她。”

沈一心看着卓雅眼里的凶光，和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儿，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是啊！她这个性子，倒是同铎蠹少主额尔敦，有几分相像……

“放开她吧！”沈一心忽然转过头去，向陆非适开口道：“喀斯末大人和喀斯末夫人临死前，我曾答应过他们要照看卓雅，做人……不能食言。日后，就让她跟着我吧！”

“什么？！”陆非适吃惊道：“师姐你要留一只随时咬你的小狼崽子在身边？师姐！你就不怕睡觉的时候，她杀了你？！”

“不怕。”沈一心轻轻吐出两个字，继而重新看向卓雅道：“说吧！你手里的这些鞋，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用到这些鞋子？”

“不会吧？”陆非适摸摸后脑勺，看看沈一心，又看看卓雅，最后有些憨憨地开口道：“师姐，你是说，这卓雅算准了你会用到这些鞋子？所以，她才抱着鞋子，提前等在这里？！不可能吧？她只是个小姑娘……哪儿能算到这些？”

“哼！我母亲曾说你聪明过人，看来，此话，当真不虚。”不待陆非适说完，卓雅就忽然打断他，同时目光炯炯地看向沈一心，条理清晰地开口道：“住在秦城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让我摸清了许多事。我知道，秦城北城城台里有古怪，也知道秦城积谷仓里有古怪。那夜，我亲眼看到，从积谷仓里出来的荒钚兵，全都脱了脚上的鞋子，扔进火里烧了。当时我就猜到，恐是积谷仓的地面有毒。后来，得知你的援军要来，我便又猜到，你一到秦城，必会先到那古怪的积谷仓里去查看。因为粮草一向是整个城的命脉，你得首先弄清楚，秦城的粮草到底去哪儿了，才能计划下一步的事。”

听到这里，沈一心忍不住有些吃惊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个头儿还不到她胸口的小姑娘。

她眼里的怯弱神色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笃定、自信，又稍稍带些狡黠的目光。

“所以，你便猜到，我的鞋子沾了毒，不能再穿，就带好鞋子，藏身在这条巷子里等我？”沈一心替卓雅说出了后面的话。

“正是。这条巷子是去北城城台的必经之路。我料想你从积谷仓出来后，就要去北城城台，才故意在这里等你的。”卓雅很快肯定了沈一心的话。

“呵呵。”听卓雅这样说，沈一心竟然笑了：“你小小年纪就能这样未雨绸缪，当真是不简单。且你能在战乱的秦城躲上半个月，不被秦兵和荒钚兵发现，更是不简单。看来，我要留你在身边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沈一心对卓雅的赞许之色，溢于言表。

“你……真的不杀我？我方才，可是拿了匕首……要杀你的。”沈一心对卓雅的喜爱，卓雅自是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卓雅十分不解，沈一心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当真就为了她对自己父母的那一个承诺吗？